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春田夏理

1、那些开始

　　高三的开始，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原来的教室，原来的老师，原来的同学。除了，班主任突然宣布换座位。
　　班主任说，新的起点，新的同桌。这一次的调整，是自由选择。大家都很兴奋。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文理分班。
　　木子在新班级的第一个同桌叫小亚麻。
　　小亚麻在没分班前定位是程舟的舍友，隔壁班的大佬，贤妻良母。分班后，小亚麻便多了一个身份——舟舟的同桌。也就是那一天，小亚麻也成为了舟舟生命中具有指导性的人之一。
　　高二开学，抽签换位。
　　程舟只能含泪告别了小亚麻，听从命运的安排，来到了第二个同桌的身边。
　　新同桌便是木子，两个爱睡觉爱讲小话的人凑在了一起，每一天都快活过神仙。
　　木子很漂亮，拍照技术也超高。舟舟有一段时间拿木子的自拍做手机背景，并乐此不疲的跟人炫耀。
　　木子还有很多玩得很好的朋友，而且每天都笑眯眯的。木子一眯眼笑，程舟就觉得自己可能恋爱了!
　　小亚麻在与程舟分别的时候还嘱咐过舟舟，要好好对待木子。程舟觉得木子可能是她想要活出来的模样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程舟转头问木子，你想换吗。
　　木子问程舟，你觉得我们高三上课晚修可能不讲话不开小差吗？
　　当然不可能，人怎么可以违背自己的天性。
　　一阵沉默过后，她们发现自己都需要一个自律的同桌。而对方完全不符合条件。
　　于是，程舟有了第三个同桌。是个男孩子。
　　沈喻君是个很抢手的同桌，因为他长相精致，脾气和成绩一样好。据舟舟所知在她找上沈喻君之后，就有三个人给他递了小纸条。
　　好在舟舟离沈同学只有一个过道的距离，上前一步直捣黄龙：“我知道你愿意和我做同桌的，对吧!”
　　舟舟抓住沈喻君的手臂，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坦白一点，我看上你的自律了。你上课不睡觉，可以叫醒我。”
　　沈喻君挠挠头，同意了。
　　一对自由凑成男女同桌，在中国是值得被怀疑的 ，班主任当然需要进行一些谈话。
　　晚修时间，程舟正侧着身子跟木子讲小话，桌子突然被敲了一下，两人皆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沈喻君。沈同学对着舟舟用嘴型说：“班主任找。”
　　在去办公室的走廊上，沈喻君跟在风风火火的程舟后面小小声说：“班主任可能不会同意我们坐一起。”
　　“哈？”程舟停下脚步回头，朝着沈喻君喊“我耳背，你说大声点。”
　　其他班级同学被这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惊扰得从窗户里往外看，沈喻君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拉进了距离说“我说，没什么。你可快走吧，姐姐。”
　　这个亲切的称呼只得到程舟嘁的一声。因为舟舟的梦想是做所有人的爸爸。
　　舟舟直达办公室，在老师的办公位旁一站，沈喻君紧随其后。他们俩眼巴巴的看着班主任等待老师最后的判决。
　　班主任双手架在下巴下面，一脸玩味的问舟舟:"为什么你们想坐一块儿？"他圆溜溜的双眼在沈喻君和舟舟之间来回打转。
　　舟舟用余光偷偷瞥沈喻君，沈喻君站的笔直，离她有两个身位远。程舟就知道这个问题非由她来答不可。于是，在那个不知世事的年纪，程舟已然内心一声叹息:男人，就是靠不住。
　　尽管程舟内心戏巨多，但现实中她已经秒接了班主任的问话。说辞与劝沈喻君和她坐同桌时一模一样，给予了沈同学高度的赞扬。班主任边听边不住点头。最后，程舟非常真挚的对班主任表示:"其实老师你要是介意，我也不一定要和沈喻君坐的，其他人都可以，比如说景和，他英语好！诶，也不错，再比如小意……但是诶我听老师的，老师安排。"程舟有点嗨了，还嘿嘿了两声。
　　不知道是视线错觉还是心理原因，程舟看见沈喻君的脸变绿了。额……
　　果不其然，在出了办公室后，沈喻君快走了好几步拉开了与程舟之间的距离。程舟跟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她的心情很放松，因为老师听了她的解释后只是审视性地看了她一眼，就摆了摆手同意了甚至没有再多问一句。
　　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小舟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程舟越想越开心，舒服到极点还哼哼了两声。可怜沈喻君快走好几步后到了教室后门停下了脚步没有进去，他回过头等着拖着步子不紧不慢的程舟。
　　他开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小声询问程舟“为什么那么说？刚刚。”
　　程舟闻声抬头，看见沈喻君紧闭的嘴，又疑惑地"哈？”了一声。天地良心，真没听清。要知道有些人就是，你要是蒙住他的眼睛，他就听不清你在讲什么。
　　沈喻君有些不耐烦了，他并没有再出声。他似乎是不好意思再开口，又好似觉得是程舟在装傻。
　　程舟顿了半晌，脑子转过来些许了。猜测着意思开口：“噢～你说刚刚，嗐！”程舟有点想一拍大腿，又忍住了，好歹还记着现在还是在晚修，“那不是怕老师不同意嘛，你看我解释得多好是吧。我说的就是事实，老师一看就会觉得，我俩纯友谊，没苗头。再说了，景和确实也不错嗯～英语课代表嗯～”她无处安放的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有些神在地想万一要是老师不让她和小沈坐，景和真的是个好选择。
　　好在不用选择了，老师已经同意他们一起坐了。沈喻君是真无语，于是他转身进了教室，这一晚上，他眼神都没再给过程舟一个。
　　程舟心大，但是后知后觉好像也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她灰溜溜地，不再那么得意忘形，进了教室。
　　后来的后来啊，程舟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沈喻君在众多选择中，也想和程舟坐。这一开始就是个双向的故事啊。那就无怪乎沈喻君看见程舟三心二意左右不定的样子会有些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