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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风雨前 ...


  •   季净源和季英华看到床上之人时,也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季绯凉冷冷看向二人说道:“皇姐也看过了,皇夫身体虚弱不能着风,还请还他一片清净。”

      季英华反应过来,眨眨狐狸似的眼,盈盈一笑道:“多年不见皇夫了,我们姐妹特别准备了太医署培育的南仙灵芝十二枚,櫰木果实一盒,补血养气,祝皇夫早日身体康复。”

      “皇夫”嘴角扯开一抹笑容,干瘦的手拿起帕子,轻咳一声后说:“有心了,可曾进宫见过你们的母皇了?绯凉常年执行公务,倒是许久不曾去请过安了。”

      季净源背着手,撇过头傲娇的看向窗外并不搭话,自刘焕的角度似乎在与她对视,吓得刘焕心惊肉跳。

      季英华笑容不减,温声回复:“英华日日都去上朝请安,皇夫不必忧心,母皇一向身体安好,不过最近似乎经常被梦魇缠住,倒是有些疲倦之态。”

      “唉……她就是太要强了,替我回个话问声好吧。”

      “是。”说罢,二人放下礼物后告退。

      刘焕和李观流见状赶紧沿着之前留下的鬼斧记号,瞬移千米回到公主府的大门口,用微小的障眼法易容成了禁军模样,假装刚刚方便回来,跟在队伍的后面。

      刘焕看着李观流装模作样擦擦手的猥琐神态,噗嗤笑了一声,心想:假装卫兵这件事他可太有经验了。被李观流瞪了一眼后,幸灾乐祸的神色敛去,若无其事转头整理自己的兵服。

      过了三刻钟,刘焕都快被太阳晒化了,这才看见两位公主慢悠悠的走来,季英华跟个小老太太一样指指点点嘱咐季净源。

      “姐!你怎么回事啊!白白给那季绯凉多了几个告状的由头!”

      “母后压根就不宠她,凭她告到天上去,能奈我何?凭她窝藏杭净知这点,我就要她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皇姐,话虽这么说,就怕老二到时候会借机发难。你这么沉不住气,哪些士兵可都是母皇下令护卫皇夫的,你打了他们,就是伤了母皇的颜面!”季英华看季净源如此冥顽不灵,她皱起黛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季净源不但没有听进去季英华的劝告,更是转头怒视公主府的大门,斜挑剑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一个点,仿佛要把门烧出个洞,冷笑道:“皇夫?凭他也配!如今跟一副骷髅有何区别?要不是我们的父亲死的早,他能爬上这个位置?在等个几千年吧!”

      季英华还要再说,此时季净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腾空而起,黄影飞身上马,扬鞭驰骋而去,身后留下漫漫尘土。

      她看着远远走了的皇姐,眼神里满是对她失望的可惜,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稍稍凌乱的头发,娇声对着身后一人说:“拿着我的令牌,让郭晨务必到宫门前拦截五妹的人进宫。”

      那人像影子一样跟着季英华,低头垂目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她,只听她说道:“是。”

      刘焕和李观流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季英华慢悠悠的骑在马上,示意周围的士兵给刚刚季净源骑马惊扰的百姓一些赏钱。

      李观流用密语传给刘焕,声音一副云淡风轻:“这三公主,真是令人不得不服,永远想在别人前一步就把事做好了,懂得得民心者的天下的道理。”

      刘焕听完摇了摇头说:“就怕她跟错了人,任凭季净源天潢贵胄也过不得美人关,这样的人如何与季绯凉相提并论,你没听吗,这么多年季绯凉在掖庭狱做事,想要传个消息,何必用公主府的人,只怕宫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

      李观流侧目看了她一眼,这次声音里略带笑意道:“你真是成长了很多。不过有一点你没注意到,那十二名护卫早就被王枫蔷借口公主府医师不堪大用,送往太医署医治了。”

      “哈哈,她可真有办法,这回女皇想不当一回事都不行了。”刘焕笑得连兵器都快握不稳了,差点砸到前面的卫兵。

      就在这说话的档口,已经到宫门了。刘焕低低咳嗽了一声将手里的兵器交给了守城门的士兵,缴械后与李观流隐身在暗处。刘焕施法在宫中找寻杭净知的踪迹,果然在奉仙殿找到了一丝气息。

      他们火速赶往奉仙殿,在进入大殿之后,除了看到满殿神佛外,还有一排排摆成巨大棺椁形式的长生牌位,每一个牌位上都刻着名字,鲸鱼油作为燃料的青铜长明灯,做成了一位老者手捧牡丹的模样。

      刘焕心里默默数着,二八十六,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六……足足有四十九座巨大的棺椁。这些牌位有的因为年代久远,只能危危的立在那里,刘焕纤长的手指只轻轻触碰一个角,就已经酥的掉渣。

      此时李观流听到外面有响动,火速拽着刘焕的手腕,二人躲到一座欢喜佛的后面。刘焕轻轻抬头,这佛爷肚大如球,虽然是慈眉善目,却在长明灯的火光中透露出一股诡异感。

      “母后!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刘焕歪出头看见季净源露出了少有的女儿情态,但是背对着她的一个华服女子,声音洪亮却有隐隐的疲惫感,她说:“好了!你还嫌闹得不够!为了一个男人,搞的满城风风雨雨,成何体统?”

      “母后,都是季绯凉!儿臣也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是她非要藏着杭净……”

      季盛凰根本不听女儿说完,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闭嘴。孤不许你跟杭家的人来往,留他一条性命已经是仁慈。王枫蔷带着那帮亲卫来到太医署,便是要昭告天下孤教女无方。净源,你是我亲生女儿,万万记住,切勿刚愎自用,因小失大。”

      季净源看到母皇生气气势弱下一半,缓缓说道:“可是季绯凉几次三番对儿臣放冷箭,投冰锥,要置儿臣于死地,要不是那……要不是皇夫相救,女儿可能都来不了了!”

      季盛凰听到故人,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声寻问道:“皇夫?他还好吗?”

      季净源小小声在女皇耳边低语:“说是精神不错,可状如骷髅……”季盛凰听完半天不语,她缓缓转过头,腰板挺得直直的,怔怔看着头顶的欢喜佛。

      刘焕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落于顶盖之上,她坐立不稳,活像被人掐住鼻子和喉咙似的差点无法呼吸,李观流看她卡壳似的差点翻白眼,立刻将手掌放于她的头顶运用自身灵气帮她抵挡,刘焕顿时轻松了不少,她感激的与李观流对视一眼,李观流却用口型说:“丢人。”

      刘焕顿觉一腔感激入了土,但是仍然暗暗佩服李观流的妖力,心想:要不是这公鸡精救我,如此近距离的气势相逼实在承受不住,季盛凰不愧是朝云国的最强之妖,果然名不虚传。

      季盛凰乌发如漆梳成高髻,皮肤虽然白皙但是眼角隐隐有了岁月的痕迹,一双与季净源七分相似的大而有神的黑眸直直的向前望着,眼底锐利如开锋已久的宝刀,鼻子挺翘有肉,她抿了抿鲜红的薄唇,开口道:“还活着。”

      她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缓缓的摸向身边的长生排位,季盛凰低头一看,地上竟然有几片碎渣……

      “放肆!奉仙殿的掌事何在?”她朗声怒道,转身拂袖后,背手在后,双眉皱在一起,强大的妖气让华服背后的那朵盛开的牡丹刺绣更加娇艳。

      刘焕想起自己刚刚手贱摸了一下,没想到女皇这么大的反应,季净源也更加不敢说话,立在一旁紧张不已。

      “玩忽职守,孤说了多少遍要你们好好供奉这些牌位!无故毁坏该当何罪?!”

      “回……回女皇,有的牌位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触碰,甚至被风一刮就会掉下来残屑,因为摆放位置是当年天师指点的,奴婢不敢擅动,还请……女皇恕罪……”两名女掌事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头低到地上哆嗦。

      “既然如此,就该请珍宝坊的掌事对棺椁周围用法术修复,不该任由它继续毁坏下去!你们在宫中资历已久,还能犯这种错,都给孤滚去掖庭狱受罚!”

      “女皇饶命……”

      “女皇饶命啊……”

      二人还在呼喊的过程中已经被宫中禁军拉走,季盛凰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身体一歪,头晕脑胀的扶额倾斜几乎摔倒,季净源吓得上前,一脸急切地问道:“母皇,您怎么了?”

      季盛凰歪扭着靠在女儿身上,这才喘了几口气,脸色煞白疲惫,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回握住季净源温暖的胳膊笑道:“无事,最近噩梦缠身精神不太好,太医署开几服药吃了就没事了。”

      她们走后良久,李观流和刘焕才出来,刘焕一脸讪讪的愧疚地说:“完了,害了两个掌事。我们一会把她们救出来吧。”

      李观流听完她的话,回神后笑了笑着说:“好。”

      就在二人即将要离开奉仙殿的时候,刘焕瞥了一眼那块掉渣的牌位,她惊讶的伸手扯住李观流的袖子,二人看到那牌位上写着:杭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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