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猫一狗一鹩哥》白忍冬

5、第 5 章

　　桩桩满嘴血站立在树丛中，昂头长啸，它身后一头黑褐色的野猪软塌塌的匍匐在地上做着最后的喘息，出气多进气少了，喉咙处一个大大的血洞咕噜咕噜不停地往外冒血。

　　桩桩咬死了一头野猪！

　　赵江的脸色都变了，桩桩到底是狗还是狼啊？就算它是头狼，这跟凶残的野猪对上也不能咬死野猪吧。

　　桩桩欢呼了一声朝着赵江冲了过来，赵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桩桩倏地四肢猛蹬地生生收住了前行的脚步，它看出了赵江的恐惧，嗷呜嗷呜叫着，委屈巴拉的。

　　鹩哥热切地冲着赵江吼：“肉肉！肉肉！”

　　赵江苦笑了一声，这野猪并不肥，只有一百多斤不到两百斤的样子，可就算是如此，如今他腿脚不便，想要将这野猪扛回去也是不容易啊。

　　桩桩往树丛里一窜不见了踪影，赵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伤了它，狗是有灵性的动物。

　　“桩桩！桩桩！回来！”

　　赵江扬声叫桩桩回来，桩桩很快回来了，它在树丛中将自己的嘴筒子处理了一下，虽然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可是跟刚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它有些胆怯地来到赵江身边，试探着跟赵江亲昵。

　　赵江伸手在它的头上揉了两下：“桩桩真厉害！”

　　听到赵江的表扬，桩桩顿时双眼发亮，仰头叫了两声，赵江拍拍它的头，走到野猪身边，扯了把野草将野猪身上的血迹擦拭了一下，等着血流得差不多了这才试着蹲下身想要将野猪给扛起来，桩桩咬住他的裤脚往外拉。

　　赵江一愣，不明白桩桩是想要做什么，桩桩匍匐在野猪身边，宝宝跳到桩桩背上：“桩桩！肉肉！”

　　赵江试探着问了一句：“桩桩驮肉？”

　　宝宝不住的点头，高兴得唱起了歌来，赵江有些犹豫，虽然桩桩看起来很高大，可是真的能驮得起一百多斤的野猪吗？

　　“桩桩，这野猪一百多斤呢，会压坏你的！”

　　赵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开始跟桩桩对起话来了，也没有考虑动物能不能听得懂人说的话。

　　桩桩嗷呜的叫了一声，用头蹭了蹭赵江的腿，赵江想了想道：“那试试吧，要是不行，你可一定要说啊。”

　　这下桩桩开心了，它将身子往野猪身边凑，赵江只是随便用了些劲儿竟然就将野猪给弄到了桩桩的背上，桩桩驮着野猪丝毫不见吃力，步伐轻快得就跟背上根本没有驮一头野猪一般。

　　初春的早上，天气还有些寒冷，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陈兰花听到声音出来吓了一大跳：“江娃儿，这是……哪里来的？你……”

　　野猪和家猪长得都差不多，她还以为赵江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呢。

　　“野猪，桩桩咬死的！”

　　赵江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陈兰花呆愣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睁睁地看着桩桩身子一歪将野猪倾倒在门口的石灰晒坝上，赵江让她赶紧地烧水，他要烫猪刮毛吃肉。

　　“赵天福！赵天福，来烧火！”

　　陈兰花忍不住大声喊赵天福烧火，她的心咚咚的乱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江将几个兄弟伙叫来，先将野猪肉给收拾了出来，让他们各自提了一大块肉回家吃，几个兄弟则是在赵江家吃了早饭帮他开荒，几个人都是干活的好手，一天下来就开了五六亩的地出来，赵江打量着，他们家这片荒地要不了几天就能开出来，完全能赶得上种包谷。

　　将几个兄弟伙送走，赵江泡了个热水脚，倒头就睡，都没有注意到往天蜷缩在他脚边睡觉的桩桩和花花都没有在。

　　赵江是被陈兰花的惊呼声给吵醒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娘还在门外：“江娃儿，江娃儿！你快点来啊！”

　　赵江一惊，翻身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便冲到他娘面前：“娘，怎么了？”

　　“江娃儿，荒地……荒地……”

　　陈兰花是跑回来的，她大口喘着粗气，赵江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掉，他扶住他娘：“娘，没事，没事，你慢慢地说！有我呢。”

　　陈兰花捂住胸口缓了半天总算是缓过来了：“江娃儿，我们家的荒地都开完了！”

　　荒地，开完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兰花一把拽住赵江的手往荒地跑，赵江看着眼前一片开垦好的荒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么大一片，不得是二三十个人干了整整一晚上啊。

　　可是谁会半夜不睡觉来帮他们家干活儿啊？

　　赵江也懵了，打算去问下几个兄弟伙，可是他凭着直觉认为不是他们，可是会是什么人来帮他家呢？

　　问遍了村里的人，都说没有帮他们家干活儿，大家都很好奇，议论纷纷，到底是谁当了雷锋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呢？

　　这个事实在是诡异的很，村里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安慰赵江，这估计是有人同情他才来帮他的，让他不要多想。

　　赵江等人都走完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这新开出来的荒地，这荒地深耕翻炕，石头都捡到边上堆放整齐，大块的荒地甚至还从中间给磊了田埂方便耕作。

　　唯一例外的是，在正中央有一堆乱石堆没有处理。

　　赵江便想着自己慢慢将这石堆给处理了，到时候干活儿的时候方便，他本来是个干活儿的好手，如今虽然右腿瘸了，可是干起活儿来也不比一般人差。

　　很快就将石堆给搬到了边上砌好，他挥舞着锄头想要将这一块给开垦出来，他浑身有的是力气，回来后心中一直郁结着一股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如今正好都发泄在这开荒上。

　　哐当！

　　铁锹溅起火花，虎口震得生痛，赵江定睛一看，土里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他三下两下刨了出来，看样子倒是像古代打仗时候用的头盔。

　　赵江有些失望，还以为得到了个什么宝贝呢，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头盔里的泥土小心翼翼的剔除干净，等着活路做完了，提着头盔回了家，路上遇到人问他提的什么，他也实话实说是土里刨出来，正好拿回家当狗盆。

　　“江娃儿，你这个东西是不是古董啊？你可别拿来喂狗啊，说不准就是个值大钱的东西呢。”

　　有人跟赵江开玩笑，赵江也笑了：“这么个破铜烂铁能管几个钱啊？要是金子银子的倒是值钱了。”

　　赵江回家拿清水仔细将头盔清洗得干干净净，他发现这头盔有些小，看样子是小孩子带的，成人根本就带不上，头盔上有些铜臭怎么都洗不掉，头盔里边刻了两个字，秦工，倒是平添了几分古朴端庄之气。

　　让赵江没有想到的是，他将头盔用来给桩桩装吃食，他根本就不肯吃，不止是桩桩不用，就是花花也是死活不吃头盔中装的东西。无奈，他只能将头盔往角落里一扔。

　　赵江家来了贵客，村里在外做生意的黄远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探望赵江。

　　赵江心中有些纳闷，他跟黄远山可不熟，黄远山比他大十来岁，平时根本就没有来往，突然这么上门，他忍不住就忐忑了。

　　“赵江，我听说了你的事，特意回来看看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且放宽心，眼前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黄远山身上穿着翻毛西装，打着领带，脚上穿着锃亮的甩尖子皮鞋，手腕上戴着一块牡丹江腕表，胖乎乎的手指头挨个戴着金灿灿的戒指。

　　“黄三叔，多谢你来看我，你来就来了，还提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

　　来者是客，赵江殷勤地将人请到了屋里，屋里已经请人接了电，好歹没有那么暗了。

　　黄远山热情的跟赵天福和陈兰花打了招呼，又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抱抱舟舟，可是舟舟扯着喉咙就哭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的挥舞，这让黄远山有些讪讪的，陈兰花急忙说孩子可能是尿了，抱着舟舟去换尿片，离开了黄远山舟舟马上止住了哭声。

　　黄远山还不死心，又想去逗弄一下舟舟，刚要伸手，舟舟马上又开始嚎啕大哭，这么接连两回，黄远山也就彻底死了逗弄舟舟的心思。

　　黄远山提了这么多东西来，赵家自然是要留他吃饭的，陈兰花将舟舟交给赵江带着，叫了赵天福去跟她做饭，好在家里还有前几天赵江弄回来的野猪肉，去外边田里摘了些蔬菜，倒是也能待客。

　　黄远山很是关切地问起赵江以后有什么打算，赵江叹息了一声：“黄三叔，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想着先种点地，将粮食问题给先解决了，至于以后的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黄远山走南闯北，自然是能顺着赵江的话说，让赵江有一种觅到知音的感觉，越说越投机，只恨自己现在是个瘸子不能随着黄大哥四处去见世面。

　　黄远山坐累了起身活动腿脚，他也不出门去，就在保管室内四处打量着，看到角落中的头盔，他的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捧着头盔仔细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