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让我去做猪蹄子》纬一一

60、金屋娇（十四）

　　长乐宫。

　　“曾祖母，曾祖母，父皇是大坏蛋，他又欺负我！”

　　窦漪房正听着一旁的刘禹在诉苦，呵呵地哄着他，也明白他就是孩子撒娇，对自己的父皇还是很为喜爱的。

　　太皇太后吩咐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心腹莫如将提前备好的糕点拿出来，刘禹的日子过得一直很有规律，早上去椒房殿看完阿娇后就被刘彻一起带着去学习训练，等刘彻走后，便跑到长乐宫给窦漪房请安。

　　“曾祖母吃，曾祖母吃～”刘禹已经是四岁的孩子了，懂得了很多事情。窦漪房看着他这副可爱又懂事的样子，心下高兴得来又有几分酸楚。

　　馆陶不能时常进宫，如果阿娇在，还有人和她分享一下曾孙孙成长的喜悦。可是如今……

　　窦漪房摸了摸刘禹的小身子，发现他只是外衫换了，内里的衣裳还是刚刚被汗弄湿的，连忙让莫如将刘禹带进殿里换身干净的。确定刘禹不会听到外殿的事情后，才大怒起来：“最近太子是谁伺候的？！”

　　“回太皇太后，昨日下雨，老身犯了风湿之症，手臂关节酸软，便偷了一会儿懒，让子夫来伺候。”一向照顾服侍刘禹的老嬷嬷看见太皇太后如此震怒，吓得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心里也暗悔：就不应该把太子放给那个小贱蹄子服侍，平常看起来挺温顺细腻的，怎么这时候就出了差错！

　　“哦？子夫？哀家怎么没听过，太子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刘禹是窦漪房的曾孙和曾外孙，又是大汉最尊贵的继承人，在他身上，太皇太后绝对放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是平阳长公主日前进献给陛下的。长公主说，平日里宫中老人识字的不多，照顾得了太子的日常，却怕太子近墨者黑坏了教养，特地挑选了几个能识文断字的年轻姑娘来。”老嬷嬷都是宫中混出来的人精儿了，这件事情她就算不明始末，也知道扯上宫中这么多贵人，算是难一笔掀过了，说话不由得哆哆嗦嗦起来。

　　窦漪房到底也是被人叫做太皇太后的人了，看着底下哆哆嗦嗦的老嬷嬷，也不禁心软了几分，也没有怎么责罚，只是叮嘱她以后对太子的事务必十分看重，就赏了她一点金银，让她去后宫的医女那里看胳膊了。

　　那老嬷嬷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连连答应，对窦漪房感恩戴德地退了下去。

　　在后宫之中，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难得的，也正是人心。

　　在给刘禹挑选人手时，太皇太后就把东宫的人的家底都查仔细了。这个嬷嬷的家人都在早些年的新丰水灾里送了命，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好在细致周到又能干，能被选入宫、有一口饭吃。

　　太子身边，需要的不是永不犯错的人，而是忠心耿耿的人。

　　刘禹换完衣服，被莫如姑姑带了出来，看到老嬷嬷不见了，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也不发问，只扑到自己曾祖母的怀里，耍起宝来。

　　再怎样机灵的小人儿，也终归还是一个小人儿，他这一番动静，哪里逃得过窦漪房的眼睛？窦漪房也不说破，就陪着他闹腾起来。

　　“太子纯孝，又聪明机警，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利国利民的大才啊！”莫如从窦漪房一入宫开始就跟在她身边，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太皇太后早就把她当成自家人看待。

　　听到莫如的话，窦漪房轻轻一笑，道：“只是免不了让人担心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来平阳是心大了。”

　　太皇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盏，用吩咐拿些点心来的语气对下面的人说：“把那个叫子夫的宫女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