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撩》笔锋纵横

3、勾人

　　宋苗苗是个八卦胚子。对小道新闻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对林寻音的。她与林寻音是多年的好闺蜜，很清楚林寻音的性子，是绝不会在酒吧里，轻易和陌生人喝酒的。

　　所以，坐在林寻音对面的飒爽女人，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只是宋苗苗这一问，把林寻英问岔了。林寻音瞅一眼宋苗苗脸上的那八卦表情，心里清楚得很，宋苗苗口中的新朋友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往恋爱那边扯。

　　林寻音正准备缓缓点头，顿了顿后，又轻轻摇头:“刚碰上的。”

　　一句刚碰上的，便直接定义了她和戚染之间的关系。

　　简洁明了，界限清晰。

　　于林寻音而言，戚染确实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她对朋友的要求很严格，绝不是仅仅见了一面，就把对方当成朋友对待。哪怕今晚，她承了戚染的这份情。

　　林寻音是这么想的，可戚染却不是。

　　坐在她对面的戚染听到后，一双绽放笑意的桃花眼，突然间略暗淡了下。不经意间，有着明显的失落。

　　确实，失落。

　　她在林寻音心中，连朋友都算不上。

　　戚染端起酒杯晃了晃，杯子中的酒水也跟着飘动了起来。她抿了一口，掩饰自己那有些黯然的神情。

　　酒是好东西，特别是好酒。一口入唇，痛快又酣畅。

　　戚然把郁闷吞到肚子里，抿了几口酒后，朝着林寻音微微一笑：“虽然是今天刚碰上的，这也说明，我们有缘分不是吗？以后时间久了，我们就熟悉了，自然也能当朋友。”

　　林寻音还没接话，在一旁的宋苗苗倒是很自觉接腔了，笑得很灿烂：“对，对。说的没错，出门在外，能遇到也不容易，都是缘分。以后和我们一起多多玩耍，大家熟悉了，成为朋友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家音音人其实特别好，很容易相处。你要是和她熟了，一切就好办。”

　　宋苗苗的殷勤，让林寻音颇觉无奈。这么多年的朋友，宋苗苗心里那点小心思，她还看不清楚？她这个死党闺蜜，做媒婆牵红线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林寻音目光扫了一眼宋苗苗，问道：“你跳舞，跳好了？”

　　宋苗苗赶紧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在这孤单寂寞。特意推了舞伴，过来看你。不过看样子你也不孤单寂寞，那我就放心了。音音宝贝，那你先在这里玩，我要去把美妙的身姿奉献到舞蹈中去了。”

　　宋苗苗高跟鞋蹭得噔噔响，临走时，不免又补充了一句：“好好聊，好好玩。”

　　………………………

　　宋苗苗高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林寻音的视线中。

　　倒是戚染看着那姑娘火辣、窈窕的背影后，忍不住问着林寻音：“这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吧？还挺逗。话很幽默风趣啊。”

　　光见了这一面，戚染对宋苗苗的印象挺好。她就欣赏直爽、不做作的姑娘。

　　林寻音道：“是的。她是我很要好的闺蜜。”

　　戚染又笑了笑：“真不错，在这灯红酒绿的都市中，有个掏心掏肺的朋友很幸福。下次把她叫出来，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林寻音问：“你对我朋友很感兴趣吗？”

　　戚染笑而不语，只是勾勾看着林寻音，她的眼睛很明亮很灿烂，也有种莫名的魔力，口气温柔又轻佻：“你猜？”

　　林寻音自然没猜，她最不喜欢猜测。每次询问别人问题，倘若别人愿意说，那她就听。倘若不愿意，那就算了。做无端的猜测很累，很没有意义。

　　林寻音跳过这个话题。她端起酒杯，嘴唇略过杯沿，也抿了一口酒。

　　不得不说，这酒味道真不错。

　　戚染那双桃花眼一直注视着她，眼神流离而柔情，丝毫没有违和感，像是见了多年的老朋友。

　　林寻音却不是这样想的。她与戚染萍水相逢，从没想那么多，只是承了戚染这份情而已。

　　……………

　　戚染的目光一直锁在林寻音身上，舍不得移开片刻，就像看一件宝物一样欣赏着林寻音。她见林寻音久久没有说话，又开始调动起氛围来。

　　戚染：“你应该很少来酒吧吧？”

　　林寻音回答：“嗯，很少来。”

　　戚染笑了：“一看，你就是不常来的人。我和你不一样，我在酒吧待了好多年。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来这里了。算算，我在这酒吧已经待了九年。”

　　这话一出，林寻音也有些惊讶，拿杯的手顿了顿，不由得再次打量着戚染。

　　戚染言语上虽有轻佻，身上更多的却是干净气息。与常年混酒吧的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种风尘气息，完全不一样。

　　林寻音看了一会后，慢慢移开目光来，收敛起心中的那份惊讶。

　　戚染望着林寻音，又是轻声一笑：“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我十六岁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就辍学了。来到这酒吧里打工。当时就是打杂，什么活都干，哪里需要哪里搬。打杂了两年，我才开始慢慢学习调酒。到现在，调酒调了七年，你刚才喝的那杯酒，就是我调的。”

　　十六岁就辍学了，这本该是美好的求学年纪。这么一听，林寻音觉得戚染还挺心酸。

　　林寻音道：“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多故事。”

　　林寻音的家庭很幸福，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也都很恩爱。她从小就含着幸福和温暖长大。

　　父母除了不理解她的感情之外，其它的，都做得非常称职合格。只是和家里摊牌了那么多年，父母不理解也得理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林寻音了。

　　她的母亲时常也和她说，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罢，好歹带一个回家，要不然就这么孤苦伶仃也不像话。当然林寻音对母亲的这些嘱咐，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在感情这世上很寡然，好像天生就没什么兴趣。虽然追求她的人很多。

　　用以前死党闺蜜宋苗苗的一句话说，林寻音可能多巴胺分泌异常。

　　林寻音一直当宋苗苗瞎扯，有一次上网浏览了一下，还真有这种多巴胺分泌异常的人。

　　看着百度上的那些症状分析，林寻音觉得，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真要说人生有什么缺陷的话，可能就是多巴胺分泌异常。除此之外，林寻音觉得她很幸福。她无法去感受戚染那种十六岁就辍学的无奈，但能同情和理解。

　　当然，在戚染自己看来也还行，人生不算特别糟糕。比起那些残疾人，她也算幸福的，至少还有手有脚。

　　戚染：“还好，不算特别心酸。你听完我说的了，那说说你的故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