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修因）今天的因陀罗依旧想搞事》公冶悲秋

69、第六十九章 当是循因时

　　天上的金光不一会就散了，像是浸润在了阳光里，再找不到丝毫痕迹。
　　除了一块透明没有光泽的“石头”。
　　因陀罗盯着手心的石头一时无语，秀眉微皱，手指摩挲下颌，云小樱似是累了，她软乎乎地蜷到父亲腿上，小脑袋挨着因陀罗的小腹，呼吸清浅，眼眸一怂一怂，像是一只打瞌睡的小兔叽。
　　好乖。
　　因陀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将东西放进怀中，长睫掩盖了眸中的深思，他微微抿唇，手腕翻转，“砰”的一声砸在了黑绝头上。
　　“！！！”
　　刚刚醒过来的黑绝：我那个艹？！
　　但或许是被揍出了抗体，黑小绝这次并没有华丽丽地再次晕过去，它疯狂眨眼抵抗住那股子汹涌而上的暗意，眼珠转动，黏在了因陀罗身上。
　　“大筒木因陀罗！”黑绝惊怒地叫到，表情狰狞地挣扎，“你为什么还活着？！母亲大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砰—！”
　　因陀罗冷漠地收回了拳头。
　　“闭嘴。”他冷声斥道，颊侧的黑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垂在颈脖，映衬的肤色格外的白。
　　黑绝一噎：“你...”
　　“你什么你？”因陀罗反问道，他抬手将睡过去的小姑娘向怀里搂了点儿，垂眸一乜，朱红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凉意。
　　他一向对黑绝无甚恶感，但此方世界的这只如此可恨，竟敢对着他的弟弟和孩子下手...呵...
　　果然还是宰了——
　　“——你可以先起来吗？”黑绝突然开口，神色憋倔，“你知不知道这样坐在人身上会让人很难受...等等你到底吃什么长的肉？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重啊...额...”
　　它对上了一双繁复的、阴冷的、杀气腾腾的万花筒。
　　黑绝：“...”不敢动不敢动。
　　黑绝安静了，因陀罗的内心却不平静了，朱红的眼眸无措地眨了眨，他抿了抿唇，表情都有些凝滞。
　　胖、胖了吗？
　　始祖大人木然地抬手捏肚子，摸了一手软乎乎的脂肪。
　　嗯，很好，肌肉没了，人鱼线没了，全变成赘肉了。
　　“因、因陀罗，你这是怎么了？”刚刚靠近的宇智波佐助紧张地叫道，皱眉蹲下身，始祖大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黑绝身上，也不回应，眼角泛红地下垂，很是可怜巴巴。
　　一看就是受了什么委屈。
　　宇智波家的几人觉得这不能忍啊，辉夜姬觉得对此忍不了啊，他们齐齐瞪向被压住的黑小绝，眼神杀气腾腾。
　　黑绝：“...等等...我什么都没干...母亲大人QAQ不——！”
　　宇智波泉奈对着它的头踹了一脚。
　　阿修罗和千手柱间一边拌嘴一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他心中一紧，被哥哥和黑绝同框弄得心惊胆战，千手柱间懵逼地接住突如其来的点心盘子，他眨了眨眼，小步小步挪到了自家天启身边。
　　“斑斑？”忍界之神小小声地询问，胳膊肘顶了顶斑的后腰。
　　宇智波·炸毛·斑捂腰瞪他：“你干嘛？！”
　　千手柱间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点心已经被千手柱间那个不省心的东西拿来投喂了对象，阿修罗一把将窝在哥哥怀里的小东西拎起来扔开，紧张兮兮地握住他的手。
　　“哥哥？你没事吧？”
　　怀中突然一空的因陀罗：“...？”
　　兄长白皙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睛也雾蒙蒙的，阿修罗阴恻恻地瞪一眼满眼圈圈的黑绝，嘴角下拉，握着哥哥的手想帮他起来。
　　黑绝这种东西，就应该和哥哥隔离隔离隔离啊(｀⊿)
　　然而因陀罗一动也没有动，他皱着眉瞪着下方，眼神凶巴巴。
　　“哥哥...？”
　　因陀罗一把甩开他的手，微微侧头垂眸，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
　　宇智波们&阿修罗&辉夜&千手柱间&偷窥中的某六道：“！！！”
　　黑绝：卧槽？！
　　这特么不是我的锅，别特么都看我啊(@皿@#)？！
　　蠢弟弟在一旁手忙脚乱，始祖大人却一点也不想理他，他极力地忍受着汹涌而来的泪意，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胸膛起伏，哭得一哽一哽的。
　　长胖就算了...为什么脚会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变得这么没用了QAQ...
　　“...嗝。”
　　因陀罗一愣，眼眸瞪大，抬手捂住了嘴巴。
　　一秒钟后。
　　“QAQAQAQAQAQAQAQAQAQAQAQ你放开我...不要抱...呜...我要自己走QAQ！嗝...自己走...)ノ”
　　连走路都要人抱，他以后拿什么来保护阿修罗，拿什么来保护云樱和宇智波？！
　　“...放开...”
　　阿修罗尴尬地笑了笑，将人往怀里又塞了点，他一手圈住哥哥的两个腕子，阻止他胡乱推攘，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发顶，阳之力轻柔的输出。
　　哥哥这个样子...是单纯的闹脾气...还是又想要阳之力了？
　　不过真可爱。
　　或许一开始是怀孕情绪不稳定闹脾气，但被阳之力一灌之后明显就失去理智了，因陀罗扒住阿修罗的肩哭到打嗝，突然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宇智波斑，眼泪汪汪，一抽一抽的道歉。
　　“斑...斑...对不起QAQ...斑...”
　　如果不是他之前放过黑绝，还对黑绝说那么多话，斑就不会被骗，也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对不起QAQAQAQ...”
　　宇智波斑完全没got到他的点，还以为他是在为之前的冷战道歉，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幼稚的过分。
　　看看因陀罗这幅软趴趴的样子，和孕夫计较...
　　“啧。”
　　真特么不是人。（雾）
　　大家伙本来以为始祖又要像昨天吸阳之力吸嗨了那般反常许久，一个两个表情都很是无奈，当然不是嫌弃因陀罗闹腾，只是这样的他和平时相差太多，担心看多了，今后对他的态度都没法调整过来。
　　用关爱宝宝的眼神看高贵冷艳的始祖大人。
　　“...”*N
　　秽土转生证多少钱一张？
　　但是因陀罗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众人当时围着黑绝摩拳擦掌正准备动手，一个个表情邪肆的堪称狰狞，阿修罗一下下摸着哥哥的头发安抚他，突然背后一凉，垂眼就对上一双凉飕飕的红眼睛。
　　红眼睛，字如其名，眼珠红的眼眶红的眼角也是红的，看起来像小兔叽一样可可爱爱，前提是忽略那冰凉凉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只兔叽是黑的。
　　哦，不。
　　是知道他心情不好。
　　因陀罗心情当然不好，简直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行径，脸色一黑，一肘子顶上了阿修罗的胸大肌。
　　“还不放我下来？！”他冷声道，目光闪烁不定，声音突然变的有些低沉。
　　“以后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听到没有？”
　　阿修罗乖乖巧巧地将人放了下来，无辜地眨了眨眼，因陀罗侧过头不想理他，径直走向黑绝的方向，藏在黑发下的耳尖微微泛红。
　　阿修罗：...可爱，想太阳。
　　宛若摩西分海一般地走到黑绝面前，因陀罗被后辈们“慈爱”的眼神弄得脸颊发烫，他蹲下身来，看着被固定在地上的黑小绝，声音冷冷的开口。
　　“我十岁便与黑绝那个家伙相识，虽然封印了它无数次，但它皮太实，怎么也杀不死，这一度让我感到有些遗憾。”
　　众人为他话语中的信息量略略一惊，没想到始祖与黑绝的纠葛竟是如此之深，因陀罗却并不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他微微垂眸，嘴角上勾，露出一个让人惊悚的笑。
　　如何让后辈们忘记自己幼稚软乎的一面？始祖大人给出的答案是——
　　用凶残刷新他们的认知。
　　淡淡的紫色波纹从眼底浮现，取代了原本的朱红，宇智波斑吓得轮回眼都彪了出来，脸色大变，抬手就想阻止他。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的轮回眼，但这股力量波动，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不出问题——
　　但却被千手柱间拦住了。
　　手背被宽厚的掌心牢牢包裹，极深的信任感让宇智波斑下意识就放松了警惕，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挚友，紫眸中火焰熊熊。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千手柱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般地抬了抬下颏。
　　‘喏，你看。’
　　事实证明确实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阿修罗和辉夜反应得比任何人都快，肩上突然搭上了两只手，因陀罗不满地皱眉，抬眼便对上了两双笑意绵绵的眼睛，带着相似却不同的纵容。
　　“你们...”
　　“不论哥哥你是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哀家会满足你一切的欲望所想。”
　　然后他们就一起把黑绝扔上天了。
　　巨大的石球拔地而起，连带着天崩地裂似的剧烈摇晃，无数的石块从地皮下挣扎而出，直直撞向空中的石碓，摩擦出了金红的火花。
　　天仿佛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阿修罗】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了这幅画面，刚刚治好的伤还带着隐隐的痛，他推开聚集起来的宇智波群，愣愣地看着天中的巨大石球，跌跪在了地上。
　　千手柱间皱着眉看向自己的木遁分/身。
　　分/身表示这活不约。
　　少年斑的表情有些抑郁，他收回黏在“柱间”身上的视线，沉默地将弟弟抱在了怀里。
　　“斑哥？”
　　他摇了摇头，感受着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快，长睫低垂。
　　‘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柱间。’
　　阿修罗比谁都清楚这个‘千手柱间’真实身份，温厚的表情突然变得阴冷，他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无声流泪的某人，恨不得马上动手解决了他。
　　柱间的壳子就柱间的壳子，反正仙人体死不了，果然还是阉了吧。
　　然而身旁的兄长比他先一步有了动作。
　　顶着众人集体懵逼的目光，因陀罗迈步走到了【阿修罗】面前，【阿修罗】收回黏在石球上的视线，转眼看向‘另一个世界的兄长’，面露凄怆。
　　幽丽的轮回眼平淡无波，像高坐在神龛上的神灵，无情而又淡漠。
　　然而【阿修罗】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真的。
　　他贪婪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灼热到不正常，泪水却一刻不停地从眼角流下，血丝浓郁，在脸上划出一道深痕。
　　纵然他再“像”他，他也终究不是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他的爱人...早已死在了他的无知与痴蠢，丧于他的暴虐与天真，失落于他无时无刻的自私与狂妄。
　　“谢谢...”他垂下了头，眼睛不堪重负地阖上，泪水模糊，“...谢谢你...”
　　因陀罗拿出了怀中的石头。
　　透明的石头可以看到对侧的白皙指尖，因而显得格外的不真实，这下连辉夜都不知道这走势趋向了，她疑惑地皱眉，按照大孙子的意愿让石球球不上不下。
　　“在‘我’死后，你曾试图用‘我’留下的那枚轮回眼掉转时间，是么？”
　　【阿修罗】睁开了眼。
　　“是的，”他顺从地回道，表情平静，却更像是悲伤过极后的死寂。
　　“轮回眼的自爆是不可挽回的，我没能找到哥哥的灵魂，没法复活他，除了调转时间，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宇智波斑瞪大眼，他惊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缩小版自己，终于发现了他与他本质上的不同。
　　这个‘宇智波斑’...这个‘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实在是太过“干净”了...
　　‘原来这才是因陀罗之前表现异常的真相...’
　　众人为【阿修罗】的话纷纷内心大恸，此时傻子都知道这个‘柱间’里面装的是谁了，因陀罗没有在意背后突如其来的嘈杂，他自顾自地转动了一下指尖的石块，眸光平静。
　　然后他说了三句话。
　　“阴之掌控者消湮于世，你既然还‘活’着，他便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轮回眼认主。”
　　“需要得到他的应允，你才能真正地完成心之所想。”
　　此方世界的大筒木因陀罗确实魂飞魄散，没有留下丝毫复活的可能，但一个非常平常在这里却又非常可笑的事实，让他在这世上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
　　那就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其实是留有‘母亲’的查克拉的，这股查克拉会随着孩子的长大逐渐散去，一般留存不了多久。
　　但【阿修罗】在摩耶刚出生的时候就挖出了她的仙人眼。
　　初生的仙人眼‘死’在了刚刚临世的那一刻，时转千年，它依旧带着那丝残留下来的，来自于‘母亲’的瞳力与查克拉，这份查克拉悄无声息的存在着，微小的支持着阴阳共存的和谐，现在更要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契机，不得不说让人心生荒诞之意。
　　【阿修罗】的残忍害死了他的哥哥，而恰恰是他的这份残忍，留下了最后一抹阴之力的荣光。
　　何其可笑。
　　——“哪怕此番回去你会丧失所有记忆，或许仍然会步上老路，你也依旧要这样选择吗？”
　　【阿修罗】轻轻笑了一下。
　　——“毋宁求死。”
　　向死而生。

　　世界转瞬成了飞沙。
　　三层高的小别墅孤零零的立在漆黑的时空夹缝中，前方是一条灿金色的无尽长流，世界的飞沙打着旋凝成了一个小团，因陀罗目送它渐行渐远，突然转头看向了辉夜。
　　“...您刚才干了什么？”他疑惑道。
　　戳世界团子，为什么要抬手戳那个调转了时间的世界团子？好玩儿吗？
　　辉夜眨了眨眼。
　　“哦，哀家的因陀罗，”卯之女神感叹道，顺手拍了拍小孙子的大脑壳，看向大孙子的眼神慈祥而又爱怜。
　　“你要相信，和软软乎乎的小阿修罗相比，成年版的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既然害怕重蹈覆辙，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时空玩笑，想必一定会很有帮助的。
　　就是希望蠢蠢的小孙子不会认为自己是‘穿越’了吧。
　　因陀罗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一分笑，他靠在弟弟怀里，看着不远处围观长河的后辈们，内心无与伦比的平静。
　　“你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了吗？”辉夜问。
　　因陀罗点了点头，他拉住弟弟的手，回眸对着祖母微微一笑。
　　一切终果必有因。
　　“祖母您先带他们回去，我们很快就回来。”他这样回道。
　　当是...循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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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