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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是我跟CAT先生的最后一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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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麻醉药失效后渐渐清醒。
脑袋还有些晕眩,缓缓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本能得想抬起手遮掩一下,
却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地拽住。
转头一看,是锦彦。
他抓着我的手当枕头,趴在床沿睡的正香。
唉,不尽责任的人。妈妈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来看护我啊?
窗外的春意阳光洒进房间里。我的床沿上睡着一个天使。
我再动动,想用左手去摸摸锦彦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天然的亚麻色,又柔又软,摸起来很舒服。象某种动物的毛发。
爸爸说过,头发软的人心肠也很软。这就是我会嫁给锦彦的原因之一吧。
手不够长,我刚想侧着身子去摸,谁知动作过大,伤口缝线处顿时剧痛。
我皱眉“啊”叫了一声。挣脱开锦彦抓着的手双手抱腹。
天使终于醒了。
他抬头看见我醒来,眼睛迸发出光彩。又抓回我的手紧紧握住以示他的激动。
“小枫,你终于醒了!”
……
拜托。你都已经身为人父了,还这么小孩子气,我怎么把自己和BB交付给你啊。
不知觉就把话说了出来。
锦彦还在振奋中,估摸着只听到了“BB”二字。
“BB,对啊BB,小枫你想看BB对不对,我我这就去抱过来给你看!”
说罢他转身冲出病房。
我呼唤他不停。
我无奈,其实更想让他去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我的伤口。或者给杯水我喝也好。
……更何况,那个早产又难产的婴儿现在应该是在看护室的保温箱里好好地呆着的吧。
我看他绝对白跑一趟。
不过他走开了也好。
还好,这家医院的护士挺负责的。半小时一次的巡视。发现我醒了,例行地检查一遍,又应我要求给我喂水。
妈妈和婆婆也很快赶到了。
妈妈看着我无言,眼睛竟有些湿润。
我看妈妈眼红红,这几天应该没少为我哭了。啊,世上只有妈妈好。
婆婆则不住地说“小枫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我握住她们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了BB很健康。稍微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她们嘱咐了很多。好一会儿,终于说了再让我休息休息。婆婆说去准备些吃的给我,妈妈本来想留下来陪我,我好言相劝让她也去休息一下,等下再来看我。
待她们都离开了,我眼睛开始四处瞄。找神出鬼没的CAT先生。
算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不能见到它了。
那是多久了,不知道。只是久得我连他的金色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我也记不太清了。
直到我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乱叫一通喊妈妈怨天尤人骂死猫的尽情发泄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他了。他懒洋洋地蹲在主治医生的肩膀上,不停地打着哈欠,似乎厌恶我的惨叫声惊醒了他的好梦。
却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又惊又喜,仿佛又有了力量。努力把肚子里那块多余的肉挤出来。
可惜懒洋洋的CAT先生带给我的懒力量不足以支持我自然生产。我还是痛晕了过去。最后选了剖腹产。在肚子上开了一刀。这是BB送给我的第一份难忘的礼物。
现在我有感觉CAT先生就在我的附近。却怎样也找不到他。
鼻子突然酸酸的,快要哭出来了。
实际上我已经哭出来了。要知道,新妈妈很容易有产后忧郁症的。
我有预感这可能就是我和CAT先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回忆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甜酸苦辣狠狠的刺激我。一直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以为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终于要失去了吗?
我叫了一声“阿cat?”期待他懒洋洋的喵一声当做回复。
没有。
以泪洗脸就是我这个样子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是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去了吗。干嘛又来看我。再看多一眼又怎样。死猫,死阿cat!死猫……懒得像只猪那样……又不会抓老鼠……要来干什么……白费米饭……你们有见过喜欢吃巧克力的猫吗?还非高级高纯度的巧克力不吃的猫?
说要去抱BB给我看的锦彦终于回来了。
他说BB还不能离开看护室,他求了护士好久也不成功,妈妈又不让他进来妨碍我休息,他就一直在走廊里徘徊。妈妈有事走开了他就立刻溜进来云云。
说了一大通话后他终于看见了我的泪流满面。慌手慌脚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看不见阿cat。狠狠地叫他滚出去,离我远远的。
锦彦不知所以,又不敢再惹怒我,急急得跑出去搬救兵。
确定锦彦走远,我再叫“阿cat……出来!”
“喵……”终于,熟悉的声音。
阿cat懒洋洋的趴在窗台。阳光洒在他身上,暖的适意。
他立起身,舒服地弓起身体,伸懒腰,舒展四肢,一跃,落到床上,蹲在我手边。
我手有些颤抖,还是熟练挠了挠他的下巴。又按摩他的两耳间。
阿cat舒服的“喵”几声。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阿cat…阿cat……”但除了一次又一次地叫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贪心了。
我选择了锦彦,又贪心地期盼继续拥有阿cat。
而在我犹豫间,阿cat给了我他自己的答案。
我没有权利帮阿cat做决定。
“阿cat……”
我一遍遍的重复着叫他的名字。手的动作没有停下。
重复的动作里,
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想过,如果阿cat是一个人,我一定会嫁给他。
CAT先生浑身洁白没有一丝杂毛,身姿矫健,眼睛是漂亮的金黄色,妈妈说过,阿cat的眼睛像人一样很有神,甚至有些锐利。
如果CAT先生变成人,应该就是帅哥一枚吧。
这好像是童年臆想。可那一段时间,我在挣扎不定时这个念头却不断浮现在心头。
突然阿cat扭扭身体。示意按摩服务停止。
我听到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CAT先生优雅地一跃,又跳回窗台上。
开门声。
阿cat回头,看着我。我紧紧地盯着他。
“喵”,阿cat轻轻地叫了一声。
……
我看见一只白猫从窗台跳出去。
奇怪,医院里面怎么会有猫。还有,这里是五楼,它跳下去不会有事吧。貌似猫有九条命,应该没事吧。
锦彦和妈妈,婆婆突然开门冲了进来,不停问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没事啊。不过睡了那么久,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锦彦直直地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悲伤的自己,
他伸手捂上我的脸,拇指拂去我脸上的泪水。
奇怪,我怎么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