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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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阿生便兴冲冲地将阿时被木先生允许入学的消息告诉了正坐在桌边等他们两回家的安姨和水爷爷以及来接小文却拗不过安姨的热情挽留而留下来吃晚饭的赖婆婆，一听这个消息，原本正聊着天的几人一下子呆愣了。
“真的假的？阿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安姨第一个叫道，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低低的质疑出自一脸惊讶的赖婆婆。连原本坐在她的小文——扭了扭身子，偷偷溜下地迈着因为刚会走路不久而摇摇晃晃的步子走向正进门的阿时的动作——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木先生吗？”水爷爷轻轻念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样子，眼中一闪似乎飘过了什么却没有人注意到。
“当然是真的！先生还叫阿时明天一起去学堂呢。而且还借了书给阿时呢。”阿生极为不满的看着这几个满脸不相信的大人朝自家娘亲得意的晃晃手中的几本先生给阿时的书，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阿时可是男孩子啊！”赖婆婆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木先生也是男的呀。”阿生立即反驳道，倒不见她在学堂同样也是不可置信的反映。
“但，那不一样的……”安姨有些迟疑的说道，带着一丝不知如何该不该解释的犹豫。
“哪里不同啦？同样是男的，为什么阿时不可以？”阿生立即反问道。
“似乎也是啊……木先生也是读书的呢……可是……”赖婆婆在一边陷入自己的心绪中颇有些混乱。
看着这番辩论，一旁的阿时却是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大事吗？“好了，阿生，大家一定都饿了，先吃饭吧，这些事情吃饱了再说。是吧，小文？”上前几步抱起走得跌跌撞撞让人看得紧张万分的小文，看着她朝自己挥动着小手咧开大大的笑，阿时心中一阵柔软忍不住亲了亲小文粉粉的面颊放柔声音转问小文。
“好，啊……”尽管不明白阿时在说什么，小文也很给面子的用刚刚会说的单词快乐的回应道。逗得大家也都会心一笑。
“既然小文也同意了，那么大家先吃饭再说话吧？”水爷爷笑眯眯的说道，一边朝阿时怀里的小文眨了眨眼，逗得小文又咯咯笑了起来。但是虽是疑问的语气却也带了一丝淡淡的不容拒绝的威压。
眨眨眼，家里的太上君都发话了，原本还想说什么的阿生也只好在已经在桌边坐下的阿时身边坐下，有些郁闷的皱了皱小鼻子却也只好不甘不愿地端起面前的碗筷。阿时注意到阿生的表情抿唇一下，递了几筷子的菜放进阿生碗里看到她脸上表情舒展了些浮出几丝不好意思转过头仔细的拣了些酥软易入口的菜喂给小文，安姨和水爷爷同时端起了碗筷却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默契的扭过视线开始吃饭。倒是赖婆婆尽管也开始吃饭了却依旧有些神色恍惚。直到最后水爷爷叹了口气放下碗说道：“赖大姐，吃晚饭问问阿时不就行了吗？再想不明白咱们明天直接去找木先生问一问不就可以了吗？何必想太多呢？”赖婆婆才回过神来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呵呵，人老了，有些脑子转不过来了，多谢提醒了。”对此阿时投以诧异的一眼，虽然有些疑惑却因为自知马上就可以知道原因也就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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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阿时极自然地帮忙水爷爷收拾起桌子，本来一肚子好奇想要问出口的安月娥和赖婆婆也只好先转向阿生了解起木先生让阿时入学的事情来。
等到阿时回到桌边，两双闪着热切的眼睛让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阿时你快和干娘说说，木先生和你说什么了？”未等阿时坐稳，安月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双灵动的眸子中尽是好奇。
奇怪的看着一脸急切的安月娥，阿时没有多想便说道：“木先生问我喜不喜欢学堂，我说不喜欢，又问我讨不讨厌学堂，我说不讨厌，先生就问我愿不愿意和阿生一起到学堂来，我就告诉先生说不愿意……”
“你说不愿意？”听到这，赖婆婆忍不住提高声音惊喊道。
“是啊，我日里不是没有时间嘛。”一脸理所当然的阿时看到连水爷爷和安姨也是一脸惊异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略微迟疑了一番，“有什么问题吗？”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怎么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没错，他竟然不愿意！天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个机会啊。”一脸不满的阿生忿忿说道，“你们说阿时是不是太不明白了，不过幸好让我劝住了！”说到这阿生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得意。
“当然有问题，男孩子是没有进学堂的机会的，除非是学堂先生是男子而且愿意收男孩子，并且因为先生一生中只能收三位男学生，所以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下对男孩子来说进学堂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木先生愿意收阿生我就很惊讶了，现在居然愿意收阿时，而且没有任何考验……天哪……阿生，你做得太好了！”
回答阿时的是安月娥，寥寥几句解释越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有些震惊过度的安月娥最后一掌拍在阿生的背后，极为庆幸地赞了一句，只是没有考虑到力道导致没有准备的阿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赖婆婆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看向也有些震惊的水爷爷：“我们忘了阿时失忆了。”
“而且后来这些知识以为没有用也就没有告诉他。”水爷爷赞同的点了点头。
“当时先生开学堂我们还觉得阿时一脸不解的样子很有趣。”
“没有解释的结果使我们很‘有趣’。”
“没想到阿时竟然被木先生选中了。”赖婆婆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真没想到啊，一个男先生来来凤村就很让人意外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可以收男弟子的，早知道就让小文预定下了。”说到最后赖婆婆就多了一丝郁闷。
“……如果的确是那个人我一点也不意外。”轻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才听到的话语，水爷爷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却在听见赖婆婆最后一句“悔恨”时轻笑出声，“我说大姐，你家小文才多大啊？”
“就是，这种机会当然该是我家风华正茂聪慧懂事的的阿时的啦。”已经回过神的安月娥笑眯眯的插了进来，满脸自豪。
极为了解这家子的赖婆婆毫不在意地呵呵笑道：“我说月娥啊，你家阿时好运气，你都不安慰我这失意的老人家竟然还来打击我有没有尊老之心啊？”倒是水爷爷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颇有些阴森森的开口道：“风华正茂？月娥你当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全还给我了？嗯？”
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安月娥顿时哭丧下脸颇为哀怨：“爹，我错啦，不要提读书啦，我承认我没那个天赋啦，水先生，不要让我抄书啊。”
“娘你就认命吧，谁让你在外公面前出错呢。”阿生笑得极为幸灾乐祸。
“哼！”看着自家女儿哭丧着脸的样子，水爷爷心情颇为好转，象征性的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茶杯挡住微扬的嘴角。
对这对父女知之甚悉的赖婆婆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听到旁边阿时轻声说道：“小文睡了。”顺着声音注意到旁边对眼前之景一脸无语的阿时怀里已经头一点一点的小文，赖婆婆这才反应过来：“啊，已经不早了，小文困了，我带小文先回去了，打扰了。”赖婆婆从阿时怀里抱过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手却还紧紧拽着阿时的衣襟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掰开他小手的小文，很是宠溺的拍了拍因为她的动作而不安扭动着直到在她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而再次安静下来的孩子，注视着孩子的眼神中满是慈爱。朝桌边一家子打了个招呼，得到那一家子纷纷回应后将怀里陷入熟睡的孩子搂得更紧转身出门了。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阿时，明天开始你就安心去学堂吧，我觉得我可以照顾好小文的。大家也会赞成的。”说完才真正离去。
“……啊？”一时愣住的阿时半响才回过神来，喃喃吐出一个毫无意义的象声词，脑海里却依然一片茫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大家会理解的吧！”阿生笑得一脸得意，“阿时你看村长奶奶都这么说了。”
“放心，明天我会帮你告诉大家的，你就安心去学堂吧。”安月娥一脸欣慰，“果然是我家阿时，居然也可以进学堂呢，要不是……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这个机会。”斜眼瞥了瞥水爷爷。
对自己女儿的眼神意味心知肚明的水爷爷微微一笑，满含鼓励的看着阿时：“去吧，有这个机会就好好抓住，多了解一些知识多补充一些常识，总会有我们没法告诉你的事情让你去了解的。学堂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
“可是……孩子们……”阿时仍有些迟疑。
“有村长发话，还担心什么呢？大家都是好人啊。”安月娥摸摸阿时的头，难得笑得稳重，眼中是满满的温情。
“就是啊，我们一起去学堂吧。”阿生也在一边。
“去吧，技多不压身，虽然身为男孩子进学堂不知道对你是好是坏……但，对你的记忆也应该会是件好事吧。”水爷爷温和的说道，而最后一句让阿时心动了。
直直的看向现在属于自己的家人：外公，干娘，阿生。阿时眼中的犹豫和迷茫慢慢变成了坚定：“我去学堂！”我要找回我的记忆，我想守住我的生活。
“太好了！”阿生立刻欢呼，安月娥也开心的抱住阿时，水爷爷的脸上也绽放出开怀的笑容，只是却多了一丝担忧：要不是自己已经收过三个男弟子，阿时应该会是自己的弟子了吧。只是阿时会有什么身份呢，如果这个木先生真的是他，在这种巧合的时间出现，还收阿时做弟子，到底会有什么目的呢？难道……
目光一沉，水爷爷望着眼前开心的家人们随即自嘲地一笑：想太多了吧，哪有那么严重，都这么多年了，何况如果是他，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只是心中一丝不安却久久无法抹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