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27、第27章将军心情有点烦

　　两年前陈国对外宣称旱灾，其实真正大旱的地方只是局部，部分地区并不是颗粒无收，并不需要外借粮食。
　　陈国派使臣前去云国借粮食只是一个借口，实则他们想记录云国地势，予开凿河渠。
　　这一趟陈国算是铤而走险，但也收获颇多。
　　简书突然说：“他们想，如果你愿意借粮给他们，他们会提出这条思路，大家一起商定这条长远计划，但你拒绝了借粮食，所以他们将云国的山河图送给了晋，只要晋拿下云国，便让他们开凿河渠，到时天下一片繁荣，唯有咱们的云国灭。”
　　顾绪之想着当时陈国使臣来武都的那一段时日。
　　使臣竭尽全力游说顾绪之，并请他派人去陈国查看他国的旱灾。
　　他派去的人回来说明了情况，的确是事实。现在想来不是他派去的人有问题，就是陈国带着去的地方是刻意安排好的。
　　顾绪之当初想过，如果借粮食给陈国，自己国民的赋税也要增加，届时国民怨起，该如何是好。
　　而且云国受地域限制，一些粮种一年只有一种，于是便有了拒绝的想法。
　　然而将这件事置于朝堂商榷时，陈国竟然提出了愿意用城池来换。
　　众所周知，陈国只是一个小国，割地让池等于斩断了自己的一臂，顾绪之心存疑惑，觉得里面定有蹊跷，最后这件事在朝堂商榷后他便拒绝了陈国。
　　“也就是说，我成了众矢之的。”
　　简书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沉默须臾，简书还是忍不住道：“长安，你当初不该消减兵力，斩杀那些看似与我有瓜葛的人。”
　　闻声，顾绪之悄悄攥紧了拳头，抬头狠狠地瞪了简书一眼。
　　看似？明明就有关系。
　　要是以往他定会与简书争执，但现在他必须忍住自己心性，以前是自己鲁莽了，也太相信上天待他不薄。
　　于是他收回眼中的恨意，说，“你的所做作为，让我放心那些人，你觉得可能吗？”
　　没有争锋相对。
　　简书忽然有点不明白长安了，因为他将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但又点明他当初的行为……
　　是在意？
　　还是说即使他在意现在来说也已经过去了？
　　简书突然对顾绪之说：“长安，衢州，我们会去的。”
　　他想抓住长安想去衢州的心，抓住了他们就不会离得很远。
　　但这一次顾绪之却拒绝了。
　　“不用，如果你是用我胁迫皇叔与你交换些什么，那还是不要去了，云国虽然灭了，但只要皇叔还在，就能有我们顾家一片疆土，如果皇叔能统一天下，我也是乐意看见的；如果哪天身先死，阴曹地府我自会去列祖列宗面前请罪。”
　　简书被顾绪之说得无言以对，也无法再反驳什么。于是起身没落一句话，独自走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拿顾绪之与顼王交换什么，因为他要做的是杀顼王。
　　夜深，李青朔与简书换了一身黑衣一同出了门，站在了最大的一家药房门口。
　　简书不苟同李青朔想占有这么大一间药铺，于是道：“树大招风，你不是说这样会被认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李青朔不认同道：“如果是小药铺，忽然资金雄厚，药材还好，那不就更能说明‘隔壁王麻子没有偷吗？’”
　　简书之前说要劫药材，李青朔看不上。
　　现在简书才知道，李青朔看不上的原因是因为他看上的是一间药铺，还是南蜀皇家供药点。
　　“这家药铺卖过你家长安的药，当时小二那样子颇为嫌弃他……”
　　简书一愣，“那就这家吧，皇家供药点更好，权贵动手比那些富商动手更有执行力。”
　　李青朔扬起嘴笑了，不拆穿简书的报复心思。
　　俩人跳进墙院，将供给皇家的药里放了点料，他们来去悄悄，也没人发现。
　　几日后，那家的药铺掌柜连夜出逃，而李青朔也早就等在了药铺门外，将药铺掌柜抓了个正着。
　　李青朔将药铺掌柜拦住说，“要买伤寒药。”
　　掌柜逃命哪里顾得上李青朔，李青朔突然发起狠来说，你要是不给药就烧了他的药铺。
　　药店掌柜将钥匙丢给李青朔说：“这间铺子送给你了。”
　　李青朔抓着钥匙，抬起手 在暗夜中晃了晃，示意成了事。
　　接下来才是真正要打的硬仗。
　　李青朔打开门，将药铺里的灯全部点上，然后叫醒了伙计，示意已经将这间药铺接手了，而简书依然是一身夜行衣，去了皇城。
　　伙计门带着怀疑开始清点药，他们都知道几日前皇宫里采买的药出了问题，这一清点就盘到了第二日清晨。
　　来抓人的是皇宫里的内官，李青朔上前迎接，并佯装疑惑问：“大人，这是怎么了，我昨夜才将这铺子盘下来？”
　　皇宫内官比李青朔还要惊讶，他能说这间药铺有他的份子在里面吗？
　　李青朔被带走了，连通药铺里所有伙计都被带走了。
　　简书白日在院子里毛躁地等着，晚上他穿上夜行衣潜入皇宫。
　　李青朔并没有被带入大牢，在公公押他的时候，他先发制人，偷摸送了银票，并问发生了什么是，竟然要大人亲自跑一趟。
　　看在银子的份上，内官说将事情说了一遭。
　　李青朔犯难了，他问：“这可怎么办？我就是看这铺子大，才盘下来的。早知道在下就不从晋国来了，独自闯荡的第一站竟然这样了，大人，我还有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内官本来是想用掌柜做替死鬼，毕竟是他送来的药材出了问题，但一听李青朔的言辞，又悄悄瞥眼了这张银票，开始犹豫了。
　　李青朔看出了内官的犹豫，于是又问道：“我听说南蜀皇上喜欢练级丹药，不知道有没有幸能与之探讨，我刚刚练就了一枚可以增强体质的药，说必定假以时日能年年益寿。”
　　这般说，内官眼睛里冒出了精光，他将李青朔带进了皇宫关了起来，而他自己带着那枚药丸出现在了南蜀皇的面前。
　　简书夜入皇宫后，看着李青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起来，“这件事是不是太难了，要不我还是去偷些吧，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藏身。”
　　“这是一箭双雕的机会，”李青朔道，“我们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出其不意地接近南蜀皇吗，都到这里了，害怕什么，没事的。”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一切虽然在所控制之中，但总有让人接受不了的情况发生。
　　箭已经绷在弦上了，简书不得不再忍着，离开时他道，“就此一晚，明晚如果事情没有解决，就改方法，我来接你走。”
　　“简书，如果我不喜欢姑娘，我一定喜欢你。”
　　简书一笑，说：“那我岂不还得谢谢你喜欢了。”
　　顾绪之这两日明显感觉简书不对劲，前段时间说了不来碍他眼，但总会故意徘徊与他身边，只要一抬眼就能瞧见他。
　　但这几日，他总会给自己找些事做，比如这小院子里的草木，他挨着修剪了一遍，柴火也劈了一屋，就连长满青苔的假山也让他拿着一把刀子刮了个干净，最后实在无所事实了，就坐在屋堂拿着当时给顾绪之的那把匕首胡乱地削着。
　　削了满地的木屑后，他就不动了，看着小木棍呆滞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更奇怪的是，顾绪之竟然看见他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出去了。
　　对了，他好像几日都没有见过李青朔了。
　　……他们又在计划什么？
　　简书决定将李青朔留在皇宫最后一晚，回到屋时，换下衣衫，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吴叔的门口。
　　而后经过顾绪之的门口时，在门口站了须臾，才准备回屋。
　　只是刚走两步，顾绪之的门竟然打开了。
　　顾绪之站在门口，愣眼瞪着简书，神情仿似不太乐意，他冷冷地问：“干什么，站在门口装鬼，想下唬谁呢？”
　　“长安，你还没睡？”
　　顾绪之心道，你出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怎么睡得着。
　　他几乎每晚都没怎么睡着，不安稳、踏实的感觉如影随形。
　　“那你是看见我站在门外所以开的门？”简书有点痴心妄想地这么认为。
　　“没有，”顾绪之道，“我以为是李神医呢，他不是喜欢半夜三更来给人治病吗？”
　　简书：“……”
　　半夜三更来的那是我，这锅……算了，暂时让阿朔背着吧，谁让长安不待见他呢。
　　“阿朔这几天有点事，就是药铺的事，嗯，明天，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
　　门板“啪”的一声扣着了，简书带着一鼻子灰回去了。
　　南蜀皇宫
　　李青朔让送饭的人替他叫了内官。
　　等内官来的时候，李青朔便问还要关他到多久，他在宫内一日，店里银子就少赚一天。
　　内官扯起尖细的嗓子道：“好好待着吧，药效总是要慢慢出来不是吗？”
　　李青朔嗤然一笑，“我的药入口即起笑，你想诓我也拿点本事出来啊，张公公。”
　　张公公突然被李青朔这胆大妄为的气势震了一下，但转瞬恢复平静，“快了，在等等。”
　　“等不了，”李青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