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叼走妖市之主》回头望江

53、某一天的老掌门

　　张鸣潇耳朵动动，他听到由远开始传来老人家们热火朝天的交谈声，可能是见小孩走了，趁着阳光正好，小区里的老人们结伴来小公园里锻炼来了。

　　老人还在那里碎碎念着，张鸣潇深吸两口气，压住自己快要爆发的脾气，企图变回那个君子般的守山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不过巴掌大的木块，对老人示意一番，好声好气地劝道。

　　“您先回来吧，一会又要有人来了，说好要去办正事的，结果您在这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快回来，正事要紧，等到妖市再让您出来。”

　　“我不！”老人把头一撇，双手叉腰，活像个固执的小孩，“我还没玩够哪，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的。”

　　老人捋着胡子，围着张鸣潇转圈，对着他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小鸣潇你也是，之前一直关在山上，难道不闷吗？难得下山，当然是要玩够了再去办正事也不迟啊。”

　　“呵呵。”张鸣潇嘴角抽搐，干笑两声。

　　老小孩，老小孩，他能制得住龙虎山那帮子熊孩子，还能制不住一个老掌门吗。

　　张鸣潇抬头，面对无理取闹的老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慢悠悠地把木块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您就在这先玩着吧，我可是还要去办事的，而且也正好遇到了言小老板，能顺路过去当然再好不过。”随着话音落下，张鸣潇转身想走。

　　老人没有搭理，依旧抱着双臂，他倒是想看看张鸣潇要玩个什么花样。

　　荀言夹在两人中间，插不上话，左右为难。

　　“哦对了。”张鸣潇没走出两步就猛然回头。

　　老人冷哼一声，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白胡子潇洒一甩，转过身去，不去看他，还虚虚捂起了自己的耳朵。

　　张鸣潇也不管老人那掩耳盗铃似的小动作，声音提高两度，正好能清晰的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我可听见了，现在正有不少人结伴往这里来，而且听声，里面和您面貌相当的老太太们一定不少，等会儿遇上，师叔你要知道，老人家们可会聊了，您这陌生又俊朗的面孔，说不定还能成为里面最吃香的那位。你说是吧，言小老板。”说完还看向荀言，冲他眨眨眼睛。

　　荀言望向突然浑身僵硬的老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帮着张鸣潇搭腔道：“以您老如今的样貌，一看就是那种身子骨极其健朗的老人，多聊上两句，说不定还能虏获哪位老太的芳心。”

　　张鸣潇接过荀言的话茬：“等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为掌门和宁清师叔添上一位师娘。”

　　荀言的目光落到远处，马路边沿的位置，那里正好被一堆高高的灌木丛挡住，但是随着人群越走越近，还是能听见那高声的谈笑，还有些许一高一低，花白了的头顶。

　　“别别别，小鸣潇！言小子！”老人听闻声音越来越近，慌慌张张转身，看着离自己已经远去好几步的两人，手足无措地在空中抓了几下，“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快把东西拿出来。”

　　随着张鸣潇手中木块的重新出现，只见老人身影一闪，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咻的一下蹿进木块后，消失不见。

　　好在这个方位没有监控，又是在太阳下，谁也没发现那闪过的光芒，和原地消失的老人。

　　张鸣潇把木块微微转过，这才能看清它的正面，巴掌大的小叶紫檀，长方形大小，刻好的文字涂着金色的漆，这明显是个牌位，上面写着——龙虎山第三百八十二代掌门，张卯。

　　张鸣潇口中“可会聊的老人们”在小公园的入口和两人擦肩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倒是队伍最后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人，止住了步子，她疑惑的目光在荀言的身上停留了些许，直到前方老友的声音响起，才收回视线。

　　“臭老头，骗他两句就信了……”两人并肩走在道路，张鸣潇小声地和荀言吐槽着。

　　龙虎山的上任掌门，也是张乾和张宁清的师父——张卯，有着轻微的恐女症，面对和他年龄差距甚大的女性时还好，每次面对和他同年龄段的女子时，都会浑身发憷，然后惊起一阵鸡皮疙瘩，这个症状从小伴随着张卯，直到成为修士，死了成鬼，也没能摆脱。

　　“鸣潇师叔，你这么嚼舌根，不会被听到吗？”

　　“不会。待在物件里的鬼是听不见外面动静的。”张鸣潇向荀言解释着，“除非再次唤他出来。”

　　“原来是这样。”荀言点点头，他于鬼的研究不深，对着这位上任掌门也仅限于见过几次，做过不少买卖的交情。

　　“言小老板，你知道吗……”张鸣潇叹出一口浊气，他的声音慢慢飘远，“鬼寄宿的地方，其实是个很孤寂的地方，里面是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张鸣潇用手碰碰自己口袋里放着的牌位：“所以，那些鬼，宁可冒着在外鬼气一点点消失的风险，也不愿意待在自己寄宿鬼魂的物件里。”

　　“那……”荀言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真正像刘强那样无法消失的鬼是很少见的，除却地缚灵，大多数的鬼都会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点点的消散，哪怕像张卯这样修为高深，拥有了实体的鬼也是一样。

　　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时间快慢的问题。

　　“其实，在龙虎山上的时候还好。”张鸣潇似乎看出了荀言的顾虑，他笑了笑，“龙虎山的灵气充足，师叔的实力不弱，怎么的也能比普通的鬼活的久些……”

　　至于未完的那些话，张鸣潇没有说出口。

　　活得再久又有什么用，张卯身为鬼很久了，他因为自己身体症状的原因，再加上实在寻不到能撑起龙虎山的好苗子，龙虎山有近一百年的时间都是出于由鬼担任掌门的阶段，张卯作为鬼掌门，需要他下山才能办成的事可不少，再强的实力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直到五六十年前，已经快死了一百多年的张卯一口气捡到张乾和张宁清两个弟子，把他们培养成材后，这才终于结束了没多久就要下山一次的日子。

　　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张卯和龙虎山祠堂里那些留下的掌门鬼们都是放心不下龙虎山的未来发展才迟迟不愿离去的，更别提张卯连接班人都没找到，他们就怕自己哪天离去后，有些只有他们才能懂的传承就这么断绝了。

　　他们大多数都会躲在自己的寄宿牌位里，起码这样能尽可能的减缓消失的速度，只等门派弟子有需要时，才能再次见到他们。

　　不过张卯可不在乎，当鬼掌门的时候，他就没回过自己的牌位里，从掌门之位退下来后，就更不愿回那黑布隆冬的地方去了，不让下山，他就让弟子给自己拉来网线，打游戏，刷网剧，小日子过的美哉哉的。

　　张乾心疼自家师父，龙虎山的支出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拿来买各种鬼用的保养品，荀言店里的蜡烛当然也在此列，但是，哪怕用了再多秘宝，再多稳定鬼体的阵法，一个破了洞的口袋是不可能再装满水的。

　　张卯能做鬼的时日也不多了。

　　清风拂面，吹散了这沉重的话题，张鸣潇把那些未至的分别压于心下，这并不是用来分享的好话题，他掠过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另起了个话头，干脆说起了此行的正事。

　　“言小老板，在这碰到你也算是巧合了，我和师叔来此本来就是想来找你和白老板的。”

　　“嗯？”

　　“你应该听旭深说过那种不似妖不似鬼的妖怪吧。”张鸣潇顿了顿，面色沉重，“我们在这附近不远，大概两条马路之外的地方，也发现了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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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卯：我恐女戏精爱刷剧，但我是个好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