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76、第76章有花有酒之地

　　李青朔眸光紧锁顾绪之的容颜，刹那间竟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慌张……
　　如此，李青朔严肃的神情陡然消失，换上一副风流倜傥地痞流氓的模样说：“不如这样，你陪我我去喝花酒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曾经的顾绪之全身都充斥着冷漠与怨恨，他用这种感情掩饰失去所有的无助，仇视每一个人，怀疑身边任何一个人。
　　背负太多的人其实很容易剑走偏锋，李青朔打心里不看好简书这份感情，他不认为简书能感动顾绪之。
　　但没想到现在的顾绪之竟然考虑到了简书，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不算差。
　　李青朔带着笑意沉思的模样让顾绪之提高了警惕，他甚至觉得这是在想鬼主意准备再次整他，但碍于情面和无根据，只能婉转拒绝。
　　他道：“李大夫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是因为蛊虫。”
　　“都知道了！”李青朔松开顾绪之的手腕，撩撩自己的衣袂说，“蛊虫你就怕了，这小虫子都可爱啊，其实也有控制的方法，你跟我去喝花酒，我告诉你”
　　顾绪之犹豫，似在揣摩李青朔话语的真实性。
　　“哎，我说真话你不信，说假话你也不信，那什么话你才信？”
　　“李大夫的医术我自然信，只是鉴于你说话喜讲一半，而且我自知控制蛊虫的方法不太好。”
　　李青朔眼神一亮，调侃道：“原来你这疑心病是因为太聪明想过头了的原因啊！”
　　顾绪之想到昨夜暗卫来报――李青朔说要向自己证明他喜女子，莫不证明的方式是喝花酒？！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如果李大夫觉得我不烦闷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还望我的问题……”
　　李青朔应道：“你肝气郁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
　　顾绪之突然紧张了，他咬了下唇一下说：“正是此事需要李大夫保密。”
　　“欲不得纾这件事的确需要保密。放心，我不乱说。”
　　顾绪之暂且答应了李青朔的邀请，他需要知道李青朔究竟知不知道他手臂颤动的病因，同时也在等简书。
　　他从早晨等到傍晚，简书一直都未出现于自己的视线中，而且原本该站药柜的人也不见了。
　　闭店的时辰到了，李青朔协同顾绪之关了药铺门，换了衣衫一道去了花酒之地――秦楼。
　　到门口他们就被一群莺莺燕燕迎了进去。
　　顾绪之感觉不自在，伸手去扯挽着他臂弯姑娘的手。
　　见此，李青朔揽住顾绪之的肩膀乐呵呵地说：“我是熟客，你别客气，这里的人就只有两个身份。”
　　“什么身份？”
　　李青朔捏了某位姑娘的下巴一下，“这里只有男人和女人的身份。”
　　顾绪之：“……”他就不该相信李青朔会正经。
　　年少偷看闲书时，顾绪之暗自多看了看这地方的描述――暖帐、莺歌燕舞、歌酒笙箫，这些场景留在了他的脑子里……
　　此刻他站在到这个地方后……想象中的和眼前的影像摞到了一起，似乎和书中写的一样，似乎又有一些不同。
　　不一样的地方一时间顾绪之也找不出在哪里。
　　李青朔一左一右揽着莺燕进了内间，顾绪之尾随身后。
　　“你就坐我对面吧，子俞今个不会来。”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会来？”顾绪之只想知道简子俞跑去哪里了。但碍于情面无法主动先问，而且今日李青朔一直看着顾绪之，他连召见暗卫的时间都没有。
　　李青朔说：“管他做什么，我们自个乐自己的，你不是让我给你保密么，欲不得纾这是一件大事，久憋伤身。”
　　李青朔说道做到，说玩就是玩，划拳喝酒，猜谜喝酒，反正杯不离手。
　　而顾绪之独自坐在一隅，桌上的酒未动，但茶壶里的水却是已见了底。
　　坐在顾绪之身边的姑娘尴尬地看着他一举一动，很是不适应。
　　这里是寻欢作乐，而不是埋头忧伤的地方，闭口不谈，神情冷漠实在不好伺候。
　　茶水喝多了身体自然有了反应，顾绪之眺了一眼李青朔，看他和姑娘调笑、作乐，应该也没空理他，于是自己默默地站起来，准备去茅房。
　　“公子要去哪里？”
　　顾绪之闻声眉头一皱，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这个没水了。”言喻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我们家酒味道甘醇，不如公子也尝尝。”傻姑娘认为没水就能喝酒了。
　　顾绪之推开姑娘举杯的酒水，冷冷道：“不用了。”
　　“公子要是不喜欢奴家，奴家可以再去给公子找些喜欢的过来。”
　　顾绪之还是冷着声说：“不用了，你坐着便好。”
　　从房门出去，到再回来，短短片刻他想了很多，为什么自己突然这么在意简书，还期待着看见他，是因为将“我做你剑”的那句话放在心上了？
　　还是自己无所依靠将希望和感情都投到了简书身上？
　　顾绪之想不明白，想不透彻。
　　此时顾绪之又端起了一杯茶，刚要入口时便听见了李青朔的声音：“长安兄，你是不是满意我带你来这里。”
　　顾绪之望了一眼身边的杏花，见她神情茫然便生硬地说：“没有，只是不习惯。”
　　“有些东西慢慢就习惯了。”李青朔望着顾绪之身边的姑娘，撩撩手道，“给他倒一杯酒。”
　　“我不能喝酒。”
　　李青朔似乎有点晕乎，眸光流转后说：“对，你不能喝，也不敢喝，万虫游走身体的感觉不好受，也难受，一般人撑不起，撑不起。”
　　激将法？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他敢不敢不需要李青朔知道。
　　“李大夫，我还是不适应这里，想先回去了。”
　　“哎，你别走啊！”顾绪之身边的姑娘突然拉住他说，“公子，我可是受李公子的特别吩咐了，如果照顾不好你，他就以后不在叫奴家了，奴家赚点银子也不容易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说，奴家竭尽全力服侍你。”
　　李青朔此时也从女人堆里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顾绪之面前：“你在这里的一切我都会为你保密的，还有……我房间都给你开好了，放心玩吧，简书出远门了两天才会回来。”
　　顾绪之没有半推半就地被姑娘拉进了内间房里。而门外依旧是莺莺燕燕的欢笑声，只是他们的笑声轻了很多。
　　“公子要听曲吗，杏花谈曲还是能入耳的。”
　　内间房里只有顾绪之和那个衣着轻纱的姑娘，他感觉自在很多。
　　“曲混杂着外面的声音还能入耳吗？”
　　杏花点燃了熏香，抱起案几上的木琴说：“公子试试便知，如果不满意说一声便是。”
　　顾绪之点点头，与其干坐着还不如听听曲。
　　曲音响起，声音虽清脆响亮，但没有余音缭绕的感觉。不过顾绪之也未阻断，继续让杏花弹奏着。
　　一盏茶的时间中，杏花不时抬头观望顾绪之，见眼前人从满目惆怅到闭眼时便停下了音律，起身走到顾绪之面前，轻声说：“公子是累了，累了便上榻休息吧。”
　　顾绪之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身边姑娘，她衣衫轻薄，花枝招展的模样竟让他心生一股难以言说的焦躁，特别是杏花头上钗着一朵艳红的牡丹花。
　　“你叫杏花？”
　　“是，奴家杏花伺候公子。”
　　顾绪之将杏花头上的发钗取下丢到地上，语气冷冷地说：“明明是姿娇清新的模样却要弄得又俗又艳，去用水洗洗你的胭脂，将繁冗的首饰卸掉。”
　　杏花虽不明眼前人何意，但都依依照样子做了，等顾绪之看着杏花青丝披肩，一声素衣靠近自己时心里的焦躁褪去了。
　　对，这样才对，他还是对女人有感觉，刚才的无感，只是因为女子妆容令他厌恶。
　　顾绪之被邀上了榻，帐子放下，房中烛火让榻上的光影跳跃，旖旎的气氛充斥着屋里每一个角落，就如案几旁边的熏香弥漫房间。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怒气腾腾的人从屋外闯了进来，几步走到榻边，掀开床帐便将杏花揪了下来。
　　杏花正要惊恐尖叫，却见眼前人是熟脸，便小心翼翼地说：“公子如果喜欢奴家，奴家随后来便是，怎么这般粗鲁。”
　　“滚，”简书忍住心中的怒意道，“在我没动手杀你前，立即给我滚得远远地。”
　　腾腾怒意让简书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杏花怔然了一霎后抱起地上的衣物慌忙地跑出了屋。
　　即使顾绪之身边的杏花被赶走，简书心中的怒气依然被浇上了头顶，他举起剑，砍了床上的帐子，直到床帐碎布最后一片散落后，床上的人终于吭了声，“闹够了没有。”
　　“没够，没够，顾长安，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对我。”简书似乎被愤怒灌满了力量，如果这一刻不爆发出来，他就要死掉。
　　他对顾绪之大声喊着，握剑的手带着全身都颤抖着，像是随时都能将眼前的人劈碎。
　　面对如此愤怒的简书，顾绪之不疾不徐，慢吞吞地下榻，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李大夫带我来此寻欢作乐，不承蒙他意怎么对得起他，我也惧怕他再次给我下一次蛊虫。再说我怎么了，我这样怎么错了，你搅扰了我好事，你才错了。”
　　剑再次劈上周围的桌椅，随着简书的剑影，他周围也跟着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周边的东西劈完了，简书将剑抵到顾绪之的身前，从肩膀慢慢移到他的腿部，“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站起来。”
　　简书暗哑的声音似从无间地狱传出来，让顾绪之有了一丝冷意。他不是第一次听简书这样说了，上次他悄悄跑掉，简书找到他时也是这样――怒且隐忍。
　　啪啪——
　　门口响起了掌声，脸带霞红的李青朔依靠着门框，望着屋内争锋相对的俩人，“我说了向你们俩人证明我这人的感情，怎么样，这样没错吧，你们有没有深刻体会到自己的爱恨情仇还有怒意。”
　　因为李青朔的介入，简书的盛怒稍微收敛了一些，他提着剑转身走到门口，狠戾地说：“你要是在带长安来这里，我就屠光这里所有的人，杀了全城酿酒的师傅。”落完话后便满身情伤地走出了这寻欢之地。
　　“我以为你是要证明自己。”待简书离开后，顾绪之开口说了话。
　　李青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虽然聪明，但脑子还是赶不上我，我向你们证明什么，我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但我想的这个方法就好。
　　你看，我左拥右抱几个姑娘，简书看见也不过是一笑而过，而你踏入这里就能惹他怒，更何况你还想一度春宵，刚才他没一剑杀了杏花，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是喜欢我，还是更在意你？”
　　“可是……哎，你不是说他外出两日才回来吗？”
　　“你想知道他去哪里了自己回去问呗。”李青朔突然回头，掩嘴悄悄说，“我给你说的制蛊方法是真的，你今晚可以试试。简书一定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