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为什莫

53、鸿雁传书

　　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还得靠一个第三者在中间传话，玉兰抗议之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担当起“鸿雁”的职责，兢兢业业地做个传音筒。

　　不过除了第一天，潘金莲胆子极大的让她说了许多肉麻的话以外，剩下的日子只不过是让她隔三岔五地在二人中间，传一些平淡无味的大俗话。

　　她却不知道那点点滴滴的情意，就在这平淡无奇的话语中，在天冷加衣，饿了吃饭的废话当中。

　　武松跟潘金莲两个人，都极其默契地不在谈起那桩婚事。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就把这一年中最好的日子给错过去了，还是那天玉兰跟潘金莲谈天的时候提起。

　　昨天原本应该是她跟武松成亲的日子来着。

　　成亲。

　　潘金莲咀嚼着这两个字，她对婚姻并没有什么向往，不然她应该更珍惜跟武大郎那桩婚姻来着，她更在乎的是跟那个人，只是想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跟某人共度漫漫的一生。

　　但称得上是漫漫的人生该有多长呢？这就是很矛盾的现实了，她到底是要过从此再也没有他而漫长孤独的下半辈子呢？

　　还是轰烈地爱上一场，管它下一秒死不死的，爱过，爽过，这一辈子过把瘾就了无遗憾好呢？

　　潘金莲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犹豫。她为自己的犹豫而感觉到吃惊。她怎么会觉得犹豫呢？那可是武松欸！她怎么会想要跟他分开呢？那样的一生就算是再漫长，也会觉得冷寂和孤独吧？

　　但现在看老天爷根本就不给她一点儿缓冲的机会，哪怕让她跟武松好好的相处过一段时间，再带着美好的记忆死去也行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稍微靠近武松一点儿，就有不得不好死的倾向，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机会，反而让她产生了别扭的逆反心理，你不欢喜我们这样做，我还就非要这样做了。君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只是他们却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先不说玉兰能否这样的给他们传一辈子的话。就说他们自己连面都不见一次，单靠别人的传话就过一辈子吗？

　　不可能的，潘金莲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俗谚里说心如磐石不可移，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不理俗事的，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就连石头也是会风化的，不然你以为那河中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生来就是那般模样？

　　她不是怀疑人的真心，只是没有办法相信人性而已。她很相信武松，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

　　当情侣无法开诚布公地交谈的手，其实隔阂已经在慢慢地产生了。武松平时就是个话少的人，但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潘金莲至少可以通过观察他的微表情，来知道他时候究竟是开心还是不满。

　　而现在在玉兰的口中，那些生动无比的话语失去原有的光彩，变得干巴巴的。她通过调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才勉强猜到一两次武松究竟在想什么。

　　她本来就是个敏感而多心的女人，只是在武松这样的坦荡的呆久了，无需想得太多，久而久之思想也简单了起来，现下情况突变，像她这种爱恨波动都很大的人，难免不受到一点儿影响。

　　这样的变化不是，已经无法跟潘金莲面对面聊天的武松能察觉的，玉兰倒是有所感知，但可怜潘金莲现在身体不好，又没办法跟心爱的人见面，所以很是包容，常常是听到了就当作是没听见。

　　而在这样有意无意地纵容之下，潘金莲根本没发觉自己简直变成了一只刺猬，稍不留神就把人刺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她刺痛的其实不只是旁人，力总是相互的，她在刺向别人的时候，其实自己的也在受伤，只是这种受伤并无多少人会同情，人们至多会说一声“活该”。

　　成年人的世界，或许早就没有了可以崩溃的时间了。

　　玉兰的脾气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柔弱，听到了不中听的话，一次两次她可以勉强容忍，次数多了，这小姑娘可不是什么任人蹂躏的软柿子。潘金莲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身边，已经多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说你够了吧 ！”玉兰用她从来未用过的音量大喝了一声。潘金莲被她的音量吓得一激灵，皱着眉正打算说玉兰两句。

　　却被她又急又快地话语给打断了话头，玉兰不无气愤地说道：“我已经给忍你很久了，你给我搞清楚好不好。不是我非要揽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计，你求着给你跟武松传话的，还有别总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 。”

　　“是我先救了你们的，要欠也是你们先欠的我！”说完这句话，玉兰自觉有些失言，但说出去话的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自然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潘金莲脸上的不可置信，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的脆弱，她才又重新地看透了身边这个世界的本质，总是给个甜枣之后，再恶狠狠地一棒子又一棒子地敲下来。

　　武松在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潘金莲的回话，忍不住自己主动去找了玉兰，不料去被她狠狠地喷了一顿。

　　“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病？有什么时候不能自己说，非得要隔着个人，很好玩是吗？潘姐姐的身体是不方便，怎么连武大哥你的手脚也不好用了？”

　　“你不能总等着她来找你，你就不能主动去找她一次吗？”

　　你就不能主动去找她一次吗？这句话对于武松来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像是才看明白一样，或者是从前没有发觉，而玉兰的话让他发现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主动的那个总是她，而他偶尔给出一点微弱的回应，就让潘金莲欢喜得不行。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那种冷漠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这种方式在以前没有什么，但在现在这个情况微妙的时分，他是不是应该更明显地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呢 ？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武松问道。

　　玉兰现在的脾气很暴躁，直接怼道：“那是你的女人，你还要问我？”

　　这话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可潘金莲喜欢什么。武松想了想，其实潘金莲是个极好哄的女人，不过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所以华丽而珍贵的动词，都是她的心头爱。

　　搞来这些东西，对武松来说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肯定是花费一段时间的。但他着急地是眼下，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另一个人，感受到她是被人深深爱着的。

　　她还想要做什么来着，武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潘金莲的一句话，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说干就干，撇下还在气呼呼的玉兰，自顾自地去找鲁智深炮制惊喜去了。

　　留下不知内情的玉兰，在原地替潘金莲痛骂武松：“你个不解风情的庄户汉！”

　　跟玉兰闹了一场，潘金莲的脑子很快就回归到了正常，她在房间内抱头懊恼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人类的变化有时候快得连自己都察觉不到，潘金莲就没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可恶模样的。

　　屋里渐渐地黑了下来，明明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她却突然觉得很冷很冷，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内心深处的冷，她害怕在这样下去，会变得众叛亲离。

　　众叛亲离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语，潘金莲光是想到这个词语，就觉得上下牙齿碰在一起打起了架。

　　不过，她转眼又想了想，好像她能“叛”的“众”，能“离”的“亲”。满打满算也就两个人而已，一个是武松，一个是玉兰。

　　有点儿少的可怜了，潘金莲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石子打到窗棂上的动静。她懒得起身去看，窗外的人便没好气地说道。

　　“你就算是病得要死了，现在也得给我起来看武松给你搞得大场面。”

　　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玉兰，语气像是余怒未消，但潘金莲更在意的是她嘴里说的武松给她搞得大场面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什么大场面？”果然不出玉兰的所料，潘金莲一听这个连忙出来看，因为生病的关系，蓬头垢面地只披了一件颜色素淡的外套。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快快进去，我给你打扮打扮，不然我跟你说，你要是这样去见了武松就等着抱憾终生吧！”

　　“你是在开玩笑吗？”潘金莲的语气像是在质疑，玉兰也不跟她多解释，她心里还生着潘金莲的气呢！

　　“别废话了，快点儿进去好好打扮一番去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轻点推我，都推到我伤口上了。”潘金莲回头跟玉兰说话，恰巧看到不远处的天边有什么明亮的东西正在徐徐升起。

　　“欸！你看那是什么？什么东西那么亮！”

　　“什么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你是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星星吗？”玉兰哄骗潘金莲道。

　　“你别骗我，有那么大那么亮的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