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e》小小未然

26、恐惧

　　“阿尔法，最近拉斐尔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若薇问道。

　　“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法兰奇家的消息，陛下。估计，拉斐尔目前还在沉睡中，他与凡那时不同，本身已是纯血，加之受过那么重的伤，想要完全接受您的力量，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吧。”阿尔法回答道。

　　若薇点了点头，沉思起来。

　　忽然，一只蝙蝠飞至阿尔法耳畔，似乎在向他传达着什么消息。

　　“哼，果不其然呐……”阿尔法听完，不由得笑了起来，“若薇陛下，有一位故人，即将前来拜访您了。”

　　“谁？”若薇抬头问道。

　　“疯狂的艺术家。”阿尔法简短地说道。

　　若薇的眼睛顿时微眯了起来，暗红的光芒瞬时汇聚，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哦？我还在想呢，在我觉醒的第一时间会赶来为我庆祝的，应该也只有他了吧。”若薇挑起一丝如寒冰般的笑意，说道，“四百年前触犯我尊严的这笔帐，我还真要跟他好好算算，阿多尼斯•格林！”

　　“若薇陛下，在下不得不提醒您，身为王者，若总是只考虑到一己之仇怨，往往会忽略掉其他重要的事情。阿多尼斯固然冒犯了您，可是您可曾想过，他于其他血族而言，又是个怎样的存在？特别是曾被他所领导的格林家族，他就像一缕幽魂，时刻萦绕在他们四周，成为他们最深最痛苦的梦魇……”阿尔法沉痛地说道。

　　若薇听毕，低下头，略微不甘心地说道：“对不起，阿尔法，我又冲动了……看来，自以为成熟了的我，在你面前依旧幼稚犹如孩童啊……”

　　“请放宽心，陛下，在今后的战斗中，您会逐渐成长，就如那历经风雨才可璀璨盛放的崖间蔷薇，您终将绽放出最为灿烂耀眼的光芒。”阿尔法温和地笑着安抚道。

　　“多谢，阿尔法。那么，我也该动身了。若有什么新的消息，请你尽快告知我。”若薇说着，伸出手。

　　阿尔法微愣，随即也伸出自己的手，与若薇的相握。

　　“现代人类的礼仪么？以此表示双方达成一致，通力合作，不错。”阿尔法说道。

　　“看来，深居在这古堡之中，你还挺与时俱进的嘛！”若薇打趣道。

　　“怎么也不能落后于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七年的陛下呀，我这个老头子可不想被个丫头嘲笑呀！”阿尔法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么，再会，阿尔法•施兰特。”若薇微笑着，消失了身形。

　　阿尔法向若薇消失的方向深深一鞠躬，恭送若薇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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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家的克兰朵城堡内，威廉将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中，缩坐在角落里，双手紧抱着双膝，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回来了……他回来了……妈妈……”威廉带着哭腔颤声说着。

　　“你是在说我吗？我亲爱的侄子，威廉……”隐含笑意的声音忽然自威廉面前幽幽响起。

　　威廉浑身猛地一颤，怔怔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前方，忽地，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不愧是艾尔莎的儿子，就连那害怕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啊……”黑影逐渐向威廉靠近，伸手抚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猩红的眼，幽蓝的长发，一瞬间，便将威廉带回了噩梦之中。

　　五百年前，雷雨交加的夜，布莱恩带着女儿艾玛于几日前外出拜访，至今未归。

　　格林家中，只剩下新的领导者阿多尼斯、他的妹妹艾尔莎以及威廉。

　　艾尔莎有着娇俏的容颜，一头与露西亚相同的暗红长发以及和善乐观的性格。尽管自己兄长的脾气阴晴不定，她却丝毫不在意，尽情享受着自己的艺术生活与来自子女的天伦之乐。

　　今天一整晚，阿多尼斯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未曾露面。艾尔莎不禁有些担心，兄长时常行为怪异已是常事，但像今天这样足不出户却是非常少见的。每一天，他至少都会露一次面，对他们进行关于所谓完美艺术的宣讲。

　　“威廉，我们去看看阿多尼斯伯父，好吗？妈妈有些担心呢。”艾尔莎望着沉醉在绘画世界当中的威廉，说道。

　　威廉一听这话，一脸的犹豫，怯怯地说道：“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总觉得……伯父很可怕……”

　　“不要害怕，威廉，不管怎么说，阿多尼斯也是我的兄长，你的伯父，我们都是他的至亲，他不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的。”艾尔莎安慰道。

　　“嗯……”威廉轻声应着，不情不愿地随母亲走出了房间。

　　来到书房，艾尔莎轻轻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轻推房门，发现并没有上锁，艾尔莎便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阿多尼斯兄长大人，您……”艾尔莎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侵袭而来的血腥之气堵住了口。

　　带着一丝惊疑，艾尔莎向一旁洞开的暗门走去，威廉攥着母亲的裙摆，害怕地紧随其后。

　　“还是不对……”阿多尼斯在密室之中自言自语着，顺手将某个东西向身后一抛。

　　艾尔莎眼见有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向后退了半步躲避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名红发人类少女的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孔扭曲，显然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死去的。

　　“啊！”威廉在艾尔莎身后看到这一切，不由得惊叫出声。

　　“谁？”深陷在自己的艺术烦恼中的阿多尼斯惊问道。

　　“兄长大人，是我，艾尔莎。您……还好吧？”艾尔莎不确定地问道。

　　“哦，艾尔莎啊……”阿多尼斯不以为然地瞟了艾尔莎一眼，忽然发现她那在烛光映照下闪闪发光的红色长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啊对啊，我怎么就忘了呢？原来在我身边就有一个啊……”

　　阿多尼斯眼中闪出狂喜的光，缓缓站起身，仪态万方地向艾尔莎走去。

　　“兄长大人？”艾尔莎疑惑地望向比平日更显癫狂的阿多尼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自从见到露西亚陛下之后，她那娇美的容貌，和那令人转不开视线的暗红长发便一直侵扰着我的心……那是多么绝妙的组合啊……我一直在想，如果能让她那无瑕的脸上显露出绝望的神情，那绝对会成为这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可是，我找不到，究竟哪一种恐惧的神色才是最适合她的呢？试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令我满意，但是，同为血族，艾尔莎，你应该能够让我找到……”阿多尼斯喃喃说着，向艾尔莎伸出了手。

　　“您……难道想……”艾尔莎明显感受到，自己兄长的话，绝对不是玩笑，一旦陷入癫狂，他便会什么也不顾，只一味追求自己所谓的艺术。

　　“过来，艾尔莎，为了艺术而献身，作为格林家的一份子，你应该觉得荣耀吧？”阿多尼斯命令着。

　　“妈妈……妈妈……”威廉害怕得哭出了声。

　　“威廉……快跑！”艾尔莎回过神来，马上将自己的孩子推向一边，“快点逃啊！”

　　“艾尔莎，我命令你过来！”阿多尼斯的血红双眸绽放出光彩。

　　身体，瞬间不受自己的控制，艾尔莎一脸惊恐地抗拒着这力量，却力不从心，逐渐向阿多尼斯靠近。

　　“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妹妹。”阿多尼斯温柔地说着，将艾尔莎揽进怀中。

　　“不要……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可以……”艾尔莎艰难地开口。

　　“心脏……应该是在这里吧？”阿多尼斯的手在艾尔莎胸前比划着。

　　右手猛然间化为了利爪，深深刺入了艾尔莎的心房。

　　“呀——”艾尔莎尖叫了起来，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痛苦，令她的脸孔变得扭曲。

　　“啊……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的表情，这鲜血，再配上这暗红的发色，真是美妙啊……”阿多尼斯陶醉地说着，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

　　艾尔莎全身痉挛着，无法承受这仿若凌迟般的巨大痛苦，口中涌出大量鲜血。

　　“就是这个表情了！要是露西亚陛下的脸上也能出现这一模一样的表情该多好啊……”阿多尼斯激动地说着，全然忘记了手中紧攥着的是自己妹妹的心脏。

　　力道因激动再次加强，伴随着艾尔莎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书房内的所有玻璃制品应声碎裂，而她本人，也随之化为了灰烬。

　　“咦？死了？真是可惜啊……我还想再多欣赏一下呢……”阿多尼斯说着，一脸遗憾地拍了拍身上属于艾尔莎的尘埃，头也不回地再次进入了密室。

　　一直躲在角落中看着一切的威廉，被那骇人的残忍景象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头脑，如木偶般丧失了思考与行动的能力，空洞的眼中，只有泪水无声地不断滑落。

　　如今，再次见到阿多尼斯，威廉又回复了当初的状态，无法言语，无法行动，就连思考也都已停滞，只有无边的恐惧充斥着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威廉，来，我可爱的侄子，跟我一起，去创造更为精彩的艺术杰作吧。”阿多尼斯召唤着。

　　威廉呆呆地站起身，走到阿多尼斯身边，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一同消失在房间之中。

　　“威廉！”感觉到威廉气息的消失，艾玛立刻闯入房中，却只闻到房间内已渐渐淡去的薰衣草气息。

　　腿一软，艾玛跪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尖叫了起来。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吗……”在艾玛的身后，若薇突然出现。

　　“若薇……若薇陛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威廉……我们已经失去母亲了，我不要……我不要再失去威廉！我本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可是，他拒绝任何人……若薇陛下！”艾玛扑进若薇的怀中，像是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不断哀求着。

　　“陛下……”布莱恩痛心地喊了一声，终是无法言语。

　　“我明白，布莱恩，这是我早该解决的事情，却拖到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全是我的责任……我以女王之名，向你们保证，绝对会救回威廉！”若薇说着，双眼转为嗜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