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一四四、药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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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石苞的学习进展顺利，很快就能独立配制出合格的火药。马钧教得尽职尽责，他也学得认真，各种注意事项记得倒背如流，实际动手也从未出错，我和马钧都认为他可以出师了。
石苞确实聪颖好学，难怪可以成为司马懿的心腹。虽说有些年轻人的傲气在身上，但既然是年轻人，谁没有那份顶天立地的傲气呢。
我授意马钧可以再教他一些火器的制造，不必很复杂、不是专业匠人也能学会的那种，包括震天雷和翻地火。这些都是马钧取的名字，说是威风凛凛、振聋发聩，实际上就是简单的流星火箭和□□。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的夜里，星寰忽然深夜派人来请我去他的营帐。
我颇有几分诧异。最近没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私下商量的事，星寰有事的话都是白天找我过去。晚上要么共进晚餐、一块下棋闲聊，娱乐为主。突然间深夜叫我过去，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不敢怠慢，赶紧披上一件外袍，匆匆来到他的营帐，进门就问何事。
只见星寰坐在油灯下，面色沉静，黑衣黑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颇有点老僧入定的感觉。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放了两个小碟子，一个盛放着两颗丹药、一红一黄，另一个盛着一堆黑乎乎、半干不湿的糊糊。
“将军请坐下慢慢说。”他开口指了一下案几对面。
我跪坐下来，再次问道：“先生深夜叫我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确实是有要紧事。”星寰微微一笑，“魏帝的诏书不日即将送达，将军与司马将军二日同辉的局面即将告终。”
我嘴角咧了咧。二日同辉，他可真会说。说白了就是我跟司马懿的尴尬期终于要结束了，确实是件好事。
两天前，使者送来了消息，告知我与司马懿，朝廷的封赏诏书将由齐王、都督荆州诸军事曹植陪同御使亲自前来传达，预计到达永安的日期在二月中旬，让我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我和司马懿各自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立刻分工明确准备迎接使者。具体来说，司马懿负责城内的内务，我负责城外驻军以及水军等方面。
更加令我兴奋的当然是曹植将亲自前来永安这件事。虽说分开的时间不算长，能有机会与知音相聚，在这个通讯不便的时代，谁会不兴奋不期待呢。
我对星寰露出舔狗一般的笑容：“所以，先生是要叮嘱我迎接诏书和御使的注意事项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至少还要再过十天八天呢。”
没想到他干脆回答：“没错，现在叮嘱还太早，予担心将军遗忘，到时再说。深夜请将军过来，避人耳目，实则是为了另外一事。”
他指了指小碗中黑乎乎的那团东西：“将军可还记得曾经托予为将军设法之事？”
我一脸懵逼。什么事？我托过的事可太多了，到底说的哪一件？
我只好实话实说：“先生所指何事？”
星寰轻轻摇头，长发如瀑布般流动，脸上似笑非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求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这么些天都没听他提起过，我还以为根本不会有下文了。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之情，连忙追问：“先生是说，我上次跟先生谈过的那件事？军务繁忙，我以为先生无暇顾及此事……”
星寰轻笑：“繁忙固然是繁忙的，不过这事情本来也不需要多么耗费精力。何况此事确实至关重要，不仅对于将军，也对于大魏的江山天下。”
我心有戚戚，暗自唏嘘。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倘若曹家不是有江山皇位要继承，曹叡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健康长大的男性继承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是真的那么贱骨头，愿意乐呵呵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天子无嗣，储君不立，朝堂上下，人心难安。”我低声说，“更加要命的是，天子并非太后亲子，而太后却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星寰抬起他那如同星子般的眉眼，极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将军既然能想到这一节，予甚感欣慰。将军，是想与魏帝长长久久、共治天下。”
我赶忙澄清：“先生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千万莫要这样说。我只想曹魏天下能够长长久久、江山永固。而我和他……若能维持现状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就到时再说。”
我嘴里说着，心里酸涩苦痛。我不知道星寰的能力究竟能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用他那神鬼莫测的秘术异能算出曹叡天不假年、大魏朝国运不长。
但我不相信他完全一无所知。以他的能力，推算国运肯定不是什么难事。那他肯定不难理解，假如历史无法改变，十几二十年后的我会有多么悲伤和绝望。
退一万步，如果曹叡的命运果真无法改变、注定会在三十多岁的大好年华早早病逝，假如他能留下一个嫡子，让我能有活下去的动力和生命的寄托，好好辅佐这个孩子坐稳曹魏江山，也算是一种没办法的办法。
我凝视着星寰，追问道：“先生是不是找到了办法？”
星寰垂眸看向案几上的东西，指着红色和黄色的丹药说：“将军应当记得，这两枚丹药是将军交给予的，说是民间巫医进献给帝后伉俪用以求子。”
我当然记得，这还是柳奂偷偷从宫里偷出来、私底下交给我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柳奂和我心照不宣，担心这些来历可疑的丹药不仅对求子没有正面作用，反而会带来负面影响。
“先生可曾分析出什么了？”我急急问道，“这丹药是否对人体有害？”
星寰很浅很浅地点了点头：“黄色丹药中有几味十分霸道的药物，有损女子受孕生子的能力。红色丹药虽然对人体没有什么太大伤害，也无好处。这一副丹药对于夫妇求子来说，毫无裨益。”
我愤然道：“果然如此！这种丹药即便不存祸心，长期服用也会有损健康。若有人心存歹念，利用陛下求子心切暗下毒手，后果不堪设想！”
星寰无视了我的激动，语调仍是淡淡：“将军莫要着急。在予看来，这副丹药若能及时终止服用，也无大碍。至于求子一事，予也有办法。”
我心里忐忑，也不知曹叡还有没有继续服用这种坑爹的丹药。但听到星寰说求子的事有办法解决，我又激动起来，赶紧催问：“先生有什么办法？”
他指了指另外一个小碟子里的东西：“这些是调制一枚丹药所需的药量，予已备好十份，足以配制十枚丹药。每三日服食一枚，有助于男子调理气血、增补精力。不敢说服用完毕之后立竿见影求子成功，调理好身体、巩固根本，要令女子受孕自然不难。”
“那太好了！”我拍大腿，“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打算趁这次御使前来传旨的机会，让我进献给陛下？”
他笑了：“将军真是着急。此药尚未成形。”
我尴尬又不解：“那……”
“深夜时分特意请来将军，正是要与将军商议此事。”他慢腾腾地说，“将军聪慧，猜到了予的用意。确实，此番御使前来传旨劳军，又是齐王殿下亲自陪同，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若将军同御使熟识，自然可以放心托付。若是不熟悉，再与齐王殿下商议对策。”
我点头：“正有此意。求子丹药关系重大，最好能由稳妥之人呈献给陛下。”
我又看看那坨糊糊：“可是先生这药几时能成？”
“还缺一味药引。等药引到手，立时可成。”星寰说着，仍是那副慢悠悠神在在的模样。
我急道：“那先生还等什么？缺什么药引，我肯定想办法弄来！”
星寰看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味药引，确实只有将军才能帮忙弄来。”
“先生就别卖关子了！快些直说。”我都快急死了。
星寰伸出一根修长玉指，指了指我的下腹：“说来也简单，只要借将军的纯阳一用。”
我没听懂：“先生要什么？”
他又指了指：“男子纯阳。十颗丹药，每颗都需要药引一发。”
沉默震耳欲聋。
大眼瞪小眼了很久，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腹部，目光再往下稍稍偏了偏，再仔细思索了一番古人对于纯阳的解释，终于顿悟。
“先、先生是说……先生的意思是……”
星寰轻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很累一样：“将军又非童子身，怎么如此迟钝。”
我大囧，整个人燥热不安，上蹿下跳：“不是！这个、那个什么、你是说、是说要把我的……拿来做药引？？？”
“将军明白了就快些吧。”他把那一小碟糊状物推到我面前，“那边有屏风。不要弄洒了。”
我瞪大眼珠子：“现、现在就要？？”
他翻翻眼皮看向我，不说话，但那个意思就是——现在、立刻、马上，我等着。
“不是不是！等一等！等一下！”我手忙脚乱，指着那碟药粉糊糊，“这事情一定要这样吗？这不就等于是说让他吃我的……”
星寰淡淡说了句：“难道要让陛下吃旁人的？”
我：“……”
星寰垂下眼皮：“将军莫要再耽搁了。炼制药丸也有时辰。”
我拿起小碟子转头走到了屏风后面。
作者有话说
第145章 一四四、药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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