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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两全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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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笑煜来到了阿翟所指的地方，本来是想把自己全身都伪装一下，却发现阿翟说的没错，自己其实不用特意去乔装改扮。
因着昨日的经历，他一身行头破破烂烂，胡乱抹了把泥到脸上，看上去更像个落难公子了。
东城门果然有人看守，邹笑煜跟着零零散散的行人走向前去，路过的时候守卫只嫌恶地看了看，便由着他走过去了。
邹笑煜进了城门，想着要先去城里晃晃再去别苑，便往小摊贩那边走去。
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此时饿得难受，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钱袋，还好端端地呆在里面，便安心来到一家面摊上要了一碗面，打算饱餐一顿。
他为防多生事端，事先便取出了一个银锭放在桌上，店家倒没有为难他，还好心地问他是不是遭了什么劫难。
店家还说道近日城里来了许多武林人士，不乏白道及□□中人，须得小心谨慎云云。
邹笑煜狼吞虎咽地将一碗面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气魄，把店家感动得又忙着给他添了一大碗，因着他的缘故，吸引了不少来客，这倒是意外之喜。
邹笑煜离开了面摊，想到店家千恩万谢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但忆起自己的大事，只能收起玩乐之意，照着计划闲逛去了。
不知闲逛了多少时刻，邹笑煜才貌似不经意般来到了东别苑的后门围墙所在。
这里寂静无人，邹笑煜有些狼狈地爬上墙头，看看里面无人看守，便攀进墙内去了。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他还算机灵地穿过几个侧院来到了后花园，那里如阿翟所言，果然有座假山。
这假山被草木围绕，像极了一座小山，邹笑煜拨开草丛，找到假山的入口，面前出现了一条曲折石道。
有了阿翟的地图，他信心十足，抬步便进了假山。
假山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走了许久都未到尽头，邹笑煜摸索着在石壁上寻找着进去的机关。
在相应的位置有一块凸起的圆石，他轻轻转动圆石，在他身前昏暗的地面上石块移动开来，缓缓地出现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邹笑煜喜不自禁：“果然没错。”他不再多想，忙小心翼翼地向着石阶之下行去。
石阶向下弯曲直入，通向一个更宽阔的地界，原来这里也是一处密道。
邹笑煜走在密道里面，眼前的一切都明朗了，因着密道两侧有几块较大的夜光石，比之西别苑密室内的更为明亮。
一路向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久他便来到了一个石门前面。
照例开启了机关，邹笑煜眼前展现出一间石室，不算太大的石室中有一个人，他看清后愣住了。
原来里面那人并非他的奶奶，而是一位五十多岁须发均是花白的老人，此时正端坐在一张石床上闭目打坐。
邹笑煜有点疑惑，心想：莫非这老人就是救了奶奶的那位莫谷前辈？
不过作为武林高手的莫谷应该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有所反应才对，为何老人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呢？
带着满腔的疑虑，邹笑煜走上前去，轻声唤他：“前辈，请问您是莫谷莫前辈吗？”
听了他的问话，那老人仍是不动声色，似乎充耳不闻。
邹笑煜于是站在一旁望着老人，不再发问。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老人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站在眼前的邹笑煜，他抚摸了一把胡须，似笑非笑的神情，把邹笑煜看的心里发毛。
等邹笑煜受不了这注视，准备再度发问的时候，老人终于开口了：“我是莫谷，想必你就是邹家的小煜吧。”
他说的是陈诉的语气，并非疑问，这让邹笑煜很是好奇：“莫前辈，您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莫谷笑道：“你和你爹爹小的时候长得太像了，我不想知道也难啊。”
邹笑煜抓了抓后脑勺，仍旧不解：“可是，我都乔装成这副模样，哪一点可以看的出来呢？”
莫谷一边抚弄着胡须，一边为他释疑：“无他，是你奶奶对我说的，能够找到这里的，恐怕就只有你了，她对你有这个信心。”
邹笑煜听奶奶对自己寄予厚望，十分开怀：“真的吗？对了，莫前辈，我奶奶去哪里了？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莫谷不甚在意：“你奶奶说去打探消息，你不必担心，她应该快回来了。”
他说着又有些无奈地补充：“只怪我疏于防范，中了人圈套，还因此受了重伤。否则，我来救人反要人救，说出去要笑掉多少江湖人士的大牙哦！”
邹笑煜恍然大悟，方才他应该是在运功疗伤，因此才不理会自己。
但听他口气，虽然受了伤，却并非真的十分在意他人的看法，否则也不会用如此淡然的态度说出这些话。
邹笑煜领悟了这一点，倒是对这个莫老前辈生出了敬佩之心。
邹笑煜想到蔚璃让自己带着的伤药，忙都拿出来：“对了，前辈，蔚姐姐让我带了治伤的药来，您看看哪些您可以用的？”
莫谷听到蔚璃的名字，心里愉悦：“难为你竟能让她想到这么多，你拿来我看看。”
邹笑煜依言将小包袱拿过去给莫谷看，莫谷随意地拿出一瓶药品来，取出一颗丹药，吞服下去。
服完丹药，莫谷还饶有兴致地为他解说：“这凝神丹是治疗内伤的好东西，味道也还不错，你想不想来一粒？”
看着明显是开玩笑的老前辈，邹笑煜有些不解，这莫前辈似乎有些孩子气。
大约这类独居的老人都是这般爱玩乐的性子，他忙推辞：“不不，您受了伤，还是您自己服用吧。”
见邹笑煜忙不迭的拒绝自己的提议，莫谷也是遗憾，只能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继续找着自己现下需要的药品。
他边翻检着药瓶边问：“对了小煜，我家小璃去了哪里？你没有跟着她吗？”
邹笑煜不好意思地交代：“昨日我和蔚姐姐去了西别苑，结果两人中途失散了。”
“那倒是奇事，照理说你跟着她绝不可能走错路，她对这里可比我熟。”莫谷漫不经心地说着。
邹笑煜知道是自己想着心事才没能跟上蔚璃，笑了笑：“其实是我跟丢了，蔚姐姐武功那么好，我半点都跟不上。”
莫谷笑望着不懂掩饰的邹笑煜，“我听你奶奶说了，你从小也没怎么好好学武功，倒是埋没了你的好资质。你奶奶一直都很是惋惜呢，若不是我已经收过关门弟子了，她早就把你推给我来磨练了。”
邹笑煜没想到自己奶奶对自己的期望那么高，现在他倒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好好学武了，否则现在奶奶也不用等着别人来救助。
心下想着这件事，邹笑煜又微微分神了，这时莫谷的一声惊呼把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只听莫谷惊奇地呼了一声：“奇怪！这个怎么被打开了？！”
邹笑煜望向他，只见他手中拿着之前被自己打开的小木盒，正满脸的不敢置信。
邹笑煜十分好奇：“怎么了前辈？这个木盒子不能打开吗？里面不过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佩而已嘛。”
莫谷听了这话，再一次仔细地打量着邹笑煜，这次是将他从头到脚一处不漏地盯了个遍，直把邹笑煜看得摸不着头脑。
莫谷也不回答，只是边看着他边缓缓地抚弄着自己的胡须，过了许久，才发话：“听你这话的意思，这盒子是你打开的。”
又是这板上钉钉般肯定的话语，邹笑煜不解地点了点头，却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蔚璃之前郑重其事的警言在这个时候响起在他耳边，他莫名有些后悔说出了这话。
但他并不确定，表明了自己就是打开木盒之人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
他的悔意也就那么一时半会，之后便完全抛诸脑后了，他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一小小失言大大改变了他之后的命运。
莫谷说完便没有再说，只是时不时地看着邹笑煜，并时不时地发出奇怪又隐忍的笑声，似乎沉浸在什么趣事中。
其实在莫谷看来，若不是因着受了伤，此时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他早就上前去确认眼前这个少年是否有这个能力打开这个木盒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个盒子确实被打开了，而且还是被这个少年打开的，他的反应绝不可能作假。
有了这一层认识，莫谷更加抑制不住了，强忍着笑意，把小木盒收进了自己怀中。
没有得到进一步解说，邹笑煜在一边听他笑得寒毛直立，幸而很快这僵局就被打破了，因为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邹笑煜有些紧张地看着石门，方才他进来之后并未关上石门，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莫谷也收了怪笑，看向了来人。
意料之外的，竟是蔚璃来到了门前，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老妇人，一副和蔼慈爱的模样，便是邹笑煜心心念念寻找的奶奶邹老太。
邹笑煜欢喜地奔向邹老太，呼唤着：“奶奶，奶奶！我可算找到您了！”
邹老太也是开怀，忙抱了孙儿在怀里心疼地感慨：“小煜啊小煜，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这里，奶奶没看错你啊！”
这时，蔚璃倒没有过多地关注这祖孙团圆喜乐融融的景象，而是略有些担忧地走到莫谷身边，询问：“师父，您受伤了？！”
莫谷笑答：“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新伤牵扯到旧伤，倒是这位小煜公子着实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说着他有些玩味地看着蔚璃，模样很是逗趣。
蔚璃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师父，平日里就是个顽童一般喜爱玩笑的莫谷，此时像是逗趣功力不减反增了。
蔚璃淡然处之：“挤眉弄眼地说些什么胡话，师父，您还是好好养伤吧。”
听着自家徒儿不客气的回话，莫谷只做不知，摇头片刻，吩咐：“你去叫那小子过来。”
此时邹笑煜也听见了莫谷说话间提及了自己，他好奇地望着莫谷。
邹老太却笑着推了推他：“小煜你到莫前辈那边去，让他好好看看你。”
邹老太一副想让邹笑煜拜入莫谷门下的模样，看着充满期望的自家奶奶，邹笑煜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走过去。
虽然他很想告诉自家奶奶，她如此想让自己拜入门下的莫前辈，方才已经不止一次将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但是为了不刺激到自家奶奶，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蔚璃望着灰头土脸的邹笑煜，不无讥讽地刺他几句：“让你跟紧了我，没想到我才那么片刻没回头，你就不见了踪影。小愚，你说你是不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这是蔚璃对邹笑煜一贯的口气，邹笑煜竟也渐渐习惯了，倒是莫谷，又深深地看了邹笑煜几眼，倒是把他看得不敢回蔚璃的话了。
莫谷看着眼前狼狈的邹笑煜，再看看自己纤尘不染的徒儿，内心很是计较了一番。
不过在听了蔚璃的话后再看这小子，倒是有些可爱之处了，莫谷满意般又抚了一把胡须，点了点头：“倒是个可塑之才。”
邹老太乐了：“莫老弟，依你看小煜是不是可以拜入你的门下啊？”
听着邹老太如此直白的用意，莫谷也是讶异，不过他还是很镇定地回绝了：“老嫂子，你不用过于担忧小煜的前途，就算不拜入我的门下，他也还是可以担当大任的。”
邹老太大惑不解：“哦？！这我倒未曾想到过，莫老弟，你何以如此断定小煜他即便没有高超武艺傍身，还能将他父亲的担子接过去？你可莫开老嫂子的玩笑，我心里很清楚，小煜现在还不足以胜任啊。”
莫谷神神秘秘地绕着弯子：“不不不，老嫂子，等咱们出了这印北城，你自然就知道是何缘故了，这可是个绝妙的两全之策啊！”
邹老太虽然疑惑，但是听到莫谷如此断言，倒是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莫 谷（不满）：我徒儿如此出众，谁能配得上她？
邹笑煜（紧张）：莫师父，您怎能以貌取人？
莫 谷：你这性子倒是不错。
邹笑煜（愉悦）：就是说嘛，您再说说看我有啥优点吧。
莫 谷（偷笑）：性子好，适合被我徒儿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