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98、第98章

　　项尘扬不在军营，正好是分割军权的好机会，简书当初没能直接杀了项尘扬虽有惜才的心思，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怕十几万的兵不服他。
　　都杀了太可惜，用毒控制……李青朔骂他。
　　假意分割军权这诱惑的确不小，但……
　　“会不会动荡军心？”
　　简知微道：“这正是微臣说的不算是最好的计策。”
　　“太傅，你说我还要带着皇叔这张面具到何时，什么样的机会才是揭开的最好时机。”
　　“世家二倒一，便是最好的揭开机会。”
　　顾绪之也是如此认为，但他有些忍不住了，“太傅去夜溪殿看看姨娘吧，我现在派人去军营叫人，来一趟王宫一起商量。”
　　简书离开时信中说过有事找姜勿，而项尘扬这边也有副将，据说这副将是他的堂弟，叫项定。
　　俩人一起卸了兵器，觐见顾绪之。
　　顾绪之 与项定寒暄了几句，问他：“本王欲要派使臣出使晋国，项将军觉得多少人合适，派哪一支队伍适合。关于这两点，你大哥不在，这些你幸苦来操持一下，让本王看看你的能力，下去整理一份奏折三日内交于本王。”
　　调兵遣将是大事，项定不敢自作主张，但他大哥在晋国，远水救不了近火。
　　“敢问吾王，谁出使。”
　　“本王打算从冯家选出人来，先用你选出来的队伍护送，待他们回来后这支队伍加上本王分割一部分的军权都归冯家。”
　　“王上的意思……”
　　顾绪之未直接表态只道：“并没有什么意思，你下去办，出使的使臣明日朝上本王会宣布。”
　　这是一件大事，项定立即回了军营。
　　分割军权算是削弱将军的权利，这项尘扬能干？
　　待项定离开后，顾绪之给了文昌公公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去夜溪殿将简知微叫回来。
　　“姜勿！”
　　“皇上，臣在。”
　　“会不会磨墨。”
　　姜勿抬头望着顾绪之，摇摇头，“王上，臣是武将，原本字都不会写，后来为了看军令，跟着将军学了几个字，练习写字时候都是用树枝，还有炭火，不会磨墨。”
　　姜勿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够清楚了，皇上今日召见他来，是不是秋后算账啊，当初他三番五次地违背皇上，甚至还做了他不喜欢做的事――钻狗洞。
　　“过来看着本王做一次，你来学。”
　　顾绪之在砚台里加了清水，将磨条垂直，慢慢一圈一圈的划着，渐渐清水变黑，顾绪之停下手，用笔蘸了蘸写下了一个名字，项尘扬。
　　怎么不是写将军的名字！
　　“学会了吗！”
　　差不多吧，就加水出力姜勿觉得不难。
　　“王上，臣试试。”
　　“嗯。”
　　顾绪之将砚台里的墨水倒进茶杯，让姜勿磨，他看着。
　　姜勿第一道加水工序就出错了。
　　“清水宁少勿多，少了能再加，多了就不行。”
　　“哦！”砚台多了的水也倒进了茶杯里。姜勿重新倒水，倒一点点看一下顾绪之，最后在顾绪之监督的目光之下第一道工序完成了。再进行磨条时也错了，他要么慢，要快，要么太用力，要么太轻，每一次错顾绪之都耐心跟他讲。
　　皇上比将军有耐心多了，当初他学字几乎是一脚一个字呢，认不出还要遭将军骂。
　　“认真点，会了吗？”
　　姜勿虽然听明白了，但实践起来依然不行，出的墨汁写字浮墨甚至还有微颗粒。
　　“王上，要不还是算了吧，臣真不是这块料。”文人报复人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你性子急，磨墨对你有静心作用。”
　　“我可以砍柴。”
　　当初顾绪之被逼静心，简书就用的砍柴。
　　“简子俞就用砍柴让你们静心？本王看不见得，这种砍柴静心的方式似乎只受用于本王。”
　　“没有，不是那样”姜勿道，“将军要我们砍柴时只是为了砍柴，不够烧，当初将军让皇上砍柴是因为王上你郁结于心，不得发泄，而且身体还不好，这是他让你练身练心的方式，为臣悄悄听他与李大夫讨论过怎么让你心情好过的问题。”
　　顾绪之有些尴尬，那两个人真是无话不谈。
　　是不是他们那个……
　　咳，想过了。
　　顾绪之问，“简子俞当初在军营里有怎么样，过得如何。”
　　姜勿扫了一眼门外，做贼般的眼神露出，他一副神神秘秘的靠近顾绪之，小声道：“皇上，我要是把将军的一些小秘密告诉你，你可要装着不知道，就是将军知道后也别告诉将军是我说的。”
　　“嗯，好，你说。”
　　也不能怪他出卖将军了，皇上罚人的方式太奇怪了。
　　“将军入军职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兵，并没有任何人帮他，从武都到边境，走大路，走走停停行军要半年时间，将军就那么走过去，他的脚被磨破，脸被晒伤，也没吆喝苦，累。
　　到了境北之后，别人训练一个时辰，他就训练两个时辰，做什么都比别人多出一倍，他那么刻苦，当初谁知道他竟然会是太子太傅之子呢！完全不用努力就能混个官的。
　　后来他上了战场，生死搏命，好几次都差点死在战场上，我记得有一次……”
　　“王上，太傅过来了。”
　　就此时，文昌走过来禀报。
　　姜勿恰适宜的住了嘴。
　　“老臣参见王上。”
　　“去外面守着。”
　　文昌公公应“是”后快步离开了宣和殿，站在门口像一棵老松。
　　“太傅不必多礼，这是姜勿，子俞的副将，子俞离开军营，军中的事宜都是他在打理。”
　　姜勿觉得皇上真是抬举他了，他哪有单独打理军营的本事，他只是单独负责训练这块，而且现在他和将军的其他几名副将注重的都是训练，偷袭、突袭、强袭等作战方式。
　　作战方式也算保命方式，只有活着那失去的才都会有。
　　“嗯，姜将军真不错，年轻有为。”
　　姜勿脸红了红，夸他的可是太子师呢！
　　“也不是那么能干，就一点点，呵呵——”
　　姜勿很高兴，他一高兴就会说很多心理话，“我比我们将军差远了，将军啥都能干，军师、小兵、将领，他连火头兵的事能做，有时候还会当知心大哥为大家排忧解惑。他还……”
　　姜勿觉得自己的将军能干，然而顾绪之心头一紧，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简书虽然是个小公子，却也是娇生惯养娇滴滴的小公子，是那个因为一点疼就抱着他使劲吆喝疼的小公子。
　　他本该无忧无虑做个逍遥公子，却没想到成为了杀伐决断无所不能的战场将军。
　　他一身的伤……
　　“别说了，”顾绪之打断姜勿，“现在我们说军权的问题。”
　　“姜勿，军营里有没有谁不服你们进入军营？”
　　“有，挺多的，但将军说让我们暂且别管，也别理会，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就可。”
　　顾绪之继续问，“那有没有不服项尘扬的。”
　　“这也有，有些将士有主见，觉得项尘扬带兵作战的方式有问题，但军令如山，不服从也没法。”
　　“刚才你都听见了，项定那里要出一队人跟着去晋国，你想办法将反对简书的那队人弄进去，将反对项尘扬的那队人剔出容一些进你们的队伍，慢慢容不要着急，恩威并施得到成效过后来跟我汇报。”
　　“是。”但是这么做了之后呢！
　　“但是这么做了之后呢，王上是要用姜勿这只军队来做诱饵，让世家出使晋。”
　　“嗯，的确，不过他们还要更大的用处。”顾绪之也没隐瞒自己的决定，他想了个大致放心，可细节还有待琢磨，说出来太傅可细想，而姜勿可设想实施的难度。
　　“我要让世家这次去晋国，有去无回。”
　　“那跟着去的队伍呢！”姜勿问。
　　“杀，经过敲打依然不服将军的人，全部处理了。”
　　太傅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军营里混有世家小公子，让这些人成为兵头，将他们分出来留守王宫，再给他们一些便利让其作威作福，还要让我们的人暗地里帮衬，等事崩掉之后王上来矫正，这样威名便出来了，皆是王上也不用再顶着顼王的名字。”
　　最后收拾烂摊子的是顾绪之，这也让他更有威望，若功成名就他儿子也不用背负一个功高盖主的名声，不会重蹈覆辙。
　　“三个月的时间这件事能否完成。”
　　姜勿觉得这么大一件事三年都不一定能完成，更何况三个月。
　　“半年吧！”太傅说，“最好半年之内晋国皇帝出现点什么意外就更好了。”
　　“学生明白了。”
　　太傅的意思是给顾绪之提了一个要求，使臣出使晋国，找机会刺杀晋国皇帝，成功了国必定内乱，失败了使团就是替罪羔羊，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得赢。
　　“王上，老臣今日想留宿宫里。”
　　“嗯，”顾绪之说，“让文昌公公带太傅过去。”说完就叫进文昌，“丞相这几日要给夜溪殿的两位公子授课，且留在宫里几日。”
　　商定大事很费时间，他们在宣和殿说了近两个时辰，姜勿望了一眼门外的天色有点犹豫，是留下来继续跟皇上掰扯将军以往的事，还是立即回军营去传递消息。
　　“皇上，臣……”
　　“他以前在军营有没有提过我？”顾绪之突然出声问姜勿。
　　“提皇上？没有。”
　　就在顾绪之觉得心里一落时，姜勿继续道：“但大家都知道将军有心上人，将军总是说要护着他，自己怎么才能护着他。以前大家以为是个姑娘，后来回京发生那些事后才知道将军的心上人地位那般高，难怪将军要那么拼命。”
　　——想要护住一国之君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