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貌美如花》木卫七

37、欠钱的大爷

　　“祁元承，我不生你的气了……”孟晨芙在马车里拉着祁元承的袖子不肯松手，她现在有些后悔之前和祁元承那样置气了。她原以为祁元承得等上个把月才走，没想到明天就得走。更令人猝不及防的是，他今晚就得去城外驿站住，他的人马都在那儿等着他回合。
　　祁元承一把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来 ，你一个人在家里定要注意安全，多回家走动走动，有事的话就问岳丈大人。”孟晨芙听着听着，眼泪不禁流了出来，都蹭在了祁元承的身上：“我在家里好吃、好喝的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
　　祁元承听了苦笑不得，他此去通州自然凶险异常，但孟晨芙这样把他当个孩子看待，让他倍感无奈又有一丝甜蜜。毕竟很少有人这样关心他的我衣食住行，也很少有人觉得他偶尔也是需要依靠别人一下的。他拿过孟晨芙手中的帕子温柔地帮她擦过脸上的泪水，说道：“放心吧，又不是出去受苦，不会吃不饱、穿不暖的。”“倒是你，京城最近不太平，就是府里你也要注意防范。冬樱虽然有些逾越的心思，但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有何事不清楚的也可以问她……”
　　祁元承实在是不放心，一向话少的他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不少，但孟晨芙哭得正起劲，哪里把他的话给听进去。就在两人在车里互诉衷肠的时候，常枫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车外响起：“王爷，时辰到了，再不走估计赶不上了。”祁元承虽很是不舍，但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狠心放开孟晨芙，可孟晨芙哭得正上头，死活不肯放手。祁元承做不到用力推开她，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劝这位主儿。最后，还是禾绿看不过眼，上来把孟晨芙拉开了 ，又抱住了她，祁元承一行人这才顺利出发。
　　孟晨芙泪眼婆娑地望着祁元承的马匹远去，禾绿本想打趣她成为了一块“望夫石”，可看她这副样子，害怕她任性劲儿一犯，真死心眼地跟着祁元承去通州可怎么办？毕竟孟晨芙还是个有“前科”的人，她上次在平城闹得好大一通事，还差点丢了性命，禾绿对她极其不放心，这次必得自己亲自盯才心安。
　　本来二人都以为祁元承不过是去通州完成任务，孟晨芙照旧做个吉祥物王妃，具体管家事务还是交给下面的管事去做就好。没曾想，祁元承才走了几天，晋阳王府就出了乱子。这一天，禾绿在一边打哈欠，一边从贵妃榻上爬起来。昨天晚上孟晨芙嚎了一夜，快天亮了才睡着。她也跟着折腾了半宿，晚上就在孟晨芙房间里的贵妃榻上歇息，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刚想去喊孟晨芙起床，就有个小丫头神色匆匆地走过来，凑近她小声地说道：“禾绿姐姐，快去看看吧，出大问题了，刘管事和要紧的事和姐姐说，想要姐姐行个方便和王妃娘娘通报一下。”
　　原本还在半梦半醒间的禾绿一下子就醒了，她明白一定是事关重大，要不然刘方贵为总管事，断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禾绿风风火火地赶过去，这才看到不仅是刘方，府内一些重要的管事都在，大家都愁容满面。刘方一见她过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了上来把事情和禾绿说了一下。禾绿听了，脸色一变，立刻回去把事情和孟晨芙禀告。
　　孟晨芙原本还在睡梦中开心，突然，禾绿一声：“小姐，快点醒醒，咱家出大事儿了！”孟晨芙瞬间一惊，耳边禾绿的声音和上辈子她通知自己祁元承被下狱的声音无限重合。孟晨芙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拉着禾绿的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阿承出事了？”禾绿见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不是王爷出事！”
　　孟晨芙这才放心地倒下来，她蔫蔫地说：“那还能有什么事呢？”禾绿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把她拉起来，往她的怀里塞了一本账本：“小姐，你快看看吧！府库里都快空了！”孟晨芙拿过账本盖在脸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又睡了过去。禾绿干脆拿过账本大声读了起来：“户部侍郎黄时川欠银一万六千两、庆国公欠银两万四千五百两……”
　　这一连串的数字读下来，这下孟晨芙总算被吓到了，她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抢过禾绿手中的账本。她虽于家事上不太清楚，但在财迷老爹的带领下对钱财还是很敏感的。
　　“什么！这么多！”孟晨芙翻了一页又一页，这么多欠款，就是王府也顶不住啊！那晋阳王府现在岂不是一个空架子，下个月她就得回娘家去搬救兵了。可是，祁元承在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事儿！这其中确实大有关窍，可眼下孟晨芙完全没有想到那里去，而一向机敏的禾绿毕竟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禾绿焦急地对孟晨芙说：“小姐，咱们先想办法把眼下给度过去吧。”孟晨芙点了点头：“其他的事情等王爷回来再说！”孟晨芙思忖了一会儿，套上外衣，吩咐禾绿研墨、拿纸笔。没一会儿，孟晨芙就把信写好，封上封泥，对禾绿说：“禾绿，你拿我的帖子去找庆国公的夫人，顺便把这封信交给她。”禾绿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吃点东西就赶紧出发了。
　　孟晨芙在家里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她虽知道家里账目有点问题，但是不当家不知道原来要钱这么困难，她还满以为禾绿一上门，把自己的身份一说，那庆国公就会乖乖地把钱给还了。过了好一会儿，禾绿才回来。她一进门就拿起茶杯拼命地往肚子里灌水，孟晨芙凑到她身边，兴奋地问道：“怎么样？那庆国公是不是把钱还给你了？”
　　谁知禾绿哭丧着脸回道：“小姐，那庆国公府先是好好地把我给迎进去，哪知道我的信一递给庆国公夫人，他们连茶都没给我喝，就把我给轰了出来。”禾绿歇了歇，又说道：“他们派了人来请我走，和我打了半天哈哈，但就是不见管事的人！”孟晨芙一听这话，先想了想，再问道：“那许是庆国公府手头紧，暂时没有大额的银钱？”
　　禾绿反驳道：“哪里是这样，我离开的时候还看到他们家要翻修花园，工匠和石匠们在后门处搬运石料呢！”孟晨芙听完鼻子都快气歪了，敢情这是用别人的钱来奢侈自己的生活！看来，那庆国公一家当真是个滚刀肉，连面子都不要，居然敢欠钱不还。要是叙起亲来，庆国公府和晋阳王府还有些亲戚关系，这样不给面子，孟晨芙出师不利，当即就要亲自带人去庆国公府要钱。
　　禾绿赶紧拦下她顺着捋毛：“小祖宗，你别这么冲动嘛！咱们对这些事情不大了解，还是先找刘管事问清楚再说吧！”说着，一边把孟晨芙按了下来，一边着人去找刘方。这事儿难办，刘方心里也不安，他一直在附近，没敢走远，生怕孟晨芙找他。果然里面就传他进去。等见了孟晨芙，禾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
　　果然，刘方愁眉苦脸地说道：“王妃，你是有所不知，如今世道，借人钱容易，可想要要回来就难了！”孟晨芙不以为然，她说道：“可这是晋阳王府！他欠的可是晋阳王府四殿下的钱，怎么敢不还！”
　　“王妃，在那等专爱银钱的人的眼里，便是皇帝又如何，不想还就是不想还，何况咱们还是亲戚，他家老爷和咱王爷又是同朝为官，怎么好意思撕破脸皮……”刘方的话说得有理，孟晨芙也犯起难来。她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知道人情世故，等气下去了，也琢磨着该怎么办才能既不用驳双方的面子，又体体面面地把钱给要回来。
　　既然庆国公这块硬骨头不好啃，那就看看有没有相对来说信誉较好、说话比较容易的人先下手。孟晨芙问清楚刘方各家相应的情况，和禾绿商量好后，便决定过两天召集名册中部分人的夫人们一起到晋阳王府聚会，而且未免打草惊蛇，有人推辞不来，阖府上下绝口不提还钱的事。就说王妃新得了些西域来的奇珍异花，想请大家来赏花。到时等人都到了，自己这么一暗示，当着自己的面，这些夫人们也看中脸面，说不定当场就把钱给还了。
　　孟晨芙是越想越开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 ！这么繁琐、棘手的事情就要被自己解决了。等祁元承回来，可有的在他面前显摆了。可孟晨芙万万没想到的是，人是都请来了，可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