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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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砚的失落混着记忆深处的惊喜，表情明灭被蔡清婉收在眼底，心底得意，错认为这表情是初遇她流露出的惊艳。
蔡清婉压下眼里的得意，但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地飞扬笑意，扭着小腰，被小漫搀扶着，娉娉袅袅的就沿着堤岸的台阶，缓缓上到了船上。
李之砚失神片刻，凝着眉望向蔡清婉的背影，心里十分清醒，她不是她，只是方才心神恍惚，恰逢俩人神态间有些相似，刹那间的错认罢了。
李之砚一边往停泊的小舟走，一边目视着蔡清秋，正好完美错过了蔡清婉特意等在船头，见他过来连忙开始了的，站在船中间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表演……
蔡清婉表演半天，李之砚神思不属愣是没接招。蔡清婉搅烂了手上的帕子也没用，呸！一个个都是不解风情的愣头青。
唐文宣先带着唐起下到小舟里，左右俩边将船稳了，小芸在堤岸的台阶上搀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被唐文宣接过，稳稳地安置到漂浮的小舟上。
蔡清婉遥遥望着这头，看着唐文宣体贴的动作，再反观自己的待遇，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显然李之砚也看到了蔡清秋那边的动静，眼神失落地收回，放空的视线扫过蔡清婉来不及收回的嫉妒和不甘心。
李之砚皱了皱眉方才将视线转到蔡清婉身上，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待字闺中又与蔡三小姐眉眼间有些许相似的，怕只有蔡五小姐了。
李之砚略一施礼：“恕在下失礼，相乘许久，却还敢问小姐芳名，请问可是蔡五小姐？”
蔡清婉方才由小漫搀着在小舟沿边坐稳，不敢再站起来，便在原处福了福身：“正是，敢问公子？”
蔡清婉在拦住他前就知道这是丞相家的公子。如果没有小侯爷，那么丞相家的小公子也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她对小侯爷是势在必得，那小公子便只好是退而求其次了。
李之砚虽然没法了解到她此刻的想法，但是从他刚才不经意看到的表情来看，这个看起来如弱柳扶风，风一吹就会倒，却打扮的明艳吸睛的蔡五小姐，绝非善茬。
唐文宣寻了一个稍微宽阔又能伸手撩到湖面的边沿，并顺手拿出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软垫，放在蔡清秋要坐的地方。
蔡清秋一脸好奇地望过来，这小侯爷莫不是哆啦A梦变的，随身藏着一个百宝箱，能随时变出一个当下需要的东西来。
唐文宣显然也看出了，蔡清秋那勾人的小眼神里带着的好奇，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轻笑道：“是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唐文宣此刻的眼神仿佛带着电，滋滋冒着火花传到蔡清秋眼里，瞬间被电到，心底酸酸软软的。
蔡清秋心里熨帖的不行，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愉悦，带了些红晕在面上，粉嫩嫩的特别招人。可惜她还不自知，漾着笑意，弯着眉眼，唐文宣也被她可爱招人的反应戳的心窝子滚烫。又重新将早点娶回家的想法提了上来。
俩个小人儿就在他脑袋里打架，一个急着成婚，一个又享受这种甜蜜又隐秘的关系，左右互搏，精分的厉害。
最终享受派棋胜一着，成婚派只好按捺下来。
唐起坐在小舟内里的横沿上，单手打着伞，伞面宽大，将四人全部罩在了伞下。
唐文宣在她对面坐好，船夫就撑着浆，将船只一点点推离岸边，接着嘱咐好几人坐稳，坐在船头缓缓地划起了浆。
船夫一边划桨一边唱起了歌，是蔡清秋听不懂的语言，但是歌声嘹亮悠远，配着这十里荷池，竟分外动听。
蔡清秋侧着身用手去鞠湖面的水，泼到荷叶宽大的叶面上，似点点珍珠滚落浮动。
接天的莲叶随着小舟的缓缓行进，慢慢与天际分离，冒尖的莲花苞迎风招展，一点一点帮船夫打着节拍。
其他的船夫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纷纷于水面升起了歌声，渐渐地就近的几个船夫一唱一和，竟然对起了渔歌。
“很喜欢？”唐文宣见蔡清秋一边笑眯了眼，一边用手去拨弄已经盛开了的莲花。
白色的莲花瓣尖尖上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极了蔡清秋此时绯红的脸颊，细致的白皙带着粉色的红晕。
侧过去的半边脸立体精致，小巧的鼻尖上正戳着几颗细小的汗珠。
蔡清秋浑然未觉，正玩得起劲。
她在现代大城市里并没多少机会见识大的湖面和荷塘，就吃过超市里面卖的莲藕和莲子。
这样盛大的美景还是头一次见，仿佛被释放的小鸟，突然间恢复自由回归大自然，在树林间穿梭自由，好不自在。
她闻言转过头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恩，第一次看，原来竟是不知人间还有如此的美景！”
她随手采了一朵盛放的红莲，莲花瓣上还带着湖水，怒放着鲜艳欲滴，兴奋地举到自己脸颊边，兴奋道：“好看吗？”
带笑的眸子亮晶晶地映着漫天的光亮和满池绯色，举在她颊边的红莲竟失了颜色。唐文宣注视着她上翘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好看。”
人比花娇。
蔡清秋得到回答，将莲花放入她们带来的瓶子里，养在水里，打算带回去放在案头。放好一朵，又兴致勃勃地去瞄准下一朵。
唐文宣从随身百宝袋里取出一方手帕，方方正正未绣图，只在一角纹了一个宣字。
他取出帕子，俯过身去，轻轻拭去她鼻尖的小汗珠。指尖不安分的去触碰她脸上的小绒毛。
蔡清秋只觉得脸上痒痒的，转过头去，懵懂的询问：“嗯？”
“无事，看你热的，都流汗了。”唐文宣示意她继续采摘，自己仍然不停手的借擦汗之名，用手指轻轻拨弄细小的绒毛。
蔡清秋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示意小芸接手。小芸几欲上前，奈何在唐文宣死亡射线下败下阵来。
他们这边的互动亲近而自然，全部被另外一船的人收入眼底。唐文宣迎着李之砚看过来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不停，手指故意接着错位特意暧昧的缓慢滑动，眉峰挑衅地一挑。
李之砚这边方向看过来，就犹如唐文宣在抚摸蔡清秋的脸一样，瞬间苍白这脸黯淡了眼色。他终归是迟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清秋小姐明显心有所属，即使万般不舍，该放下还是得放下。
李之砚仰起头望着炽热的烈日曙光，眼泪一点点逼出眼眶，成人之美实乃君子之风。从此以后那个眉眼弯弯笑颜温柔的心底深处的滚烫，终究要深深埋在心底某处，和火热的心跳融为一体了。
等泪干了，李之砚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转过脸看到蔡清婉脸上浓浓的妒忌之情，手上新摘的莲花茎叶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汁液全部被挤出，粘稠的黏在她雪白的皮肤上。
“五小姐？”
蔡清婉被唤声打断，转过头还有些疑惑，顺着李之砚的目光往下看，看到了自己的手，心虚地将手上的莲花扔掉。
蔡清婉神色尴尬。
小漫递过香帕，蔡清婉一边擦拭手上的汁液，一边寻摸说些什么能将刚才的失态掩过去。
“婉儿方才失神，多有失礼，让公子见笑了。”勾画的桃花妆精致妥帖，此刻配着她略显失落惊慌的表情，勾起的眼角微微向下倾，配着这满湖莲叶，竟勾勒出七分萧索伶仃之感来。
莫不是亲眼见了几次这收不住的妒羡之情，李之砚怕也是要被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勾出心底的爱怜来，这番应急表演，这被当场识破后的表情管理，换做是谁都要给个掌声。精彩之至。
才放下片刻，方才摸着心要忘记的炽热，在心口处重新又滚烫起来，不由得忧心忡忡。那桃花似的可人儿单纯简单，心机又怎能比得过眼前这八面玲珑之人。
李之砚心念电转，几番踌躇：“五小姐无须多礼，美人蹙眉也是美不胜收，何来失仪。”
蔡清婉闻言敛起雾蒙蒙的双眼，脸上风雨尽收，露出个浅笑来。谁都喜欢被夸奖。
李之砚顿了顿又道，“只是小姐也是仙人之姿，又何必羡艳他人，终归会有良人佳配，万事不可强求。”
蔡清婉方才还喜笑颜开，越听脑袋上的弦崩的越紧，直到李之砚说完，彻底崩断。脸上表情五颜六色，几经变换，勉强维持住人设。
蔡清婉腹内冷笑几声，面上盈着虚假的笑：“公子真会说笑，婉儿还算年轻，这觅佳偶之事还稍远着。”语罢又生硬地转移话头，“你看，这莲花长得多美。”
蔡清婉心里牙咬切齿，把李之砚给记恨上了，白瞎了这君子如玉的面庞，白长了这俩对招人的大眼，看不出自己这诱人的美貌，倾国的姿容？！旁人看到她这盈盈垂泪的眼，怕是半颗心都要给她剖出来，哪像这眼前的石头，又硬又不懂风情。
平生这么大，只有把她放心尖尖上宠着爱着还嫌不够的男人，初次碰壁。况且今日里多次尴尬丢脸，这些个烂账，都给扣到了李之砚和蔡清秋脑袋上。
要不是蔡清秋这个狐媚子专门勾引自己看上的，要不是李之砚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让她处处出丑……
她记在心里，暗暗要寻机出个气。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矛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