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现》花菜叮咚

25、乐言离校

　　留宿事件的风波过去了，大家放下心后才蓦然发现距离期末考不到半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小西他们几个为了乐言处分这件事谁都无心学习，现在只能日以继夜地努力追上。

　　这天是星期天，天气很热，室外的太阳猛烈得让人望而生畏，小西实在不想顶着毒辣的日头跑去教室，寝室里没人，她就打了一大盆水放在边上，一手握着矿泉水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水，一手摊着本化学课本坐在床边开始复习化学，热了就随手绞把毛巾擦擦汗，倒也学得心无旁骛。没一会儿，一瓶矿泉水被喝完了，不知中午什么东西吃坏了，小西肚子有点难受，她嗵地跳下床，趿着凉拖鞋就叭嗒叭嗒地跑了出去，大热天蹲在厕所里实在有点难受，小西正在哪里不爽，厕所外面的水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象有人开始在那洗衣服。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高二的乐言好象被记过处分了。”一个活泼的女声伴随着哗哗地水声传来。

　　“这事现在学校里谁不知道啊，听说是留宿校外的女人。”另一个细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轻蔑。

　　“是不是真的？他不是和我们年级一个女生在恋爱么？”活泼女生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他不是一直很受女生欢迎么？或许别人主动也不一定。这种男生还是少碰为好，我们年级那个女生还天天和他在一起，换成我哭都哭死了。”细细的女声在那里大发感叹。

　　“是啊，不就长得帅点么，这女生也忒没志气了，就这么离不开他？”活泼女生附和着。

　　小西靠在厕所的墙上气得全身发抖，但是她能怎么样，跑出去和她们理论一番么，不要说这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事，就算能说清楚，全校那么多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她定下神来，整理好衣衫，平静地走了出去，在水房洗了洗手，看也没看那俩女生一眼就转身走了。

　　“就是她，不知刚才她听到了没有？”远远地传来女孩小声的对话。

　　“听到就听到罗，我们说的是事实，她又能怎么样，哼，在这里装得那么高傲，在男朋友那边怎么就高傲不起来了？”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小西回到寝室后再也忍不住了，把书一扔，拖鞋一甩，扑在床上开始生闷气。不一会儿，吕碧儿和洛洛拿着一袋冰淇淋嘻嘻哈哈地跑了进来，吕碧儿没有发现小西的异样，嗵地跳上小西的床，笑眯眯地大力拍着小西的屁股，“妹妹，快起来，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别闹，烦着呢。”小西扭了扭屁股，扭掉了碧儿的禄山之爪。

　　“小西，你也别太心急了，用功不在这一时，来，接着，冰淇淋快化了。”洛洛以为小西在为期末考烦恼。

　　小西慢腾腾地坐了起来，挑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咬了一口，一股凉意从口中慢慢随着冰淇淋到了腹中，胸中的闷气好象也少了些，她仍有些忿忿地开口，“不是，洛洛，你不知道，刚才我去上厕所，听到我们楼道里有两个女生议论乐言这事，说得可难听了，真是气死我了。”

　　小西气愤地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吕碧儿在一边义愤填膺地作卷轴状，“谁，这是谁，别让我听见！”

　　小西叹了口气，按着碧儿的手，“听见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走回来了。”

　　“都是我，小西，都是我才会变成这样。”洛洛咬着唇一脸自责地说。

　　小西没料到又会引起洛洛的自责，暗自后悔一时口快，“你又来了，洛洛，消息又不是你传出去的，人家要说，关你什么事，我也就那么气愤一下，别人说就说吧，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电话响了，乐言在楼下找小西，小西拍了拍洛洛的肩，从冷饮袋里挑了个香草味的冰淇淋，揣上课本就出去了，洛洛的自责让她醒悟到不能让乐言知道这件事，她蹦跳着跑下楼，把冰淇淋塞给乐言，若无其事地挽起乐言上自习去了。

　　随着考试的临近，流言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于出现了好几个版本，渐渐地开始出现了一些对学校处理此事的质疑声，小西和乐言走在路上，她老感觉周围人的眼光都有点异样，她不知道乐言有没有听到过流言，他没说起小西也不主动提及。这个学期过得糟透了，一直为了寒假里的留宿事件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又出现了那么难听的流言，马上就要考试了，小西觉得这次考试没把握极了，她尽力地调整心态不去理会这些无聊的流言，可总是难以尽如人意，她总会在各个场合听到那些有意无意的窃窃私语。这时的小西压根儿没有想到，这还不算最糟糕，更糟糕的事在考试结束后发生了。

　　考试结束后，郑老师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了小西一个消息，让她的心又沉到了谷底，有人匿名向教育局揭发了松山中学的男女混宿事件，并列举了松山中学的学生处罚条例表明松山中学在此事处理上未按校规进行，学校可能要对这件事重新处理。

　　到底是哪个变态吃饱饭没事干在那里七搞八搞，小西悲忿地想骂娘，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乐言怎么办，非要被整得开除那些无聊的人才满意么，他爱和谁上床，她正牌女朋友都忍住流言侮辱不置一词，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乐言开除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次学校的反应速度堪称神速，校方意见出奇地统一，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处分已经下来了，勒令退学。虽然有所准备，但大家还是被这个结果打击到了，乐言这几天很沉默，小西反而平静了下来了，反正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摊上了，再怎么也不可能更糟了，那还怕什么，该干啥就干啥，别人眼光怎么样，都与她何干。

　　已经放暑假了，校园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这天一大早，小西去找乐言，乐言正躺在宿舍床上抽烟，床前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小西从门后找出扫帚拖把寝室打扫干净，把乐言从床上拽了下来，拖着他来到操场上，这是军训时初见的歪脖子树，在这里他曾嗤笑过她，又因为她的中暑第一次抱起她。那个操场跑道边的角落是他和她在夏夜星空下第一次平和聊天的地方，在这个操场上，无数个夜晚他陪着她一起跑步，小西又一次和他肩并肩坐在操场上，清晨的阳光不是很强烈，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坐在这个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明天乐言就要回家了，走出这个校园，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小西不知乐言心中是怎么想的，她没办法帮他分担，只有静静地陪他坐着。

　　“回去后要每天给我打电话。”

　　“嗯。”

　　“一办好新学校就要告诉我。”

　　“嗯。”

　　“要给我写信。”

　　“嗯。”

　　“乐言！”

　　“嗯。”

　　“乐言，我不要你走。”沉重的心情再也压抑不住，小西转身抱住乐言，终于要分开了，再也没人一大早在寝室楼下叫她，再也没人一天到晚粘着她，再也没有人押着她去上晚自习了，再也没有人夺走她手上的烟，再也没有人点着她的鼻子叫她傻姑娘，再也没有人在雪夜中心痛地看着她。

　　小西一下子吻上了乐言，第一次在学校操场上，肆无忌惮地吻上乐言，管他呢，谁爱说谁说去吧，怎么说我都不在乎了，这个我在乎的人就要走了，前程不明地离开了，激烈地拥吻中小西的嘴角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他哭了么，小西更用力的抱住了他，明天你就走了，今天我要你记住我。

　　乐言把小西的头按在胸前，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轻轻地说，“再等两年，小西，我们一起考同一所学校，再一起上学，我还天天来叫你起床，天天拉你去自习，天天陪你去跑步。我们一起努力，小西。”

　　“好，我们一起努力。”小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流露出欣喜，嘴角却紧紧地抿着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