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依旧单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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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像林双羽的那份抽离感严重的寂寞。隔了半个地球的岁尧站在巴黎大街上，慢慢行走。
她不喜欢走马观花。对她而言，那是一种钱财的事情。同时也在浪费生命。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之前，她都会细细地查好所有的资料，然后整理之后，安排了路线和行程，才开始旅行。
再度恢复到一个人的单程旅行，对于岁尧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改变。
当了三年的旅行记者，一路上，几乎很少有旅程是结伴而行。岁尧自认是个感情薄弱的人，所以，即使是同伴离开队伍的时候，也不会太伤感。
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人是不断地碰到错误的人，正确的人，然后最后才会好好地停留下来。她很相信这些话。对的人，错过了，也依旧会遇见。如果错过的，那就不会再是对的人了吧。有些拗口，却是在埃及认识的SEVEN分开的时候她用还尚不标准的法语分析的话。
那是她旅途中的第一次分离。
SEVEN。这个名字对她并不陌生了。只是相貌，遥远的没有记忆。两个同样旅行的人，在漫天黄土的风沙里相遇过，他们结伴参观了金字塔，随后在尼罗河口，她向北，他向西。回想起最初的那次分别，对岁尧而言，最多的感觉，是原本被夕阳拉长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变长，在尼罗河畔，岁尧的影子在身后的沙地里摇晃，夕阳缓缓坠下，她拍下最后一张在埃及的图片后，赶上北上的末班车。
SEVEN，应该不是对的人吧。
即使，他们是那么的相似，但感觉，却是朋友的那一栏。
或许，某一天他们在哪个景点相遇，也或许是彼此旅途中的过客。
彼时已经在通往欧洲的列车上。疲倦的她，在那样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但，那时的自己，应该不是这般的光景吧。
和林双羽分开的256个小时之后。岁尧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有些恍惚。在着几天里，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起林双羽。
林双羽。来自同样国度的人，自相遇的那会儿就多了几分亲切感。
或许对林双羽来说，遇见中国人，并没有多大的兴奋感，可是对岁尧，却不是如此。
常年在国外跑，就连过年，也因为要取一些国外唐人街过新年的景而没有回国。在地图上那个大大的粉色公鸡型的地区，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踏上去过。
过年的时候，她很喜欢在唐人街的气氛。比起其他地方的一些格格不入，在唐人街，满满当当的人群，岁尧跟着人潮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都是来自中国的人，耳边是老人各具地方特色的中国口音，和大学里听到方言也不完全相同。那些是更早时候的华侨们，迁居过来就有的语言，在中国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在这块地域，被当初的人传下来。没有更改。怀着对故土的留恋，母语地珍藏。
她不会说，不过大同小异也能听个大概，有的时候甚至拿出录音笔心血来潮地录上一段，在旅途中听听。
话的是家常，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却很亲切。
所以，遇见林双羽的时候，岁尧陡然瞪大的眼睛是林双羽标准的中文。那种感觉，很开心。一路过来，几乎都是住旅店，很少碰到来自中国旅游的人。
林双羽的闯入，便是那么的神奇和让她惊叹。
她没有问过为什么林双羽和其它的游客不一样，不选择昂贵精致却真的很舒适的宾馆，却选择了这家有点寂寞在街角的旅社。也没有问过，林双羽是做什么的，年收入多少。他们和所有青年旅社里面的人一样，遵守着青年旅社的习惯——没有多问。就连名字，也是为了称呼方便而交换的。
不过，从最开始见到林双羽的时候，他笔挺的西装和略还带有公式化的表情，她就清晰地明白，他和她不一样。他不散漫，他不随意。和一向走一路是一路，在编辑催稿前才会把原本拍好旅游相片整理，和随路写的游记发给杂志社，然后在闲逛的她完全不同。
她的梦想是闲适安宁，是可以自由自在，不用过一成不变的生活，很幸运，她做到了。
林双羽却不是这样。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怀着同是亚洲人的感情而开口相助。然而，独自在外的女生，敏锐的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生活习惯。
——林双羽，就是那种过着不会改变生活的人。
他和她不同，他们从一开始都知道。
只是，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至今连岁尧自己都很难说起。或许真的要归咎到叹息桥的幸福气息吧。心中的悸动，却是那么清晰。
如果，他真的是对的人呢……
“咳，咳。”
身后的老妇人有些奇怪地推了站在马路中央的岁尧，顺手拉过她走到马路对面。岁尧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斑马线上发了呆。羞赧地对老妇人微笑。
“小姑娘，不要随便站在马路上，很危险的。”人行道上，“香喷喷”的老妇人放下她的手，说道。
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闻着老人身上有着这个城市熟悉的香水味，岁尧微笑地说：“谢谢，奶奶。”标准的法语不假思索地从岁尧的口中说出来。
原本看岁尧是外乡人，而自己说了法语以为对方应该会听不懂，有些囧的老妇人正要用英语再说一遍，这会儿听到标准的法语，脸上的吃惊毫不掩饰。看着岁尧微微笑的表情，老妇人夸奖：“你的法语很标准哦。”
得到岁尧的“谢谢”后，她心情很好地离开。
把手插回口袋，岁尧继续向前走。似乎他也说过自己的法语很标准吧。
他，林双羽。
额……岁尧用力甩甩脑袋。拜托，这已经是第几次想到他了！
恢复了一个人的单程旅行，似乎更多的，只是有些想念他。
耸耸肩。结束了意大利的旅程，刚刚辗转到了法国的岁尧，第N次在这几百个小时里，想起那个已经在地球另一端的男子。
有些郁闷地撇撇嘴，岁尧收起乱七八糟地思绪，打开地图，仔细地寻找预定好的旅社。
地图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夕阳西下。
巴黎的黄昏里，东方女子站在街头，举着地图。
翌日。
法国，巴黎。
法国巴黎，对于马克思主义者而言，应当是一个极具价值的地方。马克思和恩格斯建立起友谊就是在这个地方。对历史学得并不透彻的岁尧站在香榭大道光鲜亮丽的马路上的时候，想起的却是这个和面前景致格格不入的事。
大概是小时候学政治的时候被灌输了太多的马克思主义地理论吧。
岁尧一手握住本子，一手用力把本子上的“马克思主义”这样的字眼划掉。《国家地理》应当是旅行杂志，政治的字眼少出点比较好！
至于现在身处的位置。便是香榭大道。
香榭大道很漂亮。并不是说它的繁华它的奢靡而漂亮，更多的美丽，是一种混杂着古老和现代的气息。
这是一条很早的马路，在十七世纪就已经诞生。1800米的长度，汇集了各地的名牌衣服，景致的店面，打着亮丽的灯光，橱窗里高挑的模特穿着上千上万元的服饰。惨白的橡胶脸皮，让岁尧觉得还真的有点浪费。
耸耸肩，不过这和她无关。
香榭大道里也有香水店。
岁尧前一天碰到的老妇人香喷喷就是出自这个原因——巴黎，这个浪漫的城市，充盈着香水迷人的味道。
不过，岁尧对香水倒是有些过敏——闻不惯那种浓郁的味道。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树木的清香——就好像，举起相机，被匡进高质量的老实相机里的，是眼前的着一大排的榆树。
深秋的季节，树叶已经落下。白棕色的杆子，有些孤零零的。很高效的环保人员，早就把落满地的叶子处理掉了。于是，只剩下空荡荡的树，成群结队地站在马路的两边。
轻轻地蹦了两下，岁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怀念在上海大街上，踩过落叶的声音。
十一月，应该并不是最适合旅游的季节了。
北半球的大部分地区都类似，最适合游玩的季节一般都集中在春秋之间。那时候到处的人影摩肩接踵。岁尧并不喜欢集中在一起参观——尽管会错过很多应时的美景，不过，一个地方不同季节，都有他的特色。并不会因为变了时间而显得惨白无力——用岁尧的话说，与其去挤着看别人的脑袋，倒不如看一些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适合的季节，美丽的风景，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定。只是很多人有那样的习惯按照旅游指南上写的区实施。
也正式因为如此，很多时候，错过了一些别致的景色。
按下快门。
“喀嚓。”画面定格了一下，随即听到胶卷自动倒带的声音。
比起一款比一款好的数码相机。岁尧一直偏爱老实相机。有些笨重，有些陈旧，和她这样一个叛逆的孩子格格不入。可是，岁尧一直固执地享受着胶卷独一无二自动倒带时候的声音——“喀喀喀”的声音是她完成了一卷相片的成就，下手之后便不能更改，大概就是老式相机唯一的坏处。
她原本一直有厌倦着这个坏处。直到那次爬华山才一下醒悟那种人生般的真理。华山自古一条路。原本就懒洋洋的女生爬到一半就很自然地想要回头，却发现没有路。只有到达了山顶才能下来。于是，就只好向前爬。
这就和人生一样了，一旦定下路线就不能回头一样。
既然胶卷用完了，岁尧只好停下脚步，找一家附近的店铺买一卷新的胶卷。昨天晚上太累，到了房间倒头就睡，所以，即使包里有胶卷，也不小心落在旅店里忘记拿出来。
不知道巴黎的胶卷会不会特别贵呀。不过佳能应该是世界通用的吧……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岁尧站在人行道上。
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到处是在亲吻的人，抑或是一些甜蜜地挽着手的恋人，靠的格外地近。贴在一起的脸，和并不低声的甜言蜜语，用软软的法语说出来，和江南女子娇柔的话不同，可在心头依旧荡漾出一番别样的风情和温暖。微微红着脸的岁尧不好意思再四处张望。继续向前走。
这便是香榭大道。
——法国最著名的一条街，融合着古典和现实，充满着浪漫和绚烂。它的尽头是鼎鼎大名的凯旋门，那座为迎接法国伟大的拿破仑而见得建筑物。
虽然最后再度被囚禁在孤岛上的拿破仑那么凄凉地结束了他的一生，人去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历史记录的点滴，和这座树立在城市里的凯旋门，让很多人记住了他。
对于法国，听说以前做过一个调查。问中国人，提到法国第一想到的是什么。3/4的人都回答说是拿破仑。
作为中国人，对岁尧而言，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诧异。
法国很多的名建筑。历史上很多有名的战役。都和拿破仑息息相关。便是他创造了法国的神话。
所以，走近凯旋门的时候，心中燃气的那种敬意油然而生。换上新胶卷的相机毫不犹豫地抬起，对这天空的一个角，合着凯旋门，一起被纳入这卷胶卷的第一张。
不久之后，把相片冲出来的岁尧拿着那张一半湛蓝的照片，依旧记得站在凯旋门前的那种感觉。并不是没有见过凯旋门。别人拍摄的相片，北京世纪公园里面仿真的建筑。那些，都比不过真实地站在面前看到的气势而震惊。
凯旋门。当时拿破仑下了命令而建，是用来纪念法国大军。那些跟随他西征北占，有些战死在炮火之下回不来的尸首，有些是获胜的战士。他们回来的时候，便是从这里经过。
寓意就是凯旋而归。
门壁上被刻画着漂亮的浮雕。其中最著名同时也是最精美的的一幅叫做《马赛曲》。和法国的国歌同名。它就是位于面向香舍里榭大街一面，墙壁的右下侧，描绘了1792年义勇军出征的情景。
在远处摄完远景，岁尧走进凯旋门。
在拱洞下有一处“无名战士墓”。晚上，这里便燃起不灭的火焰。都是为了纪念那些战死的烈士们。很壮烈的也很认真地坑洼字迹，500多个人名的下面，被一个一个划上了横线。
名字，是岁尧在法文里最不擅长的一块。不过这刻，岁尧伸手，一点一点按过那些从1920年就被刻上去的名字的时候，一个一个有些吃力地慢慢读出那些名字。心里默默念叨：阿门，愿主保佑你们。
这是一种崇敬，也是一种安息。
走出凯旋们之后，接下来取得是埃菲尔铁塔。本来被称作一堆烂铁的建筑，此刻成了这座城市的象征。
就连当时执意建这个塔的人也不会预料到埃菲尔铁塔现在的影响性吧。
岁尧笑着从各个角度拍下埃菲尔铁塔的全景。然后爬到塔上。居高临下看着整个城市，繁华的街道和被浪漫幸福笼罩的城市。让岁尧牵动着嘴角不曾放下。
沿着塞纳河回去之前，岁尧在铁塔下的纪念品店买了一盒明信片。找了个露天咖啡店，一张张地写好。准备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邮局寄出去。
父母，姐姐，小弟。主编，同事，死党。还有，双羽。
一盒七张。
最后一张被拿出来的明信片，反面正是一张埃菲尔铁塔惯用的角度。
黄昏的光景，从铁塔对面的大楼里拍过去的风景。虽然只占了全图的1/5，但埃菲尔铁塔却被映衬地格外的美丽。
路过邮局的时候，一连七张被一起放进邮筒。
贴在一起的明信片，最上面一张，用法语和中文交叠写着地址和收件人。
林双羽。 Lin Shuangyu。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 依旧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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