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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缘何如此 ...

  •   天上下着绵绵的小雨,光色带着灰黯,阴冷柔阮的细风吹击在面颊,连带着潮湿的水汽,显得有些过分的冰。
      他确实是追了上去的。
      兄长瘦削的背影在冷风中格外单薄,既孤妄又寂寞,阿修罗看在眼里,他几乎是慌乱地冲上前去,将哥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因陀罗停下了脚步。
      可哪怕是被抱着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波动,连头也不曾回,这态度看似平静,却从不是对待阿修罗的态度,阿修罗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过分僵硬的身体,顿时就慌乱无措了起来。
      “哥哥...”他迷茫地收紧臂膀,无意识地呼唤怀中的人,“哥哥你不要走...我去和父亲说...他一定是弄错了的...”
      从小到大,但凡阿修罗想要的,因陀罗从来都不曾拒绝。
      可凡事总有例外。
      如果能够选择,阿修罗情愿用十八年来得到的纵容来换取兄长的那一次心软,然而过去的他却享受得那般心安理得,他也曾以为那日的场景他致死都无法忘记,然而到现在,他却只能记起那朦胧的细雨,灰暗的天空,和那双本该温柔的双眸。
      他当时没能明白那双眼中的情绪。
      于是他失去了他。
      在兄长离开的第一年,阿修罗依旧没能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看来哥哥只是离家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修行,哪怕彼此的联系完全间断,他也从不曾想过哥哥会不回来。
      忍宗在这里,父亲在这里,他也在这里,哥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亲人和子民都不曾离开,他又能、又有能力到哪里去?
      天地之大,无处可容身。
      可一年过了又一年,忍宗的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阿修罗始终没能等到因陀罗,他从湿骨林学成回来没能见到他,他正式接掌了忍宗后没能见到他,在一个夜里阿修罗突然流泪,他看着天上的弯月,心里恍然,他的哥哥,或许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他的自欺欺人终究还是成了镜花水月。
      可天地之大,他又该到哪里寻他。
      因陀罗回来的那个晚上,正是忍宗一年一度的篝火节,阿修罗抿着清凉的梅子酒,望着绕篝火跳圈圈的族人们,心却飘了老远老远。
      哥哥从来都不参加这些聚会。
      哥哥喜欢安静。
      哥哥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平事?
      哥哥他...有没有想他?
      然后在兄长离开的第五个冬天,阿修罗成功地等回了他,可现实与他臆想的情况天差地别,他本以为相见定是温暖和谐,却只能茫然地看着父亲与兄长争吵,他无措地对上哥哥的攻击,第一次那么熟练、那么连绵不断地运转查克拉,却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兄长。
      对付从小到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哥哥。
      他的爱人。
      至此天崩地裂。
      因陀罗的死亡促使阿修罗以飞快的速度成长,他比往常更熟练地处理宗务,查克拉也运转得更加得心应手,父亲死了,他冷静地办理丧事,他甚至无比冷漠地测定了自己的死亡,将哥哥的血液和自己的混在一起捏个小人、对外将柑奈称作忍宗的夫人、给孩子一个正当的来源理由,阿修罗自己都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变得那么冷漠,冷漠的不再像是大筒木阿修罗,他预感大厦将倾、那个孩子可能永远不会诞生,却不曾有过一分一毫的动摇。
      忍宗是个错误,父亲是个错误,他更是个错误。
      哥哥在外面过的好不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忍宗过的不好,哥哥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平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忍宗受够了委屈、受够了冷待、受尽了众叛亲离。
      可笑他用了那么多年才看清。
      可笑他一直以为哥哥和他一样快乐无忧。
      天下之大,唯独忍宗容不下他。
      睡意袭来之时阿修罗曾再一次回到那个灰暗的雨天,天上朦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双美丽的红眸如他记忆中那样沉默地看着他,阿修罗静静地回望,突却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崩溃地痛苦出声。
      “哥哥...哥哥...”
      在兄长死去的第三年,他终于看清了他眼中的情绪。
      那是因陀罗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堪称卑微的挣扎祈求。
      【阿修罗...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哥哥...”
      【和我一起...】
      “哥哥——!!!”
      【不要让我一个人。】

      为什么他没能那时便追上去。

      阿修罗: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好么(*)

      活蹦乱跳(?)小孙子突然沉默,卯之女神表示有点懵。
      白发白眸的女神盯着不怎么好看·貌似有点傻·像个二百五的二次方的小孙子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接受了【哀家的小孙子竟然是个傻蛋】的事实,她抬手捂了捂受到惊吓的小心脏,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几人,试图得到些许慰藉。
      嗯,这有几个小年轻长得吼吼康,一看就是哀家的后裔。
      辉夜瞬间就满足了。
      一脚将乱拱的大儿子重新踩回地里,辉夜皱了皱眉,心想这蠢东西简直耽误老娘的时间,又突然想到大孙子至今下落不明,心情顿时更糟糕了些。
      #大儿子蠢小孙子废,求问谁能帮哀家找回失踪的大孙子?#
      #妈的好想炸了神树哦。#
      #哀家瞅着阿修罗不像个好的,不如把他踹了,找个更会照顾人的来?#
      #果然还是炸了神树吧。#
      陷入回忆的阿修罗背后一阵发凉,他茫然地抬起头,无意间瞥到地里挣扎着的老父亲,心里却蓦然放松了不少。
      老父亲被痛揍=祖母关心哥哥=至少不会阻拦他将兄长找回来
      ...或许还能成为一份助力。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查克拉之祖卯之女神更强大,阿修罗冷静地想,他的力量一向不擅长感知和寻人,如果有祖母插手,一定能更快地找到哥哥。
      ‘至于祖母愿不愿意...’阿修罗微微垂眸,浅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凉薄。
      利用也好,恳求也好,算计也好...
      哪怕是把父亲当筹码,哪怕为此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他也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千手家的气氛在近半月里很是诡异。
      任务还是照样接,仗还是照样打,千手异于常人的充沛查克拉让他们比寻常忍者实力要高上一截,日常任务要不了命就罢了,偏偏与宇智波的战争也无一阵亡,那就有些不对了。
      宇智波...唯一能得千手正眼相看的一族,不知曾有多少族人死于他们的写轮眼下,十多年都这样过去了,没道理千手一族突然变强,把宇智波揍成小饼饼吧?
      哦,忘记说了,宇智波最近也没有死人。
      #内部消息哦#
      “田岛那老家伙死了呀,”千手佛间看着手中的消息,意味深长地扬了扬下巴,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布帛震碎,看向窗外的眼神深沉而又复杂。
      时机终于到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捏。
      “传消息于外界,千手族长千手佛间重伤不治,于今日辰时丧于族地...唔...就说是宇智波田岛那家伙打得吧。”
      这什么犹犹豫豫的语气,族长您是不是想搞事。
      下属乖乖巧巧地行礼,转身投向了任务的怀抱,扉间目光复杂地目送他离开,将视线投向【依旧在凸造型】的父亲,长眉微皱。
      “父亲..."扉间犹豫地唤道,迎上父亲的视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声。
      “父亲...您真的相信...那个【宇智波斑】所说的真相吗?”
      来自异世界的对家长子,那些神奇古怪的【真相】,真的能让人信任么。
      这便是千手家近日气氛诡异的源头了。
      大儿子是个瓜皮(瓜批),小儿子却是长了脑子的,千手佛间沉吟了一番,也不直接回答,反倒是抛了个新问题出来。
      “扉间,”他认真地唤道,表情严肃,“你认为凭借那个【宇智波斑】的实力,他有必要骗我们吗?”
      一百二十八位千手族人竟毫无反抗之力,被硬生生地拉到幻术空间揍成憨憨,如斯强大,这已经不是他们所拥有的概念了。
      “强者是不屑于欺骗的。”
      他们还不至于让那人费劲心机。
      扉间哑然,不得不承认父亲所说为真,千手佛间发觉他眼中的怔愣,眉目微敛,终是叹了口气。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千手家的族长妥协般地说道,他迈步在书房里缓缓走动,似是带上了几分颓然之意。
      “幕后黑手是否存在不重要,我们与宇智波的仇怨是否有人推动不重要,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大家都累了。”
      如果可以停下,如果有理由停下,谁又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血雨漂泊?
      不管【宇智波斑】告诉他们的是否真实,他们都愿意将它当做真相,这不是懦弱也不是迫于武力的逼不得已,只是终于有理由放下所谓的【忍者精要】,将自己活出个人样。
      千手佛间眯了眯眼,抬手关上敞开的窗户,他看向尚显稚嫩的幼子,脸上露出了个极为难得的微笑。
      “扉间,你和柱间,也是时候接收千手家了。”
      扉间: “...”
      一秒冷漠JPG。
      #所以你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甩锅是嘛我愚蠢的老父亲#
      “兄长去宇智波家了,我没能拦住他,父亲你等他回来再说吧。”扉间冷静地推脱,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文书放下,稳稳当当地走过去打开了屋门。
      “丧事待办,儿子先走一步,您早些休息。”
      丧事?什么丧事?
      “...臭小子给我滚回来挨揍啊!!!!”
      千手佛间:气煞老夫JPG。
      扉间:呵呵。
      唯独这个没得商量(`~)。

      天色深沉,寒凉的月光稀稀拉拉地投射在土地上,将大地映衬成银灰,不知名的虫鸣混杂着清脆的鸟叫,在黑暗里无比地明显。
      夜已然有些深了。
      柔软的被子软软乎乎,仿佛还能闻到阳光温软的味道,因陀罗裹在被窝,紧闭的眼帘下眼珠不安地滚动,长睫轻颤,露出一抹瑰丽的红。
      还是睡不着。
      始祖大人皱着眉坐起身来,将被子掀到一旁,全身上下软趴趴得没什么力气,他撑着一旁的矮桌站起来,突然双腿一软,差点又跌了回去。
      但还是半途稳住了。
      “小调皮蛋...”因陀罗无奈地垂眸,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他伸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微动,和小团子击了个小掌。
      查克拉小团子欢喜地颤抖,噗哩吐出一团阳之力,阳之力分分散散地化开,它骄傲地摇了摇身子,像个小猫似的胡乱蹭蹭。
      因陀罗脸色泛白。
      不懂事的小家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分了下来,因陀罗松了口气,光洁的额头沾着几缕濡湿的额发,他抬袖揩了揩,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打理成原样。
      斑这段时间已然身心俱疲,不能让他再多耗心力。
      要不然铁人也得累垮。
      本来就没甚的睡意在折腾后更是分毫不剩,因陀罗凝眉思索了一番,终是披上外衣,打算到外面溜达一圈再回来睡。
      如果能有什么“收获”就更好了。
      夜晚的族地格外安静,只能够听到鸟虫的细碎叫声,微风轻轻吹,不冷,反倒是仿佛把一身的累赘都吹跑了一般,因陀罗安静地迈步,不着痕迹地戒备着外界,时刻准备抓个黑绝玩玩儿。
      哪怕他已经虚弱至此,但凡黑绝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有应对之法。
      #二十年的死磕经验可不是造假的好不好#
      #妈的好难受,好像打个黑绝发发气#
      因陀罗抬手揉了揉额角,想起现在的情况就糟心,本来他和斑是打算修整一两天就再次出发,却无意之间发现现在这个坐标竟然比之前那个还要远,如若妄加行动,保不准越跑越远,连现在的状态都保不住。
      于是一待又待了半个月。
      “调皮”的小团子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因陀罗苦笑出声,他靠上一旁的树干,深深地呼吸,痛得几乎站不稳身子,刚刚擦净的汗水又溢了出来,他目无焦距地看着天上的星子,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当初小云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虽然这个孩子活泼的有些过分,但好歹它很健康,不像小云那般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弃他而去,它甚至还会一点点地反哺阳之力,虽然很少,但也无疑缓解了他的疲惫...
      何况现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再一次缓过神来,因陀罗闷声咳了几下,他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摸出袖子里的断刃,反手一扔。
      “唔!”
      好吧,确认过声音,不是黑色的那个绝。
      突然有点失望呢(ˇ_ˇ:)。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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