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血色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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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悄无声息地走进圣保罗教堂之中，避开所有人，飞快地潜入了教堂的地下室。
圣保罗教堂的地下室，是全欧洲最大的，各时代的战争英雄，蜚声国际的艺术家都在这静谧肃穆的圣地中安眠。
然而，当若薇刚一踏入这可称为圣域的场所，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一脸厌恶。
地上湿漉漉的，腥甜的味道充斥其间，抬起头，若薇赫然发现，几位红发少女被死死钉在教堂地下室的两侧石壁上，就如那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基督，木桩从她们被架起的双手手腕和强行并拢的双脚脚踝处穿过，鲜血便这样一刻不停地从伤口处流淌下来，顺着石壁，在潮湿的地面上汇聚。
这是黑暗之子对神所庇佑的场所最轻蔑的亵渎，是自视高贵的纯血血族对上帝发出的挑衅，又或者说，是疯狂艺术家新近创造的另一种变态的艺术形式。
若薇感知着那些少女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晚了，这些少女，全都已经在濒死的边缘，无法挽救了……
在这浓烈的人类少女的血气之中，若薇忽而嗅到了一股她所熟悉的味道。在格林家，她曾经在艾玛身上闻到过，这是属于纯血种族格林家族后代的鲜血味道……
威廉！若薇猛地回过神，顺着这气味一路向地下室的最深处前进。行进了不多时，若薇停下脚步，抬起头。迎面的石壁之上，威廉那瘦小的身躯被悬挂了起来，如同前面几位少女一样，也被摆弄成了十字架的形状，银制的钉子，从他那细小的手腕与脚踝处穿过，使得伤口无法愈合，鲜血不断涌出。
威廉的头歪在一边，已陷入昏迷。
“威廉！”若薇急喊着，想要飞到石壁之上，将他解救下来。
刚想行动，若薇突然顿住了身形，只有那双血色满溢的眼，始终牢牢盯着威廉所在之处。
半空中，一根银色长钉不知何时出现，晃晃悠悠地悬浮着，直直指向威廉的心脏处。
“晚上好，我亲爱的女王陛下。”丝绸般柔滑的嗓音在若薇身后响起。
“阿多尼斯……将近五百年不见，你这恶劣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若薇转过身，直面那绝美的，犹如蓝色妖姬般魅惑人心的男子。
“是啊，五百年了，在下对您那狂热而虔诚的恋慕之心可以说是有增无减啊……”说着，阿多尼斯伸出手，抚上若薇的脸颊。
若薇极端厌恶地皱了皱眉，将头微微偏了偏。阿多尼斯见状，轻轻笑了起来，伸出那修长光滑的右手，状似随意地向上指了指。
若薇顺着阿多尼斯伸出的手向上看去，立即明白，如今的形势，已由不得自己。
银钉在阿多尼斯的操控下，渐渐逼近了威廉的心脏。如果若薇再做出任何反抗阿多尼斯的行为，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银钉刺入威廉那已是极度衰弱的心脏之中。
无论如何，不能让单纯无辜的威廉就这样死在这个变态的手中！若薇想起自己身为人类时第一次见到威廉的场景，怯懦而真诚的孩子，令人无比爱怜。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纯真无害的孩子，却曾经经历过那般恐怖而悲惨的事情，直到现在，那阴影也依旧留在他心中，不曾散去分毫。
“阿多尼斯，你真不配身为纯血！”若薇不屑地说道。
“在下也不曾以纯血的身份为傲。只要是为了艺术，对于在下而言，即使要在下化身成为世上最为卑贱丑陋的存在也绝无怨言。”阿多尼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认真而执着的神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艺术？残酷地折磨着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的血亲！”若薇怒道。
“血亲又如何？能为我的艺术而献身，他们应该感到自豪，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理解呢？露西亚陛下……在下是如此地沉迷于您的美，想要将它永远留在在下的身边，以在下最爱的形式……”阿多尼斯细细抚摸着若薇面上的每一寸肌肤，眼神迷离地说道。
一丝丝凉意通过若薇的额头、双眼、脸颊、鼻梁、嘴唇渗入她的骨髓之中，令她无法动弹。
“啊……如此美丽的容颜……就如清晨饱蘸露水的蔷薇般娇艳欲滴……无论何时看到，依旧会令在下心神动摇……”阿多尼斯满足地叹息着，将若薇转个身，让她面对着威廉。
“我亲爱的陛下，这是在下为您暌违四百多年的觉醒所献上的贺礼，不知您是否满意呢？”阿多尼斯浅笑着问道。
“把他放下来，阿多尼斯！让我来代替他，不管你想要在我身上施行怎样变态的艺术都可以，请你放过威廉。”若薇转过身，面对阿多尼斯那张倾世的容颜，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不不……”阿多尼斯摇着右手食指，面上浮现出如孩子般的恶作剧神情，“亲爱的陛下，在下虽然为艺术而痴狂，但还不至于愚笨到这种地步。放了我亲爱的侄子，您不就无所顾忌了吗？那在下当初又何必让可怜的他参与到我的艺术创作中来呢？”
看着阿多尼斯脸上扬起的冰冷而玩世不恭的笑容，若薇不禁在心中暗自咒骂着，抬头盯着那根一直悬在威廉胸前的银钉，陷入了两难。
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救威廉，而我，又要如何才能击败眼前的这个疯子？
正当若薇苦苦思索之时，她发现，阿多尼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的狂热比起五百年前增长了数倍。
“露西亚陛下……在在下的眼中，只有您，是最特别的……造物主是如此偏心，将您塑造得如此完美，使得在下必须小心翼翼地慢慢雕琢，才能将您这份美丽毫无保留地完全释放……”阿多尼斯贴近若薇耳边细声说着，那声音就如毒蛇咝咝吐出的血红信子，充满诱惑却又令人胆寒。
原本已垂在身侧的冰冷右手再次缓缓抬起，流连在若薇的胸前。
阿多尼斯细长的指尖在那白皙的肌肤上不着痕迹地轻轻划过，一道血痕立时显现。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若薇上身的粉色吊带便渐渐被鲜血浸染。
“果真如在下所想，无论何时，只有您，才配得上如此绚烂夺目的颜色……”阿多尼斯眯起眼看着若薇胸前的不断扩大的赤红色彩，兴奋地说着。
忽而，又有三道血痕出现在若薇的左肩、右臂以及左腿之上，散发着浓郁蔷薇花香的鲜血渐渐在若薇全身蔓延开来。
“嘻嘻……就是这个，等待了几百年，在下终于能够看见这无与伦比的血色之花在您身上肆意绽放，真是令人感动啊……”阿多尼斯激动地说着，幽蓝的长发亦随之扬起，更显妖娆。
若薇稳稳站立着，始终缄默不语，面上一片平静，牙关却是咬得紧紧的。
身为王，却遭受到如此屈辱的对待，无尽的愤怒在若薇心中不断肆虐，双眼中的暗红光芒愈发强烈，就连她唇上的血色亦在瞬间加深了几分。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阿多尼斯轻柔地触摸着若薇那红润的双唇，眼神炙热。
“这般甜蜜多汁的双唇，简直就像那伊甸园中诱惑着夏娃的禁果一般，令人充满了犯罪的欲望啊……”阿多尼斯陶醉地说道。
若薇听着阿多尼斯这令人反胃的夸张形容，一脸冷然。
源源不断流淌下的血液在若薇脚边扩散开来，她眼看着自己那暗红的血逐渐沾染上了阿多尼斯那一尘不染的白色长靴，忽而，扬起了笑。
霎时，原本蜿蜒于地面之上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生命，猛扑向阿多尼斯，如蛇一般紧紧缠绕住了他，压制住了他一切的动作，并开始吸收他体内的血液。
“血之束缚……”若薇轻声在阿多尼斯耳边念道，模仿着他的样子，妖娆地笑了起来，“多谢你，阿多尼斯……给了我近身作战的机会……我的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白白流失的……”
血之束缚——正如其名，如同自我牺牲一般的古老魔咒，只有在对方踏入自己血液所覆盖的领域之内时才能生效，具有束缚、反噬的作用。但是，一旦施咒者或被施咒者离开血液覆盖范围，该咒便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失效，此为历代血族之王所掌握的众多黑暗技巧之一。
阿多尼斯大惊，刚想将他所控制的银钉射出，却发现，若薇不知何时已飞速移动到了威廉身边，用手狠狠捏住了那根该死的银钉。
趁着阿多尼斯无法动弹的片刻，若薇用力拔出了插在威廉手腕和脚踝处的其余长钉，将他抱在怀中，救离了那该遭受诅咒的地狱。
安放好威廉，将随身携带的血袋中的血液喂入威廉口中，眼见他的气息渐渐和缓，若薇安心地微笑了起来。
再次站起身，若薇的手中现出两把血色长剑，她灵巧地挥舞着，身形轻移，向摆脱了血之束缚，正慢慢恢复常态的阿多尼斯袭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血色艺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