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宠你长大》烤串

4、就坑你

　　李月华关掉灯，躺在床上，斟酌很久开口，“今天念念来了，她……她后妈那个人挺厉害，孩子在那受罪，我想，能不能把念念接来，和我们一起住？”
　　“笑话，”刘大川嗤笑，“老子替顾耀辉养一个闺女还不够，还想让我养俩！”

　　李月华知道，孩子，是他的心病，她不能再生，而他也不能生，她语气放缓，“念念不是小孩子，她都大了，再过几年就能去外面找工作，她的学费…不用你出钱的，一个小孩子能吃几口饭，平时还能帮衬家里做些家务。”

　　“给老子闭嘴！”刘大川烦得不行，他早就困了，“家务活用她干啊？那不是有你吗，就做饭这点活儿，你还想找人帮你啊？我们学校女老师哪个不是下了班回去给丈夫做饭洗衣服，你够清闲了！”

　　李月华紧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月光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漏进来，照着李月华下半边脸，泪，无声流下。

　　她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当初她不是没有工作，她在食堂工作，经常来吃饭的顾耀辉追求她，顾耀辉长得好看，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对她很好。
　　他们刚结婚那会，多甜蜜啊，他说他最喜欢她的大长腿。感情好，很快有了念念。生了孩子后，他就不让她再去食堂工作，她要照顾好大后方，他才能安心工作。有时候婆婆过来帮忙，可婆婆是最重男轻女的，每天就是催着她生二胎。

　　偷偷摸摸怀了二胎，没想到还是女孩！婆婆整天说她肚子不争气，更不愿意伺候她的月子。寒冬腊月，李月华背着顾念念，每天都得在大院里用凉水给盼盼洗尿布。婆婆在屋里嗑着瓜子照顾盼盼，婆婆说了，为生这个丫头，计划生育罚了不少钱，哪里能用煤球烧热水洗，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凉水洗就够好了。从前哪有自来水，她们老辈子的人坐月子，还得去河边洗呢。
　　李月华本来体质就偏寒，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婆婆根本不提醒她，坐紫妹坐好，她身体百般不适，过一年多还是没能怀上三胎。
　　顾耀辉也想要儿子，他带她去检查，老中医说，她宫寒太厉害，怕是不能再生了。如果每天喝药调养、不做家务活，也许还有机会怀上，但是能不能生下来，不好说。

　　顾耀辉嘴上说，两个女儿就够了，却转头弄了个大肚子的王平梅进家。

　　王平梅真有本事，第一胎就是龙凤胎。
　　顾耀辉见到他的小儿女就喜欢，根本不愿意再看顾念念和顾盼盼。

　　离婚时，顾耀辉其实不想要顾念念，他已经有女儿儿子，再养一个，也是挺麻烦的。
　　为了不出抚养费，顾耀辉只好养了顾念念。毕竟，他对她们母女，是有亏欠的。

　　李月华长得高挑白净，惊人介绍，嫁给在学校当体育老师的刘大川。刘大川也是二婚，他离婚是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女方想要孩子，跟他离了。
　　李月华正好有盼盼，介绍人说，刘大川和她结婚，老婆也有了，孩子这下也有了，一举两得。
　　于是，两人结了婚。

　　而这日子……
　　李月华不敢哭出声，擦擦泪，睡去。
　　*

　　顾芳是负责收作业的小组长，今天交作业时，她非常自信地把自己的周记放在第一个，抱着一摞请老师过目。

　　“报告老师，李四没写周记，张三说他忘了带本。”顾芳补充，“我觉得张三不是忘了带，是没写，他经常用这招。”

　　老师对这样的同学很满意，每个班就是需要一个能时刻向老师汇报班级动向的学生，她乐呵呵的翻开顾芳的周记本，新的，稚嫩的字夹杂着拼音，写的非常认真。
　　老师很欣慰，然后把顾芳狠狠骂一顿，“叫家长！”

　　顾芳都哭了，她可是好学生，什么时候叫过家长啊！
　　她觉得她没错，“我不叫，老师，我哪儿错了？”：

　　几个语文老师凑过来，想看看是什么学生把语文组组长气成这样，都快过去了。
　　“哟，这写的……明天是周一，又是上学的日子，真讨厌！我为什么不想上学？因为我不想见到那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整天板着脸训人的老女人！”
　　其他老师惊叹，后生可畏！这么小就敢说大实话！

　　“这不是我写的，是我姐替我写的！”顾芳傻眼，顾念念居然替她写的不是昨天念出来的那些话，居然是在骂她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这锅她绝对不背！

　　“胡说，你姐替你写的，你小小年纪谎话连篇，居然敢让人替你写作业，那你之前的作业，是不是都你姐替你写的！”老师气得直拍桌子，就差动手揍人。
　　顾芳摇头，又点头，最后怎么都不是，只能哭，反正她没骂老师，“那些绝对不是我写的，我发誓！”

　　第二节课大课间，顾念念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去。

　　她进去一眼看到正在哭的顾芳，脸上带着迷惑的神情，问，“老师，是我妹妹不舒服吗？”
　　语文组组长阴沉的盯着顾念念，观察她的表情，“她作业是你帮着写的？”
　　“啊？”顾念念特别惊讶，“什么作业？我学习不好啊老师，她学习这么好，怎么可能让我帮着写，她还怕丢人呢。”

　　“没错没错，她是我们班倒数，家长不管，她也不聪明，自己作业都不怎么交。”顾念念的语文老师偷笑，然后赶快点头，“对了，今天顾念念交作业了！”

　　“你说你作业是你姐写的，你姐也交了作业，那老师对对笔迹。如果笔迹字体一样，那算老师冤枉你，不过，”语文组组长瞪顾芳，“你居然敢让人帮你写作业，哼，我看你这个收作业小组长不用当了。”

　　“真的是她写的，不信老师你们比比。”顾芳快气死了，可能洗掉她写作文骂老师的罪名，比不当小组长好。如果得罪老师，以后她可没好日子过了。

　　顾念念的作业是抄写成语和古诗词两首，毕竟是四年级的小学生，字体结构虽然有些稚嫩，但和普通小学生比，还算可以，她的字瘦长，右边都往上斜，如果改掉这个毛病，会更好看些。
　　顾芳的作业上，那些简单的字，写的非常用力，又宽又大，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刚学写字的孩子写的。最关键的是，那些拼音和之前顾芳写的拼音特别像！

　　“哼，居然敢害我，看我不回去告我妈。”顾芳天真的以为，她有理，她怕啥。
　　“给我叫家长！”老师怒吼一声，把顾芳的新作业本和旧本子摔到她脸上。

　　顾芳傻了。

　　“顾念念同学，快回去上课吧。”顾念念的语文老师笑了笑，她其实是有些同情顾念念的，妹妹这么厉害，一看就是在家受欺负、爹不疼妈不管的小可怜。

　　任凭顾芳哭喊，老师就认定是她写的。

　　给王平梅单位打了电话，她骑自行车急匆匆赶到学校，她开始还以为是顾念念这个傻货又没考好，没想到是自己宝贝闺女犯了错，这还得了！

　　“这孩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小小年纪，对老师这么不尊敬！没见过这样的学生！”老师把王平梅训一顿。
　　王平梅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她也来了脾气，“扯呢，我女儿最乖，这一定是她那个姐姐给她写的！”
　　有老妈撑腰，顾芳不哭了，全世界都不信她，只有老妈会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王平梅仔仔细细的看那两本作业，脸上越来越难看，突然，她挤出一个尴尬谄媚的笑，“老师，实在对不起啊，这孩子……肯定是跟坏孩子在一起玩，学坏了，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育她。老师多费心啊，我们单位发了几张电影票，我这没时间看，老师您和爱人去看吧。”

　　王平梅塞给老师几张电影票，心里不由庆幸，幸亏今天单位发了福利，她带着过来，闺女真是惹大祸了。

　　“妈，你什么意思，你也不相信我！”顾芳彻底傻掉了。
　　“闭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回去让你爸揍你。”王平梅这话是说给老师听的，“你们老师多负责多认真啊，你这孩子不识好歹，太不像话了！哪儿还有这么好的老师！没有老师严格对待你，你哪能每回都考100分！”

　　“这孩子平时都挺好，就这一回，回家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得让她学会尊敬长辈。”老师脸色缓和很多，反而劝她，“对了，我看顾芳对她姐姐也不是那么尊重，家长得教育，得树立长姐在家的地位，弟弟妹妹们才会敬服。另外，写检查，写二十遍吧。”
　　这下不光是顾芳，就连王平梅心里都在暗骂，死老婆子管那么多，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

　　昨天，顾念念等顾芳走了，她觉得光写字也是不行，又照着顾芳的拼音本，把一些难度大的字改成了拼音，仿照顾芳字体对小孩来说难，对成人来说非常容易。
　　顾芳没有检查作业的习惯，她觉得顾念念不敢不帮她写完。
　　就这样，把顾芳坑了。

　　顾念念心里小小的舒服了。

　　顾芳双眼红红的，肿的像桃子，一边暗骂一边回班。刚走到楼梯口，没想到顾念念在这等她。
　　“你来看我笑话吗！贱人！你害我！”顾芳冲她喊，眼泪又流出来，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悲惨的小孩。
　　“不啊，我是来问你，”顾念念微笑，“今天的数学作业，要姐姐帮你写吗？”

　　“不！需！要！”顾芳气死了，她再也不会相信顾念念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