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分手 ...
-
第019章分手
平若在床上躺了老半天都睡不着，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打开一看，是沈瞰发来的，问她：“睡了吗？”
她打字回复：“还没呢。”
沈瞰：“我也没。”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个倾诉对象的。她叹了口气，下意识打字过去：“我睡不着。”
那边没有回复，过了会儿，门铃就响了。
平若怔了怔，起身套了睡衣外套，去门口开了门。
穿着白毛衣的沈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小袋子。
平若忙把他让进来，去厨房给他倒水。她本来就心不在焉，手忙脚乱的，不小心就把杯子甩了下去。
眼看玻璃杯就要摔碎，沈瞰伸手一捞，把杯子稳稳接到了掌心。
他无奈失笑：“怎么老是毛手毛脚的？”
平若怔然，挠挠头。
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笑笑。
后来，她招呼他到客厅里坐了。
看她脸色不大好，他也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弯腰放到她面前：“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吗？”
平若捧着杯子，垂着头：“睡不好。”
“是因为男朋友的事情吗？”
平若怔了怔，看向他。
他任由她打量，表情真诚，声音里也是充满关切：“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平若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关心自己，心里又有些暖。她复又垂下头：“我也不知道，好乱，从小到大没遇到股这么糟心的事情。可能过去过得太一帆风顺了，稍微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沈瞰说：“别这么说自己，女孩子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她抬头看向他。
他起身，在她身边坐了。他本就高大俊朗，这样挨着她坐下，瞬间就把她逼到了沙发的角落里，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她，更加心慌意乱。
她握紧了杯子。
好巧不巧的，头顶的白炽灯还闪了一下，变得昏暗起来。
平若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灯泡的钨丝的都黑了，不由吐槽：“什么质量？”
沈瞰问她：“你这儿，应该有备用的灯泡吧？”
“啊？”
他苦笑：“怎么这么迟钝啊？有就给我，帮你换一下就好了，也省得明天还要打电话叫人来修。”
“你还会修这个？”她是真的诧异，“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他只是轻笑。
平若记得床头柜的抽屉里好像有备用的，站起来：“我去找一下。”
不过，她这人实在没有找东西的天赋，记忆力也确实不怎么样，翻了老半天都没找到，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沈瞰拿着盒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笨蛋。”
她摸着被打的地方抬起头，却发现他正弯腰望着自己，手里，不就是装着灯泡那个纸盒子吗？
不大不小，被他修长的手指抓在掌心。
他的眼睛里带着促狭，似乎是在说，你怎么这么笨？
平若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你怎么找到的呀？”明明她这个主人都找不到。
他指指台灯的地方：“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呀。”
平若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她一直买回来就把这东西直接扔到一边了。
随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去看。
房间里乱糟糟的，杂七杂八堆着她的私人物品，床头柜上甚至还堆满了薯片和可乐。不大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的。
她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挡在门口，试图遮住他往里看的视线。可是，哪怕踮起脚尖，也是徒劳无功。
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沈瞰伸出手，在她头顶和自己胸口之间比划了一下，苦恼地说：“差距有点大呢。”
平若俏脸微红，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转身去了客厅，搬来椅子站了上去，“能帮我切一下电源吗？”
平若连忙去玄关处把电闸拉了。
他人高，轻松就就摸到了灯管，旋下来，又把新的拧上，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啪”一声，灯又亮了。
平若看着亮堂堂的客厅，忙跟他说“谢谢”。
沈瞰失笑：“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平若诧异这会儿谁会来敲她的门，过去开了门。
乍然看到周岸，她楞了一下，胸口那种钝痛的感觉更强烈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周岸默了一下，舔了下嘴唇：“……豆豆，我……”
来时想了一万遍的话，这会儿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自己都痛恨自己的懦弱。
目光触及她冰冷讥诮的眼神，勇气几乎丧失殆尽了。
但是，思及孙蔓说的话，他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失去她的害怕压到了一切——
他亟不可待地抓住她的手：“豆豆，对不起，是我……”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一人。
沈瞰正慢悠悠喝一杯水，这时，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有点像在看戏。他的眼睛里，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玩味。
周岸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空前的打击。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深更半夜的，这个人怎么会在平若的家里？
一会儿又想，怪不得她这么多天都不联系自己呢。
一会儿又想起她那些冰冷的话语，还有毫不留恋拉黑他的态度，哪里有半分不舍？
也许，她早就不喜欢他了，正巴不得找个借口甩了他呢。就他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自导自演，还想着要怎么跟她认错，怎么复合呢？
他竟然，还眼巴巴上门来自取其辱。
在她看来，肯定很搞笑吧？
刹那间，胸腔里翻腾起诡异的邪气，远远没有愤怒那么简单，他怔愣地盯着她瞪了好久，拳头握紧，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出口的话变成了：“他怎么在你这儿？你们什么关系？”
平若也是一愣，随即，感觉受到了空前的侮辱：“你他妈有病吧？”她伸手就要去关门。
周岸猛地伸手抵住了门，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好啊，我当你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早就跟他勾搭到一起了！怪不得，怪不得你理都不理我，拉黑都不带眨眼的。贱人，在我面前拽得二万八万的，结果呢，转眼就倒贴别人去了。”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周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眼睛都红了，浑身的血都在燃烧。
平若恐惧地望着他，只觉得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
就见他猛地一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到了墙上。
顿时，天旋地转，有什么从额头流了下来。
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然后，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扶住，挡在了身后。
“滚开——”周岸如野兽困斗的嘶吼。
随即是□□搏斗的声音，混杂着周岸的怒骂声……不过持续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继而是门关上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有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捧起她的脸：“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平若勉力睁开眼睛，看到了青年疼惜的脸。
她觉得脑袋很乱，心里又酸酸的，涩得难受，好像都不能呼吸了，只能一个劲儿摇头：“我想睡觉。”
他皱起眉，温和的神情变得严厉：“你得去医院。”
说着就抱起了她。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把她整个人拥在了怀里。脸颊贴着毛茸茸的衣料，她似乎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来自男人身体的热力。
她有种错觉，好像在云端似的，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她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难过、失望，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她抓紧他的衣襟，不自觉把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我不要去医院！”哪儿也不想去。
说她矫情也好，逃避也罢，现在，她就想安安静静躺下来，平复一下心情。
医院那种环境，只会让她更加烦躁。
沈瞰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把她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药箱。
他给她身后垫了个靠垫，用棉签沾着药，慢慢涂抹到她额头的伤口。接触到那一刻，她嘶了一声，人都抽搐了一下。
他忙拿开棉签：“我弄疼你了？”
她没作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的表情是这么低落，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他脸上温和的表情也渐渐收了起来，变得有些漠然，就这样坐在床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半晌，他继续帮她涂药，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伤口不处理的话，可能会引发感染。”
没人回他。
冷不防他问她：“那个周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平若睁开了眼睛，望向他，没说话。
他扯了一下唇角，似乎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沈瞰的学生，想不到这么没有出息。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不过，你们并不合适，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这话，算是刺激到她了。
联想起他对付莫雅的冷酷手段，以及他对自己那种看似温和、实则带着控制欲的霸道，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忿：“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目光凉淡，毫不躲闪：“极端的自尊来源于极度的自卑，他那样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刺激到，进而疑神疑鬼。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太耀眼了，朋友又多，性格外向，世界里不可能只有他一个，重心也不可能全部放在他身上。只要你不会为了他放弃你的一切，那么，你们之间永远存在着分歧，终有一天会爆发。今天，就是以后的缩影。”
平若说不出话。
是的，她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他的话不中听，但是，字字在理，只要她稍微一想，就会想明白。
沈瞰说：“你们不是一路人，早点分开，对彼此都好。”
平若猛地瞪他一眼：“这是作为朋友的建议，还是……”
他施施然一笑，颇有几分玩味地望着她：“既是朋友，也是作为老师的忠告。”
“没有别的？”问出这话时，她的心跳得别样之快，说不出的紧张，但是，不愿意认输，瞪了她一眼。
他却只是笑了笑，目光很宽容，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把棉签重新沾上药，靠近她，柔声道：“别乱动。”
冰凉略带几分刺痛的感觉从伤口传来，平若又抖了抖，忍不住抬头盯着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坏！
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难道，他真的对她有那种念头？
这想法一出现在脑子里，她整个人都懵圈了，甚至有种荒诞的感觉。他这么优秀，也不愁没有女孩子呀，倒贴他的都一大把。
怎么可能呢？
可是，如果不是，他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想什么呢？”他问她。
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一双黑色的眸子，幽深暗沉，隐隐含笑。
约莫是心里有鬼，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一下子慌乱起来，脸也涨得通红，不觉后退了一下。
脑袋就这么撞到了床头，她疼得龇牙咧嘴。
耳边听得他轻笑一声：“笨蛋。”
下一秒，一双大手隔在了她的后脑勺和床背之间，轻轻替她揉了揉：“下次小心点儿，别这毛手毛脚的。”
……
平若向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回头就给周岸发了短信。
简单的两个字：“分手吧。”
周岸没有回复，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开始疯狂地给她打电话。
手机在桌面一直震动个不停，看得她心惊肉跳，平若下意识就按了静音。
想起往日的一幕幕，这么多年的交情，竟要化为乌有，她心里钝痛不已。
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并不能回头。
破镜无法重圆。
已经变质的关系，强行在一起只会徒增越来越多的裂痕，不如相忘于江湖，给彼此留几分体面。
有时她会想，如果能回到记忆最初，那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分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