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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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沙！”
皮鞋踩在水洼里，声声作响，溅起地面上一片又一片涟漪，也渲染了鞋面上一片又一片脏色。
他没管没顾，任雨水淋湿淋透了一身干净的制服，慢慢度步。一直走到一架电话亭外，亭里蒙着围巾戴着帽子的一个背影拿着话筒讲得认真，他停脚，站在亭外稍歇。
一手搭檐眺望了下远方烟雨中的夜景，微笑：“真是的……突然就下雨了，等不到人狱寺又会罗嗦的吧？”
“下这么大雨还不打伞到处走……”褐发的青年眯起眼，很温暖地一笑，“我果然很笨呢，荆棘桑……”
他昂着头，雨水往下一直落进了衣领脖子内，冰凉一片，却半点都没有躲开的意思。
这样一个雨夜，突如其来的雨和被雨淋湿的雾一般的空气，让人忍不住就想起了……
想起了那个——已经死了好多年的少女。
如果活着，应当不再是少女而是成为美丽动人魅力出众的女性了吧？就像谁都想不出那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阿纲能够成为优秀的黑手党
而当年就已经那样特别的叫做元荆棘的少女——如果活着，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活着……
泽田纲吉悲伤又疲倦地按住额头，嘴角温柔的笑苦涩难抑：“如果被里包恩看到了一定会再骂我‘蠢纲’的吧……”
可是宁愿真的被骂愚蠢，有时候也会希望世界上有如果——
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荆棘桑……
雨丝慢慢就小了，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家族里面的人也该找过来了。
口袋里的通讯工具一阵又一阵震动着，青年慢慢叹口气，把伤感全部叹出来，振作精神，接下了通话：“喂，我是——”
“蠢材——！！”怒吼声连同背后的十字路口一起透过电波传递过来，从声音就能想象出，另一端的里包恩是何等震怒。
泽田苦笑，没有说什么无用的反驳话语，而是听着对方发泄怒气：
“你的脑子被浆糊搅和起来了吗！好好开一个会居然中途退席！！接人的狱寺也没有在预定地点见到你！你混到哪里去了啊！蠢纲！！！……”
“啊……”他微微讪笑，“其实我现在在……”
泽田仰头环视四周想要先找个标志物，转身的动作却被遏止中途：“你——”
将冰冷悦耳的女声尽收入耳内，褐发的青年不得不停下动作，疑惑垂询的目光自拎住自己衣领的那只手延伸向拉住自己的生人，温文中几许失神：“a no……”
那是一位陌生的女性，墨镜下微微苍白的双唇紧抿着，系着围巾，包住全部脑袋的绒帽边沿几簇有些乱的发丝翘在那里——酒红色的发
“帮个忙。”酒红发的女子摘下墨镜，黝黑的双瞳折射一种悲凉的冷，没有疑问的问句，“可以吧。”
“……”他怔怔地失了神，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挂掉了通话也不知道，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你了！”女子咬唇，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力道和回忆里另一个酒红发少女的力道一样大并且固执。
被强制施力带着向不知名方向奔跑，如果换了往常他早该怀疑这是不是陷阱——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安全即使自己不在意也有无数人在意。
可是……
完全没有怀疑。
褐发的青年仅仅愉快的笑着，眼神怀念温暖——如同当年初遇般的场景，荆棘……
“没有结婚吧？”女子的问话突兀古怪。
沉浸在相似中的青年却仅仅一笑：“没有。”
风声在过去，风声中隐约是狱寺的喊声：“等一等，十代首领——”
如果这时候她笑嘻嘻地说：“帮助你，不迟到呀～”
即使那是生硬的日语——
脚步慢慢停下，前方的女子扯开被风吹乱的围巾绒帽，酒红色长发下雨一样往下落，低喃：“真讨厌跑步……”
【所以说讨厌跑步，sa……】
什，么——？！
她歪一歪头，冷若冰霜的漂亮容颜中露出悲伤似地微笑，放开他的手，背对身后那一幢小型教堂，面对着褐发的青年与紧追而来的银发青年，夜色的双眼闭起，睁开，一丝丝银色光亮斑斓在面庞上闪烁：“和我结婚。”
“！”话中内容惊呆了两人。
然而更加让人惊愕呆滞地，却是那一只拂过发丝的手：翻卷出的内边毛绒绒的无指手套，指尖苍白不带血色，在酒红色发丝中穿梭——
“你的名字！”褐发的青年一怔，一把抓起对方纤瘦的手臂，脸色焦急惊恐，又像期待，又不敢去期待，唯恐碰破肥皂泡般的幻影，“你的……名字……”
“荆棘。”女子冷冷冰冰看着他，黑色的眼不见一丝波澜，如同死世界的窗口。
打开他的手，无谓地闭眼转身：“你不愿意就算了，把刚才的话当做玩笑吧。”
“等、等等——！”泽田纲吉仓惶地伸手抓住她的肩，“我有话——”
最后的字眼被他吞下，骨刺顶着咽喉，转头的女子目光冷凝：“死人和活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放手！”
“……”他握紧拳，身躯不断地颤抖着：我说，你是……对吧？
女子荆棘眯起双眼，冷冷地收手，冷冷地挣脱，酒红色长发风中飞扬，她一转手腕，骨刺消泯无踪，警告：“别跟着我！”
他闭了闭眼，牙关紧咬：这个世界上……有如果的对吧？
最后的最后，褐发的青年绽放开温暖似有水光的笑，对着酒红色的背影喊：“我愿意！荆棘！”
他追上去，拉起那一只冰冷凉滑没有活人感觉的手，真心地笑：“我们结婚吧！”
那一双黑色眼睛终于多出了平静之外的涟漪，荆棘惊讶地看着他，抿唇：“你的名字？”
“泽田纲吉。”他忍不住满心要溢出来的笑意，“我叫泽田纲吉！”
如果你不认识了，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相识。
一切都无所谓，只要那一个如果——
如果你还活着，荆棘。
即使是梦，如果可以，请你还活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