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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罢。”乌拉那拉氏微微叹气之后,手又开始揉着太阳穴。

      “娘娘又不舒服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开了年之后您几次不适都未传太医。”刘嬷嬷见她皱着眉,便上前替她揉着,想着先前几次便道。

      “只是稍有些头疼,不必传太医,嬷嬷给我柔柔就是了。”

      乌拉那拉氏话语中带着的不容拒绝的意思,刘嬷嬷便只能揉着,再没劝请太医。

      刘慧珠回去之后便叫人将绣架给收了,而后拿出了一块儿布绷了准备绣一个荷包。

      万岁爷如此厚待于她,她便由此来表示自己的谢意,他贵为天子自然是什么都见过,什么东西都有的。她一个小小的常在还是用自己的‘心意’表达谢意好,礼轻情意重啊。

      未用晚膳之前养心殿便派人来说了,万岁爷会来一同用膳,还特地嘱咐了让刘慧珠好生预备着。

      将还没绣好的荷包放在了一边,皱着眉想着万岁爷怎么就让她预备呢,除了打心眼儿里不喜欢的东西之外,万岁爷似乎吃什么都跟一个味儿似的,要让刘慧珠准备还真的是头疼。

      冬云嬷嬷端着茶进来就看见刘慧珠烦恼的模样,便道:“常在是在为膳食担忧?”

      “是啊,还在愁呢,嬷嬷给我出出主意罢。”刘慧珠想到冬云嬷嬷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又是太后特意派来的,应当怎么都比她知道的多些。

      “常在却是有些慌神儿了,万岁爷上次来永禧堂用膳是与常在吃热锅子,奴才瞧着这次传旨让常在准备膳食,应当也是来吃这热锅子的。”

      冬云嬷嬷凑近刘慧珠小声的说:“万岁爷也是人,曾经带奴才的嬷嬷说漏过嘴,万岁爷幼时极爱吃热锅子和烤的肉,还总是上火嘴上起燎泡呢。”

      看着刘慧珠表情变化,像是有些疑惑便接着道:“万岁爷也是凡人之躯,自然是重口舌之欲的,若是不重那便是因着吃的还没能勾起馋虫的。”

      冬云嬷嬷说的也有理,或许万岁爷就是喜爱那些吃食,只是压了这么些年便也有些忘记味儿了,那次在她这里吃了便勾起的馋虫。

      大半个月也够再次馋了,就像她小时候吃了甜腻的点心,吃腻之后也不过几日便又缠着娘亲去给她买。

      “那就让御膳房再准备热锅子,他们知道万岁爷在这里用膳或许就不会上鱼肉、羊肉这些东西了,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必须备着的,若是他们犹犹豫豫就说是我要。”想了一会儿刘慧珠对冬云嬷嬷说,而后又道“再让他们烤两盘子肉,必定是要香料都足足的,让人闻着就想吃的那种。”

      “是,常在喝喝茶奴才这就去吩咐。”随后冬云嬷嬷便退了出去让玉秀进来伺候着。

      且说冬云嬷嬷去了御膳房吩咐之后,那些掌勺的御厨虽然都应下了,但心里还是没底,便趁着总管太监没走的时候问道:“总管,真照刘常在吩咐的做么?若是……”

      那总管点了点头,扬扬手对那愁眉苦脸的御厨道:“主子的吩咐照做就是了,先前万岁爷不是也跟着吃了么,若是真的不喜下次也就不会再点了。”

      “诶,总管慢走。”

      几个御厨对视之后便都带着手底下的徒弟去准备了,这宫里也是许久没人吃烤肉了,还得好好儿的看着免得弄得味儿不对。

      这是刘慧珠才点的,若是费工夫的东西怕是要忙的很,幸好这热锅子和烤肉都不是费时间的也好准备。

      热锅子的只需好好儿的将菜和肉洗了切成薄片或是块儿,烤肉则是用熄了明火燃的透透的碳合着香料烤。

      经过腌制的肥廋相间的羊肉烤制之后发出诱人的香味儿,烤肉的小太监感觉嘴里分泌出的唾液。狠狠的咽了下去,而后又按师父说的仔细的盯着肉,一刻不停的转动着,算着时间刷上他师父调的酱料。

      小太监将烤肉小心的取下放在盘子中,余下一块儿装在碗碟中端给站在一边的师父,已经有些年迈的师父用筷子夹起来看了看,而后又闻了闻。

      张开口咬下肉,细细品着,咽下之后点了点头:“行了,明天开始跟着我一块儿走,让你干嘛就干嘛,别的事儿也不必多做了。”

      那小太监听了顿时激动不已,跪在地上冲着他磕了三个头:“谢谢师父,徒儿往后一定用心学,定不忘师父的栽培。”

      他之前跟另外几个小太监一起给师父敬过拜师茶的,跟了师父几年了今日过后终究是能正经的学本事了,往后在这宫里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立下了。

      才入宫的小太监若是运气好被大太监看上了,那今后的日子不说好过却也比身后一人都没有的要好上许多,那小太监运气好,因为家里人都死绝了便自己进了宫。

      净身养好身子之后便被分到了御膳房,他做事麻利被御厨看上了,过了这几年他师父年迈便想着在徒弟里选一个培养,将来他没办法再掌勺的时候也有人能继承他的厨艺。

      御膳房的总管看菜都好了,菜的味道都是尝过的自然不会差,便吩咐人端着往永禧堂去了。

      这一顿雍正应当是用的舒心的,刘慧珠用膳的时候仔细观察过他的表情,虽是不明显但是偶尔也会露出笑来,额头上也是除了细细的汗。

      她自己吃着菜也觉得这些重滋味儿的确实是让人胃口大开,便也吃了不少的东西,喝了两口汤之后便觉得有些微微的撑了,怕是比以往多吃了都有些不舒服了。

      自小娇养的刘慧珠觉得自己身子是真的有些弱了,竟然会因为多吃了点儿东西就不舒服,以前可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在进宫做宫女的这几个月里吃的有些少,以前娇养的身子便是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只是那时没注意之后也没饿着撑着便没显出来,今日因为吃多了一点儿便觉出了些问题。

      用晚膳之后被伺候着漱口擦手,见着膳食都被撤下去之后,雍正便让刘慧珠跟他一起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

      这个时候身边伺候的都是极有眼色的,跟着二人的时候离的也是远远的,好叫他们说话儿的时候能放松些。

      这个时候院子的花儿是春日里开花的墨兰、迎春一类,迎春花暖暖的黄色在还带着寒气的春日看着很舒心,雍正也是带着刘慧珠在这些迎春花旁边儿走着,似乎从迎春那里借了暖气她竟觉得心里也是暖暖的。

      刘慧珠跟在雍正身旁落后半步,似乎是在偏着头看耀眼的迎春又似乎是在看着雍正,太阳照着二人,影子在身后似乎的融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没了身份和年龄的隔阂一般。

      转身看见影子的时候刘慧珠有些恍惚的想着,她想站在万岁爷身边,不必因身份必须落后半步的那种。

      随后又笑了,就是身份尊贵如乌拉那拉氏跟着万岁爷的时候也是要落后半步的,这世上没有女子能与皇上并肩站着,任何人都无可能的。

      就在刘慧珠想着的时候雍正看似随意的折下了身前的一支迎春,而后侧身插在了刘慧珠头上。

      她就楞楞的看着雍正离她越来越近,她能看见他领子上精美的龙纹,他的呼吸拂过头发的感觉,手上似是无力一般帕子都落到了地上。

      发间似乎被簪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顺着发丝进了身体里,顺着血液被送进心脏,心间的悸动令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胸口,似乎这样就能让猛烈跳动的心恢复往常。

      雍正离刘慧珠越来越近,呼吸落在耳朵上红晕染上肌肤时她听见了一句,差点儿让心脏停跳的话“在皇后身边别生二心,别生事端让朕心生厌恶。”

      他知道了,知道她在谋划着如何在乌拉那拉氏和熹妃之间保全自己,知道自己不甘愿任乌拉那拉氏摆布想挣脱出去,所以他是要她按皇后的心思与熹妃对上么,要她与下一个皇帝的亲生额娘站在对立面么……

      紧紧握着双手才发觉手里的帕子已经掉了,借着捡帕子的时候压下心里的恨意,抬头时眼睛里已经多了份畏惧和不甘“是,奴才明白了。”

      雍正似乎很满意,与她又逛了一会儿才回去,二人做着各自的事儿等着夜幕降临。

      刘慧珠便在这段的时间里一边看着书,一边想永禧堂谁是雍正安插在这里的眼睛,能知道她急切的攀着太后且让她放心的只有冬云嬷嬷,那么究竟是谁偷听了她与冬云嬷嬷说话还是冬云嬷嬷呢。

      而且雍正知道后并没有惩罚她,这是在护着皇后还是因为他对自己也是有情分在的?

      真是魔怔了,明明知道他心里的人是云惠不是么,怎么自己还是舍不下这个可能呢,或许是他第一次的温柔和一直以来她的错觉罢。

      想着便将发间的花拿了下来,迎春多温柔的颜色,可惜是在这时候簪在发间的,不然她就真的沉溺在其中了罢,她未曾沉溺吗?或许是不愿细想吧。

      小心的将花枝放进了梳妆台的一个空匣子里,而后将这个匣子放在了最为显眼的位置,她要记住今日的事儿,万岁爷对她温和必定是为了别人,别再被骗了。

      既然万岁爷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不是就能用这个机会让自己攀上万岁爷呢,既然会提醒她是不是……她所处的位置也是很重要的?她是不是可以奢望他会护着自己?

      刘慧珠将恐惧抛在脑后,一心抓着这个思绪,想着如何抓住雍正这根救命的绳子。

      若是他不愿救她,不论是被乌拉那拉氏发现,还是等四阿哥登基她都是死路一条,生了不忠之心或者和皇帝生母作对都难逃一死。

      刘慧珠看着那个匣子,眼里迸发出的决心,无人看见,只她知道自己知道在此时下了什么决定。

      坐在书桌后的雍正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雍正早已经放下了书。她也未看见雍正看着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哀愁,也不知道雍正是为她好,才会在给了她柔情之后将她推入深渊。

      许久之前他便知道刘慧珠不想一直听乌拉那拉氏的话,昨日太后见了她之后她更是半夜问冬云嬷嬷太后的喜好,乌拉那拉氏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若是她知道刘慧珠生了二心,她将要面对的就是她的报复,失了常在的身份都是小事,他怕的是她登上顶端之后被乌拉那拉氏一手推下去,之后身份、名声、性命都要丢的干净。

      几十年的夫妻他了解她,提醒她是因为心底的没由来的触动,夏日时她的笑是他多少年未曾见过的了,那笑带着夏日的阳光一直照进了心里。

      就是云惠也问过为何会收了她,他说是因乌拉那拉氏,可她笑着说以前他也因乌拉那拉氏收过人,只是从未收过她身边伺候的人,或许云惠道明的时候她就早已在他心里了。

      二人想着各自都不知道的事儿,直至夕阳西下,夜色笼罩皇宫。

      夜间她的声音更加缠绵,像是放纵自己又像是引诱一般使尽手段勾着雍正,在与他一同到达极致的欢愉时哭着道:“万岁爷,奴才会听话,奴才想活着,想长命百岁……奴才还有娘在宫外等着奴才。”

      雍正抚着她的背,将她的头压在胸口,不让她的声音传出去,让屋子外守着的人知道。

      “奴才会一直听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想送娘走,不想让娘在没了爹之后还要没了奴才……”刘慧珠将从爹死后的委屈都发泄的出来,断断续续的说着,眼中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落在他身上。

      雍正微微垂眸,不知是因她对娘的牵挂感同身受,还是因她的眼泪而心软,说话的声音柔和的不似他自己“我会护着你的,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保你一生平安无事,长寿安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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