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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   当“救民会”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的时候,“货郎帮”的实力也在不断增强。而两个帮派在成长的过程中,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需要雄厚的经济实力来支撑他们的活动。因此,两个帮派的成员都想尽办法,通过各种方式来发展自己的经济,夯实经济基础。
      由于“救民会”的成员来自于各行各业,陈耀祖就要求成员们在组织活动之余,把自己的本行干好,尽最大努力为组织创造财富。比如占成员多数的农民,在农忙时节,就勤勤恳恳的在农田里伺弄好庄稼,争取年年有个好收成。而且,陈耀祖还号召大家在耕种好现有耕地的基础上,把一些荒滩和因各种原因被撂荒的耕地也开垦出来,扩大耕地面积。另外,陈耀祖又率领农民成员们疏通水渠,兴修水利,保障灌溉。一时间把农业生产搞得轰轰烈烈,卓有成效。对于组织成员中的经商者,陈耀祖鼓励他们诚信经营,善待顾客,拓宽渠道,创造利润。对于一些手艺人,则自然是提高他们的技能水平,使自己制作的物件能够尽可能多的卖出去。同时,各行业的成员也不是孤立行事,而是时常互通讯息,相互帮助,共同进步。这样一种立足本行、干好本行又相互联系、相互扶持的模式,使得“救民会”的经济快速发展起来。
      至于“货郎帮”,他们的根基本是农业,兼做小打小闹的买卖,所以,他们多数人还是主营农业。也有少数人在走街串巷做买卖的过程中,发现了其它更赚钱的生意,转而去经营,比如有的去贩卖马匹;又得去贩卖茶叶;还有去贩卖盐粮的。但是无论做什么营生,大家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货郎帮”的成员,都积极主动地为“货郎帮”做着贡献,这使得“货郎帮”的经济实力也不容小觑。
      俗话说“树大招风”,随着“货郎帮”和“救民会”的规模和实力一天天扩大,再加上他们所从事的“扶弱救贫”的事业,使得他们在百姓中的声誉和口碑越来越好,不断的就有人慕名投奔而来,又进一步扩大了他们的影响力。这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安,会使他们有些恐慌,这些人就是我们前文提到的张宝成宰相和甄宝玉他们。对于“救民会”和“货郎帮”所做的事情以及百姓对他们的赞誉,张宰相和甄宝玉时有耳闻。当然人们对自己的痛恨之声也时不时会传到张宰相的耳朵里,这强烈的对比使张宰相感到难受和厌恶,他要想办法解决。
      一日,张宰相把甄宝玉招进府里,命下人端上茶水,一番寒暄之后,张宰相说:“宝玉啊,我听说最近在民间兴起了两个叫什么‘货郎帮’和‘救民会’的组织,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甄宝玉从一进门就一直在揣摩张宰相的心思,张宝成话一出口,他便明白了八九分,但又不便一下就彻底点透,他要慢慢让张宰相自己把话说出来,于是就只是谦恭地回了一句:“属下也有所耳闻。”,张宝成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慢慢地问道:“你怎么看?”甄宝玉又假装不解地问道:“大人是指……”张宰相此时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了,但脸上依然挂着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听说他们在做什么扶贫救困的事情,这也算是好事嘛,但是据说他们还在散布诽谤政府的言论,有些不明事理的百姓受他们蛊惑,也动不动就恶语中伤官府。这不是以行善之名,行毁誉政府之实吗?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再者说,让他们扶贫救困,还要政府干什么?”。甄宝玉此时早已明白张宝成的意图,也觉察出了他脸上表情的轻微变化,于是赶紧讨好道:“在下也早听说这些人有不轨之举,并且还听说他们在不断地扩田占地,这还了得?《诗经》早就有云,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这样随意扩充田地,是对政府耕地制度的破坏呀。如果任凭他们发展下去,恐怕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那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啊。”。张宰相对这番话还较为满意,便和善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对待这种情况?有无良策?”。甄宝玉诚恳的说道:“学生自听说这些事以来,就日思夜虑的为国家着想,替大人操心。以在下愚拙之心,也想出了一些对策,只是大人不曾提及此事,所以不敢造次。”。张宝成赞叹道:“难得你有这片忠心,你不妨说来听听。”。甄宝玉便往张宰相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依属下愚见,对待这些人可采取安抚与镇压相结合的手段——可先礼后兵——先对其好言规劝,给其首领一点儿好处或一官半职,让他们归属朝廷管辖,最终达到分化瓦解的目的,这样兵不血刃的解决掉隐患,是为上策;若其不听劝说,执意要跟朝廷做对,则要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毫不手软的……”甄宝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比划了一个砍杀的动作。张宝成心领神会,微微的点了几下头,又问道:“依你之见,咱们先要走规劝这一步,这还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需要派一个口舌伶俐、办事沉稳的人去,你给我推荐推荐,看派谁去比较合适?”。甄宝玉对张宰相心中敲定的人选早已心知肚明,但他又不愿意轻易的放轻自己的分量,便故意试探着说:“派德州知府韦玉龙去如何?”,张宝成摇摇头说:“级别有点儿低吧?”,甄宝玉又说:“那直隶总督焦文兴呢?”,张宰相仍然摇着头说:“此人武行出生,带兵打仗还行,游说规劝恐怕不行。”。甄宝玉这才说道:“实在挑不出合适的人选的话,属下愚钝,却愿意凭三寸不烂之舌,冒杀身之危险,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替大人走一趟。”。张宝成轻轻一笑,说道:“那就有劳宝玉,你幸苦一趟。”。两人又客气一会儿,甄宝玉便辞别回家。
      这里甄宝玉回到家中收拾一番,准备停当,又从户部支取一笔银子,备了一份厚礼,第三日,便带领几十个随从骑马坐轿出发了。
      他把首个目标选择在“救民会”,要先去见陈耀祖。没几天便赶到陈耀祖家,命人送上见面帖。这陈耀祖接到见面帖,出门来,看见这浩大的人马阵势,没一个认识的,倒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是官府中人,只好礼貌地上前拜见,“小人眼拙,不曾识得大人尊容,今大人光临寒舍,莫非是走错地方了吗?”。甄宝玉走下轿来,拱手笑道:“先生不必疑惑,本官正是来拜访阁下的,能否进到贵舍一叙?”,陈耀祖听说,只好请他进屋。甄宝玉随陈耀祖走进屋内,命六个随从把礼品抬进来放在地上,其他人马在屋外等候。
      坐定之后,甄宝玉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是一所普通且简陋的农舍,便客套道:“先生贵舍甚是干净整洁,只是稍微窄小了一点儿,先生屈尊住在这里,恐怕生活起居多有不便?”,陈耀祖谦虚的说道:“大人过誉了,在下本是一介草民,能有这样一个容身之所,已经求之不得,不敢说屈尊不便。”。甄宝玉笑道:“义士太过谦逊客气了,义士和‘救民会’的威名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义士和‘救民会’所做的扶贫济困的事情,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以义士所做的功绩,早该拥有一所阔府豪宅啊。住在这里,实在有些屈就呀。”陈耀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此人果真对我有些了解,但不知他今天来的目的何在。”便小心的问道:“小人还不知大人尊职及大人尊姓大名,另外,大人屈尊寒舍,是何贵干,敢请大人明示?”,甄宝玉答道:“本官姓甄名宝玉,如今在当朝宰相张宝成大人手下做事。张大人与本官久闻义士大名,知道义士乃胸怀天下、关怀民生之人,甚是钦佩;对义士关心百姓的义举,也特别关切,非常赞赏,只是张大人与本官替义士有些担心……”说到这里,甄宝玉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在陈耀祖脸上看来看去。陈耀祖有些狐疑,赶忙问:“大人们担心什么?”,甄宝玉这才接着说道:“陈义士啊,你帮助老百姓是好事情,可是你的‘救民会’毕竟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团体,人力、物力、财力都有限,做起事来恐怕是有点儿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吧?如果你们能够与朝廷合作,受朝廷管辖与调配,得到朝廷的支持,做起事来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顺风顺水啊!另外,我听说义士早年也是饱学诗书、渴望功名、醉心仕途之人,只可惜时运不济,未能如愿,使朝廷损失一个人才。现在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了,义士何不归属朝廷,一来有朝廷支持,义士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大业;二来,义士若投在张宰相门下,定能实现早年的愿望,上可为国家建功立业,下可为家族光宗耀祖,这一举几得的好事,先生何乐而不为呢?”。
      陈耀祖听到这里,总算弄清了甄宝玉此次来见他的真正目的,又听到甄宝玉让他们归顺朝廷的意图,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他清楚的明白像他们这种人归顺朝廷意味着什么。他快速的想起了曾经读过的《水浒传》的故事,想到了梁山好汉们的凄惨下场,他似乎也能看到自己的结局。于是便委婉的说道:“大人,小人只是一位低贱的农民,靠着勤劳勉强过上了能够满足温饱的生活。只因看到周边落难的百姓,过的比小人还不如,心生怜悯之情,想伸手拉他们一把,让他们不至于冻死饿死,仅此而已;至于大人所说小人及‘救民会’实力单薄,干不了大事,倒不是小人愿意过多考虑的事情,有多大力干多大事,尽心则可;而至于大人所说让小人为国家建功业,替祖宗争荣耀,小人更是不敢奢望,在下只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哪有如此大的能耐?因此,大人所言种种,请恕小人干敢接纳。”。甄宝玉听到这里,着实有些丧气,这也令他有些意想不到,便略带厉色道:“义士也是太过谦虚了吧,明明干着惊天动地的大事,还说自己能力不足;朝廷给予你们这样大的关心,却不愿意接受,不知是何用意?再者说,我听说你们动不动就开垦荒地,甚至占据别人的耕地,这恐怕与朝廷的耕地管理政策不符,有违朝廷相关条令吧?如果朝廷追究起来,你们想来是不好交待吧!”陈耀祖听得出,甄宝玉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他也不甘示弱,不亢不卑地说道:“大人,小人们开垦的荒地,只是政府不愿管理的边远之所;所耕别人的耕地,也是人家丢弃或无主人的地,并不想与朝廷的耕地管理制度有冲突。若真有不合政令的地方,小人们往后不干就是。”甄宝玉感受到了陈耀祖态度的强硬,转而满脸堆笑,想再争取一下。他强作和善的说道:“先生不想再考虑一下?”陈耀祖正色道:“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甄宝玉见他态度坚决,再说下去无益,只好无奈的站起身,指着拿来的礼品说道:“好吧,既然义士一时还想不通,本官也就不勉强了,这点儿薄礼,就当送给先生的见面礼吧,等哪一天先生想通了,说不定咱们还会见面,还会共事呢。”,陈耀祖赶紧坚定的说到:“大人,小人愿不愿意,绝对意不在此,如此厚重的礼物,小人断不敢收,请大人带回吧。”。甄宝玉扫兴的问:“你真不想收?”,陈耀祖说:“请大人见谅。”。甄宝玉只好悻悻的说:“那好吧,带走!”,命令随从带着礼品忿忿离开。
      甄宝玉回来之后,也不敢怠慢,在家中稍事休息之后,就去见张宝成宰相。他把自己此行的结果报告给张宰相,张宝成听后大怒,骂道:“可恶的贱民,真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他!”。他停了停,略作思考后,对甄宝玉说道:“这样,宝玉,你再辛苦一趟,过两天挑个日子再去见一下‘货郎帮’帮主萧建邦,看他是什么想法,他如果听话就好说,如果和陈耀祖一样顽劣,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甄宝玉领命而去。十来天之后,他回来了,沮丧的带给张宝成一个跟陈耀祖那里一样的结果。张宰相真是又羞又恼,他和甄宝玉商定,要实施他们的第二套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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