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阿波罗 ...
-
九令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它是正经狐,不忽悠人的。
席润心道你不忽悠人,你忽悠狐。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的时候,唐琪忽然坐起身,表情凝重的盯着岔路口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道路,他说:“快起来,有东西来了!”
席润、卫坚白相视一眼,随即起身,李铁头和九令先后蹲在席润肩上,小爪子紧紧拽着席润衣服,席润看向它们时还听它们说没有安全带,只能将就着拽着衣服了。
席润已经无力吐槽两只肥狐狸了,走到唐琪身旁问他怎么站这不跑。
唐琪慢吞吞开口,他说:“我从小到大运气就不太好,还是你们来选吧,东南西北选一个。”
席润坚定的拒绝,他是好运绝缘体,霉运良导体,拒绝,必须拒绝。
卫坚白东南西北分不清,指望不上。
时间紧迫,最后还是九令瞎几把乱指了一个方向,三人这才匆匆向南跑去。
事实证明,九令的运气也臭,因为他们没跑几步路就被一个男人堵住了道路。
而这明明不是死路的道路却变成了一条死路。
席润瞥了眼身后高大的巨墙,默默转头看向堵在路口的男人,强颜欢笑:“阿波罗……还挺帅的……哈哈”
九令毫不客气的说你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李铁头倒是夸席润笑起来很可爱。
席润已经不想再和这两只掉线的狐狸说话了,一点都不想。
唐琪幽幽道:“九令,你不是说有倚南辰在,我们躺赢的吗?”
九令斜睨了眼唐琪,毫不客气说:“躺赢躺赢,顾名思义,你得先躺再赢,来来来,先躺一个试试看。”
卫坚白出来和稀泥,他说:“阿波罗就站前面呢,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一点面子。”
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他是宙斯的儿子,阿尔忒弥斯的哥哥。
而他们面前的这位阿波罗神也如书本上描写的一般,右手拿着七弦琴,左手托着金球,容貌是西方人的那种俊美,额宽目深,如海洋一般的蓝色眼眸此刻正静静的凝视着席润他们。
席润望进那双静静的眸子,突然想起那段描写阿波罗神的话:
“阿波罗是一个精力充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容貌英俊,散发着芳香且略微飘起的长发垂在肩上。头上通常戴着用月桂树、爱神木、橄榄树或睡莲的枝叶编织的冠冕。这位光明之神有时穿着奢华,昂首蓝天,在他挂在胸前的齐特拉琴的伴奏下放声歌唱……”
现在看来,这位太阳神还真如描写一般端庄自豪,宁静优雅。
席润没察觉自己把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卫坚白听到后想拍一拍席润的肩膀,把这个沉浸在文学中的新人拉回噩梦中,可席润肩上蹲着两只狐狸,卫坚白猝不及防对上了李铁头的眼神,下意识的垂下头,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一般,若无其事的看着席润,说:“席润,别神游了,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噩梦了。”
席润:“噩梦?什么噩梦?”他说的是卫坚白他们变成浮雕时经历的事情。
“就是…………”卫坚白刚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耳边突然响起弹奏七弦琴的声音,卫坚白脸色变了变,让席润赶紧堵住耳朵。
席润看着牢牢捂住耳朵的卫坚白和唐琪,迟疑的大喊一声,说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啊,你们到底听到什么了?
卫坚白和唐琪连蒙带猜大概理解了席润要表达的意思,可耳边的乐声愈加躁大,耳朵刺痛的同时人也开始恍惚,竟然出现了一些丧失神志的征兆。
九令看着脸色煞白死鱼眼的两人,又扫了眼静静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阿波罗,不解的掏了掏耳朵,说:“奇了怪了,这次咱咋没事嘞?!新人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席润摇头,他真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铁头突然道:“席润,你快看!阿波罗竟然动了!”
九令看也不看道:“铁头别乱说,阿波罗是不会动的………”九令的话一顿,它口中所说的动也不动的阿波罗
现在就站在它们面前,九令咽了咽口水,目光僵硬的把眼前的俊美男子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喃喃道:打脸太快,咱有点恍惚………有点恍惚……
阿波罗蓝色的眼眸只注视着席润,静静的盯了两分钟,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席润小腿肚子直哆嗦,但他莫名觉得面前这位太阳神并没有恶意,所以没有拔腿跑,不过衰败乐园塑造的太逼真了,虽然席润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心生畏惧。
李铁头凑近席润耳朵,小声说:“席润你看,阿波罗在一直盯着你哎!好稀奇哦!”
席润:“…………”不及你傻的稀奇。
九令悄咪咪的瞄了眼阿波罗某处,然后指着那处说新人你看,阿波罗比你大唉!
席润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这两肥狐狸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正常的。
就在席润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阿波罗突然弹奏起七弦琴,舒缓的曲调自他指尖流淌出,原本海蓝色的眼眸顿时变得深邃,像海底溺毙的银河,是一种清冷却又灿烂的忧伤。
席润不知为何,竟然沉浸在了阿波罗弹奏的悲伤的曲调里,脑海中不由的联想到了阿波罗与他喜欢的那位俊美少年雅辛托斯之间的悲剧。
阿波罗喜欢这个少年,却在一次扔铁饼的比赛中失手把雅辛托斯砸死了,阿波罗为此懊悔不已,痛不欲生。
所以这首曲子是阿波罗特意为雅辛托斯谱写的吗………
曲终琴收,阿波罗静静的把琴夹在咯吱窝里,朝席润伸出手。
席润一脸懵:“???”
九令凑近瞅了瞅阿波罗伸过来的手,说“新人,阿波罗让你捧个钱场,赶紧掏钱,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席润幽幽道:“九令,你怎么这么懂内行?阿波罗伸个手你就知道他这是要钱?”
九令:“………”
九令现在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忽然有点想流泪,妈的那时候它还只是个孩子,却要肩负起养活自己和攀北斗的重任………唉……说起攀北斗,丫的这货还欠我烤鸡呢!
哼!
“能用钱解决的事确实不是大事,”席润瞅了眼阿波罗的摊开的手掌,抿了抿唇,说出了他们的现状,“可我们没钱……全身上下,一毛没有。”
九令“哦豁”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狐狸。在公会吃喝住都是免费的,所以它的钱全部存在了倚南辰那里。
而现在倚南辰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
安静的死路内,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水泥块碎裂的声音,霹雳咔嚓,一声接着一声。
唐琪和卫坚白早在阿波罗弹奏七弦琴的时候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听到这种声音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巨墙,只见至少一米厚的石墙表面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纹。
唐琪脸色变了变,见此情景,他已经猜到这堵墙碎裂后他们的惨状了。
墙面的蛛网愈发密集,随着零零落落的撞击声,墙身上不断增加长长深深的裂纹。
席润问卫坚白和唐琪他们身上有没有带钱,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也行。
唐琪摇摇头,说他穷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于是五双眼睛全盯着卫坚白,卫坚白则是静静地掏出一个金子做的碗,“我不确定这个到底有没有用……”说完还迅速的看了眼李铁头,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一丢丢委屈。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金碗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卫坚白那委屈的小眼神。
唐琪看了眼“病危”的墙,死马当活马医,对卫坚白使了个眼色。卫坚白理解后就将金碗轻轻的放在阿波罗的掌心上。
阿波罗看着掌心的金碗,慢慢的送到嘴边咬了口,看样子倒有些像古代酒楼里的那些见钱眼开的伙计。不过这动作那些酒楼伙计做起来是俗气的,但是阿波罗做这种动作却是带着贵族的优雅气质,像是在品味某种珍贵的宝藏一般慎重。
事实上,他只是在确认这是不是真金的而已…………
九令哼哼道:“咱当年拉着攀北斗表演街头艺术的时候都没收到过金碗,阿波罗你这次演奏可赚大发了,所以还请您老看在钱的面上让个道,让咱几个出去透透气。”
不知是巧合还是阿波罗真的听得人话,九令话刚说完,众人就看到阿波罗慢吞吞的挪到一边,还真给他们让了个道。
众人:“!!!”
九令“唉嘿”一声,毫不吝啬的夸了阿波罗几句;可万万没料到阿波罗举起手上托着的金球,旋身蓄力,看动作竟然有点像扔铁饼的姿势。
而目标显然就是裂纹斑驳的墙!
九令狐狸眼差点瞪出来,大叫一声,说:“阿波罗你个白眼狼大萝卜!”它拍了拍席润的头,咋咋呼呼的让席
润去把金碗拿回来,说是不能便宜了阿波罗那龟孙砸。
席润这会正跟在卫坚白身后,三人绕过阿波罗,转出了这条死胡同;现在遛都遛不及,哪还有那个功夫去管那个金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