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现》花菜叮咚

12、复习备考

　　晚自习的教室灯火通明，高一（四）的同学个个在伏案急书，只剩半个月就要期末考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作紧张的气氛，即使是班上最懒散的学生也开始临时抱佛脚。

　　阿正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个座位上的女孩已经一个礼拜没来上晚自习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经常陪在她身边的俊秀少年。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女孩总是小心翼翼地用一种悲伤的眼神追逐着他，而有时他发觉后她又逃得无影无踪。他自认从未见过她，但她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个雪夜当他看到那双那么绝望的眼睛，他竟感到有种难以名状的负疚感沉沉地压住他的心。送洛洛去自习后，他一个人神差鬼使般的走了回来，他静静地等在宿舍楼下，看着她和那个少年一起出来，她的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悲伤，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微笑，如雪后初霁的阳光般刺痛了他的眼睛，这微笑是因为那个少年吧，那个少年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丝笑意加深了，然后他拉起她的手一起跑了出去，一双活泼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中,留下他一人呆呆地望着雪地。

　　这一段时间，乐言把小西领到了他的班里去上自习，对着阿伟他们大言不惭地介绍小西为他的小女朋友，虽然小西对小女朋友这个身份很不满，但她知道乐言其实是一心想逗她开心，拉她来高二自习也是为了避开她不想见的人，小西在心底还是很感激乐言的细心和体贴，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她一定更难摆脱过去。

　　期末考象只拦路虎，张牙舞爪地在不远的前方吓唬着每一个学生。小西在这只恶虎的威吓之下，收敛了全部心思，全心投入了考前复习，她在学习中温故而知新，渐渐地记起了以前高中和大学里的课程。乐言现在不大管她了，他也有他的功课，但小西反而比前段时间学得更好，常常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周末是考前最后一个周末，小西再也没空去图书馆看小说了，她背着书包慢腾腾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今天乐言有事，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去高二教室，只好回自己的教室看书，今天她要复习她最讨厌的政治课本，那些大段大段的政治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实在是太难背了，每次她睡不着觉时她就会拿政治书出来背，一般不到十分钟就能顺利入睡。

　　松山中学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坡，从校园里的林荫小道向外望看得见坡上长着密密的草，现在都已经枯黄了，远远望去，整个小山坡象披着一层厚厚的绒毯。

　　坐上去一定很舒服吧，小西想着脚下便转了方向，朝学校后门走去。出了后门拐个弯就是一条小山道，小西以前和洛洛不知在这里窜上窜下窜了多少回，她熟门熟路地七弯八拐地走到了一块朝南的小草坡上，小草坡背风朝阳，正中间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坑，就象一把太师椅，就这儿了，小西把自己嵌进那个铺满枯草的小坑，舒舒服服地打开政治课本开始背书。

　　小西背书有个绝招，她会先准备好爱吃的零食，每背完一段就往嘴里扔一个，这样半天下来，等零食消失干净时，书也背得差不多了。今天小西带的是鱼皮花生，她先尝了一颗，嗯，不错，香脆爽口，再来一颗。冬日午后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目，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唉，如果现在没有考试，如果带的不是政治课本而是小说，那这日子过得该是多少完美啊。小西感叹了一会儿，终于死心塌地地开始背书，在消灭了半包鱼皮花生后，小西很满意地看到手中的课本已经翻过了大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想我先休息一下吧，没多久就头一弯，睡了过去。

　　阿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漫山坡的金黄色中躺着一个穿着红棉衣的女孩，她缩成一团，钻在一个小坑里，象个可爱的小动物，与周围的一切融合成一体，她的头发零乱的散在草坡上，她的睫毛弯弯地遮住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的嘴角带着丝娇憨微微卷起，一本课本滑落在她的身边。阿正走了过去坐在小西身边，没叫醒她，捡起小西滑落的课本看了起来，午后的山坡温暖宁静，阿正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喜乐安宁。

　　小西在暖融融的太阳下美美地睡了一觉，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一眼就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我一定还在做梦，小西使劲揉了揉眼睛，接着再看，还是那双眼睛，再向上，眼睛的主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小西啊地一声跳了起来，一脸惊慌地瞪着阿正，“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心慌意乱是因为他吧，阿正的心中的喜悦象团小火焰在噗噗地跳动着。

　　她头发上粘着几根枯草真是碍眼，阿正不知不觉中伸手帮小西拿了下来，顺便还把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了小西的耳后。小西的脸刷的变得通红，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看着阿正。

　　她这个样子真象只受惊的小动物啊，睁着迷茫的眼睛，无助地看着他。阿正心中涌出一阵似甜似酸的感觉，胀得整颗心都酥酥的。他拉起小西的手，帮小西拎起书包就往学校里走。小西本能地缩了缩手，阿正抓得很紧，好象他一松手小西就会消失一样。

　　小西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坚决地把手从阿正手中抽了出来，又去拿书包，“我自己来吧。”

　　这算什么，玩什么暧昧，小西心中有些气苦，你已经选择了洛洛，我都不想再纠缠于往事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难道你还想象以前一样左右逢源吗？

　　阿正不会想到一刹时小西心中已经转了那么多念头，他只是感觉到小西又在逃离，象以前他每一次发觉她的注视时一样，她马上就会躲得远远的。这次他显然不想让她再一次逃开，小西伸手来拿书包，他将手中书包向上一举，另一只手抓住小西的手向后拉，小西用力一退，脚一下子踩空踏进了刚才睡觉的小坑里，两个人嗵的一起摔倒在地，小西背部着地被阿正结结实实压倒在地上，本该最先着地的背部却未传来预料中的疼痛，小西动了一下腰，却听到阿正“咝”的倒吸了一口气，“不要动，我的手快被你压断了。”

　　小西马上僵住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手要不要紧，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呼出的热气吹得阿正的耳朵痒痒的，阿正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转过头去，刚好小西也回过头来，两片温热的唇一擦而过，两个人都呆住了，小西象被烫着般一下子弹了起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阿正，没等阿正反应过来抓起书包就跑下山坡，消失在山道拐角处。

　　小西神思恍惚地回到宿舍，寝室里只有一个洛洛在洗衣服，见到洛洛她心中更是一团乱麻，难道现在历史真的要重演只不过角色却要互换了吗？阿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喜不喜欢洛洛，还是，更喜欢……,小西不敢往下想，洛洛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不会象当年的她那样，决绝地断了与她的一切关系。

　　晚上见到乐言时，小西竟有点心虚，惴惴不安地转来转去，不敢直视乐言。

　　乐言很快发现小西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小西，你脸色不好，不舒服？”

　　“没，没有，我很好。”小西有些紧张，使劲扯着书包。

　　“没事就好，你扯书包干什么，”乐言好笑地望着她，“是了，一定下午偷懒没干活，怕我检查。”

　　“没，下午我有在看书，后来看累了睡了一觉。”这不算撒谎吧，小西嘟起嘴唇，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一付委曲的样子。

　　“好了好了，又没说你什么，最近学得太累，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乐言在小西的眨眼必杀技下败下阵来，牵起小西的手往教室走。

　　乐言牵她的手好象越来越自然了呢，他的手很温暖，大大的包裹住她的手，让人很有安全感，可是为什么没有甜蜜心跳的感觉，小西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