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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20××年    深圳   某超级市场
      人声鼎沸,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圣诞节。
      超市里,相携的情侣、夫妻,被货架上零食吸引的孩子,以及追著孩子跑的年轻夫妇,甚至年迈的老人,无不散发出一种新春欢快的气氛。
      谁,也阻止不了快乐的诞生。
      “嘀!”“嘀!”柜台前,结帐的队伍很长,刷银速度的适当加快却仍止不住後面人不断往前推挤的趋势。快乐归於快乐,但是,快乐的背後,却挡不住焦虑的威胁。
      焦虑,是等待的产物。特别是这样一个热闹的节日,赶著约会或者聚会的人肯定很多,所以,没有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面。不过,不情愿也得等下去,除非,你实在受不了,想把手中的东西再重新一个一个地放回到货架上。然後,气呼呼的离开。事实上,也没人愿意这麽做。
      瞧,世上总是有很多你不想等却又非等不可的事,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而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时,你的耐性,就成了重要的关键。
      很幸运,筱蓝,就是掌握了这样一个关键的人。不仅仅因为她的性格所决,还因为她的工作。
      工作,就是她的出路。
      在她看来,把自己置於何处,远比身处何地更重要。很多人都喜欢抬高自己,甚至神化自己,举个例子,比如说,那些古代的君主。而神化自身,本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所以,那些统治者,死得比谁都快。
      “小姐,一共是78元……”在你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特别的快。
      “收您100元,找您22元,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无论是谁,只要向你提供必要的服务,并且很有礼貌,筱蓝总觉得有道谢的必要。
      轻轻推开眼前这扇关久了的玻璃门,猛地一吸气,像只在暖炉中困久了的仓鼠突然被扔进了冰窖,寒意顿时迎面袭来。所以说,等,尤其是和这麽一大班人在开著中央空调的冬天的超级市场里一起等,的确是件很让人恼火的事。
      13分26秒,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长。筱蓝一度认为自己可能会等得更久。她当然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她喜欢准确的时间,分秒都要搞得一清二楚,一旦离开了手表,她就好象一只3个多月没洗澡,毛发中长满跳蚤和臭虫的小狗一样,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一个22岁的女人,应该还剩下很多时间。
      22岁,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几年前,你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尚是个处於花季的青春少女,但是,不超过三年,你就得开始细数脸上那随时间不断增长的皱纹甚至随时担心自己的身材会不会走样。
      庆幸的是,筱蓝并没有这样的烦恼。她从不是个自找烦恼的人。但她却很固执,用黎珊的话来说,她固执起来,就象一只发疯的西班牙斗牛,要麽出现一个不要命的斗牛士,要麽立即执行枪决,不然,谁也阻止不了她。
      超市前面,是一块正在维修的地,但对筱蓝来说,走起来并不困难。这,得归功於她的工作所必需要做的体能训练。
      灵巧地踩过几片突出干净的石块,筱蓝顺手从袋中抽出一瓶可乐。
      “砰──”可乐罐开启的时候,里面气泡所发出的“兹兹”声,总会让她觉得罐中是否藏著另一个生命体。
      笑,翘班休假的这几天,已经开始让自己变得有些神经质了。特别是最近,这种不详的感觉已越发明显了起来。难道真是老了的缘故?该死!自己什麽时候也关心起这个了。
      仰头,就著寒风喝下手中冰冷的饮料,她的习惯一向如此。就象有些人喜欢在夏季的午後来上一杯热腾腾的绿茶。效果两样,但是,感觉却是一样的。
      路上的行人依旧匆匆,气象台预报,今夜将有冬雨入侵,尽管如此,街上,却还不见人少,相反却越来越多。似乎,很少人愿意错过这难得的圣诞节,特别是年轻人。或许冬雨,能让这灯红酒绿的城市更添几分情趣。
      眉间忽地一凉,一滴天外之水自额头向下滑落,紧接著,第二滴,第三滴。小雨已经开始降落了。
      路灯影射下,墙边被风吹下一角的巨幅海报也开始哗哗作响。
      停下脚步,不知为何,筱蓝竟开始打量起这张海报来。上面写著的是今年深圳市博物馆中心将於1月份所展出的文物,一批来自南美洲森林的古玛雅文物,曾在上海、北京、广州等地巡回展出,深圳则是准备结束中国行的最後一站。
      海报设计的很漂亮,特别是上面所展示的那几幅标志性图片,无不腾跃著远古丛林间狂野的呼唤。
      纤白的指尖从图片上划过,那行明显的水迹,由倒置的玉米神神像,神情逼真的方形面具,到因岁月侵蚀而锈迹斑斑的农具,以及背景图上那几张附属的玛雅梯形金字塔,最後在一个太阳形的黄金饰物前停了下来。
      图片上已然没了黄金般的闪耀,但却依然透著华贵尊荣的气息。
      可此刻筱蓝的眼神却闪烁著不可置信的错愕。只因为这黄金饰物如太阳般的形状让她想起了,某个印记。并且这个印记,自己每天在洗澡、换衣服的时候都可以见到。
      从懂事开始便一直存在的左肩上的烙印。太阳般的烙印。
      蹙眉,哈气。或许,这世间真有太多的巧合。
      “叮──”短信提示音。是黎珊发来的。
      “收到消息,速回。”这家夥,从不愿多花一毛钱来打个电话。
      将手中仅剩的半瓶可乐一饮而尽,顺手扔进路旁的一个垃圾桶後,定了定神,便向目的地走去。
      身後,寒风吹落树顶最後的一片枯叶,带著那阵哭般的嘶吼自海报前拂过。雨点开始变大,落在地上,散成一片水雾,朦胧著筱蓝逐渐远去的背影。
      一滴雨点附在玉米神的嘴角上 ,水的折射下,已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        ※        ※
      时空巡逻队,穿梭在四维空间隧道重要关卡中的重型精兵队伍。能担此重任者,皆是组织内部精心所挑选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却活跃在大千世界。
      时间,仰或空间,甚至是扭曲的次元第,他们都必须阻止所有企图扰乱其正常秩序的人,
      当然,他们也可以穿越时空,不过,这得需要通行证,还要盖章。
      索性近几年尚未有不法之徒掌握穿越技术。就算少有几个掌握的,也碍於巡逻队分布全球的监控系统而不敢轻举妄动。
      时空第二巡逻场巡逻队长,这就是筱蓝的身份,当然,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
      她是一个孤儿,她的姐姐在她5岁的时候便收养了她。她的姐姐叫筱贞,据筱贞回忆,当时她是在一个垃圾箱旁边发现筱蓝的,扎著两条小辫子,浑身脏兮兮的,又不会说话。把她捡来三个月後才开始说人话。
      可筱蓝并不赞同她的话。她觉得自己在当时那麽点屁大的时候,看起来至少应该比她描述的要聪明点。不过,现在证据都被消灭了,无论筱贞怎麽编都可以了。
      筱贞比筱蓝大十岁,两年前,就向组织提出了辞职的申请。原因就是她已经完成了她那个在三十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的愿望。而今年,又达成了她第二个愿望,生了一对龙凤胎。她的丈夫有点胖,但看起来还算牢靠,所以,她现在干脆留在家里相夫教子,生活异常美满。不过,她还有第三个愿望,那就是在一年内把筱蓝嫁出去。这个愿望一提出来,就立马得到了黎珊的共识。三天前便加入了催婚大队,比起赚钱来说,黎珊似乎更希望筱蓝能早点嫁出去。
      可惜依筱蓝目前的状况来说,这第三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
      不管结果如何,组织上总是善待著每个人,即使你已经结婚生子,养老安抚费仍然可以撑死你。
      除此之外,每年,总部都会拨下一笔钱到每个成员的银行户头上,钱不多,却足以填补日常开销。但对黎珊来说,这麽点钱,当然是满足不了她的。
      黎珊是筱蓝工作上的PARTER,她的一生也有两个重要的愿望,第一,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第二,就是在赚很多很多钱之後,再找个有钱人把自己给嫁了。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双重保险。
      筱蓝是很难理解她的双重保险,所以,基本上到年尾的时候,她的户头上,就只剩打饭的钱了。她认为,钱赚来本来就是花的,攒多了,反而会发霉。

      扭曲的四维隧道,游离著一银白色的装甲基地,不断传出键盘敲打时所发出的机械冰冷的声音。
      橘黄色的夜视镜,配备黑色耳机,镜底灵动的双眼伴随著手指间流淌而出的键盘声,在如墙般大小的屏幕间兜转。酒红的披肩长发被简单束成一条,似乎在预告此人工作的投入。
      眼前,一个个复杂的数据自屏幕中央跃然而出,精确地分析著画面上所出现的类似太阳般的黄金饰物。
      “嘿!珊,如果让上头知道你又在工作的时间研究这些玩意儿,我想,你下个月的长假可能会泡汤。”忽然,身後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这个被称之为珊的女生似乎还未意识到那人的出现。
      回车,将程序换到自动状态。紧蹙的眉头在那一刻疏散开来。应著转椅回过身来,顺手接过来者扔向这边的一罐可乐。笑:“所以说,蓝,你太固执了……”起身,黎珊对著筱蓝开罐示意,“上面的话,并不是每句都要听。况且,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此次玛雅文物在上海巡回展时的情况而已。”用眼神指了指屏幕上的画面,嘴角边两个深陷的里窝隐隐露出,“算是周末值班的补偿……”嬉笑,顺手从筱蓝手上提著的便利袋中抽出一包薯片。
      “为什麽你不直接说,你只是想研究一下这次巡回展中所展出的玛雅文物到底有多值钱?”将解下的围巾扔到办公室的转椅上,筱蓝轻轻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头後,背对著黎珊道。
      细黑的短发挂在鬓旁,凌碎却不杂乱。她从不喜欢养长发,她喜欢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就象她的人。
      “果真是我的好PARTER,一眼就被看出来了。”转身,将屏幕切换到文物展厅,边敲键盘边分析,“我算过了,此次展出的算是玛雅文化中最精彩的部分,并且与西安、北京、广州等地的巡回展不同,所以,总投保金额超过7000万美元,这里面还不包括运费与展出费用,被称为最昂贵的文物展。而当中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个了……”重新将画面转到刚开始分析过的那个如太阳般的饰物,“做工精巧、线条流畅,纯金中刻有古玛雅蛇神,刻画技术想必一绝……”流连地望著屏幕上闪现的饰物,感叹,“价值连城呵……”
      “除了钱,你脑袋里就没别的了吗?”
      “有,钻石和黄金……”
      “……”
      “蓝……”红唇轻启,皱眉,“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和你手臂上的那玩意儿很象吗?” 偏头扫了筱蓝的手臂一眼。因为刚才是去便利店,所以此刻的她并未穿上工作服。
      “不觉得。”脱下带有雨湿的大衣,瘫坐在转椅上,筱蓝目不转睛地盯著屏幕上的饰物,回答得很干脆。
      不同於外头,基地里的温度往往处於20几度,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所以操作室里的温度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
      因此每次到外面的时候,筱蓝只喜欢在短袖外面直接套一件大衣就算完事。
      而现在就在那裸露的左臂上,很明显的包著块红布,象是刻意在掩藏什麽东西。
      “你不是曾随总部一起去墨西哥一带做过任务吗?墨西哥曾是古玛雅城邦所在地,我在想,会不会是……” 欲言又止。
      “我早就说过,珊,科幻奇术小说你该少看点……”起身,斜睨了黎珊一眼,淡淡地说,“想象力太丰富,会伤到身体。”
      “那更好。不用工作,还可以赚保险费。”
      “真该让钱把你砸死!”
      “哈!不过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钱……”嬉笑,继续用卫星监控器翻察著展厅的各个角落。对时空巡逻队来说,监视一个人甚至一个地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基地总部装有全球定位系统,只要是存在於这个时空,没有人能逃得出他们的眼睛,只要被监视上。“嘿!蓝。听说了吗?这次展出的总负责,还是个年轻军官。”
      “那又怎样?”
      “刚踏出警校才几年,就被上头委以重任,如果不是靠关系的话,那怕是真有过人才能。”忽然,心生一计,将画面分层清晰处理,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这人长什麽样?”
      “哔哔哔──”然,一阵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却在此刻划破整个基地,这个扭曲的四维世界,几年来,第一次的警报。
      “该死。有人入侵时空隧道!”敏感的神经在那一刻爆发,筱蓝第一时间跃到总监控台,“珊,立刻通知总部。请求行动支援!”娴熟地遥控著键盘,迅速向身旁的黎珊下达指示。
      “准备启动起飞装置!”说话的同时,推下总开关。
      两张银色的金属羽翼自基地两旁缓缓伸出,底下瞬间喷射出耀眼火光,刹那间的工夫,便朝前方不明飞行物追去。
      “发射雷达追踪卫星!”
      “总部发下命令,全面追击!蓝,打开红外线监测系统,准备出击!”
      “收到!”
      “入侵者身份?”
      “代号8504,近几年突起的黑色组织,专门研制时空法所禁制的危险武器,多次隐瞒警方视线成功进行时空偷渡。因以控制古代文明进而赚取非正常利益为目标,所以自称‘猎人’。”
      “追踪显示:对方‘猎人’,代号8504,新型轻甲装置,速度36公里/秒,防御力92,攻击力140……”
      “对方反攻,雷达卫星被破坏!切换第二战略状态!”
      “前方速度提升至48公里/秒,蓝,启用次第光速。”
      “……”
      “蓝?”
      “……”
      “蓝!!”
      “没用,目标消失。”
      “什麽?”
      “时空点被对方封锁,无法搜寻。”目不转睛地操纵著监控台,在确定屏幕上的绿点已完全消失之後,蹙眉,冷静地开口,“记录该时空点,搜寻无果,返航。”
      “该死!他们什麽时候掌握了穿越技术?”抱拳,黎珊忿忿地说道。
      “欲望是恶俗的通行证。他们有控制的欲望,当然会想法设法达到目标……”斜睨了黎珊一眼,细碎的短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筱蓝皱紧眉心,“这大概就是近些年非法组织如日中天的原因……”
      “时空点被封,要重新追回‘猎人’恐怕很难。”
      “珊,你去查查被封的时空点在哪里?”
      “时空点……”顺手摘下夜视镜,黎珊伸指迅速按下几个白色按纽,在看到屏幕上方所跳出来的几个字以後,愣了一下,既而,缓缓开口,“时间,公元前1628年,地点……古玛雅。”
      “时空隧道在那个点已无法通行,用翘曲空间,直接到古玛雅。”
      “可是翘曲空间存在一定的随机性,翘曲後的时间通常会出现小误差,少则几天,多则几十年。”担心。
      “只要将监测系统屏保,时间误差可以精确在一个月的范围之内。捉拿‘猎人’事不宜迟,时间越短越好……”
      “嘟嘟──”忽然,监控室内传出一阵鸣叫。原本黑色的屏幕即刻变为雪花屏,接著,几行字又瞬间打破雪花,跃然而上。
      “‘猎人’企图控制玛雅,混乱历史,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捉拿。目标关键,玛雅王。”
      “总部下的指令。珊,立刻行动!”起身,筱蓝迅速朝中央的翘曲地走去。
      “蓝……”手臂猛地一紧,身後,黎珊悠然开口,“你这身衣服太危险,让我去!”其实黎珊何尝不明白翘曲空间所存在的危险性,即使是身著组织特制的工作服,也难保在那个陌生的时代生存下去。
      怔住几秒,之後,垂眸,猛地跃上翘曲地。顿了顿,向黎珊伸出一根食指,筱蓝扬了扬眉,笑,“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总部能够解开时空点,就在一个月以後过来接我。而我,则会在这段时间尽我所能寻找‘猎人’。怎麽样?”
      之所以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是因为,如果自己先“猎人”一个月内到达古玛雅,那便可以直接守株待兔。相反如果自己後“猎人”一个月内到达的话,那依然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
      “你这是在冒险,冒险!懂吗?”
      “冒险?呵……”嘴角展露一丝好看的弧度,自信溢满了整个眼眸,“我喜欢冒险。”
      “……好吧。”无奈,筱蓝的脾气自己最清楚,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一个人都休想改变,“蓝,记住,目标关键在玛雅王。一个月後,我会直接上那找你。”
      “不见不散!”
      “OK!准备好了吗?”重新戴上夜视镜,回头,向筱蓝示意。
      用眼神瞥了黎珊一眼,接著,竖起大麽指,点头。
      “启动翘曲功能,监测系统处於屏保状态,时间设置,一个月。现在,一级准备……二级准备……三级准备。出发!”话音刚落,总监控室内所有的指示灯便全都闪了起来,筱蓝所在的翘曲地在瞬间腾射出一股淡雅的蓝光,越来越强,越来越烈,当蓝光彻底幻化作耀眼的紫光时,筱蓝只感到全身象被推入碾肉器般绞痛了起来,从心至骨髓再至每一个毛孔,无不充斥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几秒的时间,意识开始模糊。
      几秒的时间,全身发麻。
      几秒的时间,紫光消失。
      几秒的时间,对她来说,象过了几个世纪……

      *** *** *** 

      五岁 公园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
      “你家在哪里?”
      “……”
      “你怎麽会一个人待在这里?”
      “……”
      “哎。人长得挺可爱,只可惜,是个哑巴。筱贞,反正你一个人住,就收养她吧。”
      “小朋友,愿不愿意跟姐姐回家?愿意的话,就点点头。”
      “ζηεμε……”
      “呵呵,原来不是哑巴,是还没学会说话呢。筱贞,她的教育,有你忙的了。”
      七岁 幼儿园
      “哇──老师,小蓝…小蓝的手臂会喷火。疼…疼……”
      “小蓝是个怪孩子,你们以後不要接近她。”
      “呜…恩…”
      九岁 学校
      “这孩子是挺乖,就是不爱说话。而且有时说出的话还莫名其妙,经常吓到其他的同学。我看你还是带她去看看医生吧。”
      “孩子都有这种毛病,况且筱蓝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认为她很正常。”
      “筱贞小姐,我劝你接下去要多放些时间在孩子身上了。”
      十五岁 教室
      “嘿!蓝,今天又发生什麽奇怪的事了,说来听听。”
      “和平常一样。”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我又不是给你提供奇幻题材的机器。”
      “你说吧,我知道一定有,我不会笑你的,真的。”
      “没有就是没有。”
      十七岁 基地
      “筱贞,让蓝进基地工作吧。她身上,有著天生侦察与反侦察的特质。”
      “这得看她怎麽想,这个妹妹长大了,我现在可作不了主了。”
      “她跟你一样的倔强,却有著你所没有的……”
      “什麽?”
      “说不清。反正我觉得这小妮子骨子里天生有股韧劲。”
      二十二岁 巡逻飞船
      “‘猎人’企图控制玛雅,混乱历史,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捉拿。目标关键,玛雅王。”
      “蓝,记住,目标关键在玛雅王。一个月後,我会直接上那找你。”

      二十二岁  古玛雅丛林
      “υοθγε ……”
      “ζηελιηθιψιαν ……”
      “θζαισηθο ……”

      “呵──”在最後出现於脑中的那副似乎是古玛雅蛮夷之人的画面消失不见之後,睡梦中的筱蓝终於被心底那阵久久压抑的惑乱感惊醒,微启的红唇也随著身体的弹起而不自禁的发出了一阵虚喘的闷哼。
      抬手,轻轻抚掉额头莫名的虚汗。一抹淡雅的阳光自头顶上方倾泻而下,在手指中央蹂躏出一圈沁心的温暖。刚才的画面依然清晰,从懂事一直到现在为止,很奇怪自己怎麽又会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住的,没记住的,如电影般在脑中回放。想捕捉某一个瞬间,或偶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待回过头时却又一起闪电般地消失。
      “ζηελιζενμεηθι %……”几个熟悉的玛雅字母夹杂著干涩的喉音从嘴里蹦出,筱蓝开始重复著刚才出现在画面上的那几个玛雅蛮夷的话。因为曾随头儿在墨西哥一带做过任务,而且在当时,也有被头儿要求学习这种语言。不过後来因为某些原因,便不了了之。对这些现代考古学家依然未完全破译的语言。即使天赋再高,也该是个半吊子。

      “νισηισηθι ?”天真干净的声音,兀地从自己耳旁传来。虽然现代的玛雅人至今还沿用祖先的语言,且刚开始学起来并不费劲。只是这前後2000多年到底是磨掉了一些古玛雅语的特点。因此,在别人一句话说完之後,筱蓝必须象当初学英语一样将这些单词一个个的再重新排列,组合,翻译,才能勉强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νισηισηθι ?”声音再次重复。大概是问自己的来历。
      偏头,向声音的发源地瞥去一眼,一个小巧稚嫩的女孩,十三、四岁左右。手上,脚上的镣铐随著她身体轻微的摇动而发出几阵清脆冰冷的声响,似乎这镣铐,已将她眼中所有的的童真与烂漫消磨殆尽。
      “?οιγ来自θ你呢?ο……”原本想试著用他们的语言来反问她,却不想自己糟糕的语法毫不留情地曝露了此刻内心的那股不可言语的虚落。
      愣住,女孩似乎也听出了筱蓝蹩脚的外地口音,樱红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便与那黑色漂亮的眼睛一起黯淡了下来。垂眸,小女孩又重新转过了身去。两眼紧盯著甲板上互相揉搓著的胖乎的脚趾,再没了声响。只有她手足间不断发出的“哒哒──”的镣铐声空荡荡地回荡在四周。或许,她也只是好奇这突然被扔进来的女人的身份来历而已。
      不过,此刻的筱蓝却才注意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式。大体向周围扫了一眼,简单说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条船的船舱内,而刚才小女孩身体的摆动也正是这船随波晃动的缘故。这里大概是关押奴隶的舱,之所以这麽判断,是因为与自己关在一起的还有旁的一些看起来似乎是奴隶打扮的女人。这其中不乏与刚才小女孩同龄甚至比她更小的女孩。
      与她们同样的待遇,筱蓝的脚腕此刻也正被一条镣铐锁住。冰冷的触觉让她心底腾起一丝不爽。不过,这样的“待遇”对自己而言,实在不算什麽。平常队里的训练早让她练就了一些简单的逃生技能。就比如说这古代落後的类似於青铜般的镣铐。
      “砰──”从隐藏於裤筒内的地方拔出匕首往镣铐上使劲一扎,铐链应声而断。这一举动引起了周遭那些受同等待遇的女人们的注意。她们抑或惊叹,抑或不解,抑或直钩钩的盯著筱蓝手上那把锋利至及的“武器”。拥有如此惊人威力的匕首,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用力揉了揉被镣铐锁紧的脚踝,猛的弹起身。本能的往腰间一抽,筱蓝出於职业习惯的想拿出那把休克枪,却不想摸了个空。该死!枪不见了!(顾名思义,休克枪只是让人暂时休克的枪。时空法里有规定,个人不可拥有任何具伤害性的武器。而休克枪则是组织内部每个人都必须持有的基本武器。)
      从刚才翘曲空间昏迷到现在为止,她筱蓝一直处於被动状态。她倒要看看,那个将她莫名带到这里并且无耻地拿走了自己腰间的那把休克枪的人到底是些何方神圣。

      “νιχιανγλι离开ζηελι ?”身後又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还透著几分怀疑与提醒。大致是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离开这儿。
      点头。对於小孩,她向来不设防。并且出於同情心,准确来说,应该是从这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所以,筱蓝准备将这女孩也顺便救出去。
      不过,就在她扬起匕首,向锁住女孩的镣铐上扎去的时候,女孩的身体不自主的往後蜷缩了起来。她似乎在拒绝筱蓝的营救。
      “没用γδε ,ζηθαζ抓住καν喂鳄鱼γ……”鳄鱼?这就是女孩不愿逃离这儿的原因?哼!看来,这古玛雅也不太安宁。
      笑,伸手,筱蓝充满怜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之後,便头也不回的朝通往船舱出口的木制楼梯走去。她向来不勉强别人。

      轻轻用手撑起那块死压住出口的甲板,露出一条足以看清楚外面的缝隙。空气中回荡著甲板被撑起时细微的“吱呀”声,并不引人注意。而舱内的女人们也似乎很配合的没发出任何声响。或许她们是害怕,也或许她们希望真的有人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只是因为这个人能轻而易举的用她手中的匕首扎断捆锁了她们几年的坚硬的镣铐,并且丝毫不畏惧於将她扔到这里的主人,她,的确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大致扫视了顶上的情景。不可思议?也许现在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了。一直以为古玛雅再富也不过是个蛮夷之地,毕竟都是些落後的野蛮人。但是,此情此景却让筱蓝将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
      宽韧偌大的船帆自桅杆上方抖落而下,在风的挑逗下发出干脆硬实的“!!──”声,干净坚硬的甲板,也似乎柔和著水的咸湿散发出一阵阵温暖熟悉的阳光的味道。眼前偶有几个穿著兽皮草鞋的人经过,但好象没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这应该是一条贵族的船。不仅仅因为这船上所透露出的雍容华贵,还因为筱蓝看到倚靠著船杆边上的几个婢女打扮的女人似乎在不住的擦拭著什麽。
      然而,就在筱蓝两眼不经意的扫向旁边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休克枪此刻正被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把玩著。
      “SHIT!”嘴里狠狠的吐出了这麽个字眼。眼见著那两个侍卫毫无技巧的将自己的保命枪玩弄於手掌之间,直到他们发现这枪颈间还有个可以活动的按扣时,筱蓝这才注意到了危险。她可不想背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的罪过。
      “混蛋!别碰那玩意儿!”这句话几乎是在一个侍卫扣动枪手的同时吼出来的,当然,筱蓝说的是中文,她并不期望有人能听得懂。
      “砰──”清脆响亮的枪声响彻云霄,一个侍卫应声倒下,而那一个不小心失控走火而击毙同伴的侍卫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没有任何的兵器接触,也没有任何的攻击,为何……
      大脑还在茫然惊恐中的同时,忽然手腕剧疼,在自己还没完全从同伴的莫名倒下的惶恐中醒来之时,那手中的“罪魁祸首”──从刚才女人身上搜来的奇怪危险的东西早已被人一脚踢飞。紧接著,稳稳的落到了一只纤细的玉手之上。
      抬头定睛,眼前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明眸皓齿,有些桀骜。她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一股骄傲摄人的光芒,嘴角微扬,充满自信。不知为何,侍卫在见到手握休克枪并且可能随时要了自己小命的筱蓝的时候,两只脚竟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几步。
      但是,也就是这几步之後,他才意识到真正处於不利地位的该是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刚才那阵枪响已经惊动了船上所有的人。
      而筱蓝似乎也预感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於是,在还没有完全被包围之前,便猛的伸手,一把拉过眼前这个小兵,抬腿使劲往他腹部一踢。在他倒下的同时,向前方船头的甲板上跑去。
      “抓住ζηθ !ζηθ她τα!”紧急关头,筱蓝也没工夫研究身後那些人话里的意思。
      猛的跃上船头甲板,回头,几十个手握长戟的士兵模样的人自船的後方不断向自己逼来。并且在船的第二层甲板上面,也涌下许多支援救兵。抬头,大致估略了来人的数量。这是筱蓝的职业习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过,就在筱蓝随时准备应战的情况下,却猛的接触到了一双威然高傲的眼睛。
      这是一双来自船楼上的眼睛,蓝色,是清澈的蓝,纯粹的蓝。它的主人,一个拥有拔峭身形的男人,挺立在那里,凌厉却又骄傲的眼神仿佛要就此看穿自己。银色的长发应著风的方向,妖娆舞动。他的皮肤有点黑。筱蓝承认,他很美,美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心动。只可惜,却无法适应那股从他周遭所散发出的似乎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贵气息。这股气息,即使是距离几十米之远,也无法轻易抹去。让人由衷地感到压抑甚至窒息。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这条船的主人。

      笑,筱蓝恐怕从未象现在这样感到兴奋。从这百号人手中逃脱,这将会是一种很棒的感觉。之所以这麽自信,是因为筱蓝刚才在从船舱口逃向这里的路上,早已将四周的情况摸了个遍。这,也是她的职业习惯。
      准确来说,这艘船现在正穿梭在一片热带雨林之中,去向未明。河,应该就是古玛雅帝国范围之内贯穿整个南美洲的世界第一长河──亚玛逊河。河面不算太宽,也不是很窄。底下河势较为汹涌。所以,跳下去,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可就在筱蓝分析著逃生路线的同时,那些士兵却早已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也许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刚才自己同伴莫名其妙的被她手中那个玩意儿击毙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还有那东西发出的响亮的声音。他们可不敢肯定,下一个倒下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士兵们的只守不攻让筱蓝放下了心,看来那把枪暂时缓了自己的命。
      不过,事不宜迟。就在底下士兵们踟躇著考虑是否该上去拿下那个女人的时候,筱蓝早已曲身拿起甲板上的一条绳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抛向了沿岸边生长出来的腾树枝上,稳稳的收紧了起来,确定其安全性之後。回头看了士兵们一眼,笑,既而,紧握著绳头,猛的向前一跃。一条优美的弧线,从河中央的船上自岸边划去。
      不敢相信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竟然就这麽从自己的眼前逃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场没有交锋的战争,还没开始,便宣告了他们的失败。
      蹙眉,顶上的男人开始不满自己手下的能力。这麽多人,竟然就让一个女人眼睁睁的从眼前逃走。这又是何等的耻辱。不仅是自己,还是整个鲁亚伯族人的羞耻。
      顺手接过旁边立著的士兵手上的长戟,抬手,猛的一用力,戟尖便如注入了一股魔力般地朝筱蓝的方向飞去。

      这一切的发生几乎是同时的,前一秒还在得意於自己的成功,後一秒便突然遭受了後肩莫名其妙的疼痛。离岸边仅剩三、四米的距离的时候,自己竟然受到了攻击。
      依然轻巧的落地,只是动作因後肩的伤痛显得有些迟钝。回头,也只是看了那船一眼之後。便伸手将後肩上的长戟猛的拔出。没有丝毫的惧怕,仅在拔出的那一刻皱了一下眉头。然後,笑,这笑不仅在宣告她筱蓝的逃脱成功,也似乎在讽刺那些士兵们的无能,或许还夹杂著几丝对放这长戟的男人的嘲笑。这点小伤,还不至於让自己的意志崩溃。

      转身,筱蓝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丛林深处,肩头的鲜血就这样随著她身体的回转而从伤口处如蛇般汩汩流下。
      这窝心的女人。
      “欧吉玛,怎麽会有陌生女人出现在船上?”眼睁睁的看著筱蓝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男人的心底有了一丝隐约的挫败感。质问手下的语气开始变的严厉起来。
      “这……”那个叫欧吉玛的老头有点心虚。
      “我要听实话,说!”看来,男人也有些不耐烦了。
      “王……是刚才……刚才底下人在入河口发现的……因为是小事,所以没敢惊扰您……没想到……没想到……”老头原本蜷缩的身躯更显伛偻,还有些颤抖。
      “惊扰?哼哼,好一个惊扰……”笑,是自嘲的笑,蓝色的眼睛再次瞥了筱蓝消失的方向一眼,忽然象想到了什麽般,向身旁的欧吉玛询问道,“公主……有无大碍?”
      “公主一切安好。”老头的脸上这才挤出几丝难看的微笑。
      “那就好,最好别坏了这次与奥尔梅克王联姻的事。”转身,风带起他金色的斗篷在这句话还没说完之前,稳稳的落下。
      “是。”老头胆颤的应道,“那那具尸体……”轻声的征求他们的王对刚才被筱蓝手中的东西击毙的士兵尸体的处理。
      “扔到河里吧!”没有丝毫的情感,冰冷的语气。
      “是。”老头应声退下。然而不出几分锺的时间,那老头便又急忙忙的跑上楼。
      “王……尸…尸体……活过来了……”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起身,男人也有些好奇老头所说的话。依靠著二楼船杆,看著刚才明明没了气息倒下的士兵此刻正被他们的同伴围住问三问四,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袭上额头。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 *** ***
      很难想象吧!在纷郁葱茏的热带雨林深处,竟然还有这麽一汪平静清澈的湖水。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小天地,四周参天的千年古木肩挨肩的密靠在一起,坚韧柔雅的树藤如情侣般缱绻著向下垂落,圈围出中央的那一波碧湖。
      阳光,很耀眼。
      回头,後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止血,但受伤後的惯性却依然让筱蓝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是该好好洗洗伤口了。
      蹲下,纤细的手指掠过冰凉的湖水,四周除了悠然的鸟鸣与湖水的清响之外,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静。
      两只粉蝶嬉戏著从眼前飞过,轻带起耳旁几缕乌黑的短发,空气中,自然的纠缠在了一起。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可想而知,当筱蓝褪下那身在森林里蹭的全是泥巴与绿苔的短袖衬衫以及迷彩小背心和那该死的牛仔裤,且尽情畅快於这清凉温柔的碧波当中的时候,她的心情是何等的愉快。此时此刻,她可不关心这湖中是否有鳄鱼或是食人鱼。
      阳光夹杂著几丝腥甜倾泻而下,混合著空气中的清新,在这原始的热带丛林里抖落出如银河般闪耀的美丽。
      一番畅游之後,静静的悬浮在湖水中央,筱蓝开始一波一波的用水清洗著後肩的伤口。淤血已经洗尽,只要再调理一段时间定会痊愈。幸好当时距离得远,没伤到筋骨。

      不过,就在筱蓝专情於这天然的沐浴池时,在那不远出的藤树上却又有一双眼睛注意到了她。深邃,悠远,不同於先前那船上被称之为鲁亚伯王的男人的高傲,这双眼睛很干净,干净得就象初春融化的第一缕雪水,静谧中会猛然掀起一股暗波。
      眼睛的主人似乎早就发现了筱蓝,只是此刻惬意依然。白色的棉麻布围过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尽管如此,却仍遮不住此人全身所散发的那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与华贵。几缕南美人特有的金发不安分地随风在额头前轻微摆动,仿佛也同主人一样,欣赏著眼前这副免费的美人出浴图。
      “嗷呜─”低沈沙哑的狼吼从树枝丛後传来,很轻,轻到不会让任何人产生一丝的恐惧。这是一只白色的亚玛逊野狼,不过,从它温和骄傲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应该不同於别的野狼,换句话说,它很高贵,也很优雅。
      那个男人或许是它的主人,又或许只是它的一个朋友。反正,那只白狼很是自然的躺在了男人的身旁,湿湿的鼻子轻触著男人向後依靠的手臂,似乎在建议他离开这儿。不过,也就是在接触男人不经意的向自己的一瞥的瞬间,又顺从地将脑袋埋在了前腿间。
      “唰唰──”几乎是在同时,三人一起注意到了在森林另一边所发出的草堆波动的声音。白狼警觉的竖起两只刀切耳,原本温和的眼神刹那间投射出凌厉的光芒,嘴角开始混合著从喉间蹦出的低吟声抽搐起来。之後,健硕的身躯灵巧地向上一跃,便与那男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筱蓝也本能的警惕起来,第一时间划回岸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她不曾想到,在如此深的密林内还会有人出现。
      不过,出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凶猛的豹子。
      真正的丛林野豹,说实话,筱蓝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而现在却亲眼目睹甚至接下去还有可能会亲身体验。不管怎样,面对猛兽,是人的,都会心虚。
      在这世上,有两种敌人最可怕。一是不怕死的,再者就是不怕枪的。很明显,眼前这只随时会攻击自己的野豹正是属於後者。
      不过不怕枪并不代表知道枪的威力。野兽毕竟只是野兽,即使再凶猛,也不知道那一枪迸过去时的感觉。既然如此,那就用枪对付吧。
      脑中刚下达完这个命令,身体便敏捷地扑向被自己放在湖岸边的休克枪。不过,就在双手快要接触枪的同时,那野豹似乎也察觉到了筱蓝的意图,以闪电般的速度跃了出去,猛的撞飞了手枪。
      枪在空中优美的旋转了几圈,稳稳的落到了距离筱蓝十几米的地方。在意识到自己唯一的武器被夺时,筱蓝知道,只有肉搏,才有胜出的希望。
      她想了,也做了。她用自己赤裸的右手死命顶住野豹的前额,而左手则在身後不住的摸索,希望能就此摸到什麽及手的武器。可结果是另人失望的。
      在寻找武器过程宣告失败之後,筱蓝索性收紧左手的拳头,然後,身体前倾,猛的向前一挥。这一拳,倒让豹子吃了个趔趄。但是,它似乎并没有要放弃这快到口的食物的打算。
      豹子,喜欢饮血。在刚才肉搏的过程中,它尖利的爪子划破了筱蓝细嫩的脸颊。所以,这也就此点燃了它噬血的欲望。进攻越发激烈。
      然而,就在筱蓝被突然袭来的豹爪死按在地上之後,一个不明的白色生物体便以火箭般的速度横跃过野豹的头顶。其间,洒落下几滴猩红的鲜血。这是豹的血,它被攻击了,就在它全神贯注於自己的时候。
      人豹之战开始演化为狼豹之战,这莫名其妙不知从什麽地方出现的白狼代替了自己,接受著野豹的挑战。不过,这场战争很快在双方互相僵持的情况下结束。野豹仅仅只是看了白狼一眼,便带著满肚子的怨愤跃上树枝,离开了。它好象已经猜出了战斗的结果。很明智的选择。
      可就在那野豹离开之时,它也不忘回头看筱蓝一眼。那眼神,十足的野兽的眼神。筱蓝这才发现,这只豹的眼睛,有一只是棕色的,而另一只,则是蓝色的。
      “βαιυε ……”丛林深处响起的一个声音成功的阻止了白狼原本想追过去的脚步。筱蓝听得很明白,这是“白夜”的意思。
      声音的主人出现了。他身後那条暗红色的披风划著一条优美的弧线停靠而下。半张脸被遮住,只有那一双眼睛,美丽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中接触,不过,这男人注意的焦点却又马上从筱蓝的脸上转到她左手臂上的那个类似於太阳般的印记之上。蹲下,男人不自主伸出去的手在想要碰触到筱蓝臂上那印记的时候,却被筱蓝本能的向後一缩而停在那里。
      笑,男人有些尴尬的放下已伸出去的手。
      “你的印记……很漂亮……”这回筱蓝好象是完全听懂了男人所说的话的意思。却又有些不解他说这话时隐藏於白布後面的那种语气。
      “走吧……白夜。”在筱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之前,那男人忽然猛的起身,双手使劲向後一扬,便连同那只白色的狼一起消失在了丛林深处。只有风带起那华贵的披风在他身後舞动。
      皱眉,起身,筱蓝也开始向十几米外的休克枪走去。刚才的搏斗还不至於让自己倒下,只是破了一点相以及一点皮外伤。可是很奇怪,这里怎麽会有人出现,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
      “白夜?”筱蓝自语著又重复了一次那男人的话。
      白夜?是那只狼的名字吗?笑。
      哼哼……很适合它,全身洁白而又高贵的野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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