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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妖怪地铁 ...

  •   晚上11:00整,上海地铁中山北路站。
      秦米风一般冲过刷卡机,急急忙忙地向地铁站台跑去。今天和朋友聚餐吃的太晚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秦米刚刚冲上站台,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轰隆”声,啊,最后一班地铁来了。秦米哼起了小曲,今天运气不错呢。
      当地铁门缓缓打开时,秦米一下子傻了眼,迈出去的一只脚怎么也落不下去。

      从人类的角度看,这最后一班地铁真是空空荡荡,几乎所有车厢不是空的就只有一两个人。而秦米要进的这节车厢,只有一个神情猥琐的青年男人和一个正打瞌睡打的东倒西歪的超短裙女孩。
      但秦米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拥挤得不能再拥挤的车厢。只见地板上,座位上,扶手上,空中,天花板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妖怪,挤到妖贴妖,脸贴脸,头碰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的程度,这里足足挤了有几百只妖怪!

      它们有的是化成人类的样子,有的是狐狸、兔子、狗、鸡、蛇等原形,有的是妖头人身,甚至还有国外那种精灵类型的妖怪模样,它们看起来有些还是拖家带口的。
      当然,人类是看不到它们的,因为它们是透明的。那只臭老鼠朝歌说过,只有当妖怪想被人类看到时,它们才显现出各种实体,如果它们不想,那么普通人类是看不到的,只有象秦米这样有特殊能力——俗称天眼的人,才可以看见。
      佛祖啊,天神啊,今晚的地铁里怎么突然装满了妖怪!难道它们也是半夜出来刚聚餐完吗?

      秦米咽了一口唾沫。这会儿她有点感谢那只鼠妖死朝歌了。
      秦米还不能自由地运用自己的能力,无法随心所欲地关闭自己的天眼。朝歌曾经想将秦米的天眼封印起来,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当然,这成为秦米嘲笑朝歌的一个理由,狠狠地讽刺了一下朝歌所谓的法力超群。
      朝歌曾经愤愤地为它自己辩驳道,不是它的法术不行,而是秦米的能力怪异。因为普通开天眼的人,也只能看见鬼魂而已,面对想隐藏自己的妖怪是看不到的,而秦米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从她面前经过的妖怪。但是,秦米却没有能力辨认出幻化成现实中人类模样的妖怪,毕竟,秦米不是火眼金睛,她只是能看到而已。
      妖怪和鬼一样,是有他心通的。按照朝歌那只臭老鼠的说法,为了防止秦米那颗脆弱的心灵被妖怪们发现,就对她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可以过滤掉秦米所有有关妖怪的心理活动,因此不怕妖怪们听到她的心声。
      这个时候,只要秦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妖怪们就不会知道这个人类能看见它们。

      秦米硬着头皮向车厢内踩进去。
      车厢里响起一片惊叫声。
      “人类要进来了!”
      “你们快让让!”
      “天啊,人类要踩到我了!”
      秦米耷拉着眼皮,眼睛只盯着车厢的地板,走的很慢,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
      车厢里涌动个不停,妖怪们正试图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事实上,秦米也不想踩到任何一只妖怪,或者从任何一只妖怪的身体穿过去。
      虽然它们此时是透明的,但你看不到就算了,如果你看的到,却要从它们的身体里穿过去,相信穿过去的人和被穿过去的妖怪一样都不会感觉舒服。
      但是。。。。。。

      “啊——!”一只小猪妖猛然尖叫起来,秦米吓得哆嗦了一下,那声音简直比现实中杀猪般的嚎叫声还要刺耳,还要响亮。
      “闭嘴!”一只虎头人身的妖怪立刻捂住了它的嘴。
      “呜呜,人类正踩在我的脚上,好痛——”
      “住口!你忍一下就过去了,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那难听的声音刚刚都影响到人类了。”
      。。。。。。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秦米在心里向那只小猪道了一声歉。

      那些妖怪们已经互相挤成两个特大肉团了,终于为她让出一条弯弯的小道来,而且还是通向座位的。
      秦米很想大喊一声:我不想去坐!
      天呐,挤进去都这么困难,如果坐在那里面的话,等会出来时岂不是又要从妖怪堆里挤出来吗?那些妖怪们现在都已经挤到眼贴眼的份上了!
      谁会想到,这么空的地铁里,却是比上下班高峰时的地铁还要拥挤十倍?
      啊,啊,谁来帮帮我!
      但是,这么空的地铁却不去坐,会是一件令人生疑的事情。

      “啊,我要…要撑不住了。”
      “天啊,外面的兄弟,谁能告诉我,人类进来了没?”
      “快了,快了,别吵,都把嘴闭起来!我们都张着嘴,会让地铁里的风变大的。”
      难怪今晚地铁里的空调感觉这么冷!
      秦米不动声色地通过那条小道,快速地坐到座位上。
      “噗”两边的妖怪团立刻散了架,车厢里一片“咕咚”、“哎哟”之声。
      秦米的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线,那个,不是我不想扶你们哦。

      “秦米秦米,我要吃奶糖!”是幻想这个孩子啊。秦米高兴了一下下,遇到熟人了。
      幻想和西瓜,两只很可爱的七八岁小男孩,是夜狼酒吧老板银翼的孩子,受到酒吧里所有客人的喜爱。
      幻想看上去小一些,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当他来到客人的面前纯真地望着你时,每一个客人都会忍不住弯下腰去给他一颗糖。
      西瓜这个孩子稍微大一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很害羞的样子,酒吧里所有的客人都喜欢摸一摸他的脑袋,再在他的小脸上亲一口。
      现在幻想和西瓜正分坐在秦米的两边呢。

      看来妖怪还是比较讲道理的,知道让小孩子坐在座位上。
      秦米刚想去摸摸那两个孩子,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吓得差点跳起来。
      等等?这节车厢里原本不是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类吗?幻想和西瓜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他们两个现在是透明的,虽然还是人的样子,这证明,他俩不是人类!那,那他们的爸爸呢?
      天,他们都是妖怪吗?
      苍天呐,我居然经常去一个妖怪的酒吧与一群妖怪呆在一起吗?
      死朝歌,烂朝歌,你这只臭老鼠,你竟然让我去妖怪酒吧里去跟妖怪混熟人!

      算了,现在不是骂老鼠的时候。
      秦米长吁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些,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幻想,别碰秦米,她现在看不到我们的。”西瓜的小手穿越秦米的身体,拉了拉幻想。
      秦米心底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那个,被人穿过去了!总感觉怪怪的。
      “看不见吗?”幻想水汪汪的眼睛凑近秦米的脸庞,好奇地盯着秦米。
      秦米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刚刚下去的黑线又要冒出来了。
      小乖乖,我现在当然是看不到你们的,更不能给你糖吃,因为我什么也没看到。秦米在心底祈祷。

      秦米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妖怪们已经从地板上爬起来了,车厢里一片喧闹声,妖怪们正高声谈论着它们在城市里的见闻,素材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的话题,当然,还听到了即将召开的世界奥运会的新闻。
      几只小妖怪依偎在父母的怀里,好奇地望着秦米,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可爱,秦米很想朝它们笑一笑,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只女妖怪抱着它的孩子正飘在秦米的上方。那只小妖怪看上去是个婴儿,还裹着尿布,正在哇哇大哭。
      “小乖乖,不要哭了。”那妖妈妈哄着它的小宝宝。
      “哇——哇——”小婴儿哭的更厉害了。
      虽然,秦米很想给“抱小孩的妇女”让个座,但是,不是我没有人品,而是我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秦米感到头顶的气场颤动了一下,那个妖妈妈把它的宝宝放到了秦米的头上。
      秦米哭笑不得,那只妖怪宝宝正坐在自己的头顶上,小手一把一把地开始抓她的头发,只感觉头皮开始痒痒的了。秦米动也不是,不动又受不了,头皮越来越痒,不过,她心里更在祈祷,希望那妖怪宝宝不要这时候突然开始撒尿,那样她就真的是运气到家了。
      天,这地铁怎么这么慢啊!

      突然,车厢里一下子静下来,所有的妖怪都停止了说话声。
      秦米睁开眼睛,装作看空气一样扫视了一圈,发现本节车厢里几百只妖怪的妖精都盯向了那个猥琐的青年男人,连相邻车厢的妖怪也伸着脖子看过来。
      秦米斜了一眼那个男人,立刻想把那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居然在这个时候丢人类的脸!太过分了,太无耻了!

      当然,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偌大的车厢空荡荡的,除了他身边这个正睡的东倒西歪的女孩外,远处还坐着一个头发扎成两个小髻的秦米。
      不过,重要的是,正在打瞌睡的女人穿着超短裙,她修长细白的双腿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青年男子盯着那双大腿已经盯了很久了。

      在秦米的眼里,那个打瞌睡的女人头上也坐了一只外国小精灵,而她的双肩上则各坐了一只小刺猬和一只小松鼠。因为那女人正睡的东倒西歪,随着地铁的晃动而左右摇晃,晃得这几只可怜的小妖怪随着她东摇西荡站立不稳。
      但那个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他身边却站着一只魔。
      那只魔全身蓝色﹐头上有角,浑身都是肌肉﹐散发出一股很重的霉味。它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正激动地大声说:“快行动呀!这里没有人,不用担心。你看,她的腿那么白,那么嫩,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她今晚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不是已经想了很久了吗?既然你想,你就去做吧,大胆地去摸吧!男人就是要及时行乐!”

      秦米几乎要吐了。
      她知道,那一定是个□□魔之类的。难怪所有的妖怪都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个男人,它们在看人类到底会不会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秦米听另一个通灵的朋友罗裳讲过,妖怪是不干涉人类的因果的。魔之所以跟着人类,除了修行的人是要经过魔考外,普通人类身边的魔都是自己召来的。也就是说,什么样的人,召来什么样的非人,好色之人必定会引来□□魔之类跟着他。
      这是人类自己的业报招致的后果,妖怪是不能干涉或阻止的,所以,全车厢几百双眼睛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魔蛊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望了望秦米,秦米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男人的眼睛已经被欲望烧成了红色。
      蓝色的魔还在那里用非常动人的声音诱惑着:“不要担心那边的女孩,她什么也看不见,看见了也不会阻止的。”
      于是,车厢里所有的妖怪一齐转过头来盯着秦米。
      刹那间,秦米觉得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芒刺一样,秦米的脸一下子红了。被几百双眼睛同时盯着,有种灼热而且不知道该把手放向哪里的感觉。
      那男人突然站起来坐到超短裙女人的另一边,挡住了秦米的视线。
      “噢,亲爱的,这不适合你看,你不能看。”几个妖怪父母赶紧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

      没错,这里除了那个男人和超短裙女人外,只有秦米一个人类,但是,青年男子自以为无人看见的情况下,这里的眼睛却有几百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你自己以为无人的时候,却可能是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你。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数百个妖怪的注视下,那男人终于壮起色胆将肮脏的大手伸向那正打瞌睡的女孩子。
      秦米在心底骂了一句,猛然起身,头顶的妖宝宝一下子摔下来,掉进西瓜的怀里,妖宝宝咧开小嘴就要哭,小西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奶瓶赶忙塞进了妖宝宝嘴里。
      那男人吓得缩回手,转头望了一眼秦米,所有的妖怪也一齐回过头盯着她。
      秦米恶狠狠地盯了男人一眼,咳嗽一声,作势要走过去,那男人显得有些惊慌,正在这时,地铁到站了,那男人立刻低着头逃也似地出了地铁,撞飞了几十个正在围观的妖怪。他身边的那只蓝魔悻悻地瞧了瞧秦米,跟在那男人身后走了。

      秦米也趁机赶紧挤出地铁,直到地铁班车开走才敢回头望一眼。也许应该警告一下自己的人类同胞:千万不要坐上海最后一班的地铁哦,小心遇到妖怪专列。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城市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妖怪呢?也许那只臭老鼠朝歌会知道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妖怪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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