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撩》笔锋纵横

7、骨气

　　宋苗苗像一只饥饿的小白鼠一样，乱窜着去觅食。林寻音看着她的背影后，摇头笑笑，继续埋头工作中。

　　林寻音的工作能力和勤奋程度，让她的上司极为欣赏。周一开会时，副总经理王向东特意当着部门人的面表扬了林寻音。

　　公司的人都明白，能让副总如此赏识的人，以后升官加薪肯定没问题。开完部门例会，有许多同事纷纷对林寻音投来羡慕目光。

　　林寻音一笑置之，与同事简单聊了几句，便回到自己办公室。泡了咖啡，喝了几口，还没真正坐下来缓口气，又被副总经理叫了过去。

　　这次是副总经理单独找她。

　　…………

　　顾静寒声线浅淡：“还没领。”

　　安以柔满满嫌弃：“你们都认识很久了吧，这种事也能耽搁？还不快去领？磨磨唧唧的像什么话？”

　　领了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米煮成熟饭。

　　说到这种结婚领证的事，安以柔可来劲了，比自己的事都上心。

　　顾静寒发出文质清淡声音：“本来准备去领的，宁小姐那边出了些事，她父亲正在住院，所以耽搁了。”

　　安以柔：“哎哟。这都是借口吧。寒寒，所有不领证的结婚对象都是耍流氓哈。”

　　顾静寒不由又重复了遍：“我们情况和别人不一样。”

　　“知道知道，不就是协议结婚吗？有啥不一样的？反正都要领结婚证。”安大小姐琢磨了下，很直白道，“你说，那宁夕是不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想以后临时反悔，所以故意不去领证啊？”

　　顾静寒淡淡否定了：“不会，她心思没那么重。而且我们是签了字的。”

　　安以柔热心给着建议：“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去领证。”

　　她边说边翻阅手机里的日历：“明天是个吉利日子，宜婚娶。又是周五，明天去领证。”

　　顾静寒稍加思考，缓缓道：“这得询问宁小姐。”

　　安以柔在电话那边皱起眉头：“你还能不能强势一点啊？能不能有魄力一点啊？”

　　顾静寒认真道：“这是民主，和强不强势无关。”

　　安以柔在心中翻白眼。

　　还民主？就你这不主动的样子，能追到媳妇儿，那就奇了怪了。

　　“寒寒，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安以柔说完私事之后，才想起说公事，“我给你联络了几个客户，他们都是负责海外生意这块，周六晚上我约你们一起出来会个面。相信对于你拓展海外生意，一定很有帮助。等海外市场拓展出来，你也不用再受柳家那边的制肘了。”

　　在南城，柳家一直是商业巨头，管辖着许多领域。不过这些领域都是国内市场，海外市场还没有去开拓。顾静寒知道，在以柳家为龙头的情况下，她想继续在南城发展国内市场很难。所以，思考再三，决定把重心放在海外市场。

　　安以柔隔着电话邀功：“寒寒，我这件事做的漂不漂亮？”

　　顾静寒清淡的声音中浮起一丝笑意：“漂亮极了。”

　　安以柔笑声连连：“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犒赏我？”

　　“犒赏。”顾静寒声音明显顿了下，“我准备送本菜谱给你。”

　　安以柔把这双光滑白皙的手保护得很好，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听完后，愣了一愣：“不是，这算哪门子的犒赏？”

　　电话中传来顾静寒不紧不慢的声音：“让你学会一手好厨艺，以后做饭给萌萌吃，增进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安以柔快无语了，“哼，你就是见不得我有一双美手。”

　　顾静寒：“我的手其实比你更美。”

　　安以柔非常非常“嫌弃”顾静寒：“泥.奏.凯。懒得和你了，我要去弄脸。”

　　临挂电话时，这位安大小姐还特意嘱咐了声：“明天记得呀，要去领结婚证。”

　　…………………………………………

　　顾静寒挂了电话，已经是晚上整整九点了。想起安以柔刚才嘱咐的，她手指拨弄手机，翻开通讯记录，手定格在宁夕的备注上。

　　于是给宁夕打电话。

　　而此刻，宁夕正在写关于新力泊湾地皮开发的策划方案。

　　马不停蹄地写。写了又改，改了又写，还没写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响了。

　　她将笔搁在桌上，接起电话：“顾总。”

　　顾静寒问：“宁小姐，在忙吗？”

　　“对，忙着写新力泊湾地皮开发的策划方案。”宁夕回答。

　　“这么赶？”顾静寒有点疑惑，“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以一个月为期么？”

　　宁夕笑笑：“主要是我们公司想尽快和你们顾氏集团合作。”

　　顾静寒关怀道：“嗯，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宁小姐，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是周五，下午要开个总结会议。”宁夕如实说道。

　　顾静寒：“一点点时间也抽不出吗？”

　　“那也不是，公司周总结会议是下午三点开，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这段时间我都有空。怎么了，顾总？”

　　顾静寒清淡的声音中透露着稍稍停顿：“不知道，宁小姐还记不记得领结婚证这事？”

　　听顾总忽然间说起这事，宁夕心中还是挺惭愧的。似乎像这事已经拖很久了，最近她又忙东忙西，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毕竟两人是签了合作协议的，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去履行，宁夕飞快答应：“有时间。空闲的那段时间就可以去领。这段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有点怠慢您了，抱歉，顾总。”

　　“没关系。明天我到你公司门口接你。”

　　很快两人通话结束。

　　宁夕刚准备专心工作，只不过她的手机没有消停下来，铃声又开始响起。她不得不停下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十分纳闷，因为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还在想着，会不会是公司同事换新号码了？于是接起。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粗犷男人的声音：“喂，请问是宁夕，宁小姐吗？”

　　即便是隔着电话，宁夕都能听到电话中男人声音里带着的狠厉。

　　宁夕心中一凛，狐疑问道：“什么事？”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

　　宁夕本想挂掉，可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时，愣了片刻后，随即问道：“什么事？”

　　“宁小姐，刘玉梅是你后妈吧？我想问问还债的事。”

　　宁夕心底咯噔一声，对方果然是来者不善。

　　“原来你是高利贷的？”

　　“对，我是刘玉梅的债主。她可是欠了我很多钱，现在跑路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宁夕理直气壮：“刘玉梅欠你的钱，你找她要，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后妈，但我们关系很僵，都没有往来。”

　　狠厉男人干笑两声：“宁小姐，你是在说笑吗？不管你们有没有往来，关系如何，这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想尽快见到钱。我只要拿钱，懂吗？”

　　一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父亲，是被这些要债的打进医院里，宁夕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吼道：“你还好意思要钱？你们的人把我爸差点打成残废！我正准备去告你们！”

　　“告我们？好，随时欢迎。”狠厉男人威胁宁夕，“你要是不想还钱的话，也可以，把刘玉梅交出来！三天之后，我要么见到钱，要么见到刘玉梅的人！否则，你也知道后果。”

　　宁夕毫不客气道：“威胁我？你威胁错人了吧，我不是那种无知女孩。等着吧，警察会收拾你们的！”

　　狠厉男人笑了几声，半点也不在乎：“想报警或者想走法律程序，随随你的便！我们没有做违反法律的事，刘玉梅她自己心甘情愿借钱。”

　　宁夕非常痛恨这种□□的人，她不愿再多听对方的话。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扎的她耳朵生疼，宁夕狠狠挂掉电话，而且把这个号码迅速拉黑。

　　虽然耳朵免了一时之扰，可她再也无心工作，陷入了忧愁之中。因为她知道就算有法律和警察干涉，这件事情也会很棘手，那个狠厉男人说的没错，是刘玉梅自己要去赌博的。

　　宁夕忧愁满面，狠狠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出了这事，她脑海中第一反应是让顾总出手帮忙，愁死小老百姓的事，大总裁抬抬手就能解决。

　　可是……她又很不好意思，这段日子以来实在麻烦顾总太多次了。

　　哎，只能自己先解决，走一步看一步。

　　无奈之下，宁夕打电话求助好闺蜜谢晴，说了事情经过。

　　谢晴一听火冒三丈，直接破口大骂：“这些不要脸的，居然打电话向你要债？夕夕，你先别着急，我们报警！”

　　宁夕摇摇头：“先别吧，刘玉梅她赌博本来就有错，报警恐怕也很难解决这事。那些□□的都有后台，而我们没有后台，到时候还不是刘玉梅最惨？”

　　谢晴开始愤愤不平了，这些年来，宁夕实在过得太憋屈了，受到很多委屈：“夕夕啊，你怎么替刘玉梅这搅屎棍说话？都是因为她，你才会被连累。要是我，就直接把她推出去！就算她被打残了，也是罪有应得。像这种女人，活在这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宁夕叹息：“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这事真的只单纯牵扯到刘玉梅一人，她死没关系。可是还牵扯到我爸，我弟弟啊。特别是我弟弟，他才十来岁，要是没有妈，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起聪明可爱的弟弟，宁夕实在有点不忍。

　　谢晴皱眉，很是担忧道：“也对。可是别人都威胁到你头上来了，你现在该怎么办？欠了一百多万，拿什么去还？总不能真的把你家房子卖了吧？”

　　王向东对林寻音很信任，很器重，大约算得上礼遇有加那一种。见了林寻音后，笑道：“你都没有坐下来，好好喘口气吧？”

　　林寻音：“还好。”

　　王向东笑道：“能者多劳，你担待些。等忙碌这段时间，我给你放个小长假。董事会那边有个新的策划案下来，需要找人跟进，我想来想去，你最合适。”

　　林寻音点了点头：“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我当然会努力完成。”

　　自从踏进天悦集团来，林寻音每次都会出色高效率地完成领导的任务。从不例外。这次也一样，只要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她都会竭尽努力去做。

　　王向东听完后，眼睛中露出欣慰笑容，他给林寻音泡了一杯咖啡：“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得找你商量商量。只是，这是一件私事。”

　　林寻音愣了下。她和王向东共事多年，这领导脾气很温和，对她甚好。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几乎仅限于工作。突然听王向东说到私事，她有些不习惯。

　　王向东比林寻音大十二岁，四十来岁的年纪，就能做到公司整个华东区域副总经理，可见能力不一般。他看人的本领也不一般，眼睛很尖，一眼就看穿了林寻音所想，王向东笑笑：“怎么，很诧异？很惊讶吗？”

　　不可否认，确实很惊讶，很诧异。

　　王向东端来咖啡，在里面放了一颗糖，又用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才推到林寻音面前。

　　他自己又泡了一杯茶，坐下来边喝，边慢慢和林寻音交谈：“我们之间除了是上下级外，也是朋友，朋友之间，也能聊聊私事吧。”

　　林寻音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对于私事二字，根本没多少兴趣。只不过王向东提了一嘴，她还是心有诧异，什么样的私事，会让她的上司如此郑重？

　　“什么私事？”林寻音问。

　　王向东笑了笑：“寻音，你今年二十九了吧，有没有考虑解决个人问题？”

　　林寻音原本在享受着美味咖啡，忽然间，她觉得咖啡都没什么味道。她对个人问题真没什么兴趣，把王向东当领导，也把她当朋友。

　　在公事面前、在领导面前，她努力工作，一直奉献自己，在私事面前、朋友面前，她却没有要配合的义务。

　　林寻音很郑重说道：“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问题。”

　　王向东听完后，有点怅然。他隐隐觉得，自己这次恐怕完不成任务。于是好言劝慰着林寻音，但表情确实嘻嘻哈哈：“二十九，老大不小，有合适的考虑考虑。你确实优秀，工作能力突出，让男人都望尘莫及。但你不能一心只埋头工作，人生大事，同样很重要。”

　　“你还记得上周一开会时，坐在你边上的那位董事长公子吗？他，对你很感兴趣。我们之间认识那么多年，既是同事也是朋友，许多话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我是受了董事长委托来的。”

　　这是王向东的重头戏，也是他找林寻音谈话的最关键点。

　　渐渐地，林寻音的脸越来越淡漠。好像朋友之间的欢快气息，被刚才的一些琐屑事给吞噬了。王向东看着林寻音的表情，接下来的事有些犹豫了，他都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精明能干的区域副总，一时间也陷入尴尬和为难中，要是继续说，就会惹手底下这位做事最强、最有效率的女强人生气。

　　可要是不说，在董事长那头也很难交代。在霍公子那边就更难交代了。

　　王向东皱了皱眉，忍不住又叹口气：“寻音，咱们这位霍公子对你兴趣满满。他特意托我来打打秋风，可要是打黄了，我那边也不好交代。”

　　林寻音一听，就知道王向东肯定没经她同意，就在霍公子那边承诺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说辞。

　　也确实如林寻音所想的这样，王向东在天悦当了这么多年副总经理，除却自己个人能力外，也少不了总裁的赏识，他对总裁霍正海抱有一份感激之情。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目的。所谓不想当元帅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这句话用在王向东身上也同样合适。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他也想在职位上再升一步，直接由副变正。

　　但，谈何容易？

　　可，现在不一样，眼前就有一个大好机会。要是他把这事办成了，霍公子那边一开心，他直接由副转正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王向东继续循循善诱，试图改变林寻音的想法：“霍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为人又讲义气，确实是个好男人。这家世，这样貌，放在榕城都是一顶一的好。没得挑了。”

　　林寻音静静听着，脸色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十分淡漠。这瞬间，忽然王向东的形象在她心中坍塌了几分。

　　虽然，王向东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左右不过应承了霍英凯所求之事。可这件事是对林寻音来说，确实是有膈应的。

　　倘若王向东只是来征求下她的请求，林寻音觉得这不打紧。有人关心你，也是一件好事。但王向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林寻音能和霍英凯好。

　　只要那位霍大公子开心了，王向东的前途更加光明。所以他不遗余力，应下霍英凯的请求，并且信誓旦旦同霍英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林寻音一看王向东的表情，一听王向东的语气，便已经猜测出了这其中缘由。看着王向东那近乎恳求似的目光，林寻音更是猜测出这位副总经理在霍公子面前的信誓旦旦。

　　林寻音思考了一下，无视王向东的私心，和那所谓的恳求目光，摇摇头：“王总，这事，恐怕我答应不了你。我实在没有兴趣，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霍公子是人中之龙，我也配不上。”

　　念在王向东是她多年的领导，平时对她也很好的份上，林寻音说话还是很委婉，她继续缓缓道：“就算……就算我退一步，卖你一个面子，和霍公子去交往。可我每天冷着一张脸，人家见了，心里也不会舒服，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

　　“帮人保媒这事，本来就不容易，要是好事成了，倒还不错，双方会感激你。可要是没保成，反目成仇，别人就会怨你。王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向东是个聪明人，林寻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自知无望了。只是，想到在霍公子面前答应的那些话，顿时觉得脸一疼，像被皮鞭抽了下，狠狠打脸。

　　王向东靠在椅子上，闭了眼，大脑思绪有些乱，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缓回来了。他睁开眼看着林寻音，无奈道：“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无心这件事，我当然也不好再插手。只是之前出于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我没经你同意，便在霍公子面前应承了下来。如果这么唐突就推诿，我恐怕，以后在他们面前很难说上话。”

　　“寻音，我希望你也能理解下我的难处。”

　　林寻音最终还是替王向东着想了一下：“我只答应和霍公子吃一顿饭，仅限一顿饭而已。对于其它的事情，我会同他解释清楚。不会把事情推到你身上。”

　　解决完这档子事后，林寻音回到办公室，今天一天心情都有点复杂。

　　………………

　　同一时刻，心情复杂的不仅仅是林寻音，还有戚染。

　　戚染这一天心情都很郁闷，想起酒吧里，林寻音对她那无比冷漠的脸庞，戚染心里没由来一紧。

　　她的郁郁寡欢，被另一位调酒师朋友宁雅看在眼里。

　　宁雅问：“你这一天，都没有去酒吧了，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宁雅和戚染年岁相仿，也在酒吧工作，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也是合租室友。在纸醉金迷的酒吧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宁雅知道戚染是个很豁达的人，平时许多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中，可这一次竟然这么郁闷。

　　这真是不知为何。

　　戚染也没多解释，冲着宁雅苦笑了下：“以后我都不会去酒吧了，我要换份工作。”

　　“你，疯了？”宁雅惊讶道。

　　戚染淡淡道：“我没疯，我想得很清楚了，一直在酒吧里，也不是个正经事。”

　　“我们又不是卖/的，怎么不正经了？？”宁雅皱眉很想不通，走到戚染面前，用探究和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她，“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调酒师这份工作吗？现在居然这么贬低它？”

　　戚染躺下，手枕在后脑勺上，看着天花板，认真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年轻时确实喜欢啊，觉得酒吧里特别有活力。摇滚音乐，热闹的吧台，一切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可是我现在疲倦过那样的生活了，我不想每天都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游荡。我想……换一份工作。”

　　她知道这次误会大了，凭借多年来对林寻音的性情了解。戚染知道，没有一时半会是消除不了对方对她的误会。

　　可，她要继续留在酒吧里工作，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因为林寻音来酒吧的概率太少，可能，更加不会来她工作的酒吧。

　　戚染那张略带痞气的脸，突然露出了罕见的认真表情。

　　宁雅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不过理由却很牵强。

　　宁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换工作，你不想说理由，我也不问，但是你想想。你这门手艺学了这么多年，每个月收入可观。你现在二十六了，抛去调酒这门手艺，你去外面能干什么？我们这种没学历的人在大城市很难混。”

　　戚染答：“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怎么会赚不到钱？”

　　宁雅叹息：“你说的倒轻巧，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高校毕业生都不好找工作，更别说是我们了。你妈生前，看病花了那么多钱，你的债不是还没还完吗？你重新找一份工作，能月入一万五，能还清那些债吗？猴年马月吧。”

　　戚染完全没有宁雅这么担忧：“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天无绝人之路，以前那么难都挺过来了。未来的日子，难道会比以前更难吗？一份工赚不了一万五，我大不了干两份，又不是没有干过。”

　　“看来你是真下定决心离开酒吧了。”宁雅笑了下，“其实赚钱的办法很快很容易，不用那么累。”

　　戚染翻了个身：“来快钱的，都是犯法的。”

　　宁雅伸手，捏了捏戚染的脸庞：“犯什么法，你只要肯牺牲一下色相，什么样的钱没有？”

　　戚染打开宁雅的手：“这种钱赚不来，我还是去卖苦力吧。”

　　戚染躺在床上，一直翻看智能招聘软件，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翻了一圈之后。果然这个社会没学历好难混。

　　终于决定从明天开始，还是先跑几天滴滴挣点钱，后面再看情况。

　　宁雅忍不住笑了：“你啊，还真是特别。真有骨气。怪不得，张雨芳对你念念不忘。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一定是她一辈子都要惦记的人。”

　　戚染皱眉：“你以后少提她。不然，别怪我和你急。”

　　宁雅问：“怎么了？难不成真是因为她，你才决定离开酒吧的？”

　　戚染随手抄了个抱枕，丢她：“你再提。”

　　宁雅捡起地上的抱枕，拍拍灰尘后，归放原位：“好啦，我不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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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戚染帅不帅。明天五点搞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