《长生诀》翡***子

11、真相

　　“蓝莲的故事结束了。”翡翠垂下眼睛。

　　“诶？就这样吗？”珍珠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结束了。”翡翠摸了摸珍珠的头。

　　“不过，就算这样，蓝莲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吧。”珍珠托着腮，想了想说。

　　“也许吧。”翡翠缓缓步到客栈门口，暖风吹落几片花瓣，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中。

　　“蓝莲的心追随着那个长生族男人，而影奴的心追随着蓝莲。为什么人都喜欢追寻得不到的东西呢？”珍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翡翠回头，看到珍珠的眉头锁着，仿佛在思考。

　　“因为，得不到才珍贵吧。”翡翠长叹一口气，扬手把掌心的花瓣抛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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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那个人就仿佛一道坚固的屏障，横亘在我们当中。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她的内心。”青泽看着街道的尽头，长叹一口气。他摘下铁面具，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永远都是十六岁的脸上，一双眼眸亮如星辰。

　　“二十五年前，她来向我求药，作为交换，她告诉我了一个故事。”毒郎中道逍遥懒散一笑，嘴角微微挑起来，“有一个小女孩独自进深山采药，不知不觉就迷了路。天色渐晚，她又饿又怕，更是一脚踩空从山崖上滑了下去。她本以为死定了，却被一个臂膀抱住，她被一个少年所救，这个少年身姿飘逸，游走山崖间如矫燕一般。少年将小女孩送回了家，小女孩天真地对少年说，她长大一定要嫁给他。少年只是笑笑，说十年以后会再来找她。于是小女孩等阿等，十年过去，少年并没有出现。一切不过是少年随口的一句玩笑，可是这个小女孩却一直痴痴地等着，她想让那少年看到她长大的模样，看她绝代的芳华……”

　　青泽未听完就急急地向云秋离开的方向追去。道逍遥停了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青泽离去的背影。

　　“真相往往让人疯狂。”翡翠斜斜瞥了一眼道逍遥，冷笑。

　　“你不觉得我是好心？”道逍遥摇摇头，耸肩道。

　　“好心？你什么时候有心了？”翡翠轻笑，那眼中飞快闪过的是极力压抑的仇恨。

　　“在吃掉那个人的心的时候……”道逍遥话音未落，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喉间。

　　“住嘴，再说下去我怕我忍耐不住要现在就杀了你。”翡翠咬牙，直直瞪着道逍遥。

　　“你不会的，”道逍遥轻轻懒懒地笑起来，他用两个指尖轻轻捏住翡翠的剑尖，“因为……你下不去手……”

　　一道罡风贴着道逍遥的面颊划过，道逍遥的发丝被锐利的剑气割下几缕，殷红的鲜血从一道口子中渗出来。

　　翡翠嘴角缓慢地上扬起来，残忍而冰冷的笑意。她缓缓地收剑，悠长的剑鸣渐止。她扭身，离去。

　　道逍遥摸了一把脸，沾了一指鲜红。他脸上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世人皆云，长生族人寡情，他们拥有无止尽的生命，于是世间一切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游戏一场。其实寡情只是因为善忘，长生族人常常忘记过去的事，用于减轻生老死别的苦痛。

　　青泽在倾城坊的街道上奔跑，她在哪里，应该还没有走远。

　　为什么他忘记了呢……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小女孩拉着他的袖子，天真地笑：“我以后嫁给哥哥好不好？”他随口答道：“好阿，十年以后，我来接你。”可是他转眼就忘了这个随口而诺的约定。

　　二十年，他在她的身边，一开始只是出于有趣，可是后来他发现他在不知不觉地时候早已沉迷。她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人，他一直等待着她。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地，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就算只是这样从身后遥望着也好。

　　他们浪费了多少年的时光……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呢……

　　“云秋，我会找到你……”青泽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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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倾城坊逍遥医馆。

　　“你决定了？”道逍遥依然一身杏黄道袍，长发披散，玉萧别在腰间，笑容温润中带了些懒散的意味。

　　“我决定了。”他的对面，青泽郑重地点点头。

　　房内的床上，躺卧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

　　听说，吃掉长生族人的心脏就可以称为新的长生族人，永葆青春。同时也会继承那个人的所有记忆。

　　“云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青泽脱掉上衣，脸上扬起一个微笑。

　　——《长生诀.红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