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209、第一百九十二章 密聊频道

　　另一边。

　　才进入梦境的菲丁有些崩溃。

　　倒不是说没办法喊醒伊芙琳他们……

　　事实上他的办法非常有用，伊芙琳他们已经苏醒了，只是现在脑子乱糟糟一片，正在梳理记忆。

　　让菲丁崩溃的是——那不该出现在这梦境里的家伙们。

　　“喂，我说，你能别搭顺风车吗？”不该出现在这梦境里的一号抱怨着，毫无自己身为外来者的自觉。

　　“哈，我就猜到你会搞什么小动作。”不该出现在这梦境里的二号同样没有丝毫愧疚。

　　“不是……你们……”菲丁看着眼前的安泽和白狼有些说不出话。

　　很显然，安泽趁着菲丁动用异能，用能力把他自己也带了进来，蹭了菲丁的顺风车；然后白狼挣脱了绳子的束缚，虽然他被限制环限制了异能，但好在他也无需动用能力，只需要在那关键的一秒抓住安泽就行了，安泽的能力就直接把他也带了进来，所以白狼蹭了安泽的顺风车。

　　菲丁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决定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成了车头，也不去纠结为什么好好的一件事莫名变成了这样。

　　好在那边两人关于蹭顺风车的事也没继续吵下去。

　　菲丁保持着眼不见为净，赶紧解决掉这些麻烦的心态，也快速地舍弃了之前在梦境中逼问伊芙琳他们，然后塑造一些假的消息传出去的想法——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哪知道突然会冒出这俩大爷。

　　“好了既然他们醒了我就赶紧把他们送出去吧。”菲丁这么快速说着，连话语中该有的停顿都没有了，甚至手上已经开始凝聚力量，大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

　　“诶，等一等——”然后他就被安泽搭打断了。

　　安泽的手搭在菲丁肩膀上，微笑地看着他：

　　“别这么急嘛——”

　　身子僵硬动不了的菲丁闭上了嘴，面如死灰。

　　——不用说，他也知道了这家伙又顺手利用了下他，然后又开始快乐搞事了。

　　果不其然……

　　“喂，你们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泽朝着伊芙琳他们的方向喊到，目光却是越过了还捂着脑袋的伊芙琳他们，看向了一处——“你知道的吧，卡西。”

　　安泽这么笃定地说着。

　　那个一直躺在地上的金发男孩睁开了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诶……”菲丁愣了愣，“我还以为我这能力对他没用呢……”

　　之前他就注意到，伊芙琳他们苏醒了，只有这个金发男孩一直躺在地上没动，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以至于他的办法不管用了。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嘛，他可是一直醒着的。”安泽摸了摸下巴，看向卡西尔，笑了笑，“说说怎么回事吧。”

　　金发男孩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什么开口的想法。

　　“说说吧。”安泽走了过去，在金发男孩附近坐下，大有一副要促膝长谈，你不说话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

　　——这人从哪里搞出的椅子？

　　菲丁面色扭曲了一秒，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梦境之主的身份。

　　紧接着他又是一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菲丁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安泽——他突然明白了：

　　这家伙，肯定是没放弃帮他拓展业务的想法，上次想把他异能搞出什么旅游业务，现在倒好，直接变成了私聊频道。

　　只是安泽的表情依然无辜。

　　“来，你们也坐。”他甚至还能微笑着朝着白狼和菲丁说着，热情招呼着，俨然一副自己才是着梦境主人的模样。只是这片空旷的地上除了安泽自己身下那把椅子，再没什么其他能够坐下的器具了。

　　白狼对这虚假的，根本不礼貌性的客气挑了挑眉，然后他也走了过来，站在了不远处——反正他本来的目的也就是知晓这些家伙发生了什么而已。

　　菲丁有些纠结，虽然他本来就很好奇这些事，也想着能借此获取他人不知道的消息，在【苍色之翼】中获得更大功勋——但他总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但最后看着笑吟吟的安泽，盯过来的白狼，还有那陌生的金发男孩，以及有所好转的伊芙琳他们，菲丁还是走了过来——毕竟他想跑估计也跑不掉了，虽然这本该是他掌握的梦境……

　　——可能是最憋屈的梦境之主了。

　　菲丁面无表情地想着。

　　“好，人都来齐了。”安泽拍了拍手，看向伊芙琳他们，问到，“你们好些了吗？”

　　“安泽……”伊芙琳甩了甩沉甸甸的脑袋，模糊的视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相貌，“好些了……”

　　伊芙琳这么说着，又晃了晃脑袋，她的思维不再那么混乱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突然变了脸色。

　　——“芝夏！”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脱出，伴随着惊恐和恼怒。

　　旁边还昏沉沉的林奇也一瞬间顿住了。

　　“芝夏！”林奇同样脸色一变，也喊出了这个名字。

　　“芝夏？”安泽跟着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那个少女，你们也看见了的，就是走在最前面，指挥着无脸人把我们抬上来的家伙。”卡西尔这么解释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哦……”安泽摸了摸下巴，回忆着，“就是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上面点缀着一些红色花朵的少女？”

　　——他倒是有些印象。

　　“啊，是啊，你怎么会没有印象？就是你那位‘自家人’啊。”菲丁在旁边凉凉地说，提醒着安泽之前冲过去就把啥事都往【苍色之翼】身上甩的举动。

　　“是啊是啊，说到底也是我们【苍色之翼】的成员嘛。”安泽顺着话说下去了，诚恳地点头赞同着，“这一切果然都是我们【苍色之翼】的阴谋。”

　　“等等……”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熟练，可是伊芙琳越听越不对劲，赶紧叫了停。

　　这时伊芙琳才注意到安泽身上那件突然变得显眼起来的蓝黑色斗篷，上面那荆棘鸟的图纹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和伊芙琳一个反应的是林奇，他瞪着眼，手有些颤抖地指着安泽，没说出话。

　　而伊芙琳已经在短时间内平定了跌宕起伏的情绪，然后抬起头，冷静沉稳地说着：

　　“好了，没事，你们继续。”

　　这种平静地反应显然遏制住了某个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是的，继续说吧。”林奇竟然也这么说着，看向安泽的目光十分深沉，甚至还一脸悲壮。

　　——？

　　这下换安泽不明白了。他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来问我，快来问我，我还能在【苍色之翼】上面扔黑锅”的表情变得充满了问号。

　　伊芙琳还好，就是……

　　安泽猛地扭头看向林奇，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脑补了些什么？”

　　——这家伙的表情很不对劲，显然脑补了什么有的没的。

　　而安泽的目光太过恐怖，林奇不自觉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才颤颤巍巍地说到：

　　“不就是……不就是芝夏其实是你打入【苍色之翼】的间谍，然后你们合谋瓦解【苍色之翼】要完成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事件……”

　　……？

　　安泽瞅着林奇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他甚至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白狼和菲丁，微笑着继续问到，“那他们呢？也是【苍色之翼】的人啊，也是我的帮凶？”

　　“……保不准呢。”菲丁竟然有些赞同地嘀咕了一句，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立场了。

　　？

　　安泽很想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然后他也这样做了，一个具现的问号样子的石块砸在了菲丁脑袋上。

　　这下有疑问的是菲丁了，他很想破口大骂到底谁是梦境之主，但奈何自知被黑了权限，没敢作声。

　　而林奇，甚至其他人，都默默后退了一步，时刻禁戒着天上突然掉下莫名其妙的东西。

　　安泽微笑地沉默着扫视在场众人，而几乎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不和这家伙视线接触。

　　过了好一会儿，安泽才拍了拍手，说到：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

　　“他转移了话题诶。”林奇凑到伊芙琳旁边小声嘀咕着。

　　“说明你可能逼近了真相。”伊芙琳也小声回应着。

　　“……”安泽耳朵动了动，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说正事吧。”最后是卡西尔给了这家伙个台阶下，“我听伊芙琳他们说，你应该也知道了之前发生在芝徳城的事？”

　　“啊……”安泽摸了摸下巴，开始回忆起来。

　　“就你那通电话，整场人都听见了。”菲丁摆了摆手，出声提醒了句。

　　“我记得当时说，【朝圣者】分了两支队伍，一支在从芝徳城前往卡纳图学校的时候遭到了阻击，另一支嘛……”白狼挑了挑眉，目光扫过脸色有些难看的伊芙琳他们。

　　“是有这么回事。”安泽沉吟着，看向卡西尔，“所以那件事和你们现在的这幅样子有关？”

　　“嗯。”卡西尔抬头看向安泽，“刚才那个叫芝夏的女生，就是袭击了【朝圣者】那只队伍的家伙。”

　　“哦？”安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思考了几秒，却轻笑出声。

　　他的这幅模样，让菲丁皱起眉。

　　“喂喂喂，这有什么好笑的？”林奇有些恼怒地发问，毕竟他好歹也算是【朝圣者】的一员，自然也会觉得不大舒服。

　　“抱歉，无意冒犯……”安泽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本来以为是个根据线索一步一步求解的题……没想到突然就变成了一道证明题。”

　　“什么意思……”林奇愣了愣，没有想通。

　　“……原来是这样。”白狼眼中闪过挤到幽光，也轻笑出声。

　　“……刚才那个叫做芝夏的女生，把你们带到了我们面前，并且直言了，她是为了【苍色之翼】获得最终的胜利。”菲丁脸色难看地解释到。

　　伊芙琳他们一下沉下了脸。

　　“就是这样。”安泽耸了耸肩，“芝夏为了完成【苍色之翼】的任务，在芝徳城往卡纳图学校的路上，袭击了普兰所在的【朝圣者】队伍，而伊芙琳你们因为兵分两路，暂时逃过一劫。然后呢，因为【苍色之翼】的内部竞争，这几个没啥用的家伙也被芝夏抓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芝夏后面要做什么。”

　　安泽抬手指了指后面的白狼和菲丁，这种想方设法都要损几句的样子让菲丁额头的青筋蹦了蹦。

　　——到底多大的怨仇啊！

　　“……所以，她接近我们，也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伊芙琳皱起眉，“可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芝夏一开始见到我们的时候，没对我们动手，而是等到现在……？而且，普兰应该也与芝夏见过，他为什么没有一眼认出芝夏……？”

　　“说的也是。”安泽想了想，“这么一看确实很多疑点啊……”

　　他转过身看向卡西尔：

　　“……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这个金发男孩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说到：

　　“芝夏的能力应该是精神系的，能够做到类似于更改认知或是催眠一样的效果，应该是名魂异者。”

　　“这么说倒是合理。”安泽摸着下巴，却又微微皱起眉，“但是这种能力竟然能够将【朝圣者】一队人直接毫无痕迹地抹杀，而且让幸存下来的普兰在第二次见面时毫无印象……”

　　“等等……”

　　安泽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问题：

　　“……普兰呢？”

　　林奇和伊芙琳一愣，跟着呆呆地看了一圈，惊叫到：

　　“普兰呢？！”

　　这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开始找了起来。

　　“……”菲丁沉默了几秒，有些兔死狐悲地感叹着，“我真替普兰感到悲哀。”

　　“少个人？”白狼有些兴趣地挑了挑眉，他仔细回忆，但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便随口猜到，“会不会是没进入梦境？”

　　安泽皱着眉，摇了摇头：

　　“不……我在外面也没看见他。芝夏带来的人里面没有普兰。”

　　“有点意思。”白狼笑了一声，“不会是死了吧？在这种不知道是环境还是独立空间的地方死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安泽把目光投向了卡西尔。

　　“芝夏在把我们弄晕了后，去找了普兰。普兰那时应该在溪边的。”卡西尔说着，摇了摇头，“但芝夏回来时，就是一个人了。”

　　“……看来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安泽微微眯起眼睛，摸着下巴思索着。

　　——普兰只剩下两条路，死亡或者逃离。死亡的话，芝夏应该会带着尸体过来。那么生还逃出的概率更大。如果是逃出去的话，普兰已经是第二次和芝夏对上，他能逃离的概率也不大……所以……应该是又外力帮助他逃脱……外力……

　　——不过普兰出逃很可能会和那些家伙遇上……

　　——也不知这事是好是坏……

　　安泽想着，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定是在哪里出现了偏差，这种本该休闲度假的退休生活，为什么也变成了不得不耗费脑细胞的头疼生活，年纪轻轻就要这么苍老。

　　安泽一边自怨自艾着，一边拍了拍手，引回在场人的注意力：

　　“好了。现在大家情报交流得也差不多了吧。后续作战计划也很简单，抓住芝夏就行了。那没问题就解散吧——”

　　在安泽最后一下掌声想起之前，林奇没忍住大声叫嚷着：

　　“喂喂喂！你这家伙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啊！作战计划就一句话吗？!给我解释清楚啊！”

　　“唔……”被打断的安泽有点迷茫地看着林奇，一时不知道要从哪解释。

　　伊芙琳把快要爆炸的林奇推开，冷静地看向安泽：

　　“你的确该说明一下。那些无脸人看样子也不是好解决的，他们人数也众多。”

　　“的确……那些家伙可不好对付……”菲丁回忆起之前和那些无脸人的交手，皱起眉，“感觉那些人像是不死的……攻击他们根本没办法造成致命伤害。”

　　“你准备怎么办？”白狼问到，他看向安泽的目光却不像是寻求什么答案，而像是在观察审视着什么。

　　“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呗。”安泽耸了耸肩，“就像我之前说的——抓住芝夏。”

　　伊芙琳皱起眉，思考着：

　　“你是说……不管那些无脸人，主要目标是芝夏？”

　　“我们这不是有几个不受芝夏精神控制的家伙吗？”安泽往旁边指了指，“其他人开路做掩护，阻挡下周围的无脸人，然后另几个去抓住芝夏。啊，不过要记得一出去直接开始作战，想必芝夏他们在外面也已经做好戒备了。我们得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

　　“这倒是有可行性……”伊芙琳想着，却依然皱着眉，“可如果说是擒贼先擒王，但……要是抓住芝夏，那些无脸人依然不停止攻击呢？那时候的局势就会变得很危险……”

　　“我想你大概有一点误解。”安泽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目的不是从那古怪的祭坛上逃出去，毕竟逃出去往哪，我们在哪，这里有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获取更多信息，才能让我们从被动转成主动，不然就得像耗子一般被到处撵，说不定就怎么进了捕鼠夹里。所以抓到芝夏，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才是现在要做的事……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能结盟？”

　　安泽看向了菲丁他们。

　　菲丁略微一沉吟，便代表现存的【苍色之翼】的一方同意了。不管芝夏到底是不是什么【苍色之翼】的内部争斗……他都想问清楚。

　　——这也能让他，早做准备。

　　“在控制住芝夏后，直接抓着她回到祭坛上。”安泽继续说着，“这些无脸人应该不会对祭坛上的人出手，毕竟我们是活祭需要的物品。看样子，他们又在等待时间。如果我们乖乖回到祭坛上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再进行攻击。”

　　伊芙琳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安泽的告诫。

　　“好了。”安泽拍了拍手，笑了笑，“我估计外面那些人都等不及了。菲丁的异能也撑不了多久了。大家散会吧。”

　　“哎，出去估计又是一场恶战。”林奇唉声叹气着，“这都啥事啊……麻烦一个接一个的……”

　　“是啊……这可不是一个接一个吗……”安泽也跟着抱怨，“我可真是劳苦命啊……唉……”

　　菲丁显然不想听这家伙的牢骚，比起莫名其妙被另一队【苍色之翼】成员袭击，又被黑过梦境权限的自己，他还是觉得自己更应该发牢骚。所以他打了个响指，让梦境消散，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

　　梦境中的人影渐渐模糊。

　　而正当身影都要消散之前，一个人开了口。

　　“喂。”白狼这么喊到。

　　“那只乌鸦，我之前看见过。”他看了一眼安泽旁边的金发男孩，“还有这位，我也见过。他之前不是这幅模样吧？”

　　“真奇怪啊……”白狼笑了笑，“看起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似乎不止一个啊？”

　　他看向安泽。

　　安泽从刚才说笑时就微微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那不知何时起的看不见底的冷意这才显现出来。

　　“你话有点太多了，白狼。”安泽这么轻声说着。

　　而已经完全模糊了身形的伊芙琳他们自然也无从听清这句话，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

　　“哈。只是在想，你之前说的话里又有哪些真，哪些假……”白狼耸了耸肩，摊手说着，“不该出现的存在可以是个例…… 如果成群的话…… 这世界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吗？”

　　“……或者说，你的存在……”白狼凝视着安泽，却笑了一声，“也对，不应该希望从你身上听到什么真的答案……”

　　这句几乎是呢喃的话语，也随着白狼身影的消失而消散。

　　“……”安泽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问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卡西尔。”

　　那个金发男孩抓着他的衣摆，因此还没在梦境里消失。

　　“他说的没有错，我的存在，你的存在，那只渡鸦的存在，巧合，巧合，与巧合碰撞的无数个巧合点，那就是必然。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卡西尔开口说着。

　　“我不想管你到底要做什么。”卡西尔看着安泽，“我只希望你记住之前我说的话。”

　　“‘不要玩死你自己了’。”

　　“——这句话，我是对你说的。”

　　“哈，放心好了。”安泽轻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命还是很硬的。倒是你……”

　　安泽转过身来在卡西尔头上揉了一把，毕竟这种欺负返老还童的朋友的机会可不多见，一遍啧啧道：

　　“诶，我说啊卡西。你说你这是复活诶，原来的你肯定都什么意外被砍死或者突发恶疾惨死什么的了。你这都算第二辈子人生了，怎么还比原来还这么凝重。你说你把气氛带得多不好啊。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亚子嘛……”

　　金发男孩实在不耐烦地将这个家伙的爪子拍掉，并附赠了一个火烧的服务。

　　安泽疯狂甩手，才把那黑红的火焰甩掉。

　　抬眼就看见这人的身影几乎快要消散。

　　“哟，看来时间到了。”安泽朝着卡西尔挥手再见。

　　毫不意外地收到了这人不耐烦的眼神。

　　没有身为梦境主人的菲丁的力量，正片梦境的构造也彻底瓦解。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其他身影。

　　安泽驻足在原地，不知想了些什么。

　　这梦境里一时间有些寂静得窒息。

　　而遥遥地，不知从何处，仿佛是在不可触碰的云层之上，仿佛实在幽寂的大海深处，仿佛是在不可探知的地底，传来一声轻叹。

　　而这声叹息并没打破这片寂静，却反而更添了一分幽寂。

　　“唉……”

　　安泽也轻叹了一声，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片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