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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天性使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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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笑煜的反应全落在蔚璃的眼里，她微敛眼帘，眼角藏不住的笑意显示她的心情很愉悦。
等到邹笑煜起身又跑去后厨，她才抬头看着邹笑煜的背影摇头叹道：“真是够呆的。”
裴誉佯作不悦：“我说表弟妹呀，我表弟虽然是很可爱很傻气没错，你也别把他当陀螺使啊？要是他更呆了你负责么？”
听了他的玩笑话，柳馨悦和兰玥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蔚璃却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我自会负责。说起来，你好似一向也以逗他为乐吧？”
这话里话外倒是有些不满的意味。
裴誉嬉笑道：“怎么？难道表弟妹你是心疼了吗？！”
蔚璃却不接他招，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爱护短。我对他鞭策是天经地义的，你对他逗弄却不能理所当然。”
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魄力，裴誉很没有出息地蔫掉了，赶紧低头猛吃，不再多言。
兰玥嬛见裴誉吃瘪，心下大乐，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顿饭吃得众人各怀心思，待到散席时，柳馨悦先一步回房去。
兰玥嬛见蔚璃起身出了客栈，本想上前去问问她要去何处，却被裴誉喊住了。
裴誉示意她坐下，神色有异：“小嬛，你有没有探听出什么呢？”
兰玥嬛点了点头，轻声道：“方才蔚姐姐和柳姑娘言语间一番较量，柳姑娘虽未透露过多内情，但基本上都已经做了交代。”
兰玥嬛又将方才蔚柳二人的对话悄悄对他说了，随即略带忧思：“我想她肯定还是有所顾虑，只有等见到楼大哥，才能问个究竟。”
裴誉眼神闪烁：“这个姓楼的和柳姑娘表面上虽是师兄妹，恐怕关系却不一般呢，小嬛你……”
兰玥嬛打断他的话：“裴誉，别说了。就算如此，我也没有任何遗憾。我先上楼去了。”
裴誉讪讪地收回想要安抚她的手，知晓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益，只能回后厨帮邹笑煜去。
邹笑煜真的就在后厨烧开了一大锅的水，此时正将热水舀进一个小木桶中，裴誉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他拒绝了。
“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又不会真的让你一个人去做。好啦，别闹脾气了。”裴誉无奈地看着邹笑煜，只当他在着恼自己。
邹笑煜却格外肃然，“表哥，你不用帮我，我自己可以的。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完成。”
他说这话其实并不是在赌气，而是细想了蔚璃的话之后竟觉得挺有道理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丰衣足食，如今出门在外，遇到这点不算困难的小事，的确应该自己解决。
虽从不曾做过这类活计，但只要邹笑煜想去做，就一定能办成。
遭到拒绝的裴誉，看着认真干活的邹笑煜透着坚毅的身姿，心里不得不佩服蔚璃，短短时间便让自家表弟自觉地做出了改变。
邹笑煜一连跑了好几趟，终于把自己房间的浴桶装满了热水。
等他哼哧哼哧把其他人房内的浴桶也装满热水时，早已大汗淋漓。
邹笑煜疲累地回到房间，此时蔚璃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床沿擦拭着自己松散湿润的青丝。
邹笑煜的狼狈让她愣了片刻，许久才道：“你去你表哥那屋洗洗干净，新的热水已经放好了。”
邹笑煜奇道：“我一直在后厨忙活，怎么没看到有人去盛热水？”
蔚璃水雾氤氲的凤眼注视着他，理所当然地说着：“客栈腾出了人手，我便让他去找你了。怎么？店小二没和你说吗？”
邹笑煜回想了片刻，才忆起除了裴誉方才确实还有人过来要接手他的活，但却被他婉拒了。
细想之下那人正是之前那个欺骗他的店小二，当时店小二似乎还说了些他真是好人之类的话，后来倒是自顾自忙活去了。
邹笑煜后知后觉地问：“那个店小二是来接替我的吗？”
蔚璃对他的迟钝已是司空见惯，笑得开怀：“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勤快。”
在邹笑煜后悔莫及之际，蔚璃又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沐浴吧。”
邹笑煜只得带着自己的衣物，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裴誉的那间屋子。
裴誉早换上了干净衣裤躺在床上，见他前来，笑得格外欢实：“小煜，真是辛苦你了，赶紧洗洗吧。”
邹笑煜瞪视了他片刻，便关上门开始脱衣物。
裴誉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跟邹笑煜说着话，他先是将柳馨悦的事说了一遍。
岂料一向爱探听且好奇心重的邹笑煜却没有答话，闷不做声的模样。
裴誉了然于心，宽慰道：“其实你不用愁眉苦脸的，依我看哪，表弟妹她对你已经很上心了。知道客栈腾出了人手，她立马便指派了人过去接替你，可见她其实是嘴硬心软的。”
邹笑煜想到这件乌龙之事，更是心情低落，只沉默着爬进浴桶内，背对着裴誉开始沐浴。
裴誉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表弟妹若是对你颐指气使却半点不顾念你，那你才是真的悲催。好在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对你还是很体贴的。”
邹笑煜不以为然，终于应道：“何以见得？！”
裴誉双手抱头换了个姿势，意味深长道：“这还不简单，从她用完饭便出门去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邹笑煜转过身来，改为趴在浴桶边上望着裴誉，十分疑惑：“她出门去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她去做什么？”
裴誉鄙夷地看着他，道：“说你笨你还真蠢，当然是知道你没有吃饱，给你买好吃的去了。”
邹笑煜倒是奇了：“她去买好吃的，还是给我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誉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给你的！”
“你先前不是在那个桃花酥摊子前面看了许久吗？她可全看在眼里，还记在心里，赶在人家收摊前买到了。喏，给你放在桌子上，你待会沐浴完就吃吧，毕竟是她一片心意。”
邹笑煜缓缓将视线移向桌子，果然看见一个纸包状的点心放在那里，看那纸的式样，里面正是先前他垂涎许久的桃花酥。
邹笑煜盯着纸包看了片刻，心里有股暖暖的热流涌动，先前对蔚璃的种种不满和抱怨，此时竟都消散了。
看着自家表弟外露易懂的感动神情，裴誉撇了撇嘴，感叹：“表弟妹一直居住在山上与世隔绝，又是天生傲然的风骨，加之有个不甚严正的师父，无怪乎养成了这唯我独尊的性情。”
邹笑煜倒想为她辩解几句：“仔细想想，大约是天性使然，她做事全凭心情随性而为，虽说有些古怪，但对长辈们的态度却无可挑剔。”
裴誉点头附和：“没错，我本来也以为今早敬茶会出什么岔子，想不到她竟表现得这么好，回去以后连我娘都忍不住直夸她为人进退得体，举止大气从容。”
邹笑煜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姑姑还抱着观望的姿态，到得临出门前却同我娘一样，特地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她。”
“没想到她才进门短短两日，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还真是厉害。”
裴誉轻笑一声，问他：“怎么样？这个媳妇你可还满意？！”
邹笑煜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又是一阵脸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嘴硬道：“什么满不满意的？我才不在乎她呢！”
裴誉试探着又问：“哦？！既然你不在乎的话，那么这桃花酥我就不客气地笑纳喽！”
说完他便起身来到桌边，准备打开纸包，那边邹笑煜已急忙回过头来呵斥：“不许吃，那是我的桃花酥！！”
裴誉无所谓地收回手，刺他一句：“还说你不在乎？！”
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把邹笑煜看得很是别扭，索性匆匆洗好之后便穿戴整齐，兜着桃花酥快速地跑出门去。
裴誉合上门，正准备回床上去，只听外面传来邹笑煜的怒吼：“混蛋表哥！你还是拿了我的桃花酥！！快还给我！！！”
这一连串的声讨让裴誉吓得赶紧插上了门栓，看着枕头底下藏着的一包东西，他笑得开怀，对着外面喊话：“对不起了小煜！这桃花酥实在是太好吃了！！”
索要无果的邹笑煜怕引起周围住户的不满，只得忿忿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听见关门声，蔚璃正在整理床铺，回头问他：“方才你在外面吵嚷什么？！”
邹笑煜有些心虚地说道：“都怪表哥，他偷拿了我的桃花酥。”
蔚璃轻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日再买就是了，赶紧上床去休息。”
邹笑煜已经吃了几块点心，这时便依依不舍地收好了纸包，放进自己的包裹里面。
来到床边，他愣了片刻，才发问：“我们睡一张床吗？”
蔚璃道：“不然呢？这里可没有软榻给你睡，不想睡地上就赶紧爬上去。”
听着蔚璃的狠话，邹笑煜竟未觉得不悦，反而体会出了丝丝体贴意味，当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心底深处其实是欣喜的。
见邹笑煜没有反驳乖乖地爬上床去，蔚璃素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便熄灭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浓郁的夜色中，邹笑煜紧张地躺在里侧，感觉到蔚璃也进了被窝。
平生第一次和别人同床，还是女子，他心跳杂乱得像要蹦出喉咙一般。
这时，一股淡淡的清香缓缓钻进他的鼻中，这香气很是清浅，却让他渐渐地安定下来。
那应该是蔚璃身上传来的气息，邹笑煜心想。
蔚璃的呼吸声很浅，大约功力高深的人都能自然地放轻吐息，如若不是那股清香仍缠绕着他，邹笑煜几乎感觉不到她在身边。
没有想象中的旖旎，渐渐地，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点，五人又整装待发。
退房时，蔚璃以客栈待客不周为由生生扣除了一大半的食宿钱款，直让裴誉这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都自愧不如。
而所谓待客不周的理由则是店家让他们亲自去烧热水，腾出人手之后竟然还不及时去接替，这让那位店小二简直冤屈得想哭。
同时啼笑皆非的还有做苦力的当事人邹笑煜，他没想到自己一番辛劳竟然还能帮忙节省一笔。
他严重怀疑，蔚璃本就有此省钱打算，才会让他去烧水。
掌柜的为了安抚散发着煞气的蔚璃，满口答应只收一间上房的宿费，剩下的两间房费以及昨日与今早的餐点，都算做是客栈送给他们的。
裴誉惊得合不拢嘴，忙在心里默记这个招数，想着以后用到自己的生意中去。
邹笑煜则是十分不好意思地先行走出了客栈大门，心想无论蔚璃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比大多数人更适合做生意，还是天生的那块料。
兰玥嬛和柳馨悦则觉得蔚璃本来就很厉害，能办到这些事纯属必然。
出了小镇，因着省了一大笔银钱，他们便在镇上雇了一辆最大的马车，载着五人向落玉谷行去。
等邹笑煜细看赶车的车夫时，惊异道：“奇怪，怎么又碰到了同一个车夫呢？”
原来那车夫正是上次他所雇的那位，他也认出了邹笑煜，显得无比热情：“客官，多亏您上次给了我一大笔赏钱，我才能自己出资置办了这套新的装备。”
“换了大的装备之后更是生意越来越好，这全是托了您的福啊！”
在蔚璃和裴誉的冷眼注目下，邹笑煜讪讪道：“也没有给多少啦，大概……是我上次拿错了。”
说到后来他声音渐低，想想上次跟车夫聊得太欢快，一时兴起便给了他额外的赏钱。
但因当时急着赶路，邹笑煜便没在意给出了多少，这样看来上次的赏钱一定很丰厚。
作者有话要说： 蔚 璃：你看你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小愚。
邹笑煜：看在我这么辛劳付出的份上，不如今夜就圆房？
蔚 璃：想得挺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