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一次亲密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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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笨春，你此趟下山，你师兄可又教了什么秘诀？”术三满脸揶揄，故意戏耍她。
她瞪眼，粗粗的眉毛不服气的上扬，表情活像炸了毛的小狗，呲牙咧嘴：“关你屁事！”
他挑眉：“师伯放任你私自下山也就罢了，至徽也不管你，任你乱走乱闯？”
她皱眉：“才不是乱闯，降妖除魔！”
又低头，小声嘀咕：“师兄见我恨不得扒我的皮，巴不得赶我远远的，才不想见到我。”她委屈，又习以为常。
术三不以为然。她能否降妖除魔且不论，至徽讨厌她——唔，是讨厌她的吧。讨厌她学艺不精讨厌她榆木脑袋不开窍，讨厌她一根筋走到底，但要说至徽赶她走…小妮子死没良心！
他断定，再看一眼她气鼓鼓又万分委屈的神色，饶是他性情爽朗，也不由心内叹息：罢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没良心！
“谈笨春，你打算漫无目的的到处瞎逛？”他怀疑。
气得跳脚：“我有规划的，一路西下，转头向南，最后再折回京城！”她规划的好好的，这样就可以走遍全国各地。
他嗤笑。
“谈笨春，你大师兄现在徽州，下个大城市可就到了徽州——你是打算过门不入偷偷溜走呢，还是进去找骂？”
“徽州？”谈小春愣神。大师兄在徽州？至徽师兄为何不告诉她？大师兄不是一直在京城吗？
绣娘再也忍不住，问：“你干吗总叫她谈笨春！”她为阿春不平。
术三好笑：“长本事啦，下山一趟居然收了小跟班。”
只是——“你已够愚昧，收跟班也该挑拣个聪明机灵的，怎么找个比你还笨的女人？”
因他相貌英俊，绣娘本对他心生好感，闻言黑面。
笨…她在家时谁不夸范家大小姐心灵手巧，七夕穿针引线，她次次都是头等，说她笨…
谈小春回护：“别瞎说，绣娘是大户人家出身，比不得你口无遮拦！”
他好笑道：“哟呵，果然长了见识，口无遮拦你都会说啦…”她的一干师兄们为教她识文断字可费了大功夫，个个气得满山暴走。
回望不远不仅三步之外的余夜：“跟书生学来的？”
回答他的是重重一哼，以及绣娘的白眼。
至于余夜，始终不疾不徐，从容淡定。
金陵人士，姓余名夜字子楚。术三嘴角挂着桀骜的笑容，心里却暗暗盘算。面对素手不慌不忙，身有祥和之气，他自己辩说高僧所赠，凡人，际遇再如何不凡，遇到鬼怪之事，惊慌失措才是正常吧？就算王家镇的镇民，同素手相处多年，不也惧怕他，等闲不敢近身？
这个余夜，来路不详…为免露出破绽，术三垂下眼眸，掩住精光。
自打得知大师兄人在徽州，谈小春能走多慢走多慢，尽量慢吞吞拖延行程，恶劣到绣娘都看不下去。
“阿春，好假！”她正直的指出。
被指责的人捂着肚子，抬头，眉眼间充满惊慌与疑惑，虚心求教：“看得出来吗？哪里最假？”
术三阔步在前，抬头挺胸不屑一顾，闻言鼻中哼出一口浊气，表达对她的鄙视之情。余夜在正后方，距她三步之遥，自她弯腰捂肚呻吟不停开始就悠然自得，观赏四下风景，仿佛没有身处荒野，也无须担心错过宿头而露宿荒山，他似乎身在美轮美奂的花园之中，怡然自得。
听她虚心求教，收回目光，淡然道：“中午你眉头紧锁，仅仅用了一小块干粮并些清水，没有食用小道长带来的肉干。要说疼，轮得到绣娘，却也轮不到你。”
她恍然——错在不该叫嚷着术三的食物害人。
又则：“你神色慌张，一眼望去毫无痛感。”
哦，她该紧锁重眉，还要做出疼痛无比的样子。但是疼痛无比是什么样子呢？回想至徽师兄打她的情景，皱眉，皱鼻，呲牙咧嘴。
绣娘扑哧一笑：“不是要你学猴戏啦。”娇嗔的打她。
余夜嘴角挂上浅浅微笑，如清风明月，淡雅和顺，看呆了谈小春。
“谈小春。”术三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发话，她乐滋滋，答：“在！”
术三一本正经：“你今后不要到处乱跑。”
她傻傻的：“为什么？”
他长叹一声：“万一遇到哪个不长眼的猎户，给你抓了去该如何是好！”非常担心的看着她。
她本不解，仔细想想，气的再次跳脚：“黑狗血，你——”
绣娘二人早忍俊不已。
她站在乱石上激动的跳来跳去，一不小心崴到脚，哎哟呼痛，歪在石头上。他三人只当她又出怪招，笑盈盈站着袖手旁观，看她如何收场。直到谈小春汗如雨下，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察觉不妙。
余夜箭步上前，蹲下，撩她裤腿，脱她靴子，同时斥道：“粗心大意！”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迅速的出乎意料。术三正要过来查看，被他抢了先，站在一边，倒显得多余。
她抱怨：“我又不是故意！”因为疼痛，不自觉带了女性的娇柔。术三历来只见过谈小春的狼狈、野蛮、骄横，何时听过她声如柔水，竟看的呆了。
绣娘也蹲下，余夜命她托住谈小春的脚，他小心的自脚踝处退下白色布袜，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大约扭的厉害，片刻功夫肿胀起来。他轻轻按一下肿起来的地方，谈小春呀呀的吸气叫疼，手也不自觉的抓住他的肩膀：“轻点轻点，你轻一点！”
余夜没好气：“你不是绞尽脑汁拖延时间，这下可好，不用动你的脑袋了！”
她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一边想着，唔，有道理。又咧开嘴笑。
绣娘心痛：“这可如何是好。荒山野岭又没有大夫——”无助的四下张望，期盼能看到人烟，四望无垠，又哪里有人居住的迹象。
余夜看了看四周，道：“此处不宜久留，先到前面找个地方安稳才好。”到了夜里恐有野兽出没。
绣娘担忧：“阿春不能走路…”
谈小春呲牙，吸气按住余夜的肩膀，借他力量站起来，金鸡独立，大无畏道：“无妨，江湖儿女，轻伤不下火线！”
话及出口，心中一怔。后面这句话…
另两人并未多想，看她试图蹦着向前，余夜黑面，沉声道：“上来！”转身，将背脊亮给她。
直到此刻，术三才回神，眯了眯眼睛：“不敢劳烦余公子。”
也转身，背部对着她，略略弯腰：“上来，我背你！”
余夜没有说话，却也一直背对她们，以行动表示。绣娘看看这边，又看看另一边，实觉气氛诡异。
谈小春神经大条，哈哈大笑几声：“我才不让黑狗血背！你还嫌小时候骗我不够？”儿时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千万不要相信前山的臭道士们会发善心对她好。她给至徽师兄追的满山乱窜，窜到最后几乎气绝，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腿疼的要命，黑狗血如神兵天降，笑容和善，拍拍背脊：“来，我背你回去！”
她自然感激不尽，巴巴的爬上去。谁知他心存歹毒，行至荆棘遍布的地方，招呼不打一声，将她摔下，她在荆棘从中翻滚，扎的浑身是刺，他与突然冒出来的一众臭道士指着她哈哈大笑：“刺猬，母刺猬！笨刺猬！”
她那时真是笨的可以，屡试不改，常常上当。直到偶尔一次，大师兄在她一瘸一拐回房间擦药时闯入，看了她小小身躯上的无数锐刺，事情这才大白于天下。至徽师兄怒发冲冠，飞到前山同臭道士们血拼一场，两败俱伤。所有师兄弟都骂她既笨又蠢，在外吃亏都不懂回来告状。
她多委屈。
师兄们从来只骂她做错事，要她回忆是否哪里行差踏错才惹得他人欺负，经常在外受了欺负，回家还要挨顿臭骂，指不定又挨罚，她哪敢告状！
大师兄听后，沉默良久。
大约从那件事开始，师兄们与前山的关系日渐疏远，终至水火不容。
她一面快速回想，一面在绣娘帮助下爬上余夜的背，得意万分——瞧瞧，她长大后也不是那么笨，长大了，自然会变得很聪明！唔，也许再长大一点更聪明！
得意的摇头晃脑，对着术三拌鬼脸，全然不顾他阴沉的脸色。
一面又诧异。
余夜看上去单薄的很，实际却壮的很呢——虽不像大师兄那样虎背熊腰，也不像至徽师兄因常年锻炼而体魄强健，但他托住她腿的手稳固有力，背脊也比看上去要宽，捏一捏肩膀上的肉——唔，似乎都是精肉！
余夜低声：“别乱动！”声音里带了微微的不自在。
她撇撇嘴，谁稀罕——师兄师弟们光膀子练功她看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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