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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   “干嘛?”陶满满很不优雅且不耐烦的大翻白眼,“五娘不拘小节却知廉耻,你秉承君子之礼、君子之义,可知道羞耻心三个字怎么写吗?”

      “发乎情,止乎于礼!你若不喜与我的婚约,自可与景阳侯府挑明作废便是,得陇望蜀,朝秦暮楚,你吔屎吧你!”

      原书中,女主与男主相识之初,只是对他抱着欣赏的态度,后来在男主步步紧逼和巧言令色中迷失本心,共同造成了陶知予的悲剧。

      仔细论起来,还是男主占主要责任,那时候陶知予有心出家则有退婚之意,女主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日日煎熬,可渣男就是要两头吃,谁都不放过!

      MMP !

      萧玉信满眼都是为陶满满误入歧途的痛心,以致于他开始反省会否是满满妹妹自遭变故以来,自己疏于关心,从而才导致她无人教导,从而自我放逐?

      他沉重的长叹一声,对吴宝仪拱手施了一礼,“烦请五娘子避让,我与满满妹妹有要事相谈。”

      温吞隐忍的小包子化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女战士,吴宝仪看直了眼,愣是没有从陶满满前后巨大的反差中找回自己的精气神,所以听得萧玉信要求,她愣愣怔怔的就同意了,自觉走到一旁,给他二人留出空间。

      大内内苑,处处都是景致。

      所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距离假山群数十步外有一处游廊相连的揽月楼。高楼之上窗牖大开,一模样俊俏,神色却玩世不恭的少年靠在窗前,为萧玉信与景阳侯府的两个小女郎间的爱恨情仇笑得乐不可支。

      不仅如此,他还同屋内的人实时转播现场状况,“七郎,看不出你捡回来的小美人还是个带刺儿的!”

      “萧玉信那张脸被臊得青红交加,笑死我哈哈!”

      此人正是秦瑛的伴读之一,韦思危。

      另一头不远,坐在一张红木条案前埋头看账本拨算盘的文雅少年则是另一个伴读,裴俶。

      因他与陶知予是国子监同窗,闻言接话道:“莫不是我记茬了?陶知予素来是个文静和善的啊。”

      说完,他还摇头晃脑的叹道,“可见古人所言不差,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情/爱之物一旦沾染,定教人变得面目全非。”

      韦思危嗤笑他,“我以为你整日除了关注粮价涨了多少,庄子里收成好不好,哪间铺子又亏了钱,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没成想对儿女情长还有一番见解。”

      “依我看,小美人确实有几分因爱生恨的模样,萧玉信那瘪犊子害人不浅呐!”

      秦瑛本是一言不发,奈何韦思危太过聒噪,本是在他指尖轻捻的棋子,让他随手掷出,准确无误的打在人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闭嘴。”

      他今日看上去颇为清俊,银丝纺竹纹的牙白圆领窄袖锦袍,玉冠束发,腰间系镶玉蹀躞,坠石青兰草纹的荷包,姿态懒散的靠窗而坐,透出一股颓然不羁的味道。

      韦思危摸了摸嘴,不满道:“七郎你过分啊!回回进宫你都缩在这小楼里哪儿也不去,这便罢了!拘着不让我找乐子我也认!眼下连说话的自由也不给我了吗!”

      叭叭个没完,秦瑛还是不理他。

      “你今日很不对劲。”韦思危凑近了,一双眼瞪如鹰眸犀利,上上下下的打量秦瑛企图找出点儿蛛丝马迹。

      秦瑛的视线不经意往窗外一瞥,已是陶满满与萧玉信独自相对的场景。他垂眸,神情寡淡的扯了下唇角,小骗子,前些日子还一本正经的说喜欢他。

      结果呢?连自己有婚约都避而不谈。

      呵。

      韦思危却看明白了,又惊又奇,“七郎为小美人伤神?”这话一出,连裴俶都抬眼看过来。

      秦瑛面色冷峻,在眼前两人的眼神攻势下终露出些迷茫懊恼的情绪来,“她说喜欢我。”

      “京中倾慕你的女子何其多,小美人为你皮相所惑,实属平常。”韦思危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不比韦思危浪迹花丛,裴俶整日与生意为伴,于人际交往稍显木讷,眼下他却点出症结,“想必七郎的心在为陶知予的话游移不定。”

      “我与陶知予来往生疏,但也晓得举凡清雅有礼之人才入得她的眼。七郎的性子,时日一长,恐怕难得她心意。”

      “如萧玉信那起子装模作样之人?依我之见,七郎红鸾心动,莫要轻易放弃才是。”

      “小美人喜欢翩翩君子,七郎伪装一二也非难事,趁眼下她与萧玉信生出嫌隙,趁虚而入,方为上策。”

      “若当真如此,此举岂非与如此,毁人姻缘的小人无异?”裴俶不赞同韦思危的看法。

      “你出门问人打听打听,长安城中谁不知清河郡王恶名?若能抱得美人归,区区名声罢了!”

      他俩你来我往的喋喋不休,秦瑛却一副置身事外之态。

      他久久盯着棋盘上黑子对白子形成的围杀之势,眸光晦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

      四周静悄悄的,吴宝仪避嫌避得彻底,人影儿都不见。

      陶满满对萧玉信戒备十足,往后又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我很忙的,你有话快说。”

      她背着小手,骄矜中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萧玉信痛心疾首,“满满妹妹,你对我有不满之处,直言便是,为何要作践自己?”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多悔恨对你的忽视吗?满满妹妹,”他兀自说到动情处,不自觉上前想要给陶满满爱的安慰。

      时刻警惕着萧玉信戏精上身的陶满满瞬时有所发觉,再次往后一大步,两只胳膊做格挡状挡在胸前,“退后!不许动!”

      完了她蹙眉瞪他,很是不满,“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动!”

      “好好,”萧玉信很是受伤,不过念在满满妹妹在气头上,他好言好语的劝,“满满,我与你三姐姐不过是君子之交,断无旁的关系。你才是安国公府认定的世子夫人,所以不要与我置气了,嗯?”

      “你以前很听话的,”他满含深情追忆往昔,“五岁那年…”

      陶满满一阵头疼,然后面无表情的打断他,“打住!”早知道他神神叨叨的说一堆废话,她怎么会想不开留下来浪费时间!

      “五娘!五娘!”唯恐萧玉信再纠缠不放,她抓着裙摆一面小声唤着吴宝仪,一面火速跑开,心里还一面想,看书的时候除了觉得男主渣一点,没觉得他这么让人咯噔啊,果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了才知道吗?

      退婚!必须退婚!

      *

      虽然半道上让人搅了兴致,陶满满和吴宝仪的好心情也未受半分影响,两人满当当的摘了好些新鲜的樱桃、梨装在竹编小兜里,后又听闻西内苑球场有马球赛,她俩还忙不迭的跑过去凑热闹。

      秦氏先祖极其擅长骑射,大启江山由此南征北战而来,另外门阀士族中也不乏驭马好手,上行下效,国朝畜牧业发达,催生而出的马术运动也丰富多样,尤其是打马球,风靡全国。

      坊间百姓于街头巷尾击鞠彩球,王孙公子在宫廷内苑挥舞月杖,尽显少年风流。不仅如此,贵族少女们也是马球高手,好些看似娇滴滴的女郎,一旦球杖在握,潇洒恣意,身手矫捷不逊男儿。

      只可惜,陶满满想象中的“逐将白日弛青汉,衔得流星入画门”的惊心动魄场景并未看到,呈现在她眼前的反而是“一颗耗子屎搅乱一锅粥”的荒唐画面。

      马球不定具体的参赛人数,加之今次又是世家子们临时起意的戏耍之赛,所以眼下球场上的交手双方分别是五对四。

      饶是陶满满是个半灌水,她都直观的感受到实力的悬殊。

      以女主陶闻溪在的那一方,不仅有萧玉信,还另有原书中的男二,身穿天青色暗纹滚银边翻领窄袖袍的三皇子秦瑜,其打马扬鞭,很是意气飞扬。

      余下两个则是其伴读,与萧玉信同是来往甚密的贵门少年郎。

      另一方为首的小女郎穿金戴银,好似把家里的奇珍异宝都怼在了自己身上,纯粹的人形珠宝展示机。她神情傲慢,那双不大的杏眼瞪如铜铃,正死死的锁住陶闻溪不放。

      瞧这浮夸的模样,不用陶满满猜,就能断定她是原书中生命力顽强且战斗到最后的恶毒女配之一,是秦瑜生母如妃娘娘的娘家侄女,林婉婷。

      与她组队的多是自己的小姐妹以及颇有些怜香惜玉的浮浪子。

      比赛已经开始了一时半会儿。

      萧玉信等人的球技放在帝国皇家队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加之他与秦瑜等人默契十足,所以在陶闻溪明显拉胯的水准下,他们这一队泰半时候都把球子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很快场上小红旗的数量就亮出五比一的差距。

      当然,莫看林婉婷在书里被描写得降智又狠毒,实际的表现也不负她“将门虎女”的威严,哪怕己方落于下乘,她也沉着应对局势,后来在她的指挥下,还追上了两球。

      当然,如果她再那么冷静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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