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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艰难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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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誉见邹笑煜如此震惊，不由得内心偷笑，口中却郑重其事，“没错，新郎官就是你！”
邹笑煜再三确认他没有在和自己说笑，见裴誉满脸藏不住的笑意，他终于相信了。
“可是，为何新郎官是我，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有，你们到底让我娶谁啊？”
他细想先前言语之间略带神秘的小石头，还有极力阻止他去见尹晓珂的奶奶和母亲，忽然有些明白了。
“难道是晓珂妹妹？！”
裴誉眼珠微转，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敷衍他：“等你拜堂之后不就知道了？”
邹笑煜还要说些什么，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细看此人，却是一位身着淡紫劲装的少女。
只见她秀眉舒展，婉转灵动；杏眼流波，笑意满满；唇若朱丹，肤白貌美，虽身着劲装，却不甚凌厉，气质如兰竟是无比的温婉秀丽。
少女身形娇小，却也玲珑有致，轻快地走到了二人面前。
裴誉一见少女，眼神大亮，不由自主便松开了紧紧扣住邹笑煜衣领的手。
少女笑着催促：“你们兄弟俩还在磨蹭什么？老夫人让我来催催你们，不过是一套喜服，至于穿这么久吗？”
邹笑煜忙质问她：“嬛姐，原来你也知道这件大事！你们怎么都瞒着我？！”
被称为嬛姐的少女正是先前两兄弟常提到的女子，名唤兰玥嬛。
她的父亲和邹笑煜父亲以及裴誉的父亲是极要好的挚友，在桐汐城开了一家拓远镖局，不过早在兰玥嬛儿时便过世了。
兰玥嬛比邹笑煜大两岁，比裴誉小两岁，也算得上是和他们兄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兰玥嬛听闻邹笑煜的质问，倒是糊涂了，“你说我们瞒着你，难道你竟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亲了？！”
邹笑煜强压着怒气：“我当然不知，我非但不知晓，我还被人联合起来蒙蔽！”
裴誉急忙拉过兰玥嬛，低声解释：“小嬛，你先别理会他，现下最重要的是让他赶紧换上喜服去做他的新郎官。详情我之后再与你分说。”
兰玥嬛见他如此，只得点头，对着邹笑煜催了一句：“别管这些了，小煜你赶紧换衣服，别让老夫人她们等急了。”
说完她将信将疑地看了裴誉一眼便离开了。
裴誉忙唤来小石头，两人在邹笑煜大声抗议之际匆匆帮他换好了喜服。
邹笑煜还想问个究竟，他想知道为何今日要让他成亲，新娘子又是谁？这和先前想的完全就不一样嘛。
“这么说，传旨的黄门说的三喜临门便是加上成亲这件大事！我不明白，究竟为何要瞒着我？”他不满地追问。
裴誉只搪塞他：“稍后你就知道了，赶紧出去吧，否则我便点你的穴。”
邹笑煜明白抵抗无用，只能穿戴整齐出门去了。
裴誉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满脸的不情愿，不觉忿忿：“你年纪轻轻就娶到了媳妇，就知足吧。你表哥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谁想要现在娶亲啊？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实话同我说，新娘到底是不是晓珂妹妹？！”邹笑煜也是满肚子的火气，只是畏惧裴誉的点穴功夫，不得不隐忍不发。
裴誉试探着发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邹笑煜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未想过。
一直以来，他心里以为尹晓珂便是他今后的妻子，两家门当户对，再没有比尹晓珂更适合他的女子。
现在骤然要他娶妻，还不告知他新娘是谁，这让他始料未及。
若新娘是尹晓珂，那自然很好，若不是的话，难道还要硬逼着自己成亲吗？
看着表哥这虎视眈眈的盯梢，他心里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见邹笑煜完全将想到的事情呈现在小脸上，裴誉也是为他默哀了一把。
为了今日顺利过去，他只好出言安抚:“无论如何，今日你是逃不过的。不过你安心啦，新娘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邹笑煜越听越觉得新娘不是尹晓珂，他赌气般撂下狠话：“我有言在先，若我待会看见的不是晓珂妹妹，我是宁死也不从的！”
裴誉笑了笑，并不言语，他心中所想则是，“那也要你能死成才行啊！”
邹笑煜自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里倒是安定了许多，大不了到时候闹他一闹，他们总不能真让自己寻死吧？
他这般想着，倒是脚步轻盈了许多。
两人一路前行，家中的仆役丫鬟都前来道贺，这一路真是喜气不断，贺声连连。
而此时正厅内，邹老太、刘思宜以及姑母邹琳，姑父裴永都是一身盛装打扮等候着。
见邹笑煜前来，众人均是眼前一亮。
原来那红色喜服衬托之下，邹笑煜精致的娃娃脸更显粉嫩了。
看着如此出众的他，刘思宜眼圈微红。
“煜儿，到娘跟前来。”
母亲发话了，邹笑煜不能有什么异动，便缓缓走到她面前。
“煜儿嬉笑玩乐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转眼间，你已经长这么大，就要娶妻了！”刘思宜感慨着，抚摸着邹笑煜的发丝。
邹老太也回想起从前总总，笑着劝儿媳妇:“小煜总会长大的，成亲以后还要生好多孙儿孙女，到时咱们家便热闹喽！”
大伙不由得笑得开怀，唯有邹笑煜心情微妙。
他忍不住询问:“娘，奶奶，为何成亲这么大的事却要瞒着我？！”
几个大人都是知道实情的，裴誉也多少了解此事，见邹笑煜愁眉不展，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他。
“小煜，奶奶问你，若告知你即将成亲，你会不会同意此事？”邹老太先打破了沉默。
邹笑煜理所当然般应道:“您总得告诉我娶的是谁，我才知会否同意。”
刘思宜微微蹙眉，“娘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煜儿，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邹笑煜心里难受极了，“这么说，我要娶的不是晓珂妹妹？”
“瞒着你是奶奶的主意，我便是怕你有如今这副模样才会如此。”邹老太也敛了笑意，面带忧虑。
“我以为，她应是你们默认的人选，现在却告诉我新娘不是她，我怎么也想不通！”邹笑煜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娘来告诉你。”刘思宜见邹老太十分为难，便站了出来。
“你说得不错，晓珂可人温婉，本性柔善，与你又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从前我也想着若她进门，那是极好。若你爹在世，你想娶她绝对没有问题。”
刘思宜打算将自己的心里话全跟他说了，盼着他能明白众人的苦心。
“可惜的是，你爹爹五年前忽然病逝，全部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你身上。你即将接任城主之位，今后更是要袭爵承继祖业。如此一来，你的身边人便不能只是你的娇妻，还应助你守好基业。”
邹老太也说开了:“晓珂可以是你的解语花，却成不了你的助力，在这样的大局之下，我们也只能为你另择妻子了。”
邹笑煜被这番实情冲击得心潮起伏，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的思绪让他一时间没了言语。
此时，邹琳忙出来缓和气氛，“小煜一时难以接受，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看我们先让他静一静，让誉儿陪着他吧。”
邹老太又说了一句：“小煜，我们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好好体会此番用意。”
言罢，她示意刘思宜同她一起往厅外走去。
邹琳在两人走后对着裴誉交代：“誉儿，你好好开导小煜，不可有任何闪失。”
讲到这里她又附于儿子耳边轻语，“必要之时，可用非常手段，切记！”
裴誉听了，心下大赞：“不愧是我娘亲，姜还是老的辣！”
裴永问道：“夫人，酒席物品还需要再把把关，咱们先去前院吧。”
他们夫妇俩也跟着走了，空留裴誉和邹笑煜两人大眼瞪小眼。
“咳…表弟啊，你倒是说句话，我都有点不忍心再开口了。”裴誉知道邹笑煜受了很大打击，倒是不宜再调侃他。
“难怪这些年我想去找晓珂妹妹总无故被阻，我还以为长辈们是见我们日渐长大，需得重视男女之防，却原来是这个缘由。”
邹笑煜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他未察觉到的变化，竟然有迹可循了。
这几年虽然他同尹晓珂偶有见面，但还是通过小石头和春娥传递书信较多。
长辈们也不似从前那般任由他找尹晓珂出去游玩，这次去找邹老太，也是见其他人无暇顾及他，才邀上尹晓珂一起的。
裴誉彻底被迟钝的邹笑煜打败了，“我的傻表弟，你才反应过来啊？！早在前两年我就跟你暗示过，让你不要太执着于尹家姑娘，怕的就是你受伤。”
邹笑煜一想似乎确有此事，“我只当你自己感情受挫，看不得我和晓珂妹妹感情好呢！”
裴誉苦笑着问他：“能不能别总是扯上我？你现在也知道实情了，有何打算？”
“打算？我说服不了娘和奶奶让我娶晓珂妹妹，可要让我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却是强人所难，我怎么也会抗争一下。”邹笑煜看来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裴誉劝他：“长辈们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接受吧。”
邹笑煜狐疑地盯着他，“我若是不接受，你待如何？”
裴誉邪笑着活动活动手腕，骨节处发出“咯吱”声，让邹笑煜心里警钟大作，正想夺门而去，却被他猛地点住了身形，动弹不得。
“既然你不接受，那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别动了，等吉时到了，我再送你过去。”裴誉惬意地坐在了一张椅子内，拿起果盘内的干果吃了起来。
邹笑煜万万没有想到裴誉会出此招，他不能动，只能愤愤地盯着裴誉：“你怎么耍无赖啊？”
“我也没法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安心成亲不多生枝节，我就放了你。”裴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甚是气人。
“你真是欺人太甚，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对我，你越逼我我越不低头！”
邹笑煜现在只想狠狠地揍裴誉一顿，谁让他不仅帮着长辈哄骗自己，还想着用武力逼自己就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发狠道：“大不了穴道解了我再抗争，你还能一辈子控制着我？再说，奶奶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听了这话，裴誉脸色并不十分好看，难得正经肃然地对着邹笑煜说道：“小煜，今日你接下桐汐城的大任，你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能够躲在庇护之下的小世子了。”
“你该明白任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曾说过要将桐汐变成一个远胜印北的城，现在这是想要食言？！在其位谋其政，你该做的应是好好的承担起属于你的这份责任，而不是撒泼打滚放狠话，妄图用此来让长辈妥协。”
“从今日起，你便是桐汐城主，我绝不会再把你当做小孩子对待，你该长大了！”
邹笑煜听着表哥这番直达肺腑的言语，无比震撼，这些话语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般内心挣扎过了许久，他倔强的双眼终于还是收敛了目光，柔顺地垂下了眼帘。
裴誉见邹笑煜有了明显软化的迹象，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如果你想通了，答应乖乖前去成亲，你就眨眨眼，我帮你解穴。我也不想让你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终身大事。”
邹笑煜眼睫微动，像是在心里做着什么斗争似的，又过了许久才眨了眨眼睛。
裴誉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看来你是没想通了，哎，那没办法了，只能由我扶着你去接新娘子了。”
他说着偷偷瞄着邹笑煜，邹笑煜果然抬眼望着他，拼命地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想通了。
“我想好了，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我说过的话，立过的誓绝不会食言！”邹笑煜经过思想斗争，按下心头杂念，他知道自己迈出这一步，将是人生中第一次重大抉择，但他已经没有任何迟疑。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我好难啊，娘子，求抱抱。
蔚 璃：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别挨老娘。
尹晓珂：我才是好难好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