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貌美如花》木卫七

25、皇宫大作战

　　“孟小姐，挺直背！”还没等孟晨芙反应过来，一根韧韧的竹鞭就啪地一下抽在了孟晨芙的背上，孟晨芙疼得咧了一下嘴，不过只晃了晃身子，背却挺得更直了。孟晨芙正跪在长廊前，头上顶着一本大部头的书，那个从前扇过她巴掌的王姑姑手里拿着一根竹鞭，凡是孟晨芙稍稍晃一下，她就猛得一鞭打过来。要说这冤家路窄，负责教导孟晨芙具体规矩的教习嬷嬷竟然就是当初把她当成玲珑带走的那个王姑姑。
　　这个王姑姑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在上次的事件中全身而退。可她毕竟被皇后所厌弃，中宫那儿是待不住了，不知怎的，又抱是了皇上的新宠柳婕妤的大腿。为了讨好新主人，王姑姑即使有些忌惮孟晨芙的身份，也得硬着头皮很卖力。
　　柳袅袅在屋里靠着窗的案台上画着画，她气定神闲地画着雨打海棠，优雅得宛如置身于山外竹林。对窗外发生的事充耳不闻，原来那天柳袅袅和顺德帝说要亲自教导孟晨芙，恰好淑妃因不喜孟晨芙，不愿见她。柳袅袅端起母妃的架子，主动要教导孟晨芙，无非也就是想报那夺夫之仇。
　　柳袅袅虽然看起来对孟晨芙毫不关心，其实她满心满眼都在关注着孟晨芙。她之前就有所怀疑这孟晨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性情竟然大变，自己这样对她，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柳袅袅心里想着这孟晨芙到底在预备什么样的大戏？孟晨芙也是个十分能闹腾的主。柳袅袅打定主意要试她一试，方才可以放开手脚来整她。
　　柳袅袅停下手中的笔，唤过一旁伺候的宫女，秘密地说了几句话，那宫女会意地点点头。来到外面，招招手让太监抬来一个鼎，接着在鼎里点燃了艾叶。那艾叶平常是用来熏屋子消毒的，这一点燃，味道十分呛人。那可恨的柳袅袅还命人把炉鼎抬到上风处，那烟随着风，被吹得直往孟晨芙鼻子里灌。令人意外的是，孟晨芙只是往旁边躲了躲，其他的一句话都没说。
　　要是以前的孟晨芙，哪里会管她柳袅袅是谁，早就跳起来和她大战三百回合了。可如今的孟晨芙失了忆，更兼性情大变，直接从大小姐变成任人随意欺凌的小白菜了。禾绿跪在她的旁边，看到这个样子的孟晨芙，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柳袅袅在屋里见到她这副情形，心下也有了几分计较，看来之前传说的孟晨芙撞到了脑袋的事八成是真的。柳袅袅心中一阵暗喜，她派小丫头出去对王姑姑耳语一番，王姑姑心领神会，上前就要为新主子卖力。只见王姑姑高高地扬起鞭子，狠狠地一下砸到孟晨芙的身上，鞭子划过空中发出的呼啸声不禁令人胆寒。
　　那王姑姑能在宫中混倒一个靠山，再找一个新的靠山，也不是什么头脑简单之辈。她清楚地知道柳婕妤也不过就是利用她，是不可能真把她当心腹。她也实在犯不上为了这么个新主子，就去得罪晋阳王府。王姑姑在宫中司礼监数年，关于怎样打人疼；怎样打人看着疼，实际上不疼；怎样看上去不疼，实际上却疼得要死，为此她早就练就了一套技巧。所以王姑姑控制着鞭打的力度，看着十分用力，实际上落在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痛。
　　说实话，禾绿在一旁哭天抢地，孟晨芙自己倒真没什么感觉，这鞭打要说一点都不疼也不太可能，可这种疼完全可以忍受。所以孟晨芙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好像真的已经傻了一样。可真正的个中情由，也只有她和王姑姑知道。她自己是真心觉得根本没有那么疼啊，也没什么好哭的。
　　王姑姑时不时的鞭打落在孟晨芙身上，禾绿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扑上去，大喊道：“别打我家小姐了！”禾绿扑到孟晨芙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接着大喊道：“别打我家小姐，要打就打我！”
　　孟晨芙毕竟是准王妃，是自己的半个主子，王姑姑心里也怕得很，一时也不敢再动手。那传话的小丫头见状，立刻走上前，对王姑姑说道：“王姑姑，我家娘娘说，宫里的规矩就是规矩，哪里有规矩去迁就人的道理！”那王姑姑只得又举起鞭子。
　　禾绿见柳袅袅一点儿不相让，急得不行，她紧忙拉住孟晨芙的衣袖，指望她说两句：“小姐！”可孟晨芙还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禾绿急得推她，孟晨芙装模作样地想了又想，接着才自顾自地说了句：“那你就打呗……”蛤？王姑姑听了她说的这话，惊得鞭子都停在半空，其他人也是一副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想法，那柳袅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禾绿见自家小姐竟然这样说，心里怀疑她莫不是被打傻了吧！眼看着王姑姑的鞭子又要落下来了，禾绿也不顾僭越，上去就和王姑姑抢起鞭子来。柳袅袅的內侍见状，得了娘娘的命令，立刻上去帮忙。禾绿一个人，哪里是这么些人的对手，她不仅没抢到东西，还被猛地一推，好巧不巧，正好被推到孟晨芙的身上，孟晨芙被撞倒在地，后脑勺狠狠地磕在石阶上，孟晨芙眼睛一翻，登时就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禾绿啊……”禾绿见这一番闹腾，果然还是出了事，她立刻冲上去，半抱着孟晨芙是又哭又叫，那架势大有几分她家小姐要不行的样子。
　　柳袅袅身旁的侍女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她有点儿担心地说道：“娘娘，那孟小姐不会真有什么吗？”柳袅袅到底是个小女孩，她有些心虚地强撑着声音回答道：“我是皇上的柳婕妤，教导她是应该的！”她嘴上是这么说，可人已经自动跑到外面，担心地站在外面查看。
　　柳袅袅自己拉不下面子围上去去查看，便叫了侍女去查看，可惜孟晨芙双目紧闭，嘴唇微白，人看着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柳袅袅心里害怕了起来，就在一群人六神无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怎么了？”
　　只见一身猎装打扮的祁元承和祁元澈从外面走来，原本就个性冷酷的祁元承现下看上去更是令人畏惧。他平日里那双如古井幽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眸此刻犹如严寒二月的冰湖，冰得人心都凉透了。看到晋阳王来了，围着的內侍纷纷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王姑姑早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祁元承来到孟晨芙身边，急忙查看了她的脸色，孟晨芙的状态很不好，禾绿带着哭腔告诉他，孟晨芙又被撞到了头。祁元承听了，二话不说，直接把孟晨芙从禾绿的怀中接过来，一下子抱了起来。这时，一直在一旁愣住的柳袅袅这才反应过来，她拦在祁元承面前：“孟晨芙由本宫管教，没有本宫的同意，谁也不能带她走！”
　　祁元承的目光越发冰冷，他冷冷地看了柳袅袅一眼，那种目光分明是在看一个死人。柳袅袅第一次被人以这样子的目光注视，心里很是害怕，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祁元承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绕过柳袅袅，径直离开了。
　　柳袅袅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未见过这样令人心惊胆战的祁元承。而刚刚和祁元承一起来的祁元澈晃着扇子，一下又把扇子给合起来，对着一旁的內侍的头上一个一个地拍了一下，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啊！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