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226、灵州镜湖

　　目前的重心不在这里，庆宣帝给她在灵州待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处理好灵州的事情尽快回京。她可不觉得，庆宣帝这次让她来灵州，远离众人视线便是为了保护她、器重她。更不会因此觉得，她会改变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看法；更不可能会笨到相信她会放过自己，让楼奉芝自尽一事，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除了来灵州那天，她天刚明就到了目的地。上午对灵州城的经济方面，有一番了解之后，就没有再多加探访了。因为宋青的事，搞得她心情很不愉快。在午膳之后本来想去镜湖那边排遣一下心情，但是由于路途过于疲累，午睡后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酉时。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对自身安全问题更加重视，晚上游船也是不敢营业的。虽然以藩王皇女的名义，她大可以好生游玩一番，看看灵州的夜景。但是灵州不是号称“不夜城”的燕王封地秦州，这里和东京一样严格执行着宵禁，只有她一个人游船有什么意思？黑灯瞎火的，连个过路人都没有。所以本来计划好去镜湖的游览，也就暂时作罢了。

　　今天是个阴天并不炎热，李蕊和孟绮二人，撺掇着主子，今天一定要去镜湖看看。实际上，是她们自己想去参观一下，传说中有着美丽之称的灵州镜湖。靖王也就遂了她们的心愿，择日不如撞日，选择了今天出发。

　　灵州因为有皇族人员的到来，在平时的管理上更加严格。自宋州丞的清场吩咐下去以后，就更有老百姓，对这些东京到来的贵人浮想联翩了。而靖王却说不必清场，她也想和灵州百姓一道同乐，搞得宋青很是尴尬的，又撤销了自己的决策。

　　游船是非常精美华贵的，专供皇家人使用。不过造型并不是很大，相反看起来更加小巧精致，上面也提前摆放了果品吃食，供这位贵人主子使用。和靖王呆在一起的，便只有李蕊和孟绮二人，别的人都被安排在暗中保护主子。

　　不过靖王殿下这段时间，似乎倒霉的事情特别多。今天游览镜湖，也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天。

　　游船没有前行多久，就有一名俊美女子披头散发的，一路狂奔跑到镜湖前。然后绝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接着纵身一跳坠入了湖中。没过多久，另一名有着同样俊美程度的女子便追了过来，不过套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她在看到湖中拼命挣扎的女子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的表情，而是更加崩溃。

　　“求求你们救救她——”她绝望地求着岸边，围观失足落水、此刻正在水里扑腾女子的群众。

　　尽管围观的人群众多，其中也不乏水中好手，但是没有人搭理她。或许是单纯想看热闹，也可能是因为当今靖王的游船，正在往那边前进，当老百姓的不敢上前冲撞。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下水救人，甚至连安慰一下那名女子的人都没有。

　　女子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水里不断挣扎，最后因为手脚无力，只能沉下去的同伴。因为彻底绝望，不禁流下了眼泪。她的眼眸凝视着，那条皇家王殿的华丽小船。知道天底下最为高贵的皇家人，视人命如草芥，更加不可能依靠得到。自己心爱的人，今日便会淹死在这镜湖之中。绝望之下，只想着陪她一起去了。

　　女子看着围观群众，仍然一脸冷漠的模样。一咬牙，整个人扑上前去，只听“扑通”一声，水面溅出大量的水花。冰冷的湖水很快将她淹没，她在水里下意识地挣扎着，笃定了没有人会来救她和她此生最爱的人，任由自己往下沉去。

　　靖王精厉的眸光，看向了那个先前坠入湖中的女子。看起来不仅不会游泳，而且还没有丝毫功夫，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后面那个跳下来的女子，想必跟她一样。不过最后她也跳了下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才可以让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生死相随。

　　她自然是早就看到了，先前那个坠入湖中的女子，在水里挣扎求生的完整场景，但是她并没有出手干预此事。原因就在于，她怕这个坠入湖中的女子是仠细，失足根本就是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那个在岸边绝望求着众人的女子，很明显是她的同伴。是不是两个人合谋想要阴她一番，她现目前还不得而知，所以她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想看看后面有没有反转的剧情。

　　而李蕊和孟绮二人，也是很赞同自家王殿的做法。主子现在已经和燕王彻底撕开了面皮，燕王势力庞大，是不是她安排这两个女子，作她身边的仠细，她们二人都不知道。主子现在树大招风，可以不必理会的事情，还是少发些泛滥的同情心好。

　　看到两个女子的身躯，都逐渐沉了下去，两条人命便要交待在这镜湖里了。她抬起头来望着岸上默默无语，却在各种好奇查探围观她目光的人群，突然道：“把她们两个救上来。”

　　此话一出，两名护卫都吃了一惊，嗫嚅道：“王殿——”

　　靖王看出了二人的犹豫，示意了一下岸上，因为得知有皇家王殿过来游览灵州镜湖的消息，而统统跑过来围观的百姓，冷笑道：“总不好让人传颂，大凤朝的靖王在灵州镜湖游览大好山水。却冷心冷肺，对两个失足落水的女子，见死不救的事情吧？”

　　李蕊和孟绮两人对视一眼，也明白了主子所担忧的事情，便道：“属下遵命。”言罢，二人凌空飞了过去。将已经逐渐往下沉的两个女子，一人捞起一个，又飞回了华丽的游船之内。

　　两名女子已经昏迷了过去，躺在华丽小船的船板之上，身下的湖水将整个地面及附近都溢湿了。本来就因为挣扎而凌乱的发髻，此刻更加狼狈不堪，脸色发白，几乎已经听不到呼吸。

　　靖王走过来，近距离地欣赏了一下两名女子的容貌，然后评价道：“都长得还不错，要是真的死了，还真怪可惜的。”

　　李蕊面露担忧地看着她，唯恐她夫人之仁：“王殿，属下总觉得这两名女子怪怪的。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咱们游湖的时候，在隔了我们不远的地方失足落水。王殿可切莫要大意，属下觉得这两名女子不能留。”

　　闻言，靖王好看的眸子，看向了旁边的孟绮：“孟绮，你说呢？”

　　闻言孟绮看了一眼，一直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对主子拱手道：“回王殿，属下二人的看法是一致的，都觉得这两名女子行迹可疑。王殿最好解决了她们，否则恐怕后患无穷。”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救这两名女子上来，并不是为了救她们的性命。而是不想让自家主子在灵州这个地方，背负一个冷血骂名而已。

　　靖王思索了片刻，却道：“罢了，先把她们二人救醒再说吧。”

　　虽然出门在外不比京中安全，她性情给地方官的印象一直是淡漠，但在这灵州百姓的印象里，却不应该冷了去。若是庆宣帝真的起了她不敢想的心思，亦或许是她最终依旧得到了皇位，不想将此事变成她人生的一个污点。

　　闻言，李蕊和孟绮二人相视一眼。虽然不太清楚主子的确切用意，却还是不敢多嘴，道：“属下遵命。”言罢她们二人便一人急救一个，替两名女子排出腹中的湖水。

　　李蕊救的是先落水的那名女子，孟绮救的是后面跳下去的那个。后面那个经过一番急救，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醒了过来，可是刚开始掉下去的那个还没有反应。

　　那个后跳的女子一睁开眼睛，便喊道：“阿霜，阿霜她怎么样了……”

　　孟绮见状，急忙道：“她还没醒，因为多呛了一些水，不过没什么大碍，晚些会醒过来的。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把力气恢复了再照顾她。”

　　女子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孟绮，缓缓言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闻言，孟绮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没……别谢我，我们只是奉了王殿的命令，才下湖去捞起你们俩的。”

　　于是女子又将目光转向了靖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靖王看着她，对两个护卫道：“先把她们俩挪到内舱里去吧，里面避风，也有干净的衣服。”

　　“是。”孟绮颔首，将女子扶起来，半是搀扶着进了船舱。

　　李蕊也将那名还没醒转的女子抱了进去。

　　等她们都进入舱里后，围在桥上观看皇家王殿游船的百姓，便觉得没了意思。人都看不到了，三三两两的，也就陆续散开了去。

　　两个护卫给两名女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替她们擦干净身子。因为有一个醒了过来，孟绮便多给了她一份食物，好让她尽快补充好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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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对酱油百合即将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