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信任危机 ...
-
事情越发的混乱了。
杉菜坐在教室里面，感觉苦恼极了。不久之前，道明寺在校门口对杉菜说的那一句“我喜欢你”对杉菜来说不亚于八级强震，让她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她一直把道明寺看成一个任性的小鬼，顶多因为最近的事情，在任性前面加个孤单当作定语。她从来没有把他和自己联系起来过，即使之前的绯闻闹得轰轰烈烈，她也只当是玩笑。结果……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道明寺说这句话时微微发亮的眼睛。那样的眼睛里充满了诚挚和脆弱，真实的让杉菜一闭上眼睛，便整个人沉浸在那双深似大海的双眸中。他语气中的郑重也让杉菜的心悸动了起来。
道明寺，喜欢自己？杉菜有点相信，只有一点点。
自己是喜欢花泽类的，这点杉菜再清楚不过。即使他离开了，杉菜也一直在心中默默牵挂着那个美丽忧伤的男子。这样的心情不会那么快的改变。
但是，对于道明寺司的告白，杉菜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因为被丢下了，所以更能体会那种心意落空的失望和惆怅。那是一种慢慢蚕食心灵的痛苦，总是在灯火最繁华的时候涌上来，让心头多了一丝寂寥。这样的体会，让杉菜不忍对那双明亮的眼睛说不。
那么到底该怎么对待道明寺的那份心意呢？杉菜趴在桌上。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处理这种感情问题，让她混乱到暂时把那个外国男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就在道明寺向杉菜告白后的三小时，英德学院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聚集了走向车库的学生。一阵风袭来，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从教学楼上方飘散下许多白色片状的东西。有好事者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让人们目瞪口呆。
转眼之间，惊讶化为愤怒。
陷入两难的杉菜对发生在学校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早上的事情，她直接告病回家：毕竟脸上的锅贴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更何况校医一看见是‘道明寺的女朋友’，几乎可是说得上有求必应了，一张小小的请假条又算什么？
这样的优待反而让杉菜更加矛盾。如果接受道明寺，那么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心，也对不起用认真的心情喜欢自己道明寺。因为杉菜不能用同等的感情回报他，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如果她接受，是不是为了‘道明寺’这块牌子。如果是的话，对道明寺又会是巨大的伤害，杉菜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卑劣的行为。可是不接受——似乎没有人关心这个。同学们都已经认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而他的态度也就像默认一下……
想到道明寺，杉菜居然觉得有点赧然。
“铃铃……”电话声音响起，吓了沉思中的杉菜一跳。接起来，杉菜发现是真木子——自己在英德唯一一个好朋友。
“杉菜，明天不要来学校了！”真木子的声音充满了慌张，又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为什么？”杉菜很迷惑。
“因为照片的原因大家都对杉菜你很有意见呢！说不定道明寺也……”
“什么照片？”杉菜打断真木子，心中却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杉菜，你不知道？就是你和一个……一个外国人……在……在……”真木子的话让杉菜心中隐约的猜测成真。她几乎瘫倒在地上。
杉菜手中的电话啪的掉在地上，被心疼的杉菜妈妈捡了起来。而她却像游魂一样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钻进被子里面。
照片？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被人用照片拍下来了？为什么这么做？而且，该怎么办？怎么办？杉菜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紧缩，快被巨大的恐惧和羞愧压碎了。她不知道照片会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显示出自己的什么丑态，更不知道如果道明寺看见了照片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杉菜觉得那一个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万一，万一的万一，发生了……那么自己就算是掉进了地狱中。
杉菜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被黑暗吞没了。
可是，黑暗中，隐藏在杉菜内心的勇气也在悄悄冒出来。一个念头在杉菜混乱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躲，绝对不是办法。
第二天，天气阴沉，阳光始终无法穿透厚的像是要落泪似的云层。杉菜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觉得和自己的心境无比切合。
犹豫了一夜，杉菜仍然准备去学校。逃避不是杉菜处理问题的方式。就算恐惧，就算担心，她也要去面对一切，尽管通宵不睡让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可是她的双眼中却迸发出不屈的火焰。
如果不去，不仅自己不会知道照片上到底有些什么，也相当于是自己默认了所有的指控，用‘畏罪潜逃’的行动承认照片的真实性。
可怕的不是事实，而是未知。
而且，不论那一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自己并没有做错。
想着，杉菜坚定的走出门去。
来到校园里面，杉菜敏锐的感觉到了大家看她的眼光又发生了变化。从昨天的羡慕，谄媚，畏惧，变成了今天的愤怒，轻蔑，和不怀好意。
杉菜一边走着，一边承受着从四面八方来的视线。她今天来一是看照片，二是……也许她需要和道明寺解释一下。不论怎样，她不希望看见他伤心。这样的心情有点奇怪，可是杉菜控制不住。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被包围在了人群之中，不论走向什么方向，总有一群人把自己围住，阻挡自己前进，并且悄悄的簇拥着自己走向校园的运动场。
杉菜不想抵抗，而事实上，她也没办法抵抗那些簇拥在一起的人。顺着他们的推搡，杉菜来到运动场，看着一群瞬间露出狰狞面目的同学。
“杉菜，你，居然，愚弄我们！”为首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开口，引来周围一片愤怒的冷哼。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杉菜冷冷的回答。
一捧照片劈头摔到杉菜脸上。杉菜捡起一张，面色更是惨白。
照片上的是杉菜。只穿了内衣的她被一个金发男子压在身下。男子的脸看不清楚，可是自己闭着眼睛的样子却清清楚楚。两个人的动作暧昧不清，男子的手搭在杉菜肩上，亲密，却不过分。
杉菜仔细看了一下照片上的穿着和男子的动作，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冲动热情，但不愚蠢。事情很清楚，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照片上的自己穿着内衣，和醒来时的状态一样——杉菜扫了一眼地上的照片，其他的照片也只是变换角度拍摄了几张而已。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想清楚以后，杉菜脸上露出了笑意。她抬起头，环视周围。
“这件事情不是照片上的那样。”杉菜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照片会惹来大部分人的愤怒。本来她只担心道明寺的反应——毕竟他刚刚和自己告白过，看到这样的照片说不定会受到打击。可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解释一下也无妨。
“照片都在这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有脸解释？你让我们以为你是道明寺的女朋友，对你这么尊敬。结果你私下里却和外国人鬼混！不要脸！”男生的话居然引起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杉菜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什么鬼混！我才没有。”
“总之，我们要代替道明寺司教训你！”
“你凭什么！”杉菜气急。
“凭什么？就凭这些照片！等道明寺问起来，照片一拿出来，看他会帮谁！”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让杉菜感到了危险。
“可笑。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相信照片而不相信我？”难怪真木子叫自己不要来学校。原来危险的不是生气的道明寺，而是狂热到没有头脑的同学。
和杉菜耍够了嘴皮子的男生不再说话，一拳挥了过来，正中杉菜的肚子。
杉菜觉得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动真格了。恍惚中，杉菜又被拎了起来，另一个男生的拳头迎面而来。
这群垃圾，居然下狠手打女生！
“谁准你动她的？不想在学校里呆了？”突然之间，一只大手稳稳的截住了男生的拳头，道明寺的声音让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道明寺，你不要被骗了！”优雅的女声响起，打破了沉寂。是浅井，她把一张照片送到了道明寺的面前。
“你看，她背叛了你！”尖锐的女声毫不留情的挑拨离间。
道明寺愣住了，看着面前那张不堪的照片，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看见道明寺惊楞中带着伤心的表情，杉菜气坏了。
“道明寺，照片有问题。不要相信她。听我解释！”杉菜的吼声让道明寺一个机灵，找回了神智，把视线投向了杉菜，却看见她身边散落的一片照片。每一张上，都是杉菜和一个男子纠缠的身影。
巨大的打击让道明寺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他机械的接过浅井手上的照片，低下头，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终于，他一把把照片握在手心，紧紧攥住。整个人像承受不住巨大的痛楚似的慢慢颤抖起来。
道明寺缓缓的把脸转向杉菜，让她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的不可思议和伤心。原本明亮的眼眸暗沉下来，像被浓雾遮住了心。
“你……”说着，道明寺像被什么哽住了声音，停了下来。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看着道明寺离去的背影，杉菜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不相信我。杉菜突然认识到。她觉得很好笑。自己居然还一度因为他的告白而内心躁动不安，但事实上，这就是他的喜欢。连信任都没有的喜欢。浮动的心奇迹般的沉寂了下来，像沉入了冰冷的海，被失望浸没。
“谁不相信我都没关系。我以为你会相信我！道明寺，你这个大猪头！你居然不相信我！”杉菜的喊声远远的传进道明寺的耳朵里，破碎的声音中承载的是不甘和遗憾。
道明寺的脚步一顿。
杉菜充满希望的看着道明寺犹豫的背影。
可是，人群渐渐围了起来，遮住了杉菜的视线。从重重人影中，她还是看见了——那个萧瑟的背影越走越远。
一瞬间，杉菜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像和爱情擦身而过。
“现在，该我们教训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信任危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