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厂当HR那些年》晚桉

15、第 15 章

　　安室透从宠物医院里出来，看到藤原真央站在深秋的阳光之下，站姿很随意，却是在发呆。

　　等到安室透走到她身边，藤原真央才慢悠悠地回过头来，看向眼前的人，歪了歪头，忽然说了一句：“你真好看。”

　　夸得十分温和，没有一点尴尬的意味，反倒是说得安室透有点不自在。

　　她笑了一下，问道：“我想先去附近买杯奶茶可以吗？”

　　“当然。”

　　安室透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短短一星期过去，她整个人都性情大变，透露出一种安知天命的平和来。

　　两个人慢悠悠地朝前走，在雨后的城市漫步，就两个人的职业和身份而言，好像散漫得过分了。

　　宠物医院所在的地方是商业街区，两个车站附近就有两家开放式结构的复合商业购物中心，因为刚下过雨，所以比较清冷，

　　两个人乘坐着电梯到楼上去买奶茶，扶梯正对面下来一对情侣，发型土气还长着青春痘的少年，和小个子大胸明显自己把校服裙子改到大腿根的女朋友，两个人的外表看起来并不般配，但是脸上的笑容和彼此之间的亲近却是真的。

　　“啊，真是经验丰富的女孩子啊。”等到两方错身而过的时候，藤原真央忽然这样说道。

　　安室透朝着那对情侣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了起来：“藤原总不会说出什么很直男的话吧。”

　　“只是对比之下觉得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我一点长进也没有，完完全全地看脸来选择交往对象，不过这话也是完完全全的直男发言啊。”

　　怎么忽然跳跃到这种奇怪的话题了。

　　安室透看向完全口无遮拦的藤原真央，只见她做出了一个略微夸张的动作，用一种很戏剧的方式说道：“确实我们男人更会通过言语表达，或是立下誓言，但很多人只是通过外表来判断。我们男人只是嘴上说的漂亮，但能为了爱情实现自己诺言的人却少之又少。”

　　安室透笑容依旧，微妙地弯了一下眼角：“莎士比亚？原来藤原对古典文学很感兴趣吗？”

　　这本来是句非常容易接话的闲聊，藤原真央却猝不及防地卡了壳，嘴角当即一僵。

　　安室透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让他意识到了气氛不对，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巧妙地引开了话题，他意味不明地翘了一下嘴角：“那也不能说长着青春痘的男孩子别人就是因为头脑聪明才喜欢他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藤原真央叹了口气：“毕竟我真的只看脸。”

　　“这点好像大家都知道吧。”

　　“安室先生不会苦恼吗？”藤原真央忽然心下一动，好似不经意地提起来，“女孩子都是喜欢上你英俊的外表，而不是你有趣的灵魂和聪明的头脑。”

　　安室透脸上的无辜恰到好处：“总而言之，夸我英俊又有趣谢谢你了。”

　　两个人在等待奶茶的期间，聊着这种琐碎的话题，好像日子就是这样悠闲。

　　奶茶店员做好了奶茶，播报机里叫了小票上的号码，安室透走了过去，递上小票，金色发丝小麦色皮肤的帅哥实在少见，店员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帅哥的目光正好和她撞在一起，大约是出于礼貌，安室透朝她笑了一下，店员莫名地觉得脸有点发烫，急忙避开了视线。

　　“哦呀，很受欢迎嘛。”藤原真央接过了安室透递来的奶茶，“cheers.”

　　说完和他轻碰了一下杯壁，“骗家长学校里要补习功课其实偷偷溜出来约会，在商场里待一下午，结果连手都没牵到，真是羡慕死了。”

　　安室透语气一顿，似乎是有点无奈，撩了下头发，好像一个被为难的大男孩，“藤原你就饶了我吧，你到底是对我少年时代的感情生活多感兴趣啊。”

　　藤原真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毕竟很有借鉴和参考价值啊。”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起了对于组织成员探底时藤原真央那种细枝末节的敏锐，自己是被怀疑了吗？

　　随即他眯眼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等藤原真央开口，就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问题，你是作为藤原真央来问的，还是作为Angostura？”

　　藤原真央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就取决于，回答我的人是安室透，还是Bourbon了。”

　　气氛莫名地又紧张起来，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没办法和平相处，下意识地探询和算计好像是刻在血液里的。

　　没想到藤原真央居然在这个时候率先做出了让步：“太敏锐了，安室先生将来老婆要是出轨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的。”

　　安室透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诅咒我啊。”

　　说完，两个人分别用“无辜”和“正直”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假装刚才一瞬间的僵硬气氛没有发生。

　　藤原真央吸了一口奶茶，慢条斯理地嚼着珍珠，咽下去之后忽然说道：“虽然说安室先生才是侦探，但还是让我来做个小小的推理吧。”

　　“哦？”安室透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安室先生对她并没有心怀偏见，还十分隐晦地维护了对方，看来安室先生并没有被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伤过心，这对于敏感多疑还大多数都是笨蛋的男子高中生来说非常难得，由此可见，安室先生学生时代就已经非常受欢迎了。”藤原真央看了安室透一眼，“当然了，也说明了安室先生对美色的接受程度也很广泛。”

　　“不过这样理所当然，安室先生有非常优秀的身高，应该是在青春期很喜欢运动的男孩子，优势应该不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篮球或者橄榄球，而应该是更加侧重技巧性的运动，比如很招人喜欢的网球。”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妙地一弯，温柔又有些暧昧地笑了一下。

　　“安室先生对待女孩子总是彬彬有礼，虽然长得很好，但是并没有凭借出色的长相展现出锋利的侵略感，可见家教很优秀，应该是没有正儿八经追过女孩子的类型，那真是可喜可贺，总是求仁得仁两情相悦。”

　　藤原真央一边领着安室透朝着拉面店走，一边絮絮叨叨。

　　她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就是不知道安室先生的初恋是不是那种喜欢捡下雨天路边遇到小狗回家的女孩子了。”

　　安室透似乎愣了一下，听完她这一番杂乱无章的推理，撩起眼皮看了看她，笑容之间荡漾出点往日里没有的轻佻：“你很关心吗？”

　　没想到藤原真央话音一转，“才不关心呢，我可对那种心里永远给青春里那个人留一个秘密角落的男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拉面店门口，藤原真央原本已经伸手去打算拉开推拉门了，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好似扣门一样曲起食指和中指，在安室透的前胸轻轻敲了敲：“所以……”

　　安室先生这里，有人吗？

　　安室透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

　　“所以，安室先生……”藤原真央有些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十分谨慎地修饰着自己的措辞：“好吃的要死的拉面到了。”

　　她推开了拉面店的门。

　　“欢迎光临。”

　　迎来了店员友好的问候。

　　藤原真央垂下了眼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之前涩谷夏子说这家拉面店是安室透推荐的，结果一路走过来，安室透完全是一副不认路的模样，到了门口也没有丝毫担心小店的老板会认出他来。

　　那么涩谷夏子那天和她一番友好的“姐妹谈心”里透露的最重要的信息就只有一句了——
　　因为那个家伙，我可是被人推下楼梯摔破了脑袋。

　　这句话的逻辑根本说不通，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确实通过这件事设局得知了楠田陆道的死因，从而有了赤井秀一可能没死的线索，尽管最Bourbon在FBI面前自爆式的大闹了一场，得到的反馈是赤井秀一确实死在了Kir的枪下的结论。

　　贝尔摩德也说过一开始安室透为了能够制造一场小混乱有开车撞涩谷夏子的打算，可是问题在于，涩谷夏子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是组织里两个出名的神秘主义者的行动。

　　如果说是从朱蒂斯泰琳那边获知的消息，编了个像样的故事表达了安室透从她的受伤事件中获益，是个危险的人物，让涩谷夏子远离他，那涩谷夏子怎么样也不该是这种开玩笑的语气。

　　除非涩谷夏子是个知情人，她在试探和安室透有所联系的藤原真央的立场。

　　藤原真央当时回护安室透，说了“那件事不是因为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FBI吗？”，非常微妙，她之前直白地表达了对安室透的好感，这句话就好像是完全的护短，不会显得太突兀，却又和语意不详，让人探不出深浅。

　　结果就是涩谷夏子不死心的继续试探，她一开始以为是Bourbon对她设的局，可是后来在小巷里，安室透完全没有听过这家拉面店便让藤原真央起了疑，但是她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个男人太精明了。如今看来，他确实是没有来过，自己在路上绕了几次原路，安室透丝毫没有异议，明显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可是一家拉面店，最多能够看出她和安室透是不是能够一起吃拉面的交情而已。这样的话涩谷夏子的这个谎言简直毫无意义，如果她有心，那么直接向安室透提起就足够戳破这个蹩脚的谎言了。若是她无意……

　　若是她无意，那就不符合她之前以“对安室透有好感”的设定。

　　所以目的是在这里吗？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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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藤原：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HR
所有磕到的糖，都是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