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修因）今天的因陀罗依旧想搞事》公冶悲秋

67、第六十七章 千年得报

　　千手柱间一向都算善解人意，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夏季的风吹拂着葱茏的树，摩挲发出声响，几缕不甚明显的阳光从云间泻下，轻轻柔柔地蔓延开来，却难以抹去庭院的清凉。
　　阿修罗皱起了眉。
　　素来温厚的眉眼失去了平常的姿态，此时竟是有些冷峻，他静静地看着——不如说是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眸光幽深，指尖戳破了掌心的肉。
　　【因陀罗没事，他只是被这个世界的自己魇住了，你抱着安慰一会儿便好，不必担心。】
　　【...为什么唤你的名字？...求你...哀家确实是知道缘由的...但哀家又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呢？】
　　【阿修罗...这个世界的你做了很多很烂的事...哀家不对你动手是怕因陀罗伤心...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苗头...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
　　【...你自己心里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比谁都清楚...
　　阿修罗咬了咬牙。
　　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向隐忍的哥哥控制不住的哀泣颤抖，又是怎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他忍不住地卑微求饶？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哥哥表现出那样的异常，又有什么事才能让历经千秋的祖母将之称之为...称之为烂事？
　　他竟是有些不敢深思。
　　“你是谁？！”【阿修罗】突然开口道，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很是不善，他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手指交叉，表现出几分极深的敌意。
　　“你是谁？想做什么坏事？！我告诉你就算你扮做我的样子也绝对骗不过别人的！不要痴心妄想了...”
　　“还是赶快离开吧！”
　　阿修罗一时愣住了，他看着面前动作笨拙的人，眉头微松，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这笨拙的结印姿势，这天真到近乎蠢笨的话语，当真是曾经的他会做出的动作、说出的话...
　　“...你今年几岁了？”阿修罗犹疑地询问，带着些许困惑，眼眸微眯。
　　不，不对，他不该这样问的。
　　“你是什么时候死——”
　　“——我十七岁了。”
　　【阿修罗】这样回答，他看着面前这人怔住的模样，瘪了瘪嘴，感到有些不满。
　　真是的...莫名其妙的人...扮成他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哥哥又不会被骗到...
　　...等等！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哥哥的查克拉？！”【阿修罗】惊怒道，他猛地冲上前去，眼眸瞪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呼吸急促。阿修罗见状又是一愣，他眨了眨眼，眸光闪烁。
　　“你说呢？”他反问道，语速慢吞吞的，“你以为为什么我身上会有哥、因陀罗的查克拉？我身为他的爱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阿修罗】眼睛都红了，他重重地粗喘，胸膛起伏，额际暴起了青筋，阿修罗凉凉地看着他，目光越来越冷，几乎凝成了坚冰。
　　十七岁...呵...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他冷淡地说，一手抬起翻掌于胸前，“我十七岁的时候可还没敢起那副心思，你这戏演的，未免太假了些。”
　　“你闭嘴！”【阿修罗】怒斥道，查克拉倏地爆发，掀翻了一旁的灌木丛。
　　“你不过是趁着哥哥没法辨别查克拉，如果哥哥还好好的，他根本不可能认不出我——”
　　【阿修罗】突然怔住了。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眉头情不自禁地轻轻皱起，手掌捂住自己的额头，堪称暴虐的查克拉蓦然凝滞，半长的黑发垂下，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他怎么不记得...哥哥什么时候...哥哥什么时候没有办法辨别查克拉了...？
　　【阿修罗】抱住了头，被头中突如其来的疯狂巨痛弄得难以站稳，他茫然地摇头，汗水沿着额头流下，沾湿了眼角。
　　‘为什么刚才的场景那么熟悉...？’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他会认为面前这个人说的是...真话？’
　　就好像、就好像曾经也有人像这样...【阿修罗】突然跪倒在地，眼眸不自觉地睁大，喉间哽咽，几乎就快要窒息过去。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想起来求求你了，不要想起来求求你了不要想起来就这样便好就这样便好——不要想起来！
　　不要...
　　【阿修罗】倏地就落下了泪来。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扮作他的模样，用着他的身份，用着他的面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走哥哥给他的爱、包容、还有...顺从。
　　“不...”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面对另一个自己...他再也没有办法...再也没有办法...
　　“哥哥...”
　　阿修罗走上前蹲下了身，他一手拽着这人的头发将人拉的仰头，目光晦涩，直直地盯入泪眼模糊的黑眸。
　　【阿修罗】木然地眨了眨眼。
　　“我曾经其实有过一些不好的想法，”阿修罗淡淡地说，指节用力到泛白。
　　“...哥哥太强大了，也太聪明了，我有的时候实在是跟不上他，便就忍不住想要折断他的翅膀，将他绑在身边，让他完完全全离不开我...”
　　“为什么不呢？”阿修罗突然轻轻一笑，笑容夹杂了一丝嘲讽，“我能很好的照顾好他，什么事都不必让他费心耗力，我可以丢下一切杂物专专心心地爱他，哥哥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听我的就是了...”
　　“你说是不是？”
　　【阿修罗】艰难地摇了摇头，鼻翼煽动。
　　“不...”他说，“你不要这样...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阿修罗打断道，他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怜悯。
　　他当然不会那么做，他本就不会做让哥哥伤心的事，何况现在见到这人的这幅样子，如此可悲，曾经那剩的极其隐晦的侥幸，也是彻彻底底没有了。
　　不过...
　　“我想看看你的记忆，”他要求道，指尖抵上【阿修罗】的额头，毫不顾忌地放出了查克拉。
　　【阿修罗】瞪大了双眼。
　　“忍住别死了。”

　　床上传来的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厚厚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小包，几缕长发从床沿迤逦垂下，纤长的指尖显露在外，苍白剔透，虚弱到近乎透明。
　　“尼桑。”
　　阿修罗坐在了床沿。
　　他抬手轻轻抱住那个小包，埋头用口鼻蹭了蹭，一只手贴着床铺伸到被子下面，略一用力，将人连人带被捞到了怀里。
　　苍白的手指痉挛地抽动了一下。
　　阿修罗耐心地将被子一层层拨开，露出了里面的人影，修长的颈脖无力地歪向一旁，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阿修罗埋下头深深地吸气，他闻着那熟悉的冷香，沉迷般地眯起了双眼。
　　“...阿修罗。”
　　怀中的人虚弱地唤道。
　　“尼桑，”阿修罗抬起了头。
　　抵在他胸前的手轻轻地推攘了一下，阿修罗顺势放松了手臂，他抬起手摸了摸哥哥的颈脖，手指捧住尖细的下颏，凑过去亲吻他的唇，因陀罗无力地挣扎了一下，脸色泛白，被推倒在了被褥。
　　“阿修罗，停下。”
　　阿修罗不闻不顾地握住他的脚踝，冰冷空气的刺激让因陀罗情不自禁地颤抖，瑰丽的红眸惊恐地瞪大，他抬手护住小腹，慌张地斥责。
　　“阿修罗，停下！”
　　阿修罗顿住了动作。
　　他松开了手，目光幽幽地抬头，因陀罗痛苦地皱眉，没有心思理他，全副心力都放到了腹中的查克拉团子上，呼吸都带着颤抖。
　　又是这个。
　　又是这个只会给哥哥带来痛苦的东西。
　　为什么哥哥宁愿为了这个东西活下去，也不愿意为了他好好活着呢？
　　浅棕色的眸底染上了晦暗，阿修罗抬手抚上兄长的心口，单薄的里衣没有办法遮住下面粗粝的伤痕，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在这里刺进求道杖，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掌心，沿着手臂沾染了大半片衣袖，而这人虚弱地倒下，眸光涣散，目无焦距地看着天空，像是心愿得了一般的释然。
　　哪怕被救回来了，知道了那个东西的存在，他也只是轻轻地叹息。
　　【我会帮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在那之后，杀了我吧，阿修罗。】
　　“哥哥，这个孩子会害死你的，”阿修罗突然开口，目光晦涩，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试探。
　　“我们不要它了，好不好？”
　　因陀罗闻言一愣，旋即失笑般地摇了摇头，他温柔地垂眸，放在小腹上的手收紧，腕子纤细到仿佛一折就断。
　　“这样不正好么？”他轻轻地说。
　　“留下这个孩子，我死了，不正是本来就想要的结局吗？”
　　【阿修罗大人怎么看都是要输了啊。】
　　【如果不做出些补救的话，因陀罗大人会直接被那个孩子吞吃掉哦？不愧是那位羽衣大人的血脉，简直就像野兽那样，自私贪婪又霸道呢。】
　　【因陀罗大人要给孩子输送查克拉需要经过查克拉脉络吧？那么——】
　　那么只需要阻塞掉哥哥的查克拉脉络，让查克拉无法流动，哪怕哥哥实在不愿意放弃它，执意用瞳力对阴之力进行引导，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过度不当地使用瞳力的话，脑神经很可能会受到损伤...到时候因陀罗大人会受到什么影响，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失去记忆....或者是丧失一部分思考的能力...】
　　这样一来，哥哥就会彻底属于我，也就再也不会总想着离开了。
　　阿修罗掏出了怀里的小瓷瓶，他迎上哥哥疑惑的眼神，目光幽暗，又轻又飘地微微笑了一下。
　　“哥哥，张嘴。”
　　查克拉脉络被硬生生地撕碎，这份痛苦怕是足以将任何一个人逼疯。
　　冷汗淋漓沾湿了额角，黑色的头发沾黏在了苍白的脸颊，瑰丽的红眸无神地瞪大，身体痉挛着抽搐，指甲断裂，手指歪曲成了不正常的形状。
　　阿修罗紧紧地抱住兄长，手指钳进他的口腔。
　　“哥哥...哥哥...”
　　“忍一会儿...就痛一下...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因陀罗痛苦地闷呛了几声，长睫颤抖，眼角滑下了鲜红的血泪，他无力地含着口中的手指，下颏暴起了青筋，眼前的事物一点点地模糊，身体一寸寸地被硬生生碾碎，阴之力暴虐地滚动，耳鼻溢出了血来。
　　“哥哥...哥哥...”
　　【阿修罗大人，你听说过熬鹰吗？】
　　【鹰是美丽高傲而自我的生物，要想驯化一只鹰，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
　　【禁止饮水，剥夺睡眠，直到鹰彻底无法维持住清醒的意志力，然后...】
　　【然后，一次一次，把鹰的头颅按下去，让鹰只能从主人的手里得到食物和水，只有服从主人的命令才能生存，直到磨光野性，直到击碎自尊——】
　　【那只鹰，就是你的了。】
　　“哥哥....”
　　阿修罗抱住人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你是我的了。”

　　因陀罗眨了眨泛酸的眼眶。
　　刚刚才从晦暗的记忆中挣脱，心中仍旧残留着极度的哀伤，他轻轻地喘息了几下，眼眶湿润，不堪忍受地皱了皱眉。
　　旋即则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黑绝早在半途便蔫哒哒地晕了头，此时正瘫在他的脚边，因陀罗阴沉着脸一把将人提起来，手指微动，爆出蓝紫的电光。
　　“啊啊啊——！！！！”
　　黑绝硬生生地痛醒了过来，它对上那双繁复的万花筒，惊惧地痛叫出声。
　　“大筒木因陀罗——！你为什么还会活着——！？母亲大人在哪里，母亲——啊啊啊啊啊！”
　　有缕缕黑烟飘到了半空。
　　因陀罗嗤笑出声，他注视着黑绝眼眶中失去了掩饰的、疯狂转动着的写轮眼，目光冰冷，气的呼吸都有一些颤抖。
　　它怎么敢——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个黑绝怎么敢——
　　“——对我的阿修罗和孩子下手？！”
　　“轰——！”
　　黑绝被贯到了地里。
　　袅袅黑烟从周围的一圈地里冒出，夹杂着蓝紫的电光，不远处围观的辉夜皱了皱眉，她担忧地望向明显是气炸了的大孙子，生怕他沉不住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好在因陀罗并没有再用忍术。
　　他缓缓地半跪下身，红眸暗沉，白皙的手指抚上黑绝漆黑的眼眶，然后——
　　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因陀罗突然就落下了泪来。
　　【因陀罗】在被囚禁的那六年一共孕育了三个孩子，长女和和幼子皆被【阿修罗】以□□之罪为名义“杀死”，而剩下的最小的、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得到的孩子，则是被黑绝当着他的面硬生生地掠走了。
　　他没能反抗。
　　查克拉脉络早在一开始便被药物摧毁，精神也出了在经历了诸事之后产生了极大的问题，黑绝费心费力地诱导【阿修罗】，让【因陀罗】对他言听计从，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变作【阿修罗】的样子，让【因陀罗】听它的指令做事。
　　但是却被【阿修罗】碰上了它变幻模样与【因陀罗】相处的画面。
　　在那时【阿修罗】才明白自己中了计，这也让他近乎疯魔，可笑他费心费力毁掉了自己的哥哥，却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更甚至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绝是否对哥哥曾做过什么，是不是玷污过他，是不是折磨过他，是不是亲吻过他，是不是伤害过他。
　　他疯了一般地补偿自己的过错。
　　但却是已经太迟了。
　　无限月读。
　　轮回之眼。
　　绝绝地反击夺走了刚刚出生的小女儿，【因陀罗】由此丧失了最后的对【阿修罗】的爱意，心灰意冷，运用轮回眼自爆了。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而这残留了一千年的绝望与恨意，到现在才尽数奉还。
　　手心的写轮眼带着些许温度，三枚勾玉安静地停滞，因陀罗颤抖着握紧掌心，抵在额头，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谁的泪水从眼角崩溃地流出。
　　【安息吧——】
　　他无声地启唇。
　　【莫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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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部分黑框【】内容摘自本世界原文(就是我单方面互动的太太的那篇文啦)，有修改。
2.这个世界的黑绝确实机智，不过也很惨。
3.黑绝的写轮眼是被【阿修罗】挖出的大女儿的，被掠走的小姑娘没有事，这个世界的【因陀罗】有轮回眼，没错，嗯，就是这样，暂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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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直播间》，《黑小绝的一百零八种花式死法》)
5.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