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无所谓》星落九渊

6、第五章

　　“呼——”手按在嘴巴面前阻挡住扁桃体被对面人等——虽然对面目前没有人——看到，哈欠连天的元荆棘眯着眼睛挤出了两抹泪，慢悠悠进行余音收尾，“哈啊～”
　　安静的车厢内除了她接二连三响起来的哈欠声就只听得到电车摩擦轨道的咣当声了。
　　晃了晃身子，曾经的开朗少女表情忧郁地看着窗外，精神委靡，她推了推坐身旁的同行伴侣：“１０分钟……还没有到吗？”
　　没办法，晕车的毛病虽然没有可悲到连这个身体也避免不了，但至少坐上封闭式机械交通工具就会困到不行的习惯却似乎根深蒂固扎根灵魂地沿袭了下来。

　　现在时间是下午的２时１３分，地点是电车上，人物两名。
　　“马上。”同伴的大鼻泡“啪”然而碎，睁眼睡觉的好处之一——除了那个鼻泡你根本不知道他是睡是醒。
　　“哈——啊～”又一个哈欠，中指揉着皱到的眉心降温醒神，手掌部分则正好盖到张开的嘴上，元荆棘撇撇嘴没精打采嘟囔：“Bianchi知道我跟你单独出来会生气的拉……Reborn你这个坏心人哈——啊～又破坏我们感情。”
　　“你比较擅长隐蔽。”置之度外的答案也算是回答问题，婴儿杀手偏头看了一眼少女眼下隐约的青色，“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哈……不是说过吗”折腾了大半夜没有认真睡觉的少女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别过脸，疲倦的脸色上勾起的微笑衬托着一分得意，“我的偷渡货还在日本海藏着呢，总要找哈啊……个地方先收起来嘛～”
　　那些无聊的膨化类——应该一把火烧个精光！
　　“……”婴儿不作表态。
　　少女向后一靠，软软地身形坍塌不见正经，随着这姿势仿佛困意舒解太多终于停止了不断的哈欠动作，只伸手挡着眼睛假寐。
　　“sa……”她喃喃一声，手掌下的嘴巴挑起笑线，慵懒仪态下漫不经心中带着些微认真，“你也知道嘛，膨化类热量高，是很适合我的零食呐～而且口味也不错，能这样肆无忌惮吃有多少人该羡慕我才对～”又不用担心胖又不用担心什么的，多少零食少女们梦寐以求不是吗～
　　冰凉的手指动了动，透出指缝与半眯的视角，看着那好似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颜色的手，她轻笑了两声，口吻愉悦：“而且那只是零食，正餐我也有照吃不误呐～”
　　“继续这样下去，你的未来我并不乐见。”警告语自一旁传来。
　　少女抿起嘴角：“呀勒～鸡婆婆～我还是背着你吃较好呢，看样子。”
　　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打定主意不听劝告的家伙！里包恩皱眉。

　　“说起来……到底什么事情呀？”下了车子精神振作不少，少女背上是松松垮垮的旅行背包，背包上许多个贯穿的枪痕仍在没有缝补上去，看上去格外破烂。
　　她从背包中取了把巧克力——一路上居然没掉出来扶额——出来，剥开塞进嘴里。
　　甜蜜的味道让人心情畅快地眯眼，容光焕发：“说吧～又有什么你不方便的事要我帮忙～”
　　“只要是Reborn你说出来的～我一定帮你做到！”少女笑吟吟表情真挚仿佛在发誓。
　　坚定不移的貌似誓言被无视，对方无情地打断：“不要妄想了，这次的事情和阿纲有关！”妄想连续两天拿到两根指骨——你以为那是批发货随手一大把呀！黑色葡萄眼睛写得明白无疑：你在做梦吗。
　　和阿纲有关——意味着收了我的东西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里包恩的表情是如此说着。
　　和阿纲有关——意味着她果然是妄想这个人果然是不压榨干净付出的所有包括利息就决不罢休……元荆棘遗憾了半秒钟。
　　“嗨嗨！”举手投降，“所以你请讲～”
　　一只纸袋递过来：“穿上这个。”
　　“恩？”少女翻了翻袋内深绿色布料，笑意不减，“什么呀～”扯出那件短裙，笑容夸张：“要我□□吗？这么短……”
　　她嫌弃般挤眉笑，在身上比了比：“啧！”
　　“恩……黑曜……”拎出上下件走进旁边灌木丛中，片刻后出来，身上已换好了装束。
　　拽着似乎要露出来的肚脐和裙下摆，少女摇头感慨：“呜哇……果然日本的学校们都是恶趣味，想看少女裙底风光就直说嘛，搞这样子冬天可是很‘冻人’咧～”
　　始终无视等待她牢骚发完，里包恩递过地图一张计划一张任务资料三张：“你直接进入校园，我还有其他东西要调查。”
　　翻看，元荆棘眨眨眼：“知道了～所以说潜进去观察这三个人吧……”

　　“六道骸、柿本千种、城岛犬……”她念一遍，沉静地看了看三人照片，眼眸眯起勾起一道窈窕弧度，“好有趣呢～名字还有人～”
　　“就是他们吧，逃狱犯。”肯定与原来如此的口气，她转过眼，抿起笑靥，“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热心维护法律的好人，居然帮着抓逃犯哦，Reborn～”
　　“不，没那打算。”婴儿淡淡答，“只不过很关心，毕竟离阿纲那个笨蛋太近了。”
　　“哎呀～温·柔的家庭教师哩～”调笑
　　“而且风太今天失踪了。他们刚刚转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凑巧！”严肃口吻
　　“哦？那个占星小鬼？”元荆棘稍微收敛了过分的笑脸，眯眯眼睛想起了曾经的那次会面：
　　抱着比自身都要大的书本的漂亮小鬼笑呵呵站在面前：“荆棘小姐，我可以给你做一次排名吗？很好奇荆棘小姐呢！”
　　“好奇可是会招致不幸的～求知欲旺盛的小少年～”捏捏那只的鼻子，她转身走人。
　　然而小鬼虽然失望仍旧有些不死心，在她身后喊叫：“我不会给别人说的荆棘小姐！”
　　给不给别人知道都无所谓呀～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元荆棘这个个体本来就不是多么正常的人类——事实上整个黑手党世界里又有多少正常的人类呢～
　　凡人那恐怖无拘束的好奇心呀，造就了那么多……眸色稍微暗了暗

　　“所以你最好可以……”
　　叮嘱声打断回忆，眼睛重新转明媚柔和，少女微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不是，我是说你自己要小心点！”皱眉
　　“哦呀～我不会出事的拉～”漫不经心笑
　　“你真的听进去了吗－－”怀疑
　　“哎哎，怎么做虽然在我，但是相信与否可是在你呦～”摸摸矮个头，“都做过那么多次拉，多信任我一点好吗Reborn～”
　　资料塞进包包里，少女迈着悠闲的步子率先离开，背影颇有挺拔感。
　　没说不信任你啊，只不过……稍微担心一下而已。
　　压一压帽子，原先地方的婴儿也消失不见。

　　阿骸……六道骸……呀呀～多么熟悉的名字无论前生今世与否～
　　元荆棘少女漫步别校，虽说先前曾在罗嗦日本学校对少女们诸多不良心思，真正穿这“两件布料”走出来她也没见多少不自然——本就没多少矜持天性。
　　酒红色碎发与发辫风中打着旋儿，她笑眯眯不看地图直接按感觉走着。
　　在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学校寻找陌生的人，嘛，她还是更相信缘分胜过数据资料不是么～
　　少女微笑站在树桠上方俯瞰打量着前方那独立特行的三人，眼睛月牙样眯起。
　　Reborn你如此信任我～呀～对了，我也答应要帮忙泽田少年哩～
　　可是可是——
　　她跳下树引到那三个人视线注意，表情灿烂明媚地招手：“哎呀哎呀～”
　　轻佻的语调，明明是少女却学着男性的绅士礼节扶胸弯腰，她注视着微微惊讶的那三人红唇勾起妖娆弧度：“许多年没有见过，你们的样子看来变化不大嘛～”
　　到底多少年了呢？没有计算过，没有再想起过，如今想起了却也记不清了。
　　目光从黄发黑发上依次拂过，停在那蓝发少年身上时整个人气息倏地深沉与幽暗，咖啡色的温暖也在那瞬间悉数染上了墨色。她微微侧过头，无生机的黑眸眯起：“六道的阿骸，轮回之子。”

　　被这样称呼的少年愣了一愣，异色双眼中骤然闪过一阵明悟，尘封的记忆重现。
　　他按着唇微微一笑恍若莲花，平息了同伴的警觉错愕：“啊，原来是你。真的好久不见，元。”
　　转头对着那同出一源的两人，“忘记了吗？那个不死的白骨，荆棘。”
　　元荆棘一起望过去：敢说忘了我会揍你们哦～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被锁链禁锢于一角的少女在惨叫哀鸣的杀戮余音中醒转，杀戮已终结，只有那站在血泊中央干净得仿佛透明的小少年在那里微笑。
　　拆着右眼上覆盖的纱布，笑得比最美丽的天使更加纯净的小少年转头：“吵醒你了，元？不好意思，我玩得太高兴一时没有注意。”
　　少女眨眨眼，咖啡色瞳孔仍有些未清醒的茫然，茫然退去是平静，小幅度动了动肩头：“没事，我已经睡差不多了呢～”
　　他说：“你们帮她下来吧。”
　　然后说：“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长生不死的白骨荆棘。”
　　少女抿住唇，那一刻眼眸比夜光更冷凝沉淀，笑得含蓄又张扬：“讨厌拉～”
　　她半嗔半怪地扇扇手，幽静的黑瞳弯成月牙样，却不见笑意只见森冷的快意：“你这样不是揭人家研究人员的短嘛，好端端的长生不死计划夭折人家本来就够窝火了～然后我这么个计划外的废弃品居然都没死成人家不是更加沮丧啊～”
　　“啊，”小少年感叹一声，笑靥仍旧，纯净且甜蜜，“他们再也不会窝火沮丧的。”
　　“做得好呦～”扒拉着满身锁链的少女竖起拇指，黑眸如夜，“助人是快乐之本～大叔们变成死人不管他们自己还是我们都会很安全，一级棒～！”

　　被这样提醒也想起来的另两名少年：“啊！”
　　“你是那个……”黄发少年睁圆了的眼睛中有一丝恐惧。
　　“是呀我是那个～”少女比了比手指甜甜笑不见介意情绪，她的心可太小，介意这个介意那个也未免太无趣无聊撒～
　　是呀，我就是那个与六道轮回计划并列的长生不死计划的失败品之一，控制不了身体变化成了怪物的孩子里，唯一一个居然没有立刻死掉的。

　　六道骸怔怔出神，望着少女笑靥上不似那时的柔软咖啡色眼瞳，完全没有差别只是眸色不同的笑脸，却是一个绚烂如暖阳，一个清冷如银月，迥然两异。
　　记忆里面，黑色眼睛的少女笑容如常，红唇冷语：“活生生的人类真是太危险了，还是死掉的人更安全不用在意呢～！”
　　而下一秒少女突然抱住他，笑容的弧度不变只是一个瞳色变化就生生多出了温暖的气息，笑嘻嘻补充：“不过人家当然不会伤害可爱好玩的阿骸少年哦～”

　　“耶耶～”元荆棘挠挠脸颊傻笑，“阿骸少年你居然还没忘记我呀～还想继续装被遗忘的可怜少女玩下去咧～”
　　他淡淡地笑：“我也很意外，元。”
　　很意外竟然会记得，明明他亲口说“我们不一样，元”，明明他目送她决然离去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语，明明他决定把她忘掉……
　　可是——
　　【越是想忘记的偏偏越是忘记不了，总记挂在心上啊～！】多年前的元荆棘，捧着废掉的mp3，翻着快要烂掉的医学书本纸页，笑嘻嘻这样说。
　　小少年嗤之以鼻。
　　如今的大少年却又把那份记忆重新翻出。
　　元荆棘搅缠着辫子，漫不经心笑：“不过我不是很意外还记得你呐～”
　　纵使她说出过：“就当没有认识过好啦。”——拜托你要我怎么忘掉剧情的重要角色尤其这个剧情讲的还是现在呆着的这个世界里发生的重大事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