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执笔的闲云生

21、虚妄

　　我怎么知道白离出来就是为了赏灯？秉着不辜负别人好意的原则，我用上了最纯良无害的微笑，从衣服里掏出一把今早在客栈买的一把装b扇子摇了起来，说：“走吧，你带路。”

　　白离转身就向前走，我立马跟上去，奈何人太多，我被挤得生无可恋，走得很艰难。

　　白离颔首，在那桥上慢慢的走着。我跟在他旁边，也没什么话说，心想扇子真是好东西，尴尬时还能缓解尴尬。

　　一路向前走，行人越来越多，手中都拿着一盏灯，各式各样的都有。

　　结果走了一段路，白离说是赏灯还真只是赏灯而已，一点没有要停下来在旁边买灯的意思。

　　我虽然也不太在意是否有灯，只是当下尴尬，太急需找话题了。更何况我还和白离不太熟，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跟他一起，回去睡觉得了。

　　我收起扇子，抵在下巴，看向白离。

　　大约接受了我的视线，白离停下，转头，看着我，一副“你为什么看着我，你看着我有事吗”的样子。

　　我报之礼貌的微笑，开口：“你觉得灯好看吗？”看完了就赶紧回去吧。

　　白离背着手，往四周望了望，最后缓缓说：“挺有趣。”

　　白离顿了顿，问我：“你想要灯吗？

　　我愣了一下，随及摇头：“不用，这灯图个兴致而已，随处看看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一个灯？”

　　白离没说话，就这样微笑的看着我，我也微笑的看着他。

　　好TM尴尬啊。

　　我刚想叹气转身，却见白离双手从背后拿出来一个小红灯笼，递给我。

　　这跟变戏法一样的，这太牛b了吧!我惊喜地把灯笼拿在手上，细看，这上面还有一行字。

　　“檀善梨园。”念完我就猛的抬头，看着白离，皱着眉头问他：“你这灯笼怎么是檀善梨园的？你知道檀善梨园？你认识梨园里面的老板吗？”

　　白离用一种不太熟悉的目光看着我,我心一跳，拿着那灯笼往后退，问他：“你是谁？”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不对劲了。我从未怀疑过一个人如此深的地步，一路走来这小子话没几句却处处透露不对劲，刚才我被人群围攻的时候，白离就没有让我说什么解释，太反常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一个人亦真亦假的就是白离，此人捉摸不透，太让我不放心了。

　　那白离听完也就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我心想白离可不会经常笑，你这冒牌货一路走来不知道笑了多少遍。

　　冒牌货开口：“檀善梨园的老板鱼檀雨是我的好朋友，你信吗？”

　　我自然不会把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供出来。

　　我脑袋里想着当时白离教给我三味真火的口诀，是什么来着？心下一乱，放弃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冒牌货，下次要装白离装的像一点，他不会轻易笑的，笑的没你那么丑。”

　　那冒牌货笑的更甚，直接说：“嗯，他不会，我会。”

　　我看着远处，四周风景已经变的扭曲起来，转眼一看，街上竟然已经变得行人没有一个，家家都是大门紧闭，唯有高高挂起的灯笼零星点点，映在这条街上。

　　无风，黑夜，满月;长街，清冷，孤寂。

　　我没话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披着白离的壳子在长街的尽头，背影被萧冷的月光拉的长长，看不清那人的脸色。

　　“你想不想知道这是在哪里？”那人开口说道。

　　“这不是应该在刚才那街上吗？我没来过，不清楚。”我回答道。

　　“嗯，这里就是刚刚那条街，只不过没了万家灯火，这条街显得更加清冷孤寂。不过话说，想来你跟那白离那种无趣的人一起，闯荡在这幻境里跟不要命了一样，真是可怜。时下我正好有空，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有意思的地方吧。”

　　那人说话语气倒是文气得很，就是说出的话真是邪气。听他说的话，我暗自不爽。真是，骂人就算了，顺带把老子也带上了，这冒牌货诅咒谁呢？

　　我点点头。那冒牌货不知道是不是幻境里的东西，也不清楚为何诋毁白离，想来跟白离苦大仇深，不是简单人物，眼下不好拒绝。

　　那人又笑了一下，示意我跟上去。

　　我跟在他旁边，大着胆子问：“你找我干什么？”

　　那人浅笑， “来找你玩啊。”

　　我：... ...

　　走了一段路，我实在憋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用白离的脸？”

　　我看着那货用白离的脸说话做事邪里邪气的，恐怕我以后面对真的白离会有心理阴影。

　　冒牌货边走边说：“呵呵，他的皮相我看上了，一般人的我还不用呢。”

　　我想了想，又说：“你是不是没脸啊？”

　　为了不让他勿会我在骂他，我把疑问语气特地放浅了一点。

　　走到一处巷子里面，那人挥了一下手，整个巷子就被灯笼照亮了起来，那灯笼后面还印着檀善梨园。不清楚是不是从梨园那边进货的，那么多灯笼。鱼檀雨一个老板平时唱唱戏也不见他私下有做批发的生意啊，他不缺钱啊。这货怎么这么多梨园里面的灯？难道他去过檀善梨园？

　　冒牌货：“一语双关啊，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在骂我呢。”

　　我一听，这人也没解释什么，我不好再问了。

　　巷子很深，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一处酒楼。与刚刚一路走来的萧条景色不一样，里面对灯火光芒，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应该是没有什么人。

　　冒牌货对我说了一句请进，我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才确定这座酒楼空无一人。

　　冒牌货走到前面的戏台边，对我说：“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我管它叫‘虚妄楼’”。

　　我不解。

　　那人坐在前方的戏台边的栏杆上，说道：“真亦时假假亦真，说通点，真真假假皆是虚妄。幻境之所以说是幻境，因为你们不相信这是真的，这只是你们创造出来的，境由心生。狗屁。”

　　他骂了一句，面不改色地继续对我说：“从来没人相信幻境里面的世界，包括人，事，也会是真的，但是，我知道，我清楚。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你被骗了。”

　　骗了？什么玩意儿？

　　那人轻笑：“白离是不是说过来到幻境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