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94、暗线之嫌

　　接着燕王世女又去找韩家，韩隽自然不会亲自接待她这个藩王世女，仍然是由少主韩霆粤出面接待的。

　　关于今日大朝会这件事，韩隽是起了那么点小心思，但是真正让她不加追究你还是庆宣帝给她们三人看的折子上。马釜玥猜得不错，庆宣帝的确有她的把柄在手上。但是她韩隽只是一个次辅，在重大问题上连一朝之相和一朝首辅都不欲追究的时候，她一个人说话顶什么用？况且韩霆粤尚凌阳帝卿这件事已经够表明她韩家是站在燕王这一边了，若是再不收敛些当今陛下怕是要容不得韩家了。

　　燕王世女被韩霆粤请去了小花园，虽然她来找韩家是来谈事情的，但也犯不着要严严肃肃中规中矩地在正厅或者侧厅交谈，燕王世女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韩家的小花园比之一众藩王皇女的府邸毫不逊色，点缀着各色花花草草，让人心旷神怡，加上今天又是这么一个温暖的好天气。只是这么温暖的温度下，气氛却不是一片和谐。

　　韩霆粤看着燕王殿下的嫡长女，虽然只有六岁，但是比起朝堂上的成年人也逊色不了多少，长成之后怕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燕王。

　　燕王世女见她盯着她看，随即笑道：“韩少主在看什么？本世女脸上长了朵花吗？”

　　一句话说得韩霆粤登时温和地笑了：“哪里，哪里，燕王世女长得很像燕王殿下，无论是长相还是那份气韵，不愧是燕王殿下的嫡长女。”

　　“韩少主果真这么认为？”燕王世女的眸子闪了闪，闪过一丝狡黠。

　　韩霆粤抬起头来正视着对方，不卑不亢道：“难道燕王世女殿下不这么认为？”

　　“当然，”燕王世女看着她，笑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母王的骄傲，我是整个燕王府的骄傲，谁敢不这么认为？”

　　韩霆粤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淡然道：“燕王将世女教得很聪明。”

　　燕王世女笑道：“若是羽儿不聪明，母王从今天开始就会成为全东京城的笑柄，皇室里的大悲剧了。”

　　韩霆粤抬起眼来，再次观察着眼前年仅六岁的燕王世女。

　　“难道韩少主觉得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对吗？”燕王世女眨眨眼，露出一副无辜天真的模样。

　　“韩家与凌阳帝卿结亲一事板上钉钉，绝无它念，请燕王和世女不要对韩家的作为起疑。”韩霆粤开口道。

　　闻言，燕王世女面上的笑意更加绽放开来，如同灿烂的野菊花：“本世女应该因为这句话感谢一下韩少主至今不放弃燕王府吗？”

　　“韩家不敢背叛燕王府，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么做。”

　　“不敢？韩少主是在把我燕王府的人当成傻子欺骗觉得很好玩？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本世女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绝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皇祖母都还没有表态了，韩次辅就头一个冒出来为那靖王说话，看来韩少主真的是把我们当成傻子看待了。”燕王世女冷笑。

　　韩霆粤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韩家有心背叛燕王府，当初就不会同意与皇家结亲。”

　　“韩少主怎么证明韩家没有背叛燕王府？”

　　一听这话，韩霆粤笑了笑，道：“韩家主身为次辅之一，岂会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来？凌阳帝卿身份尊崇，燕王殿下岂会舍得将他嫁给一个心向政敌的家族？燕王世女尽管放心。”

　　“你这话也未必没有几分道理。”燕王世女轻声哼道。

　　韩霆粤看着她继续笑道：“正因为韩家已经光明正大地站在了燕王这一边，所以更加需要收敛。燕王殿下势大，可上头还有陛下，如今的天下还是由陛下说了算。”

　　燕王世女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威严道：“韩少主，本世女要你发誓，韩家永远不会背叛燕王府。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断女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是，”韩霆粤颔首，举着手认真道，“韩氏少主韩霆粤在此对天起誓，韩氏一族永不背叛燕王府，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断女绝孙不得好死！”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燕王世女冷冷地看着她，“她朝一日你若是敢背叛燕王府，老天娘会不会收你韩家本世女不知道，但是本世女知道的是我和母王一定不会放过韩家！”凑近她低声道，“所以韩少主好自为之。”

　　韩霆粤依旧微笑。

　　靖王府。

　　婧儿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守候在一旁的林侧君见状急忙上前：“婧儿？父君在这里，不哭……”

　　婧儿抬起眼来，见说话的不是前几天那个让她讨厌的沐侧君，而是林侧君，急忙哭着扎进他的怀里：“父君……哇……”

　　林侧君急忙抱起女儿，和颜悦色地安慰着：“婧儿莫怕，父君在这儿，没事了！婧儿以后都在父君身边，不哭……”

　　婧儿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恐惧这才消退了些，她抬起头来看着林氏，哭着对他道：“父君，你快去让皇娘把那个坏人抓起来，沐叔父是个大坏蛋，他打得婧儿好痛痛……嘤嘤嘤……”

　　闻言，林侧君急忙检查着她的身上，看女儿有没有哪里受伤：“沐叔父打了婧儿吗？婧儿哪里痛痛啊？不哭，父君在这儿了……”

　　“哇……沐叔父说婧儿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教训婧儿……好痛痛……嘤嘤嘤……”婧儿继续大哭。

　　见状，林侧君心疼地抱着女儿，继续安慰道：“好了，婧儿乖不哭了。父君在这里，以后婧儿都不会和父君分开了好不好？”

　　婧儿抽噎着道：“嘤嘤嘤……父君，你去告诉皇娘和父君，把沐叔父那个坏人抓起来……嘤嘤嘤，婧儿痛……嘤嘤嘤……”

　　一席话说得林侧君着急不已，他急忙查看着女儿的身子，并且连声问道：“哪里痛啊？婧儿哪里痛告诉父君，父君找医官给婧儿瞧瞧……”

　　但婧儿只是一直哭着，并不说话。

　　林侧君见她如此，继续和颜悦色地看着她：“婧儿不哭了，婧儿快告诉父君，到底哪里痛？父君和婧儿这段时间没在一起，父君不知道婧儿哪里痛……”

　　婧儿听了这话，急忙擦了擦眼睛，抬起头对林侧君急着道：“父君，婧儿不痛了不痛了，父君不要赶婧儿走，不要赶婧儿……”

　　“父君怎么会赶婧儿走呢？父君最疼爱婧儿的了，真的不痛吗？”林侧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婧儿点点头道：“嗯，不痛了！只要沐叔父不要再带婧儿走，不让婧儿和父君在一起，婧儿就不痛了。”

　　这段话说得林侧君心疼不已，他看着女儿道：“婧儿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父君，父君肯定会禀报皇娘惩罚沐叔父的。真的不痛吗？”

　　闻言，婧儿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痛觉，比方才轻了很多，于是她笑着对林侧君道：“不痛了，婧儿不痛，父君抱抱……”

　　“好，父君一直抱着婧儿，”林侧君恢复了最初的笑容，“以后没人会把父君和婧儿分开了，皇娘也不会了。”

　　一个时辰后，婧儿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林侧君让下奴们陪着小世女玩，然后召见了华氏。

　　华氏虽然被隔离开了婧儿的身边，但却并没有被解除乳父一职，便是因为这件事情稀里糊涂的。柳王君身重不适，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后，华氏的事情便被搁置在一旁了。现在沐侧君自己闯出祸事来，林侧君又回到了协助王君管理内务一权的时刻，加上婧儿刚才所言让他有必要搞清楚沐氏那个笨蛋在这段期间内做过什么。

　　可是经过一番谈话下来，他从华氏的嘴里并没有敲出有用的东西，沐侧君自然也没有害婧儿的可能——他可是迫不及待想将婧儿的抚养权要过去的，哪里还会害她？

　　“这么说，沐氏并没有做过虐待婧儿的事情，那婧儿方才为什么一直在本君面前喊着痛？”林侧君坐在主座上，手摇羽扇看着他，“华氏，你到底隐瞒了本君什么？”

　　华氏跪伏在地颤声道：“奴侍什么也不知道，侧君主子明察。沐侧君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世女，只是世女念着侧君主子的好，一直不愿听沐侧君的话，所以沐主子一怒之下才会对她动手。”

　　听了这话，林侧君直视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男子，问道：“本君知道王殿不是一个喜欢兴师动众的人，若非你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岂会这般处置你？华氏，本君素来认为你是一个沉稳之人，本君也曾告诫过你，只要你现在好好照顾婧儿，来日她长成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本君始终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触碰王殿的底线？”

　　华氏抬起头来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侧君主子，奴侍一直清清白白的，绝无和沐侧君通暗线之嫌。请侧君主子明察，还奴侍一个清白。”

　　“哦？”林侧君盯着他，冷笑了起来，“本君都还没有来得及盘问，你倒是不打自招了？你若非有背后主使，怎么敢破王殿的禁忌？你是世女的乳父，什么事情能讲什么事情不能开口议论不知道吗？即便是沐氏的小侍们与你论道，你不理会便是，为什么要嚼这舌头？”

　　华氏坚持道：“奴侍绝对没有与任人有联系做不利于王府和王殿的事情，更加没有和沐侧君有交集。侧君主子若是真的不信，奴侍愿意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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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华氏这件事情我一直写得云里雾里，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想写他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