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镜的热度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退了下去。
沉睡的时候，他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
梦中的世界是一片荒芜；被火焰灼烧过的大地泛着令人恐惧的血色，天空却是无机质的白。
两棵枯死的树张牙舞爪的伫立；其中的一棵被人拦腰砍了一斧，斧子正嵌在另一棵裸露在外的树根上。
他感到热，感到渴。他妄图寻找水源，但是无论他走的多快、走了多远，最终却只能在荒芜的世界之中徘徊。
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股不知来自何方，亦不可名状的力量将这恐怖的幻象击破。
大地消失了，天空也消失了。枯树的影像挣扎了一会，最后带着不甘扭曲的破碎。
额头上仿佛被放了个冰凉的帕子，唇间也尝到了久违的湿润。
他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这太难了，最后他也没能让双眼张开半条缝隙。
他又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又是许久。
真正清醒过来大概是在第五天上。
当镜张开双眼时，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没有幻想着这只不过是夜晚、或是房内没有开灯。
忍者在无月的夜晚也能够视物，更何况宇智波是使用瞳术的家族，目光更是敏锐。眼前一片黑暗的原因，大概是他的双眼已经毫无光感了。
身下的被褥不是熟悉的感觉，他不是在家；鼻子没有嗅到木叶医院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大概也不在木叶医院。
如果不是在晕倒之前确信自己已经踏入了木叶的大门，他可能还会想出些更奇怪的地方。
身体是虚弱后的无力与疲惫，喉咙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疼痛。他的身体像是浸了水，不仅是额头上，就连手心都湿漉漉的。
或许是因为受到过更大的精神刺激，在意识到自己的双目无法视物时他的心里竟然只有诡异的平静。
啊，我竟然看不到了。
为什么我竟然还活着？
这样的想□□番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梦境之中的荒芜依旧盘亘在他的心底。他想那大概是他心灵最真实的写照，是淤积在心底最深处的绝望。
他的一部分真真切切的诉说着已经不想继续活着的诉求，但是忍者的身体本能却坚持不懈的将他拉回人间。
他一时间想装作沉睡不醒，但在意识陷入更深更久的黑暗之前却被某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叫醒了。
“醒了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熟悉的令人叹息。
为什么偏偏要是他呢？如果换个人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这样继续睡下去，直到永恒。
在活着的时候他和家人没有缘分，但是如果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是不是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他们说一声“抱歉”？
这样包含自毁的复杂心思被男人接下来的举动打断了。
他听到那人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
“热度退的差不多了。”男人的手很温暖，带着常年握住武器而生的薄茧。
这是他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仰慕的人。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似冷酷，但是镜总能看到那背后的思虑周到。
因为总是思考的太多，所以脸上才会不自觉的带上严肃。
而当这个人的动作带着关心的意味时，他就会如同融化为水的冰，而人总是拒绝不了水的包裹的。
镜其实有些想让那人别再管他了，就这么放他自生自灭，但是话到嘴边最终都化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声。
男人为他顺了顺气，不容拒绝的把水杯递给了他。
勉强抿了两口水，少年人终于觉得喉咙不是那么痛了。
“扉间大人，我这是在哪？”勉强的说出这句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千手扉间对这不知道爱惜身体的小鬼烦的要死。他黑着脸把水杯从小宇智波的手里拿过来，按着小宇智波的头给他灌水。
宇智波镜显然也没料到这一手，他的脸涨得通红，活生生是被强行灌水憋的。
满意的看着小宇智波把水都喝了下去，千手扉间把水杯放到一边，宣布道：“你现在在我家。”
是的，在宇智波镜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他就被千手扉间从木叶医院转移到了千手扉间处。
千手家族的二当家面对不安定因素一向都奉行将这个因素放在目之所及处看管起来。比如宇智波，他就给了他们警备部队，也算是对宇智波物尽其用。而对宇智波镜，反正谁都知道宇智波镜算是他的学生，所以他干脆就把这个小鬼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起来。
谁知道这个小鬼在人不知道的时候会琢磨出些什么来。对于宇智波一族神奇的脑回路，千手扉间从来都理解不了。为了不让小鬼钻牛角尖之后毁掉自己或者毁掉木叶，还是看起来比较安全。
当然，宇智波镜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原因之一。
他封印了宇智波镜脑袋里多余的查克拉，连锁反应也需要观察一下。
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理由。
“任务逾期未归，为了防止你下次再出现这样拖拖拉拉的行为，我有必要言传身教一番。”最后他抱着臂，说出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还是不要提起雷之国了，省得再刺激到这小鬼哪根敏感纤细的宇智波神经。
镜忽然就笑了。
或许宇智波真的是有什么能透视人心的‘邪恶’能力吧。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听起来是挺过分的话，但是他偏偏明白了那人隐藏的意思。
扉间大人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想想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了吧，那个人分明可以使用飞雷神离开，但是却走了大门。在忍者学校的时候也是，分明不理他也就不用受伤了，但是却还是背着他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还有落在头上，揉乱了头发的掌心。落在额上试探温度的手指。
被火灼烧过的大地可能会一直焦裂下去，但是却也有可能孕生出新的生命。
不经意之间，有一颗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
那么就试试吧，试着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试着成为这个男人的左右手，试着更加接近这个人。
然后孕育出新的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