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无所谓》星落九渊

4、第三章

　　闹哄哄的热闹在某只忠犬穿破阻拦走至少女近前时终止——
　　元荆棘睁开眼睛，亮闪闪的眼神搭配微笑，自脑后腾出只手致意，边摆手边已经单臂一撑翻身站起来走了过去：“呦～要玩什么呢，隼人少年？”
　　毛绒绒的手套，惨白色的指尖——曾是少年们疑问好奇中心体的事物在银发少年面前晃了晃。
　　“！”狱寺隼人猛地后退一步脚步一绊摔倒坐落地面，惊恐冒汗的苍白脸色昭示着他已经完全从忘我争宠状态中清醒。
　　“狱寺君！”“狱寺！”
　　另两人连忙换了动作去扶他。
　　而未被人看到留意的方向，元荆棘错愕了那么半秒钟，表情又消失空白了那么半秒钟，短短漫长的一秒后，重新挂上了半公分友善微笑：“搞什么呀，见到鬼一样，我有那么难看吗，隼人少年？”
　　她搭手看了看天，半转身笑得云淡风轻和谐自在：“不好意思，少年们～”
　　“我该去吃午餐了，看你们吃那么久，胃口大开呢～”
　　转过身，摆摆手：“sa～you～na～ra～”
　　她摇晃着辫子走到天台门口，关门那刻探回头微微一笑：“sa～暑气没消还戴着这两样东西，”少女晃一晃所指物笑容微漫不经心：“因为我怕冷呀～”
　　医院术语是说：肢端毛细血管网破坏严重修复困难，供血供能不足导致皮肤厥冷……嘛～大概貌似报告上面是这么说的吧？
　　少女摇头晃脑摸着下巴笑了又笑。

　　一道绿色门扉隔绝了少女与少年们，亦隔绝了毫不留恋与惊疑担忧。
　　元荆棘浑不在意般甩甩手，仿佛要将指尖的冰冷与苍白悉数甩去。摸出两只毛绒绒挂耳式耳机戴上，音乐打开，她步履轻快地顺节奏几下跃下了楼梯，动作能惊险刺激到大帮学生男女们。侧面看比不上正前圆润的下颌与脖颈连成清冷的弧线，嘴角的弧度不多不少半公分，讨喜又疏离，咖啡眼眸的温暖褐色晕开：
　　嘛～谁在意～
　　她够开心就好！就算是任性也没关系呐～
　　少女眯着眼睛愉悦地哼了两个调子，又是几下跳跃，快速地在楼梯间不见了身影。

　　“呐……狱寺君，没事情了吧？”门之彼方泽田少年看着同伴脸上的仓皇退去，也跟着松了口气。
　　“……”干干地动了动喉咙，银发少年不自然地扯开一道笑，“没什么了。”随着少女离去话语出声，他的恐惧也彷佛一同流失，很快就挂上了无碍的笑脸：“真的没什么拉！不过十代首领这么关心属下，真是……让我很感动啊！”
　　“没事就好！狱寺刚才的脸色还真吓人！”山本少年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象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喂！谁准你拍我肩膀的棒球笨蛋！”立刻暴怒
　　“我这也是安慰关心啊！”无辜
　　“你在嘲笑我吗！”
　　单方面的无理取闹看不顺眼，犹如每天必发生的闹剧。
　　“啊……别这样……大家……”泽田少年干笑着站在一旁劝阻不能。
　　看错了吗……狱寺君刚才跳起来之前顿了一下（回放：山本少年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象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银发少年身体绷了一线跳起来暴怒抗议），还有之前，荆棘小姐的情绪好象不太对呢？
　　拥有着超直觉这物事的泽田彭格列少年温暖眼眸中多了分微微的不安。

　　很恐怖吗——
　　打闹中一如往常隆起的眉心仿佛更加凝重，瞳孔下意识缩了缩：真的是……如果曾经有那么同一个人同一只手伸在你眼前，彼时锋锐染血的指甲尖端已刺在了你睫毛上才被人叫停——
　　“去死。”
　　简单平静的陈述语调，阴霾深郁染黑了原先的眸色。青筋暴起的手，骨节突出十指如刃，毫无先兆就刺了过来。
　　“住手！荆棘！”
　　指尖几乎要刺进他眼睛里，甚至闻得清晰那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如果，没有人喊停的话……
　　“怎么了，Bianchi？你认识这个活人？”
　　即使转头也未放下的那只手……那一个“活人”的称呼……完全止不住身体的战栗，有什么声音在心底喊着“快逃！”
　　“啊，不好意思！这个家伙是我那个可爱的傻弟弟隼人，应该是想来找我的。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呢～”
　　姐姐……空洞惶惑的眼神木然望向了血亲
　　“Bianchi的弟弟呀，那么是活人也没关系。”
　　无尽威慑恐惧源泉的手被放下，转过身的是半公分弧度的友善微笑，咖啡色温暖色调的大眼睛，干净的戴着无指手套的冷白色手指伸来：“你好，隼人少年～”
　　——只是还会被那样的微笑蒙蔽吗？
　　目睹了堕落那幕，纵使有着天使的外皮也再无法掩盖邪恶本质……
　　他踉跄退了两步，再走不动软倒在地面上，满身都是冷汗淋漓。
　　可怕的女孩——他对元荆棘的第一印象，一起停留在印象里不曾褪色的就是那只手。

　　“呐，十代首领。”银发忠犬严肃的沉下脸，指了指眼睛，“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那个女人这里变黑了……”
　　“有多远离开多远，绝对不要靠近！”
　　原因——
　　“活人都是很危险的，”碧洋琪倚在走廊边谆谆告诫乱跑的傻弟弟，“只有死人才安全一点——这是荆棘的格言。很适合杀手呢～”
　　“不过老实说的话，这样太浪费力气了点……”紫红长发的妩媚女性捏捏下巴摇头，“没效率呀！或许我们不太合适搭档？”

　　因为觉得不合适还是因为弟弟？啊啊……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和Bianchi一起，那么有魅力让人喜欢的女性杀手很少见哦～和男人搭档可很麻烦耶！
　　元荆棘从裤袋里伸出手打量了下：基本没希望变色的冷白色五指还是老样子，不过平常时候指头还是圆圆滚滚的，指甲也剪得很整齐——蛮羡慕其她女生们天然粉色的指甲呢～可惜她不喜欢打扮那么多——打扮了也是浪费，所以只能在一边羡慕～
　　她歪歪头笑了一下，另一边裤袋里的手掏弄玩着那一根新得来的指骨：只剩下六个了……恩～要努力～！
　　嘛～说起来不知道这里的故事进展到哪个程序了？蛮好奇见一见老朋友哩，否则以后就没多少机会了呢～
　　少女雀跃地走着，每一个脚步都踩在乐点上轻快如在云端。

　　直到一个转身——
　　她慢慢放缓脚步，目光凝在对面来的黑衣身影之上。
　　悠然洒脱的步态，披肩的外套与流海一道在风里微微倾斜过几分角度，斜睨的黑色眼睛淡淡在校园景色中流转，最重要的是，很……漂亮的眼型。
　　依稀记得当年阅读红楼梦时写人里最最爱那一句“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那样一个初见飒爽的王美人，就有着一双印象深刻的“丹凤”眼。那时候她还惋惜过怎么自己就没能生到那样一双漂亮凌厉的眼睛，而是和现在一样大而圆仿佛无害小鹿般的眼睛。
　　所以看到“二维”的这人时忍不住留心注意了下：果然是个很特殊有趣不负这样一双眼睛的人～
　　元荆棘眨一眨眼睛，停下步子伸手摇了摇：“hi～”她目光在对方外套长袖那里飘过，笑意盈盈多了几许：“……风纪少年～”
　　“单身逛校园不冷清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她点一点自己，双眼月牙样弯起，“我也是单身呦～”

　　对方没有回声，少女吐吐舌头，夸张样敲在自己发上：“sa～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不管是要约会别人，还是要追求别人，”有些悚然的话语轻飘飘自她嘴里冒出，眯起的眼睛内含着点点促狭，“了解对方的名字都很重要呢……我叫做元荆棘——”
　　她没有停歇一口气念了下去：“大概是１５岁，自由杀手，目前单身……”
　　“嘛～”伸手，嘴角的弧度愉悦了更多，“我刚才的提议怎样？”
　　刷，银亮的影子划过。
　　“呀！”小小惊呼一声，元荆棘弹了弹仿佛被吹红的指尖，不在意地继续笑，“不愿意也不要使用暴力啊，少年。”
　　面前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冷冷落下一句话：“黑手党杀手还是自由杀手，我不管。”他有若察觉地瞄一眼旁边阴影中，收起了刚才传达拒绝意思的武器：“既然在并盛这里，还是遵守这里的制度最好。”
　　“我不喜欢破坏分子。”转身，离开。

　　“……”袖子飘啊飘的，好帅～
　　约莫过了三分钟，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里包恩走出：“喂，已经走了。”
　　他指一指对方消失方向。
　　“啊——reborn……”少女长吟着挠一挠脸颊，仿佛很不好意思。
　　她交叉双手十指错动玩着，笑容里又有不好启齿又有奇妙无比的感觉：“怎办呀？”连声音语调里也带了那种又不好启齿又奇妙无比的变幻：“我好象可能大概貌似或许……瞧上他了，这次。”
　　有若宣布“我午饭想吃面的”的口气，并且这句话后面还加上了“今天”这缀语。
　　换言之你昨天前天大前天以及明天后天大后天想吃的都是另外的东西吗——喂喂！什么叫做我“这·次”瞧上他了？！你上次和下次瞧上的是谁？！难道你真的是求爱狂吗掀桌！
　　婴儿杀手维持伸手的姿势似乎定在了那里。
　　卡壳了半秒钟，他转头——机械的声音略带僵硬：“……你说的应该是我‘喜欢’上他了吧？”魔术般的棒子直指现实中一般看不到的对话框中某两字。黑色巧克力豆一样的眼睛这一点上优处很多——你很难看出他的眼神到底变化得多么微妙。
　　“恩～～～”少女发着鼻音笑眯眯摇头，“不是找到搭档的‘喜欢’，而是异性相吸的‘瞧’上了～！”
　　少女粉红色的泡泡荡漾开来——好吧语言的魔力……
　　嘴角不可控的抽了抽，里包恩别过头：“随便你。”
　　是的，他承认其实从一开始他没能成功把这个经常会无厘头到火星思维发散到宇宙里的女生摸清楚，就算认识了不少年，就算找过她做了不少事情，就算……所有的就算总结起来就是：
　　是不是真的不该找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过来——虽然以前教育Dino的时候有用到不少这个东西可是那时候这个东西虽然不稳定但还是正常的时候较多的？微微发呆的黑手党家庭教师迷惑着。
　　可怜他没能迷惑多久，就被一只手摇醒：
　　“你觉得他最后说的那一句是不是在对我暗示呢？”笑容明媚得耀眼眼神一并闪亮很多的少女期待无比。
　　最后一句——
　　（回放：“我不喜欢破坏分子”　回放完毕）
　　暗示——
　　“不喜欢”可拆分→“不”、“喜欢”
　　所以该句可换算→“我喜欢不破坏分子”
　　“……”好吧“暗示”
　　……云雀你好样的！里包恩在心中义正词严地将帽子盖了下去。
　　他冷淡地、无表情地忽视了那只抓着他的手：“或许，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去找云雀问清楚。”误会是不好的，所以云雀你去给她解释吧这也是你成长的必备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