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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去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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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显然不在应绵的能力范围内。
她琢磨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只能蒙着头睡过去。
根据何女士一贯的拖延症,愣是到了周日下午才带应绵去那个书院看看。
到了地方,就被门卫拦住了,说是不能开车进去。
好巧不巧,也有一个学生来,不过他家长掉头走了,没打算陪着他往里走。
这个男生先前就来这里了,这一次是回家拿东西的。
何女士见他拖着一个大箱子,不忍心,就跟他一起抬。
应绵本来就是来观察的,有这么个现成的人可以问,何乐而不为?
据男生说,这里早上安排了跑操,宿舍是四个人一间,每周家长可以来看一次,带点东西或者把衣服拿回去洗之类的。
但至今为止,都没怎么正经上课。
一早料到的应绵安静地听着,又想起初三上学期补习班的英语老师频频缺课的事。
这显然就完全没有要痛改前非的意思嘛。
应绵已经认定这一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打算去见见吴莹莹,再参观一下就走。
道路两边还有些田地,以及麻绳绕在架子上做出来的耕牛,跟稻草人是一个性质。
路上走了二十多分钟,中途还下了小雨。
好在之前也有一场短暂的雨,何女士和应绵都带了伞。
何女士帮着男生把箱子抬到了宿舍,高扬和美术生也在。
还有那个被倒追的男生,他是周五晚上搬过来的。
几个男生围过来把盖子掀开,就看见一箱子的零食。
这时候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五分钟。
应绵:“吴莹莹在哪儿?”
高扬:“她已经去教室了,我们现在过去。”
跟着几个男生,一路走过光线不是很充足的长长走廊,到走道另一边下楼梯,可以看见一个诗情画意的亭子,和一片并没有精心打理的荷花池。
现在还没有荷花,只能看见零零散散几片病歪歪的荷叶。
绕过荷花池,又走到另一栋楼房里,光线一下子变少。
又走了一段路,拐了两个弯上了楼,才找到上课的教室。
少得可怜的窗户,算不上干净的洗手间,光线昏暗的走廊。
应绵转过头朝何女士笑:“这里很适合拍恐怖片。”
何女士皱眉:“说什么呢。”
不过没有正经上课是真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发一些试卷写而已。
跟老师说了之后,吴莹莹很快就被叫出来。
见了应绵,她倒是很高兴。
“绵绵,你来了?”
应绵拉着吴莹莹走到一边,“你们这一个月都没上课啊?”
吴莹莹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而且老师下了课就走了,说是一中七中的老师,还要赶回去上课。”
应绵看一眼跟老师交谈的何女士,压低声音:“你住在哪个宿舍啊?我刚才都没找到你。”
吴莹莹努努嘴:“就在宿舍楼那里啊,你们刚从那里过来的嘛。”
“我跟你说啊绵绵,”吴莹莹凑近了说,“我们宿舍里有一个讨厌鬼,她又胖又会装可怜,那几个瞎了眼的男生还被她骗了。”
应绵没想到还能听八卦,眨眨眼:“是吗?”
“就是啊,这不就是个小白莲吗?”吴莹莹恼怒地皱眉,“真的不知道那些男生怎么想的,就连那两个……也对小白莲可好了。”
那两个,是指美术生和周五来的那个男生。
吴莹莹又说了那个女生怎么讨人厌,男生又怎么关照她的事。
应绵扬眉,抿唇笑了笑,只附和吴莹莹几句,没有发表言论。
他们才不瞎。
只是多多益善而已。
——
应绵和何女士没有多待,很快就走了。
她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去。
虽然对所谓的封闭式学习生活还挺期待,但应绵也不至于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只是很头疼应付俞珩的事。
把周末的作业赶完已经九点半,应绵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
卷着被子左右各滚了半圈,就不动了。
周一早上,应绵被定好的闹钟闹醒,洗脸刷牙,没来及吃早饭,拿了两个面包就坐上车。
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拿出书早读了。
过了一周,应绵坐到上周乔凌的座位——也就是靠走道的位子。
应绵走到座位坐下,又换了位的周辰希笑嘻嘻地凑过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应绵解释:“去那边看了,环境不好,就不去了。”
周辰希轻哼一声,“没劲。”
第二天两人又把座位换了回来。
俞珩没有问什么,这让昨天被迫解释了十几遍的应绵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跟周辰希说这回事了。
——
就这么恍恍惚惚过了几天,两人慢慢恢复平常的相处模式。
应绵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好分寸了。
像现在的状况,不搭理也不好,搭理也不好,就只好看着办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先冷处理。
可俞珩的反应太令人意外了,就跟没有那回事一样。
自乱阵脚之后,就只能跟着他的路数走。
“应绵。”
应绵抬眼,正对上少年黑黝黝的眼。
他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应绵也没有看眼色的本事,于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如果让别人看见,绝不会想到少年说的是什么话。
“应绵,以后上了高中,我会去找你。”
应绵发愣,才想起自己刚才无意中说了什么——“马上都要中考了,以后哪有机会见面?”
她像是突然被模糊了记忆,记不起自己是因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反应过来少年做出了什么承诺之后,她倒是挺想笑。
且不说她能不能考上一中,就算考上了,也最多压线过。
而俞珩,是板上钉钉的重点班。
就凭她对俞珩此人的了解,她完全可以笃定——
他不仅不会找她,而且把她这么一个人忘干净,也是迟早的事。
这么想着,她也就说了。
“你不会。”
她没有像那天一样窘迫慌张。
俞珩也没有那么执着地进行口头证明。
他没有再说什么,又低下头去。
直到笔尖在单薄的纸面上洇出一个墨点,才解除无法动弹的状态,流利地写出一个龙飞凤舞的“解”字。
应绵几不可闻地嗤笑一声,抬头看一眼缀着一大片棉絮的天空,拔了笔盖,在草稿纸上随手留下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