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歉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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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看着阿尔法扶着遍体鳞伤的凡回到迷迭香堡，若薇赶紧迎了上去。
米凯拉立刻现身，与若薇一左一右搀扶着已接近昏迷的凡，走向寝室。
将凡安顿好，若薇来到大厅中，向阿尔法道谢。
“谢谢你，阿尔法，幸好有你始终注意着凡的行动，否则……”若薇没有再说下去，一旦想到自己可能就此失去凡，她的心便如同被掏空了般，充满了虚无与哀伤。
“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陛下。”阿尔法微微弯腰，说道。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将凡伤到如此地步？”若薇皱眉。
“他们自称阿贝鲁军团。似乎……是一群吸收了血族力量的吸血鬼猎人。”阿尔法说道。
“吸收了血族的力量？！以人类的姿态吸收血族的力量，这在吸血鬼猎人联盟中不是不被允许的吗？”若薇惊问。
“似乎有人，已经打破了这个禁忌。这件事，就算是在联盟内，也只有少数猎人知晓，而凡殿下也是从一阶猎人林瑞那里听说的。”阿尔法解释着。
“果真……身为一阶猎人，林瑞知道许多联盟内部不为人知的事情……”若薇思索着，如今的情况，唯一能够信任的，也许就只有他了吧……
“陛下，关于这件事，在下会继续紧密关注。现在最为紧急的是尽快对凡殿下展开治疗，被银质武器击伤，对血族而言可是能够致命的。”阿尔法提醒道。
“嗯，我知道，阿尔法。那么，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一旦有什么新的线索立刻向我报告。”若薇点了点头，说道。
“是。”阿尔法一边行礼，一边隐没了自己的身影。
眼见阿尔法离去，若薇没有片刻耽搁，立刻返回了寝室内。
“米凯拉，谢谢你，请先出去吧，接下来由我来照料凡。”若薇走进寝室，对米凯拉吩咐道。
米凯拉微微颔首，退出了房间。
若薇来到凡的身边，扶起他，帮他褪下那已被鲜血浸染的衣物，却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刺痛了双眼。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伤口血液已经凝结，只留下狰狞的红色印记，而有的，则依旧向外汩汩地冒出鲜血。
若薇用手紧捂住自己的嘴，阻止着即将出口的痛苦呜咽声。
忽然，一只手臂环过若薇的后颈，让她靠在了自己唯一没有受伤的右肩上。
“不要……再看了……没事的……真的，若薇，这点伤很快就会恢复了……”凡虚弱地说道。
“可是……当时一定很痛吧？对不起……凡……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就不会……”若薇带着哭腔不断道歉着。
“够了，若薇，我说过，不想再听你说抱歉，你没欠我什么……能够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啊……要是让我一直守在这座城堡中，我反而会觉得自己很无能，若薇，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凡柔声说着，“况且，今次的事，恐怕还需要我亲自解决才行……”
话还没说完，凡的身体又是一阵抽搐，疼痛感再次蔓延。
“看来……若薇，我还需要你帮个忙了……”凡说着，将头埋在了若薇颈项中。
看着若薇颈上清晰可见的血管，凡的眼睛转为暗红，獠牙逐渐生长，轻轻扎进了若薇的肌肤中，吸取着那甘美纯粹的红色液体。
若薇闭上眼，轻叹了一声，仿佛这于她来说，是一种极为舒适的享受一般。
身体上的伤随着新鲜血液的流入而渐渐愈合、浅化，最终消失不见。
凡松开口，眼中的红光渐渐散去，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若薇微笑了起来。
“果真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血。”凡开玩笑地说着，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
作为被露西亚所初拥的对象，无论何时，凡最为渴求的，便只有露西亚体内那散发着蔷薇馨香的血液，只有她的血，能给他最为饱满的力量。
“你看，我现在不又是完好无损的了吗？若薇，只要有你在，我就绝对不会死。”凡宽慰道。
“那我也不要你为了我整天伤痕累累的，死不了，你总还有痛感吧？”若薇噘起了嘴，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般说道。
“好好好……我以后会更小心的，好吗？”凡妥协地承诺着，伸手轻刮了一下若薇的鼻子。
“哼，这还差不多，”若薇满意地哼了一声，将脑袋枕在凡的怀中，神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凡，告诉我，这次，你究竟探听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说需要你亲自解决？”
“若薇……我在梵蒂冈，见到了一位主教。他是整个吸血鬼猎人联盟的最高领导，也是以前的宗教裁判所，现在的信仰理论部的部长。”凡说道。
“那么，你这次受伤，跟他有关？”若薇问道。
凡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吧……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阿贝鲁军团的成立者，应该就是他了。”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不知道人类没经过初拥而饮下血族的鲜血，是会有相当大的副作用的吗？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会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存在，比低等种族还不如！”若薇疑惑。
“这位主教的名字……叫做迪恩，而他的姓氏……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叫做肯特……若薇，对于这个姓，你是否觉得有些耳熟呢？”凡忧伤地笑了起来。
“肯……特……难道……不对啊……就算是这样，那他也不应该会对你怀有如此深刻的仇恨啊，都已经四百多年了……”若薇语无伦次的说着，神情开始纠结。
凡•温特，当他还是一名人类的时候，他的原名为凡•肯特，是英国贵族肯特子爵最小的儿子。
“迪恩•肯特……曾是我哥哥的名字……”凡幽幽说道，神情黯然。
“难道，这位主教，他……”若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那名主教也成为了血族，那么他怎么可能在梵蒂冈内生活那么长的时间而没有被发现？
凡摇了摇头，说：“不，他并没有成为血族，他依旧还是一名人类，不过，跟阿贝鲁的那些人一样，喝下了血族的鲜血……而且，是相当强大的纯血血族的……不然他不可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明显的副作用出现，仅仅是容颜略显苍老了而已。”
凡说着，眼睛望向窗外，陷入了回忆之中。
四百多年前，自发生了在墓地的偶遇之后，凡便总是在半夜出门，与露西亚幽会。
同一时间，伦敦城内也传出了流言，说肯特子爵家最小的儿子与有着暗红眼眸的嗜血魔物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紧密联系。估计是有夜行人偶尔看见了凡与露西亚相处的情景，因而将这件事传了开去。
这夜，凡又准备从房中偷溜出去，却在宅邸的门口遇见了自己的哥哥迪恩。
“凡，这样的深夜，你准备去哪？”迪恩威严地问道。
凡默不作声，绕过迪恩，继续前进。
迪恩一把拉住凡的胳膊，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你难道真的像城中百姓说的那样，是去见那个吸血鬼的吗？你的心，已经背离了你的父母，你的家族，甚至是上帝了吗？”迪恩质问道。
凡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扬起了冷冽的笑：“我的父母与我的家族？迪恩，你告诉我，一位只会攀权附贵的父亲，与一位只懂得无度挥霍的母亲，还有那些为了子爵的头衔与财产争得头破血流的兄弟，这样的家人，这样的家族，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那上帝呢？你连自己的信仰也要抛弃？”迪恩不甘心地追问。
“……”凡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迪恩，我的心已沉沦，露西亚，是我所见过，最为纯粹与善良的少女，没有阴暗的心机，没有贪婪的念头，除了她是一名吸血鬼，她身上的一切，都比其他人类更加值得我爱慕，值得我追随。”
“就因为这昏了头的炽热恋爱，你就要放弃身为人类的一切，随那吸血鬼而去？这是堕落！凡，你这样做，将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洗不净的耻辱！我不允许！”迪恩说着，硬是将凡往宅邸内拖去。
身体理应孱弱的弟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居然一反手，挣脱了迪恩的控制，他诧异地看向已经撤离他身边的凡。
“不，迪恩，我已决意，今晚，便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我要去追求我所想要的自由、爱情，以及其他的一切。”凡坚定地摇了摇头，欲转身离去。
“凡！你还不明白吗？今日你走出这里，将会给我们家族带来莫大的灾难！流言已经传开，若你此时离开家，那不就等于承认了流言中的一切？我们刚刚才摆脱了罗马教会，新教徒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来肃清旧有事物，你难道想在这个时侯把我们家族推上风头浪尖？”迪恩沉声说道。
16世纪的英国，经过宗教改革，基本脱离了罗马基督教会的黑暗统治，形成了新教，即之后的英国国教。而随着改革所产生的清教徒们更是极力排斥天主教中的繁文缛节，删减了所有华而不实的宗教仪式，同时，也对异教崇拜进行了更为彻底的打击。
“流言只是流言，清教徒们不是那些腐朽贪婪的罗马教会中的人，怎会轻信那些口耳相传的不实消息？迪恩，不要再用家族利益这件事来威胁我，我已经厌倦了！”凡反驳道。
“你难道想间接杀害我们全家吗？！”迪恩忍无可忍地吼道，“现在清教徒们正在四处活动，排除所有影响宗教改革的障碍，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最钟爱的吸血鬼！凡，如果我们家族因为你而引来杀身之祸，我迪恩•肯特在此立誓，我会化身为被该隐所杀的兄长阿贝鲁，如他终日追杀该隐的子嗣，啜饮他们的鲜血一般，一刻不停地寻找那迷惑了你的心神的吸血鬼，要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也会要你，跪在我面前，永世忏悔！”
“迪恩，请你不要如此，这个家族中，我唯一敬仰的人便只有你，因你真诚，心无旁骛，正义凛然……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够尊重。”凡哀伤地说道，那些恶毒的誓言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你也知道，我这一生，最无法容忍的事情便是背叛！凡，若你真的成为了该隐那般手弑至亲的存在，我想，上帝也必定会原谅我的决定！”迪恩坚定地说道，眼神咄咄逼人，“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走？”
凡轻轻地，但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要我继续留在这样的家中，迪恩，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迪恩猛地睁大了眼，忽而又笑了起来，转过身，说道：“我不会杀你，凡。就算杀了你，你的灵魂也得不到救赎，它已经被那暗黑的生灵所污染……既然你决定背叛这个家，背叛我们一直信仰的上帝，让这个家蒙受奇耻大辱，让上帝对人类再度感到失望，我会让你尝到你应得的苦果！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的灵魂在痛苦煎熬中再度清醒过来，后悔你今日所犯下的错！”
留下这番话，迪恩便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宅邸中。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歉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